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笑笑表示不用。
心裡在想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鄉見老鄉、背後捅一槍。’
張新一般不會這麼做，但胡元總感覺有問題。
陷害老蔡，這事張新一直記著。
想到這裡，也不知道阿古斯和蔡亞現在怎麼樣？
蔡亞是蔡小景唯一弟弟、是蔡德隆唯一兒子，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畢竟這是自己慫勇的結果。
‘塢...’
大海深處的雨幕裡，傳來一聲悠長的汽笛聲。
又過一會，才緩緩看清一艘銀灰色輪船駛過來。
“宋部長來了，我們到碼頭迎接。”
鄭奕住手撐雨傘，走出茶館。
眾人應是。
張新跟在眾人身後，隨著人流走到碼頭旁邊的泊位處。
靜靜等等大船在拖船的幫助下停穩。
這時輪船上甲板上走出一群人。
男人身著中山裝。
看上去四十來歲，梳著油亮大背頭，戴眼睛，看上去氣質不凡、俊郎不凡。
旁邊還有一個身著旗袍的女人跟隨。
看上去和尼亞小妞差不多大，26~30歲的樣子，顯的優雅美麗。
張新才明白為什麼迎接隊伍裡有女眷。
對方也是帶著女眷來的。
待對方走下船梯。
站在碼頭上，早早等的鄭奕住上前和男人握手。
“宋部長，歡迎您來三和城。”
‘宋部長？’
張新垂首思考，大機率就是宋一文了。
和自己之前猜測的一樣。
唐山四大家族之一。
一個家族坐擁全國財富五分之一。
他旁邊那位身材修長、旗袍加身、貌美如花的女人，應該是他妻子張樂佳。
再仔細看。
兩人身後跟著的一群人中，其中有一個女扮男裝。
雖然從未見過，張新有自己猜測。
野史記載，宋一文有個小妹。
叫什麼張新已經不記得。
只所以記得，是因為這個小妹喜歡男裝。
性格驕橫跋扈，有一次在重慶街頭飆車，和別人汽車撞在一起。
二話不說，下車開槍就將對方打死。
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富商...
大家都以為她會坐牢，那怕是做做樣子、到警察署住兩天也好。
結果跑到宋某齡懷裡一哭二鬧，屁事沒有。
尼亞.戈麥斯如果做了同樣事情，她至少會裝裝樣子，為自己辯解，那怕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但和宋么妹比跋扈，尼亞小妞連提鞋都不配。
這些轉瞬從腦海裡劃過，張新恭敬地站好，眼睛45度向下，看地面。
在等級森嚴的社會裡，眼睛不敢亂瞄。
就這樣靜靜聽著鄭奕住‘拍馬屁’。
開始兩句還好，後面簡直糟罪。
就像用紗紙擦屁股——疼！
聽聽老鄭同志都說了些啥。
‘宋部長有萬夫難敵之威風。’
‘宋部長耳朵大有福氣。’
這確定不是形容宋一文長的‘挫’？
不過。
現場鄭奕住社會地位最高，也只有他才有資格和宋一文聊天。
吳初蘊、汪松明，只能在旁邊陪笑。
像張新、胡元...等等，只是湊人數。
一陣寒暄後，鄭奕住伸手邀請宋一文和他夫人上車，前往酒樓下塌休息、吃飯。
按原計劃，宋部長和夫人乘坐一輛新款賓士。
這個年代賓士名氣比福特響，因此被鄭奕住安排留給客人使用。
宋一文卻看中張新的破福特。
不為其它，他一眼看出這是漂亮國領事館的汽車。
宋一文曾經留學漂亮國。
曾經留學漂亮國哈佛大學攻讀經濟學，獲碩士學位。
繼入哥倫比亞大學，獲博士學位。
十分牛叉。
可惜，這也屬於文科生...
成了趴在國家身上吸血的螞蝗。
又身居高位，所以是懂行的。
“鄭老闆，這裡怎麼會有漂亮國領事館的車？”
宋一文問鄭奕住。
這是個尷尬的話題，宋一文是唐山財政部長。
唐山權利頂層的核心人物之一
但這次來接船的只有唐山裔、唐山籍商人。
殖民政府沒有派任何官員過來。
這是弱國的悲哀。
話說，宋一文也很傲。
看他對鄭奕住的態度，又何嘗不是一樣？
表面親近，實在隔著距離。
高人一等的姿態，面對在場眾人。
天道迴圈、報應不爽。
他在別人眼裡，也只是‘矮子’。
鄭奕住像是感覺不到被歧視，微笑著解釋。
“這是一個同鄉在使用的汽車，他和漂亮國領事私交不錯。”
說話時鄭奕住目光搜尋，看到張新，對他招招手。
宋一文心裡詫異，還有驚訝。
他在漂亮國長期留學，知道白人對黃種人態度冰冷、歧視、傲慢。
漂亮國領事，怎麼會對一個名聲不顯的唐山人另眼相看？
張新臉上表情誠慌誠恐，小跑上前，大幅度躬身抱拳。
“宋部長好、宋夫人好，小子張新有禮。”
“一表人才、青年才俊。”
宋一文臉色帶著淡淡笑容誇講。
張新如果當真了，等著被穿小鞋吧。
再次躬身抱拳，謙卑道。
“宋部長氣宇軒昂、志氣凌雲。
宋夫人猶如秋天淡淡的流雲，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飄逸、曠遠之優雅。
小子在兩位大人面前，猶如米粒和皓月一般，不值一提。”
宋一文和張樂佳夫妻哈哈大笑。
鄭奕住心裡松了口氣，他發現張新拍馬屁是真有天賦。
拍的柔順自然、春水無痕。
旁人跟本比不了。
宋一文笑道：“我就坐你的車，可以吧？”
“當然，”張新微躬著上身爽快答應，同時又是一記馬屁。
“有了給您開車的經歷，小子等於增加一筆豐厚人生資歷，可以炫耀一輩子呢。”
鄭舟漫、汪寶兒、胡元、鄭順源、鄭奕住、吳初蘊、汪松明、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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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眼觀鼻、鼻觀心，心裡在想什麼不難猜。
同時發現一件事情。
只要張新一個人，就不用擔心冷場。
這是好事，大家心裡壓力頓減。
鄭奕住開心地笑著招呼眾人上車。
飯店定在‘望遠樓’，位置在唐山人商業街。
離張新的漢堡店隔著200米左右。
輕車熟路。
“張新你做什麼生意？”
行車途中，宋一文閒聊問。
宋一文今年42年，她妻子張樂佳28歲。
他小妹女扮男裝，此刻就坐在副駕駛，看上去還很嫩。
就這裝扮技術，只要不是眼瞎，前世大家都能辯出她是女人。
何況還有一股淡淡的處子香，從旁邊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