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內一片混亂,到處都是喊殺聲和兵器交擊聲。

起義的綠營兵同平叛的撫標兵廝殺在一起,雙方激烈的對撞,廝殺。

狹窄擁擠的街道上,兩隻軍隊迎面相撞!

廝殺無比的激烈,槍刺刀砍,頭頂數不清的箭雨飛射。

不斷的有人倒地慘死!

剪辮起義的綠營兵憑藉著自己的兵力優勢,如同一股洪流,向著巡撫衙門湧去。

數不清的兵馬前赴後繼的發起衝鋒!

這些起義的綠營兵在冷兵器肉搏戰中,展現出了相當不俗的戰鬥力。

後面壓著前面,刀槍頂著後背,不斷的向前衝殺,韌性驚人!

而那些撫標兵的表現同樣不差,訓練有素的他們結陣而戰,不斷的抽調生力軍頂在前面,想要穩住戰局。

本就不算寬敞的街道上,躺滿了雙方士兵的屍體!

鮮血浸入石板路的縫隙中,破碎的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血腥味撲鼻!

陸貿德在巡撫衙門的大堂上不斷的踱步,聽著下面不斷報上來的壞消息,他的一張老臉也是越來越陰沉。

一顆心也在不斷的下沉,下沉,再下沉,直到沉入谷底!

叛軍距離巡撫衙門越來越近,被派去搶奪城門控制權的兵馬,更是沒有絲毫的訊息傳來。

雖然他陸貿德手上的三千撫標兵驍勇善戰,但在有數倍兵力優勢的綠營叛軍面前,他們也佔不到便宜。

在城內的亂戰中,三千撫標兵被全面壓制在了下風!

這還是在明軍沒進城情況下!

一但叛軍接應明軍進城,局勢會變得有多惡劣,陸貿德簡直不敢想象。

越來越快的腳步,彰顯著陸貿德越來越焦急的心境。

看著外邊火光熊熊的桂林城,他發自內心的感到了絕望!

就在這時候,一名親兵大哭著跑進來彙報。

“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大公子他戰死了……”

為了確保三千撫標兵的絕對忠誠,陸貿德將撫標交給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大兒子陸安去統領。

今夜混戰爆發,陸貿德的兒子第一時間便帶兵趕到巡撫衙門,想要保護自己的父親。

然後,就被陸貿德派去和叛軍搶奪城門控制權。

如今噩耗傳來,陸貿德只感覺天都要塌了!

原本,城門的那邊的訊息沒有傳來,他心中還能有些許的念想。

如今確切的訊息傳來,陸貿德心中只剩下了絕望。

溫許騎在馬背上,身上穿著一套厚重的棉甲,裡面還有一層鎖子甲,帶著自己的親兵衝殺在前。

隨著縱馬前後幾次衝殺,他整個人身上都沾滿了鮮血,彷彿是從血池中撈出來的血人一般。

戰馬矯健的體魄上,一顆顆豆大的血珠滾動,伴隨著汗水滴答而下,在石板路上濺射開來。

甲胃的縫隙中還掛著破碎的血肉,他手中的戰刀早已噼砍到豁口。

可即便如此,溫許表現的依舊悍勇,親自帶隊衝殺在前,大聲呼喊道。

“弟兄們,隨我殺啊!”

“大明王師馬上就要進城了,現在是我們最後表現的機會!”

“殺清虜,立大功!”

“……”

戰場上喊殺聲震天動地,綠營兵被壓的不斷的後退。

就在這時候,城門方向忽然響起了一陣轟鳴。

巨大的火光直衝天際!

被陸貿德用沙袋,磚石封堵住的城門洞,被明軍用大量的火藥給直接炸開了。

霎時間,土石崩飛,煙塵漫天!

一團巨大的火光,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被砸上天的土石譁啦啦的往下掉,煙塵久久不散。

下一個瞬間,喊殺聲響起。

“殺啊!”

“殺虜!”

“驅除韃虜,恢復中華!”

“……”

數不清的明軍戰兵從城外湧入,赤紅色的甲衣,哪怕是在黑夜朱宏也照樣醒目。

刀槍甲衣反射著厚重的金屬光澤!

入城的明軍在投誠綠營的帶路下,大聲喊殺,向著城內激戰正酣的戰場殺去。

準備要一舉奠定勝局!

大明的旗幟已經飄揚在了桂林城頭。

可城內的戰局卻還在繼續,隨著時間的流逝,殘月西斜,一點點下垂。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金色的陽光照灑大地。

龍旗在晨風下微微席捲,攜帶著一縷縷頗為濃重的血腥味。

入城的明軍如同虎入羊群般,向著當面的清軍衝殺而去。

一隊隊光復軍的戰兵穿著胸甲,扛著上了刺刀的火槍,整齊邁步向前。

他們列成一個個嚴整的方陣,踏著鼓點,順著街道,向著當面的清軍殺去。

“開火!”

指揮官一聲令下。

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陣清脆的火槍射擊聲中,數不清的鉛彈向著當面的清軍射去。

明軍整齊的三排輪射之下,當面的清軍如同割麥子一般,不斷的倒地。

清軍撫標兵們實在忍受不住這樣被單方面的屠殺,主動向著明軍發起了衝鋒。

喊殺聲中,人潮拼命的向前湧動!

明軍這邊的應對依舊相當的簡單公式,火槍手壓住不開火,等將殺來的清軍放到貼臉的位置之後。

扣動扳機,打一輪齊射。

齊射之後,順勢發起了刺刀衝鋒!

兇悍善戰的廣西俍兵,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在整齊的刺刀林面前敗下陣來。

數不清的潰兵丟盔棄甲,轉身就逃。

戰場上,明軍還在繼續一點一點的向著巡撫衙門推進。

清軍的敗勢越來越明顯,抵抗也是開始變得越來越無力。

大量的清軍被壓制在巡撫衙門附近,被明軍和城內反正的綠營兵團團包圍。

隨著明軍派出人手勸降,原本抵抗意志堅定的撫標兵中,也開始逐漸有人站出來,丟掉武器向明軍投降。

……

陸貿德端坐在大堂上,身上官袍整齊。

腦袋上戴著紅頂子,遮住了他的金錢鼠尾,再加上通身的書卷氣,讓他看起來有了那麼一點端莊和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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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搞笑,猥瑣!

髮型這玩意對顏值的影響還是很大的,舉個典型的例子,顏值再高的人,也頂不住地中海的禍禍啊……

在陸貿德的面前,擺著一幅擔架。

擔架上躺著一具屍體,鮮血染紅了屍體身上蓋著的白布。

空氣中隱隱有血腥味瀰漫!

正是陸貿德的長子!

看著自己長子那蒼白,且缺乏血色的面孔,握著他冰冷的手,陸貿德心中早已有了死志。

聽著外邊越來越近的喊殺聲,陸貿德嘆了口氣,向自己身邊的親隨開口吩咐道。

“你走吧,該逃逃,逃不掉就向明賊投降,想來總能保住一條性命。”

親隨面露躊躇之色,開口詢問道。

“那……那老爺您呢?”

陸貿德擺擺手說道。

“安兒丟在了桂林,老夫便也在桂林上路吧!”

“不能叫我的安兒,在黃泉路上孤零零的一個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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