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剛一醒轉,迷迷糊糊便聽到魚叉說要處理掉誰,立即感到不妙,他太清楚處理這個詞的意思了:“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是聞天閣的人,你們要是敢動我,錦衣衛搜遍天下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唐承佑伸手敲了一下他腦門,頗有些不耐煩:“這不是已經動都動了,我說你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說點話不經腦子呢?”

“你……”張揚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什麼了。以往總是他仗勢欺人,沒想到竟會有成為階下囚的一天。尋常說順口的那些威脅的言辭,現在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了。

魚叉對唐承佑揮了揮手,盯著張揚冷然道:“你把小蓮母子怎麼了?”以錦衣衛和張揚的行事作風,魚叉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他本就對林生懷有愧疚,沒想到自己的彌補之舉反而為其遺孀帶來災禍。

張揚頓時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們被我關在一個秘密的地方,三天之內我要是不回去,你就等著給他們收屍吧。”

看到對方色厲內荏的樣子,魚叉心中暗歎。若不是經歷了此次通什之行的洗禮,他還真會天真的相信對方的這番說辭。伸手搭在張揚的手腕,將一縷真氣送入陽池穴:“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麼你一定要糾纏不放呢?”

魚叉對張揚極是痛恨。

若非張揚的出現,他們根本不會陷入與朝廷為敵的窘境。軍營一戰,雖是為求存被迫為之,可畢竟死傷了那麼多衛所及巡檢司的士兵。從此以後,他們勢必被大明通緝,只能亡命天涯。

在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之前,魚叉夢寐以求的便是投身水師,建立屬於自己的功勳。這個夢想雖然已越來越遙遠,卻因張揚而終成不可能達成之事。

張揚雖被牢牢捆住,可魚叉並未制住其經穴,真氣仍能自如運轉。一察覺到魚叉的真氣入侵,張揚立即調動所剩無幾的真氣奮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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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段時間的歷練,魚叉對真氣的理解已更進一步,哪容其得逞。輕鬆擊潰張揚最後的抗爭,真氣仍源源不斷地湧入,不過卻並不前行,只是不斷在陽池**聚集。

“你想幹什麼?”張揚頓感惶恐,只覺自己的陽池穴膨脹無比,隨之而來的刺痛幾乎讓他忍不住發出慘叫。

魚叉仍是面無表情:“我想試一試,一個人的經穴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強。如果承受不住,又會如何?”

“不要……啊!”張揚只覺自己的陽池穴到了承受的極限,那種無比的痛苦也同樣超出他忍受的極限。

被張揚逼得走向一條不能回頭的路,魚叉已經不打算放過他了。之前在軍營苦戰之時,他的真氣本已接近枯竭,可就在他心入空靈的那一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澎湃之氣充盈全身,甚至遠勝全盛之時,幾令他的所有經穴炸裂。

這個現象他實在無法解釋,正好可以用在張揚身上看能不能求得答案。以他的理解,實在無法相信可以將別人的真氣為己用的可能。若無外力,除非自己“再一次”跨入先天之境。

隱隱中,魚叉似乎觸及了先天之境的真正奧秘,這並不是一種一次性的變化。大道萬千,先天之道也絕非一途。

張揚卻並沒有魚叉這般幸運,極致的炸裂並沒有令其有所得,反而陷入了無盡的痛苦之中。

陽池穴消失了?

魚叉再三確認,卻再找不到張揚的陽池穴,連兩端的經脈也寸寸碎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魚叉百思不得其解,張揚卻已經被恐懼擊潰。

他當然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何止是陽池穴,他的整條少陽三焦經也為之陷入萎縮狀態。換而言之,魚叉竟廢掉了他的這一整條經脈。

以張揚的閱歷,竟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事情。要廢人武功,一般都會由丹田著手,使其氣不能聚散運轉。可那種傷害其實也只是暫時的,只要刻苦修煉,仍有恢復的一天,根本不可能令一個穴位完全“消失”。

可這樣的事竟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魚叉似乎對試驗結果並不滿意,再度搭上另一條經脈,準備故技重施。

張揚卻再也不想承受那種令魂魄都為之戰粟的痛楚,竟連聲告饒:“求求你,別再試了,我什麼都說,只求死個痛快。”

一時間,張揚似乎已經覺悟了。他自知自己再難有任何生機,不堪像往日那些落在他手裡的人般受盡折磨,反而一心求痛快死去。

見張揚如此配合,魚叉倒有些不好意思再試下去了。

他其實並不是故意要折磨張揚,只是以為可以透過這樣的手段讓人瞬間突破。如果真的猜對的話,他便可以令唐承佑等人以更快的速度成長起來,以應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由於並沒把握,他自然不會拿他們三人來試手,否則一定失敗,後果就不堪想象了。自然而然的,張揚便成了他最佳的試驗物件,只是沒想到結果竟然與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魚叉仍在思索,張揚不僅痛快地承認已將小蓮滅口,而且一五一十地將前因後果盡數吐出。

唐承佑一聽張揚所做的一切竟然是為了陳祖義的寶藏,表情頓時複雜起來。整個事件裡,他其實所知甚少,雖然靠其聰明才智推算出不少事,但仍與真相相差甚遠。

他本以為張揚只是胡亂猜測,卻突然發現虎爪神情有異,不由訝然:“莫非你真知道寶藏的事?”

魚叉點了點頭,並不打算隱瞞:“只是知道一點點。”

唐承佑迷惑不解:“我怎麼不記得你認識那個林生呢?”

魚叉嘆了口氣:“他只是個無辜的替死鬼罷了。”

“莫非……”唐承佑激動地跺了跺腳,手指微微顫抖:“你,你才是……”他雖然隱隱猜到了,卻仍然不敢相信,和魚叉相識已久,哪曾想到其還有另外的隱藏身份。

魚叉將手掌按上張揚天靈穴:“我的名字叫陳鎮海,陳祖義正是家父。”

這是張揚最後聽到的聲音。

晚霞滿天,無盡的大海終於出現在四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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