山洞內,篝火噼啪作響。

躺在地上的蠍雙眼睜開,一下翻起身,雙手在身上摸索。

當看到身旁擺放著的一堆傀儡零件後,舒了口氣。

蠍掃視了山洞一圈。

山洞很小,不如說只是一個坑,看起來像是用忍術現砸出來的洞。

山洞中央燃著篝火,上面有兩隻烤兔。

而篝火旁邊,則放著一個用樹葉堆積而成的鋪蓋。

通靈獸小白就趴在上面,身體繞成一個環,用尾巴尖翻動書頁。

看著一本名為“讓您的通靈獸學會說話——爬行類篇”的書籍。

“重樽呢?”蠍沉聲問道。

小白瞥了他一眼,沒搭理,繼續看書。

交手結果已經出來了,蠍成功獲得弟位。

見小白不理他,蠍冷哼一聲,拿起傀儡零件開始組裝。

三代風影傀儡的損壞並不嚴重。

因為這具傀儡並非是被破壞,只是在被拆解的過程中,有些粗暴。

就像是一個被熊孩子強行拆開的組裝玩具。

蠍一邊拼裝著傀儡,一邊理清思緒。

他大概弄懂怎麼回事了。

在一開始,他用砂鐵組成鐵餅保護自己時,趁視野被遮擋,重樽就使用影分身,並將本體變成了小白。

這也能解釋為何小白面對攻擊密集的“千手操武”,卻能輕鬆自在的躲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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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國時期那種草芥人命的混亂年代經過無數場死鬥的重樽,

才擁有這種碾壓現代忍者的戰鬥經驗。

而在他卸下傀儡的左臂,噴出毒煙時,重樽便鑽進出煙口,潛藏在了傀儡體內。

這是賭自己的解毒能力可以解開毒煙。

賭贏了,就能拿到勝利。

賭輸了,一死而已。

畢竟在那個年代,忍者的性命或許還不如野狗,能活下來的,只有其中的佼佼者。

其經歷戰鬥的場次,要超出現代忍者的千百倍。

經歷過一次戰爭的忍者,才能成為強者,而戰國時代,每一天都在戰爭。

那個時代的人,不會在意自己的性命。

“真是瘋狂...”

蠍呢喃了一句,隨後眼神有些迷離,“但想必是足夠精彩的人生了。”

他想起自己兒時,陷入孤寂時,無人相伴。

每日唯一所需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不可能回來的父母回來。

他的奶奶千代,給他買了很多兒童故事書。

但他都不感興趣,唯獨對忍者傳聞感興趣,每晚睡前都會要他奶奶講給他聽。

其中,他最愛聽的就是“重樽”的故事。

那真是不是一個適合睡前講給小孩子聽的故事。

但兒時的他,對重樽那種肆無忌憚的瀟灑人生充滿了嚮往。

重樽從來不會等待,沒人敢讓他等待,哪怕只是一秒。

重樽從不會像他這個留守兒童一般被困在哪裡。

這位無拘無束的強者,想去哪,就去哪。

聽說他闖進忍界最為森嚴的監獄“鬼燈城”,只是為了看看朋友。

他沒帶刀劍,也沒有手下跟隨,只帶了兩壺酒。

因為他的朋友失約了。

強大的瀧忍村,將他的朋友投入了鬼燈城監獄。

重樽喝完了酒,和朋友對著月色聊著天,在隨心的交談中,向瀧忍村下達了判決。

強大的瀧忍村,衰敗的瀧忍村,這全在重樽的一念之間。

這是蠍最喜歡的故事。

他喜歡這種隨心所欲。

他聽說重樽也是紅髮,聽說重樽也是孤兒出身,也有悲慘的童年。

這給童年的他,帶來了許多安慰。

所以,為了追趕身為“弒影者”的重樽,他也成為了“弒影者”。

同時,這也是模彷,故事中的報復。

瀧忍村將重樽的朋友投入了監獄,害得他白等了許久。

於是重樽做出了報復。

而砂隱村的風影,將蠍的父母派去了戰場,害的他也白等了許久。

所以,他也做出了報復。

小孩總是善於模彷。

他沒有父母可以去模彷,他的奶奶身為砂隱顧問總是很忙。

但是不怕,他可以模彷重樽,模彷這個人人畏懼的魔人。

沒人能想到,在他被安排到和重樽一組後,已經枯竭的心靈中,燃起了“興奮”這一情感。

他想把重樽製成“人傀儡”,日日瞻仰,模彷,並成為。

但看來是行不通了。

重樽和故事中一樣強大,一樣詭計多端。

總是一副“我還沒出力,你怎麼就倒下了?”的樣子。

呼,冷風刮進山洞,白蛇回來了。

他摘下斗笠,坐在篝火旁的墊子上。

“嘶嘶!”被壓到的小白竄了起來,張嘴無聲的斥責著。

在白蛇塞給它一個烤兔後,小白搖了搖尾巴,乖乖的將烤兔含在嘴裡。

白蛇瞥了一眼蠍,將剩餘的烤兔掰成了兩半。

“我不需要進食。”蠍開口道。

他話才剛說到一半時,白蛇就將半隻烤兔塞給了小白。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白蛇從來沒考慮過分享,他只是吃不了那麼多。

他使用的是來自“卯月夜希”,並用“變形”改造為重樽的一具肉體。

並非他原本那具,擁有旋渦一族血統的大胃王身體。

在氣氛變的更尷尬前,白蛇率先開口道:

“不需要進食?這不符合能量守恆定律。”

“能量守恆定律?”蠍愣了一下。

自從和白蛇接觸後,他聽到了很多聽不懂的詞。

而且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為什麼在空曠的河床,把尾巴豎起來會招惹到落雷。

那如果是貓狗什麼的動物,在雷雨天行走到空曠的河床,豈不是死定了?

白蛇的眉頭逐漸收攏,猩紅的眸子裡閃過蔑視。

“砂隱的忍者學校,不教物理?”

“物理?”蠍皺起眉頭。

物理這個詞他懂什麼意思,但他感覺,重樽說的物理,和他想的不是同一個物理。

“那砂隱的忍者學校,教什麼?”

“我沒念過書。”

“呵呵。”

白蛇用手輕輕撫摸小白的身體,讓小白不滿的扭動了幾下。

“你可得好好學習,不然以後會變得和蠍一樣愚昧。”

小白轉過頭,兩眼盯著坐在角落裡修傀儡的蠍,衝白蛇連連點頭。

然後更加專心的看起了被它卷著的書。

“你有智商歧視?”蠍突然開口道。

白蛇想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點。

“為什麼這麼問?”

蠍回憶道:

“你曾說過:

“巖隱的忍者腦袋裡塞滿了石頭,腦子比死人還僵硬,是一群不開化的頑石。

“雲隱的忍者腦子是由肌肉組成的,他們從不考慮比蛋白質更深奧的東西。

“霧隱的忍者腦袋裡進了水,裡面養著鯊魚,有的腦子被吃了一半,有的全被吃了。

“木葉忍者的智力並不比邪教狂信徒高到哪裡,更糟糕的是,他們信仰的教派很腐敗。

“平民讓人感到遺憾,他們就像魚筐裡的魚,但魚在離了水後至少懂得掙扎,無論有用與否。

“這些都是‘論忍界’這本書裡的內容,作者採訪過很多忍界強者,其中就有你。”

白蛇沉默了半晌,決定以後在書店裡找找這本書。

有的話一定要買下來看看。

“砂隱呢?”

“不知道,那時候我不識字,識字後,那本書找不到了。”

或許是千代婆婆察覺到蠍的性格越來越陰沉,所以不再讓他看有關重樽的書。

畢竟重樽做過的事,一直都挺負面的。

“話說你居然不好奇蛋白質是什麼。”

蠍抬起雙手,掌心亮起了綠色的查克拉。

“我學過醫療忍術,雖然只會最基礎的。”

千代婆婆是砂隱頂尖的醫療忍者,蠍自然也學習過一小部分。

不過他的醫療術從來沒救活過人。

因為他只會在特定的情況下使用醫療忍術。

比如製作人傀儡。

有時候,為了讓人傀儡沒有半點瑕疵,他需要讓素材活著。

白蛇又看了一會兒記錄著“水化之術”的卷軸。

等感受到睏意後,他躺在葉子鋪蓋的墊子上,閉上了雙眼。

正修復著傀儡的蠍看了他一眼,沒停下手中的活。

“喂,喂......”

白蛇皺了皺眉,女人的聲音?從哪傳來的?

他一宿只是閉目養神,並沒入睡,有人來了不可能察覺不到。

“兩腳獸!”

白蛇雙眼突兀瞪大,眼中濃郁的猩紅色映出了小白。

“兩腳獸!”小白的語氣有些興奮。

啪,白蛇抓住它的尾巴,一把將它丟出了山洞,然後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Wtf,怎麼躺了一宿,小白突然學會說話了。

而且發出來的還特麼是御姐音,這不符合小白的年齡啊。

角都那狗比賣他盜版書?

“通靈獸學會說話不該高興?”一宿沒睡的蠍正在修理自己的外殼緋流琥。

“它還沒到那個年齡,孩子就要有小孩的亞子。”

白蛇捋平胳膊上起的雞皮疙瘩。

“兩腳獸!”小白爬了進來。

你是只會喊兩腳獸還是怎麼?

“禁止兩腳獸,你讓我想到了一些很不適的東西。”白蛇磨了磨牙。

他第一次察覺,原來動物會說人話是一件這麼噁心的事。

小白不說話了,它的詞匯量確實很少,除了單純的發聲外,掌握的詞彙只有“兩腳獸”。

它努力了一夜,才把這個詞拼湊出來,它希望它會說的第一個詞具有紀念意義。

不然,在昨天它就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

雖然沒說話,但小白可以透過神態和肢體語言讓白蛇明白它的想法。

白蛇捏了捏鼻樑,“你誤以為我會感動,於是對你好一些,這太明顯了。”

小白興奮期待的神情冷了下來,扭頭衝地上吐了一口腐蝕液。

白蛇指著自己的曉袍,要求道:“以後,你只能爬在衣服外側。”

他對異性有些過敏,而且,也不想讓別人誤會自己是許仙。

雖然在忍界沒人知道這個梗,但他的第六感讓他覺得會有人這麼誤解他。

“傀儡修好了。”蠍開啟緋流琥的背甲,鑽了進去,抱膝縮成了一個球,然後把背甲合上。

“走吧。”白蛇用腳掀起泥土,掩埋了篝火。

蠍用鋼鐵尾巴將輝夜族長的屍體捲住,帶走。

兩人就這麼行進到了水之國的一處港口。

即將行駛前往陸地的,是一艘貨船。

白蛇走上舷梯,在走上船時被水手攔住。

水手蹲在地上頭也不抬的清點著貨物,“抱歉,不是客船。”

白蛇將衣領向上拽了拽,食指與中指伸進兜裡,夾出一樣東西,在水手臉前晃了晃。

天邊的餘光揮灑在白蛇手上,向水手臉上反射出金黃色的光。

水手的眼珠子跟著白蛇指尖夾著的金塊左右搖擺。

白蛇將金塊塞到水手胸口的兜裡,拍了拍他的肩膀。

水手的臉上堆滿了笑意,“您上,您上,還有位置。”

水手滿臉笑意的目送著白蛇走向船艙,轉頭看向貨物時,餘光掃到了一個句僂的身影。

他穿著和白蛇一樣的服飾,身後有一條鋼鐵尾巴,綁著一個無頭無臂的屍體。

水手的臉色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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