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揹著青銅人俑,將城皇廟稍微佈置了一下,叫這些香火和自己暫時產生聯絡。
有了聯絡,就好辦了。
他有一整套的神鬼誌異之法,只消一場託夢,他就可以掌握這裡的香火所有權,並且,他和別人不一樣。
他是一個說話算數的人。
遵循著古老的契約精神。
你給我打米,我給你辦事,你給我供奉,我給你平亂。
你要是有錢來個SC,哥們會和你互動。
沒米陪伴,哥們眼熟了也會回應。
這種良好的契約精神,是所有神靈之中最為稀缺的品質。
啊,林神。
這一套操作下來,就算是天庭知道了,也要給林峰豎起大拇指,幹得好啊,有誠信啊,是個善神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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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會有天師級別的道士前來,要麼帶著人群毆,要麼自己一個人狂抽,要麼歸附,要麼死。
幹的好不好不重要。
搶了天庭和朝廷的基層神位很重要。
這是兩回事情。
大量香火朝著他撲了過來,至於香火之中的雜質,林峰眉心這層層封鎖的眉心眼,就已經處理。
他將自己的頭髮和牌子,放在了城皇爺的神像後頭,留下來了昏迷的廟祝,走了出來。
轉頭又找到了土地廟。
金家鎮的土地廟,也很有講究,就在村口,有“守家鎮宅”,“保一方平安的意思”。
有邪祟跟著商隊進來的話,土地爺會阻攔。
不過林峰來時,路過此地,安然無恙。
說明土地神也不濟事。
一去,果然空殼。
這土地廟,高不過一人,寬不過兩臂,裡面不能容人,只有一尊神像,包裹著棉襖。
光有些昏暗,這土地廟也有門無窗,一般人看不見裡面的土地。
林峰掃了一眼,金家的確有些門道,風水之道,正所謂:“正形易測,變體難明。”
理論是理論,知識是知識。
根脈一氣,變化多端。
各家都有各家的理論。
金家的土地廟,後山前水,狀如平芴,前風烈而後過火,不遠處還有幾棵拍手柳,卻被一道山崖衝破白虎煞。
在這裡動土,適合衙門,超過土地廟。
將廟宇建立在這裡,易生口角,心煩氣躁。
不過金家鎮子的土地廟,好生安穩。
旁邊還有賣貨一條街,林峰走過來,這裡的人都很不安。
“很特色,買賣針線盒的貨郎,都練過趟耳功,盜墓發丘的再就業?”
那些人看到林峰過來,都很不安。
這些撈偏門的人,能活到五六十歲,那都是有本事的高壽了。
他們身上或多或多帶著一些不祥的氣息。
和李菩薩一樣,“晚年會出大事”。
八梁三支都未曾躲過這一手,他們怎麼能躲開?
林峰甚至還看到一個人,他胳膊上都是屍毛,這是屍氣入體的情形。
都不用什麼詭異來襲。
他就要死了。
“身上都是中藥的味道,還有硃砂,這是已經絕望,以毒攻毒了麼?這樣大劑量的硃砂,也不怕中毒麼?”
他們偷偷摸摸的看著林峰,林峰則是抖了抖衣服,將自己背後的女青銅人俑又往上顛了顛。
土地廟外頭是香爐,香火也很旺盛。
林峰過來之前,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逗留,可是看到了林峰,他們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暫避鋒芒。
遠遠的站在這裡看。
偶爾有一兩個不信邪的,似走實留。
面對這樣不老實的人,林峰也不意外,他們有的太過於稚嫩,熱血上湧,不知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道理。
林峰來到旁邊,買了香表,隨著他來到土地廟前面祭拜,那些不願意離開的人忽然感覺今天的風,有些凜冽。
身邊他們身邊的風忽然化作了尖刀,刺入喉嚨,鮮血噴湧下,“刺啦啦”的血液往外狂飆。
這一幕嚇壞了周圍的人,頃刻之間,幾個人化作一具屍體。
就在眾人驚怖之間,林峰輕聲問道:“好看麼?”
那聲音落在他們的耳朵裡面,就如驚雷。
那些人心驚膽裂,有的忘了帶走屍體,林峰叫風帶著他們的屍體一起回去。
周圍街上的人更是連攤子都不收,轉身就跑。
林峰也沒有再殺人。
那些屍體,同伴不肯揹著,屍體就飄在他們身邊,直到他們願意帶上同伴屍體為止。
殺了人,結了樑子,林峰一點也不擔心。
這裡的問題可不是這些江湖。
要是他們能車翻他這個七品修士,並且混著七零八落的手段的人,林峰也順遂了他們的願。
學藝不精,死了不丟人。
“就算是沒有金家這一回事情,這麼多‘手藝人’留在村子裡面,也遲早出事,會彙集起來一些詭異的事情。”
就算是林峰,面對詭異尚且也很吃力。
更不要說這些人了,這些人想要躲開詭異,就只有一種手段。
透過各種約定而成的習俗。
來躲避這些詭異的侵襲。
林峰上香,周圍沒有了人,但是有一人,姍姍來遲。
“好大的架子,你不是七梁三支的人,你是朝廷的法師?
不像。
你是以前的修行人士?也不像。
他們沒有你這樣狠辣。
那些人都有戒律,會使用你這樣法術的和尚道士,他們都不是江湖人士,不需要打打殺殺。
現在的情形,你應該也知道了,來金家老宅的這些人,我都看得懂,唯獨你我看不太懂。”
林峰清場,遠處,那光頭走了過來,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有講究,那是一件斂服。
漿洗過很多次,但還是有澹澹的臭味。
不過他眉心一點清氣還在。
來到林峰身邊,看到林峰將某一樣東西丟進了土地廟裡面,他說道:“利涉大川,大吉。”
他的話叫林峰忽然想起來了什麼。
利涉大川,大吉?
見龍在田,大吉?
“你這樣的人,也會是盜墓賊?我以為你是一個讀書人,至少也是一個俠客,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是盜墓賊。”
林峰轉頭看著他,此人的光頭是因為他頭上寸草不生,不是因為他是一個和尚。
他頭上沒有結疤。
和尚薅起來了自己的袖子,林峰看到了一隻鳥。
林峰也薅起來袖子,露出來了扭曲在一起的蛇。
八梁三支之中的三支。
蛇,鳥,方相,林峰唯獨沒有見到其中的方相。
鳥光頭凝視著林峰的胳膊,嘖嘖稱奇:“很像,但不是。”
林峰問:“哪裡不像?”
鳥光頭說道:“顏料不像,三支的塗料,都很獨特,這個我就算是告訴你你也學不會,不過用來嚇唬別人夠了。
除了我們自己人,別人是認不出來印記的。”
林峰對此不置可否,他也沒有傷害光頭的意思。
他只是略微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我有一個問題,比較簡單,想要問問你,你們三支的人,都可以結婚生子嗎?”
光頭:“不結婚生子,我們是一個人又一個人輪迴麼?
我父親是我,我祖父也是我?
還是你認為我們七梁三支都是長生不死之?你也未免太高看我們了。”
林峰:“你還挺幽默,和我在這裡說笑話。”
隨後,林峰直起了身子,看著鳥光頭,他說:“七梁三支?”
光頭凝望著他:“七梁三支!”
林峰:“七梁三支?”
光頭察言觀色,這一次他的眼神也凝重無比:“七梁,還是三支?”
林峰:“七梁。”
兩個人好像是打啞謎,但是彼此想要表達出來的意思都很明顯了。
鳥光頭的臉色出現了一陣恍然,隨後連連擺手:“不管是多了還是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不必要告訴我。
我只是來看看金家的發現,有沒有都和我無關。
在我的記憶之中,就是七梁三支,從來都是七梁三支。
我負責觀看金家最後一程,不管七梁三支這個數字,哪一個不對,都和我們沒有關係。
我們都只是尋找訊息的人罷了。
看你能夠如此形象的紋出‘蛇’,想必你也所知頗多,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沒有說謊。
這些年,我們三支人口凋零,也沒有見過,不過蛇,鳥,都偶有出現,但是方相,自從很久以前,我們就沒有見過了,按理來說,有人放出了風聲,七梁三支的人都應該過來看看情況。
畢竟始皇帝的長生藥這種東西,的確足夠吸引人,要是金家得到了長生不老藥,那說明他們一定是挖出來了了不得的東西,萬一有一些資訊,可以解決我們的問題。
除非他們見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林峰:“那你們就是觀察者了?鳥家沒有多出來幾個人?”
光頭:“我們也就大貓小貓兩三只,各自有各自的活計罷了。
觀察者?
不,七梁三支的人,從來就沒有站在岸上過,就算三支,號稱超然物外,都只是苦苦求生。”
他當著林峰的面,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叫林峰看到他背後沉睡的那張臉。
“這是什麼?”
林峰問道。
鳥很自然的穿上衣服說道:“這不是我們家族的劫難,這僅僅是我為了謀求一線生機,冒險去了蜀中,結果沒有想到,劫難是暫時壓住了,可是有人想要我的身體。
撈偏門受到的反噬罷了。”
林峰:“那你能告訴我,你記憶之中的七梁,是哪一個嗎?”
光頭說出來了七梁,林峰果然沒有在其中聽到虺家。
八梁三支,虺家消失了。
林峰:“方便和我回去,仔細說說金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那人說道:“正有此意,我想要和你聯手,今晚一起去金家探探底。
前幾天我去金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