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水友們的詭異故事。

林峰都抱著一種【雖然知道你是說的都是假的,但是我聽著好真哦】的感覺來聽。

捧,都可以捧。

我都用這個來水時常了,我難道還能嫌棄觀眾給的效果不夠?

水友都是我的衣食父母!

有高手就搞節目效果,沒有高手就玩尬的!

對此,林峰經驗十足。

只要我沒有抱有希望,那我就絕對不會失望。

林峰抱著樂觀的想法來搞節目效果,所以每一個超常發揮的水友,都是他的寶藏。

畢竟,高手在民間。

誰也不知道電腦屏幕那邊的人,到底是什麼職業,什麼經歷,什麼樣子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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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是個大手子呢?

就像是這位水友。

聽著這位水友的故事,林峰停下來手中的碳素筆。

這位水友的故事,的確很有意思。

他講故事,故事本身,就直逼當年論壇平均水平,再加上其繪聲繪色的表述,那真是要氛圍有氛圍,要細節有細節,聽起來就叫人感覺寒氣直冒,叫聽眾連放在被子外面的小腳腳,都忍不住想要縮回被子裡面,重新封印。

是個高手!

三要素,人物,地點,時間,他說的清清楚楚。

人物是小時候的他,地點是他爸媽單位分的筒子樓,聽起來就有些年頭了,時間,太陽還未落山,晚霞火紅千里。

吃完飯瞌睡的他,去了臥室睡覺,然後感覺自己脖子很不舒服。

就連空氣之中,都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根據這位水友說的,他最開始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但是在他長大之後,在街角嗅到了這個味道。

那是清明、寒衣,給先人送紙錢時候,傳出來的味道。

【當時我就感覺不對勁了,我後來查了查,我家有祖傳的低血糖,吃得太飽,人就會瞌睡,可是後來不管是哪一次,我瞌睡之後,脖子都沒有那種窒息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是有人拿著繩子拴在我脖子上,要將我吊死,你們知道吧,就那種感覺,要被什麼東西吊死的感覺】

【那個時候我也小,脖子不舒服我就用手去摸,結果我什麼都沒有摸到,難受的雅痞】

【我害怕了,想要叫爸爸媽媽過來看一眼】

【但是就在我想要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自己的嘴巴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封住了,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那個時候,我是真的害怕了,那種無助感的感覺,上一次,還是我在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大家一起放學,在擁擠的樓梯間,我被高年級的同學擠的飛了起來,就是腳不沾地,被人潮裹挾著走,那種身不由己的渺小感覺,我真的好害怕】

【我說不出來話】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岔氣的感覺,就是感覺自己的脖子裡面,多了一堵牆,你們懂吧,說不出話,想要喊,但是我的氣衝不出胸腔的那堵牆,我甚至有了一種錯覺,那就是我的氣,從這看不見的牆的兩段,分散了過去】

【我脖子上看不見的東西,力氣越發的大了,我難受的抬頭,然後我就看到了,看到了天花板上有東西】

一陣難以言喻的沉默。

林峰沒催。

那邊的麥很好,甚至像是那種唱歌主播,或者是助眠主播常用的高階玩意兒,連人咽唾沫的聲音,都能清晰的傳遞出來。

這一個吞嚥唾沫的聲音,簡直是神來一筆,叫人的情緒也都隨著他的故事,沉浸了進去。

他停頓了。

林峰也停頓了。

只有彈幕密密麻麻,還在刷過。

【臥槽,有感覺了】

【我櫃子動了,我不玩了】

【wdnmd】

【害怕,害怕,害怕,害怕】

【就這?就這?就這?就這?】

【呵呵,我一點都不害怕,媽耶,哪家死孩子燒呢,嚇死爹了】

【你這個故事不行,我早在論壇上看過了】

林峰沒看這些彈幕,他能夠感覺到螢幕那邊水友的恐懼,特別是那個燒香的香灰味道。

林峰對那玩意兒也有些過敏。

他忘不掉那個祠堂。

忘不了那個祠堂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紙手,還有香灰氣息。

不過等了一分多鍾時間,那邊還沒有繼續講,林峰不得不咳嗽了一下,提醒了對面一下。

斷在這裡算是什麼事兒啊,你繼續說啊。

林峰:【繼續啊,兄弟】

那邊的水友似乎是被林峰從噩夢之中驚醒,他有些慌亂的繼續說道:【哦哦哦,好的,不好意思,我剛才忘了,說到哪兒了?對,抬頭看天花板是吧?】

水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我至今都忘不掉那玩意兒,一張臉,你知道吧?就tm的一張臉,女人的臉,就那麼安在了天花板上面,那一隻臉有天花板那麼大,溼漉漉的頭髮垂下來,她還有一雙手,那雙手就垂了下來,我到現在,做噩夢的時候都能夢到那張臉,我在家睡覺,都睡在帳篷裡面】

【那個場景我怎麼都不會忘記,***,我爸媽就在臥室外面的客廳看電視,我還能聽見我鄰居家炒菜的聲音,炒菜的香味,一切都那麼真實,可是就是我天花板上忽然出現的那張臉,是一張老人的臉,我實在是,實在是……】

【那個時候,我忽然感覺我脖子上燒的疼,我看了一眼,那是我姥姥給我求得符篆,被我姥姥用防水袋子裝著,就那麼掛在我的胸前,說是洗澡也不許摘下來,我姥姥小時候可疼我了,所以她的話,我一直都聽,然後我就睡著了,醒來之後,我媽媽罵我,說我怎麼在地上睡著了】

【我抬頭去看天花板,什麼也沒有,我把這話給我爸媽說了,他們不但不相信,還打我,後來我告訴我姥姥,我姥很高興,說過了,過了,總算過了,可是我再問,我姥啥也不說,就是很開心,後來,我姥叫我將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將我脖子上的符拿下來,燒成水自己喝了】

【我姥還給我磕了一個】

故事完畢,彈幕又開始了。

【就這,就這?你這故事就這?】

【垃圾】

【沒頭沒尾】

【孝死我了】

【爛尾是吧,這也太敷衍了吧】

彈幕上一片批評的聲音,林峰卻沒有說話,他叫下一位水友上麥,自己則是給這一位水友發了私信。

【方便我們再聊聊麼】

那邊,水友沉默了半晌之後說道:【聊什麼?】

林峰:【你這個故事】

水友:【那是我編的】

林峰:【編的,我也想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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