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層是空著的。
並且空了很長時間，林峰伸手在架子上面楷了一下，一層的塵土。
李元昊在自己內帑三層小閣樓之中，空放了一層，林峰也不知道為什麼。
這可能需要林峰自己去問李元昊了，在研究歷史之中經常會遇見一種非同尋常的情況。
難以用常理理解，畢竟人很難理解另外一個人的想法。
上位者的天馬行空想法，很難被其餘人理解，也不敢問，只能迪化自己去思考。
就算是下屬再聰明，金刀計用的再好，上位者一句不在乎，都化作一股春水向東流。
林峰也沒有去問李元昊的意思。
他再往上走，第三層也是灰撲撲的，不知道是李元昊囑咐，還是其餘原因，第一層被保護的很好，可以看得出來，有人時常照拂，纖塵不染。
可是第二層、第二層往上的樓梯，上面都佈滿了塵土，很多年沒有人上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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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咯吱的聲音之中，林峰來到了第三層。
原本，看到這第三層之物之前，林峰也沒有任何的感覺，可是當他親眼看到了裡面的東西。
林峰一愣。
從來沒有見過之物。
這是一隻獸的骨頭，只不過這骨頭灰撲撲，還有蟲蛀的缺口，看起來並不起眼。
“這是當年的龍骨。”
嵬名婆婆緩緩的說道，林峰沒有回應她。
第三層也沒有多大，這裡有盤著的骨頭，就算是舒展開，也沒有多高。
最多也就三十幾米，並且有大量的骨骸不見蹤跡，這樣的骨骸，只能稱之為，缺失的骸骨。
不過好在它的嵴骨還在。
林峰撫摸著這佈滿了塵土的龍骨說道：“我還以為龍骨會避塵，沒有想到它居然長得這個樣子。”
嵬名婆婆說道：“這一條龍本來就有問題，一甲子前，黃河氾濫，大雨傾盆，老身那個時候還沒有這偌大的名氣，只是隨著馬隊一起走，結果來到了黃河旁邊，一個荒廢的村子裡面。
那天晚上，老身一行人，嗅到了腥臭的味道，很多人都吐了，但是外面黃河咆孝，老身還是害怕出現什麼事情，是要出去看看的，要是黃河氾濫到了這裡，卻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商隊都要折損在這裡。
老身就趁著晚上，和其餘人一起去了河邊，說起來老身當時也是人傻，敢半夜去河邊，隨後，老身和商隊就看到了一處難以理解之物。”
嵬名婆婆走上前，她的手撫摸在了龍的某一處，要是這一條龍有正常的消化系統的話，她撫摸的地方應該就是胃，是這一條龍的胃部。
林峰沒有說話，也許是人到了生命盡頭，就會絮絮叨叨，嵬名婆婆沒有對林峰卑躬屈膝的樣子，她始終中正平和，哪怕是面對河伯也是一樣。
她只是眼神有些失神，看起來應該是在回憶以前的事情。
像是嵬名婆婆這個境界的人，已經可以稱得上是人間神明了，她的戰鬥力約束很大，在神靈旁邊，她就幾乎是無敵的，可是要是將她送到了北宋腹地，她就會失去絕大部分戰鬥力。
她就應該屬於這裡。
她輕聲的說道：“當時我和嵬名氏族的人一起去了河邊，看到了一隻幾十丈的蛇死在河邊，我們嚇壞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還是走了過去。
也許是那個時候，黃河水還沒有徹底氾濫的原因吧，我們直到走到旁邊，在響雷閃電之下，才看得清楚。
那躺在河邊的長蟲，不是蛇，是一條龍。”
人活得長，就會成為傳奇本身，就像是眼前的嵬名婆婆，她親眼並且親手將這龍的肚子剖開，因為她去的時候，這一條龍就死了，是撐死的。
它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是一件陶片，上面寫滿了文字，很古老。”
林峰還是沒有說話，要是旁人聽到，會覺得有些可笑，這一條龍，哪怕不是真龍，也好歹是蛟龍之屬，這樣的一條妖龍被陶片撐死，怎麼聽都怎麼可笑。
可是林峰聽到了這些，不但沒有感覺到可笑，反而更加鄭重了。
因為他知道，三墳五典，都是記載在了陶片上面的文字。
林峰在沒有看到玉製化的眼珠子之前，會覺得三墳五典可能是人類認識自然的最早的一些“科學歸納”。
但是現在，林峰又推翻了自己前面的想法，這些陶片，三墳五典，恐怕不止是“科學歸納”那麼簡單，有沒有可能，這是先民們對於“天地”自然的一些應用？
或者是他們對於“道”的理解。
也就是所謂的，“神通法術”。
佛經上有一脈曾經說，神通是人在覺悟的時候，獲得的一些副作用。
是在成佛的過程之中，得到的一些超出了正常人能力的東西。
一些道人也有這個觀點，他們很古老，認為術是道的附帶，他們不會專門去學習術。
就像是儒學有好幾個分支一樣。
三教其實都有自己的大流派，都有自己的理解。
要是這樣的話，愚蠢的人各有各的愚蠢，聰明的人卻總是殊途同歸，也就是說，三墳五典，這些東西真的是附帶著不可思議的能量的。
“那塊陶片呢？”
林峰第一次打斷對方的話，想要詢問一下陶片去了什麼地方，嵬名婆婆說道：“被黃河帶走了。”
“被黃河帶走了？”
“嗯，被黃河帶走了。當時剖開了龍肚子的是一個勐漢，他拿出來了這裡面的陶片，想要遞給老身，那裡面識字的人沒有幾個，老身恰好是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
他想要叫老身看看這上面寫了什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老身那個時候，忽然心驚膽戰，不敢伸手。
就是這麼一耽擱，原本就因為下雨，水量暴漲的黃河之中，忽然拍打出浪來。
按理來說，老身那個時候尚且年輕，身大力足，應該是有力氣將他拖回來了，但是老身不敢。
那浪來的蹊蹺，老身似乎看到這浪裡面有什麼，可是也不敢肯定，這浪吞走了這漢子。
我們將這骨頭帶了過來。”
林峰將手摸在上面，又到了龍虎氣極其濃郁的地方，法力受到約束，再加上林峰身上的玉斧，不好去看這是什麼情況。
所以林峰拿出來了陶罐，嘗試著將玉斧放了進去。
嵬名婆婆看著這陶罐，神色很複雜，林峰問道：“怎麼，你也見過這陶罐。”
嵬名婆婆這一次沒有說話，她只是點了點頭。
很明顯，不想要深入交流這件事情。
果然，玉斧到了陶罐裡面，就可以被收起來，這樣，在這龍虎氣旺盛之地，林峰倒是勉強可以使用一些法術，不過不如林峰現在的劍術。
用來殺一些大員，還是“血濺五步”的好。
‘書房的材質和陶罐居然有相似之處，都可以遮蔽龍虎氣和玉斧。’
天知道這些年，李元昊家族得到了多少罕見的寶物，李元昊的祖父，就已經發家，到了李元昊的父親這一輩，就已經叫大宋頭疼腳疼，遼國也奈何他不得。
這也算是幾代人的積累了。
一股子“意”滲透到了龍骨裡面，林峰終於面露喜色！
好東西，太好了！
林峰沒有見過真龍，所以也不知道真龍是什麼樣子的，但是這龍骨，的確是好東西，隨著他的“意”貫穿了這些骨頭。
這一條龍骨發出了低沉的“嗡嗡”聲音。
嵬名婆婆聽到了這聲音，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只是自顧自的說道：“這上面充滿了龍的怨恨，它長久在骨骼裡面，不肯離開。
每一次到了雷雨天氣，在興慶府的皇宮裡面，就可以聽見龍吟。
後來，國師嘗試過一些辦法，無果之後，國主在天都山下修建了行宮，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這件事情應該很多人知道，起碼嵬名婆婆說起來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是知情人。
“那它真的有怨恨嗎？”
林峰撫摸著此物說道，他有“意”，所以他知道，一個人意識消散之後，骨頭是可以是“意”的附著之物，但是現在他知道，這些不是真的，因為他的“意“像是水銀一樣，流動在這裡面，和此物契合。
這一條龍的龍骨，裡面的所有氣息和意，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強大的東西，洗滌了這一條龍骨之中的所有一切，所以它現在是最純淨的狀態，用來做法器，最合適不過。
只是擁有此物，就不虛此行，林峰沒有忘記，第三幕的獎勵是，他可以得到在這裡所有一切，並且帶回去。
嵬名婆婆說道：“自然是沒有的，傳出聲音的從來都不是龍骨，傳出聲音的是黃河裡面的‘東西’。”
林峰的祭火蔓延出來，卻極其緩慢，並且火勢也不大，他說道：“我們帶著這些寶物離開，到了興慶府外，如果河伯願意原諒你，我們就可以去那一處秘地，那一處秘地，只在白毛風開始刮的時候出現。”
嵬名婆婆自然不會有任何問題，不止如此，她還叫來了一些士兵，這些士兵看到了這些東西，一個個眼神莫名了起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就算是拿到了這些東西，也是“有命拿，沒命花”。
大夏還在，他們不敢的。
林峰也不在意他們的覬覦，出了皇宮，沒走多遠，深沉的黑暗就從林峰腳下出現，將所有馬車，連馬車帶寶物都“吃”了下去！
出了皇宮，在興慶府，有龍虎氣的壓迫，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