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3月25日。
三和城客運碼頭。
張新正在雨林裡煉粉的時候,一艘從唐山過來的輪船正在下客。
宋得勝。
今年30歲,有一妻兩妾、兩個孩子。
人微胖、皮膚黑黑的,帶著一副銀邊眼鏡。
留學蘇國的火炮專家,半個月前他在還西山閻錫山的兵工廠裡工作。
此刻他領著妻小正在緩緩透過渡梯子下船,打量著人潮湧動的三和城碼頭,眼睛裡有迷茫和還有對未知的不安。
匡敬倫。
他今年29歲,人瘦瘦的、高高的、白白的,梳著油亮有型的大背頭,看著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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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結婚,喜歡流連夜總會。
留學蘇國的飛機設計師,半個月前他還在東廣飛機修理廠裡工作。
獨身一人初到爪哇,打量著三和城碼頭,對一切都感到新鮮。
孫立仁。
今年36歲,人瘦瘦的,約1.75米高。
大眼,臉上充滿青年人朝氣,臉上洋溢著平頭哥式的‘不服’,並沒有因為到了陌生環境而緊張。
清華大學畢業,後留學漂亮國弗吉尼亞軍事學院。
前世,另一個世界,他兩次帶軍團入緬作戰,共擊斃小本子4.5萬人。
不過現在是1936年,他還只是個大一點的‘稅警’,屬於默默無名的一類。
他身邊也帶了家屬,一個妻子、一兒、一女。
除了他們,乘客還有若干和尚、道士。
及500名10~12歲之間購買來的兒童。
這一艘船的乘客,全是沈得柱要接的人。
沈得柱今天換了身新長袍,在碼頭下客區靜靜等待。
他身後是六名夥計,個個站立如松。
輪船開始下客後,沈得柱上前接待。
主要對接的是匡敬倫、宋得勝、孫立仁、和幾個宗教人士。
沈得柱朝眾人拱拱手,“在下沈得柱,東家此刻不在三和城,離開前特地囑咐我來迎接各位。”
匡敬倫問好奇問:“大家一直在好奇,我們的新東家是誰?”
不怪匡敬倫如此問,他們所有人都是被一紙調令送上船,漂洋過海來到三和城。
跟做夢一樣,稀裡糊塗就出國了。
“他叫張新,”沈得柱解釋一句。
‘張新是誰?’
大家腦子裡問題更多了。
只是,初到陌生地、人生地不熟,大家選擇聽從沈得柱的安排,登上不遠處早早等待的幾艘渡船,前往26公里外的野鷺灣。
相比成年人問題許多,買來的500名兒童則安靜許多。
上一次500兒童全部在7~10歲之間。
這次500名男女兒童全部在10~12歲之間。
這次來的新人,成年人被安排到野鷺灣的磚瓦車間落腳。
這裡現在空無一物,打地鋪又大、又寬敞。
500兒童被送到孤兒院。
因為兒童數量增加,在這之前枕得柱追蓋了幾間大屋舍。
長條狀上下層大通鋪,省地、又省錢。
就在沈得柱帶著夥計安排新人時,在孤兒院門口遇到兩個大人物。
鄭奕住的大女兒鄭章。
漂亮國領事尼亞.戈麥斯。
“這是什麼情況?”
尼亞認識沈得柱,指著500兒童直接問。
沈得柱朝尼亞抱抱拳,“回領事大人的話,他們剛剛從唐山到達三和城,東家可憐他們吃不飽飯,買回來打算收養他們。”
尼亞撇撇嘴,“買這麼多孩童,他是打算培養親信造反嗎?”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鄭章心裡劃過一道閃電。
接著尼亞從錢包裡抽出500盾,遞給沈得住,口氣傲然道:“張新當好人,我也不比他差。”
沈得柱悄悄松了口氣,從對方手裡接過捐款。
這時陳思梅剛剛結束一堂日語課走過來。
沈得柱躬身抱拳,主動打招呼,“大掌櫃好。”
‘大掌櫃是什麼掌櫃?’尼亞一頭霧水。
鄭章明白‘大掌櫃’是‘老闆娘’的意思,再看陳思梅的髮型,一目瞭然。
心裡驚訝張新什麼時候又納新歡了?
不是剛剛納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為妾嗎?
“沈掌櫃好,”陳思梅表面上是在跟沈得柱打招呼,眼睛卻看著鄭章和尼亞小妞,“這兩位是?”
沈得柱臉上帶著恰到好的笑,“這位是尼亞小姐,漂亮國領事,是東家的東朋友。”
“你好尼亞領事。”陳思梅落落大方地向尼亞小妞遞出手,用英語打自我介紹道,“我叫陳思梅,是張新師弟的妾室。”
看沈得柱對陳思梅的態度,再看陳思梅臉上洋溢著的自信。
尼亞自然也明白,這是張新的小妾,她感覺自己又被某人背叛了。
足足反應好幾秒,尼亞才遞出手和陳思梅握在一起,尷尬笑道:“你英語說的真好。”
說話時暗暗用力握手,兇兇的、打算給陳思梅吃點苦頭。
結果...尼亞小妞的臉越來越紅、一片漲紅。
陳思梅微微一笑,也沒真用力,旋即放開對方柔荑。
沈得柱額頭滑幾滴不存在的冷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伸手繼續介紹道,“這位是鄭老闆的大女兒,鄭章女士。”
陳思梅秒懂這是鄭舟漫的大姐,臉上畫風轉換,少女微微屈膝、甜甜喚道:“大姐好。”
這一刻鄭章突然很羨慕張新。
看看陳思梅,多麼懂事、有禮貌的可人兒。
想想張新還有蔡小景、還有鄭舟漫,人生達到頂峰了吧?
如果張新知道鄭章的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
人生頂峰?
只要中途不死,未來可期,現在連頂峰的百分之一都沒到。
經歷幾天的融合訓練,由沙帝、沙文兄弟部落裡抽出的65名新兵即將開拔。
武家住剛剛結束訓話,並舉行了贈錢儀式。
不過,65新中人僅僅只有15人獲得贈槍,因為他們在訓練中表現最好。
另外50人使用自備弓箭和柴刀。
透過窗外的雨幕,張新目送武家住離開部落木製欄柵大門。
“東家,我也想隨武營長去打仗。”
沙帝的弟弟沙文躬身抱拳。
張新轉身看向沙文,和他沙帝哥哥一樣皮膚像老墨、體型同樣微胖。
不同的是沙帝像班裡的老實人,他則像是班裡的刺頭。
“想打仗?”張新問沙文。
“是的,小人也願意為東家的利益戰鬥。”
“武營長這次出門只是去收編,不算是打仗,但打仗的機會很快就會來,”張新要求道:“前提是你能把兩本書倒背如流。”
“...”
眾人不明白。
武家住帶著一百多人去攻打另一個大部落,這不叫打仗、什麼叫打仗?
如果打仗,和誰打仗?
一群笨笨的人類,他們想不通,張新也不想提前解釋。
“休息十分鐘。”
留下這句話張新再次來到四處漏煙的製毒間。
目送張新離開,沙文指了指自己,“東家是不是生氣了?”
“他沒有生氣。”谷村小美為張新辨解道,“他只是嫌你們笨。”
“在你們眼裡與領居打架叫打仗,在大人物眼睛裡與殖民政府打架才叫打仗,我猜測主人的下一個目標是波西卡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