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大人，我大軍昨夜的戰果如何？”
圖海笑著說道。
“還算可以！”
“雖然逃了兩個賊首，但賊眾被我大清消滅大半！”
“這些該死的水匪，不會再對我大軍造成威脅了！”
洪承疇笑著捋須道。
“大人英明神武，睿智果決，下官佩服！”
兩人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
寧都州城外，清軍和明軍的戰爭還在繼續！
雙方大軍分列兩側，旗號鮮明，戰鼓不斷擂響，火炮的轟鳴聲不止。
戰場上，雙方士兵激烈的對撞，拼死廝殺。
戰場上倒滿了一具具屍體，明軍將士們發起一次次進攻，但都被清軍給擋了回來。
鄭成功端坐在大帳中，看著手上的前線戰報，臉色不是很好看。
他率軍抵達寧都州，已經將近一個月了。
可戰事還在僵持！
從戰略上來說，他的戰略目的達到了。
將江西清軍主力拖在了寧都州，為耿精忠分擔了一部分壓力。
給耿精忠爭取到了反擊的機會。
但是，從戰爭本身的層面上來說，他鄭成功輸的一塌湖塗。
明明是己方兵力佔優的情況，戰局卻是僵持了下來。
愣是攻不上去！
實在是丟臉啊！
以往他都是和朱宏煜聯合行動，見光復軍一次次，以劣勢兵力，摧枯拉朽的擊敗當面的清軍，鄭成功也有點飄了。
覺得清軍不過如此！
直到他單獨領兵和清軍對陣，才恍然發現。
清軍還是原來的清軍，鄭軍也還是原來的鄭軍，能打的只是光復軍而已。
之所以跟著光復軍一起作戰時，覺得戰鬥打的順，那是因為光復軍夠強。
將清軍的氣勢給壓下去了！
“鳴金收兵吧！”
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鄭成功開口吩咐道。
就在這時，外邊跑進來一名傳令兵，大聲喊報！
鄭成功眉頭微皺，開口詢問道。
“是哪裡來的訊息？”
傳令兵開口回答道。
“啟稟王爺，是監國殿下自廣州發來的軍報！”
鄭成功聞言，這才眉頭舒展，開口說道。
“呈上來吧！”
隨著他話音落下，那名傳令兵快步上前，將一封軍報呈到了鄭成功面前。
鄭成功接過軍報，順手便翻看了起來。
看著軍報的內容，鄭成功原本蹙著的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
軍報上主要說了三件事。
一是桂林之戰落幕，大明廣西攻略結束。
二是昆明那邊的訊息，被清廷賜國姓，全族抬入滿軍旗的吳三桂，打出清君側的旗號正式舉兵反清。
三是五軍都督府敲定了江西攻略！
等進攻廣西的兵馬班師回廣州，大明這邊就將調動兵馬入江西參戰。
在此之前，鄭成功要儘量穩住江西戰局！
看完這三條訊息，鄭成功心思複雜。
廣西攻略的迅速成功，讓他看到了大明復興的希望。
吳三桂的舉旗反清，則是讓他感覺怪怪的，畢竟，他和吳三桂可都是國姓爺啊……
但是也只是有些複雜而已，他鄭成功可沒有要造反的想法。
他對大明還是很忠心的！
鄭成功之所以對大明那麼忠心，根子其實是出在他從小受的教育上。
鄭芝龍是個海賊，但他是個有理想有目標的海賊。
他知道，自家如果一直做海賊，遲早有翻車的一天，唯有向士紳階級轉型，才是他鄭家唯一的出路。
所以，鄭芝龍對鄭成功的教育問題相當的重視。
從小便僱傭名師，對他進行最正統的儒家教育。
甚至在鄭成功長大之後，他還利用自己和東南利益集團的關係，讓鄭成功拜在大儒錢謙益名下學習。
鄭成功從小便接受忠君愛國的儒家思想的理念灌輸，忠君的思想幾乎是被他給刻在骨子裡了。
還有就是大明即將展開的江西攻略了。
這一點，其實是讓鄭成功松了一口氣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鏖戰，鄭成功依舊十分清楚的意識到了，寧都州，自己打不下。
與其自己和清軍在這裡僵持著，浪費時間。
還不如光復軍迅速入場，來打破江西的僵局。
也好迅速結束江西戰事，好為接下來的迎戰南下清軍主力提前做好準備。
……
京城外城！
一家酒樓的包房中，幾名穿著錦繡綾羅的商人圍坐在一起，討論著生意。
“最近廣東那邊的布匹價格降的很厲害，要是能購置一批，運到北方來，賣給草原上的蒙古人，利潤必定不小。”
一名很富態的中年商人開口說道。
他姓範，範永鬥的範。
名叫範康年，是范家的幾個大掌櫃之一。
隨著我大清入關，漢奸八大家被順治封為皇商，賜予種種經商之特權，並賜予官職以做犒賞。
范家的高層，如範永鬥，範三拔等人，都開始向政治轉型。
家中的生意雖然沒有放下，但大多都被交給了旁支子弟去代管經營。
範康年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做上了范家的大掌櫃。
一旁一名看起來有些瘦，名叫李聞的商人開口詢問道。
“廣東那邊啊……”
“那些降價的布匹，估計是明賊的產業吧！”
“如果我們現在去大批量的購置那些布匹，豈不是資敵嗎？”
李聞是範康年的下線，是靠著范家吃飯的小商人之一，只是由於嘴比較甜，所以和範康年的私人關系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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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康年聞言，翻了個白眼說道。
“俗話說得好，商人無國界嘛！我範家只管做生意，別的是不管的。”
他範家能為了利益做漢奸，賣大明一次。
那為了利益，再賣大清一次，有什麼問題嗎？
再說了，他範康年只是準備從廣東那邊購置一些布匹，可沒準備出賣大清。
範康年咂了咂嘴，又接著說道。
“這事情得儘快啊！”
“朝廷的平賊大軍已經南下了，我們這邊要是動作慢一些，明賊被滅了！”
“這生意可就沒得做了！”
聽得出來，範康年對我大清充滿信心。
李聞也是點頭讚許道。
“範掌櫃所言不錯，要說眼光還是得看範掌櫃的。”
“像我這種實在眼拙的，跟著範掌櫃發財總沒錯，範掌櫃以後可要多多提攜提攜啊。”
範康年笑著點頭，應許了下來。
一旁另一名商人開口說道。
“大家聽說了嗎？大清最近好像要廢除剃髮令了？！”
“我家中有人和內務府那邊有些關係，這是聽那邊放出來的訊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範康年笑呵呵的說道，先擺著自己的人脈關系。
“錯了！”
“我聽三拔少爺說了，大清不是要廢除剃髮令，而是要收免剃錢了，好像是十兩銀子。”
“只要交了這十兩銀子的免剃錢，就能不剃髮！”
剛剛那名商人頗為感興趣的說道。
“這事情靠譜嗎？真能不剃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