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架直-10A武裝直升機盤旋在登陸灘頭上空,如同低空盤旋的獵鷹,隨時準備對出現的“獵物”發起致命一擊。

數以千計的炮彈和火箭彈的短促覆蓋,直接將這段南北長度不足四公裡的海灘炸成了一片焦土,此前印尼軍隊在海灘上修築的各種抗登陸障礙物和防禦工事已經一片狼藉。透過直升機舷窗俯瞰下去,甚至連跑動的人影都見不到幾個。

海灘西側鋪滿陽光的海面上,數十輛張開了防浪滑行版的兩棲戰車正在高速航行,車體後面拖出一條條醒目的白色浪痕。它們的航速之快,讓海岸上的印尼守軍吃驚不已,雖然在集訓中聽到軍官說過中國軍隊有一種效能很好的兩棲戰車,但這種超出了他們見識的戰車出現在眼前的時候,震驚是必然的。

灘頭陣地上佈置的重火力點已經被中國軍隊清理乾淨了,縱深的炮兵陣地遲遲不見動靜,灘頭陣地中殘存的印尼守軍不敢再等待,從防炮洞中取出美國援助的“陶”式反坦克導彈系統,架在戰壕邊上,開始搜尋著目標進行攻擊。

接連多枚反坦克導彈被發射出去,導彈發射時升騰起來的灰白色煙霧被直-10A武裝直升機快速捕捉到,機首下的0毫米機關炮迅速轉動,對著地面上的印尼反坦克導彈發射陣位就是一通掃射。機炮掃射的同時,直升機也在飛行員的操縱下完成了航向轉動,鎖定目標,數枚70毫米火箭彈就飛竄下去,將印尼守軍的反坦克火力點徹底摧毀。

線導的“陶”式反坦克導彈失去了射手的引導後,導彈紛紛墜地或是墜入海中,幾枚引導沒有中斷的導彈也未能擊中目標,射手根本無法在起伏的海浪中盯住海洋數碼迷彩的兩棲戰車。

一輛輛05A式兩棲突擊車和05B式兩棲步戰車衝上了堅硬的海灘,幾乎剛一上岸,一連串的干擾彈就被發射出來,在水際灘頭上空形成干擾幕群,干擾著守軍的偵察裝置和可能來襲的導彈。

05A式兩棲突擊車直接向前推進,兩棲步戰車則紛紛減速,放平車尾的滑板,讓車載的陸戰隊員離車,在戰車群後面展開,形成步坦協同,向縱深推進。

守軍的炮兵部隊終於露面,拉布汗鎮鎮區和外圍村落中的迫擊炮陣地、鎮東樹林中的105毫米榴彈炮陣地,在更遠的博瓊鎮地區更是出現了155毫米榴彈炮陣地。這些炮兵陣地顯然提前標定好了射擊諸元,連試射都沒有,直接就是叢集急速射,打出的炮彈還基本上落在灘頭陣地前方的水際灘頭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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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導彈和聯合制導炸彈被中國戰機雨點般發射出去,對暴露出來的敵人炮兵陣地實施壓制,至於重磅炸彈是否會威脅到炮兵陣地附近的居民點就不是飛行員們考慮的範圍了,印尼軍隊自己將本國平民綁架在戰爭機器上,難道指望中國軍隊來佈施仁慈?

一架架武裝直升機也匆匆撲向了就近的炮兵陣地,用AKD-10空地導彈和火箭彈進行攻擊。中高空中的戰鬥轟炸機和攻擊機首要任務是價格敵人炮兵壓制下去,低空中武裝直升機的任務就當是徹底消滅這些敵軍火炮了,不讓它們有再次開火的機會。

印尼軍隊的炮擊沒能嚇阻住中國海軍陸戰隊的後續部隊,登陸作戰理論和實戰經驗都相當豐富的中國軍隊清楚,登陸作戰有進無退。率先登陸的三個尖刀連冒著印尼守軍的炮火,強行向灘頭陣地推進,在三十多輛兩棲戰車的車載火力壓制下,灘頭陣地中殘存的守軍組織不出有效的抵抗,反而被兩棲戰車的主炮火力逐個消滅。

三個尖刀連拿下一段縱深三四百米的區域後,身後的海面上再起風浪,八艘“野牛”級氣墊登陸艇和二十多艘76型“野馬”級氣墊登陸艇組成的編隊直接以近40節的高航速直奔登陸灘頭。海灘上縱深尚淺,一艘艘氣墊登陸艇在距離海岸線還有千餘米的時候便紛紛減速,防止慣性太大無法停在預定的區域內。

這些氣墊登陸艇的動靜要比此前涉水浮渡時只露出一個炮塔的兩棲戰車大得多,登陸灘頭臨近海岸線上的印尼守軍也不再掩藏,紛紛架起所有的遠端火器,對著氣墊登陸艇開火,就連寶貴的日製96式“重馬特”導彈都被投入了攻擊。

印尼陸軍新組建的部隊在第二次西馬戰役中就暴露出裝備落後、火力孱弱的問題,加裡曼丹島上帕隆山地區的對峙讓這一問題更顯突出。為了讓印尼國民軍這支炮灰部隊發揮更大的作用,美國和日本紛紛加大了支援力度。

美國底子雄厚,“陶”式反坦克導彈、“毒刺”防空導彈和各類迫擊炮、機槍、榴彈發射器直接裝船就來。榴彈炮、坦克、步戰車、裝甲車等重型裝備,美國的儲備倉庫中同樣不缺,但印尼陸軍長期以來就不是美制重型陸軍裝備的客戶,這些重裝備援助給印尼軍隊,就需要提供配套的彈藥和維修支援,考慮到印尼軍隊分散在若干個相隔甚遠的島嶼上,這無疑會給運輸船隊帶來極大的壓力,最終美國人放棄了將印尼陸軍重灌起來的方案。

日本卻沒有如此多的武器儲備,正在大量生產的裝備需要優先供應本國擴編的部隊,能夠援助給印尼、菲律賓等盟友的武器也不多,但日本不願意放棄擴大自己影響力的機會,主動提供了大量的機槍子彈、40毫米榴彈、81毫米炮彈等彈藥,省的美國還要從遙遠的本土海運過來。同時日本還提供了一部分反坦克導彈,從96式“重馬特”到01式“超輕馬特”都有,只是數量無法與美國援助的“陶”式媲美罷了。

數量比不上“陶”式,效能卻要比“陶”式更好,印尼軍隊更是將其當做了寶貝。96式“重馬特”導彈被部署在師級單位,還只有爪哇島上的師級部隊才有。01式“超輕馬特”導彈更是只有特種部隊和海軍陸戰隊有資格用,基數龐大的陸軍部隊只能用“陶”式,甚至更老舊的無後坐力炮。

按照日軍的說法,96式“重馬特”導彈可以攻擊坦克裝甲車,也可以攻擊登陸舟艇,屬於戰場多面手,印尼軍隊便趁著中國登陸部隊解除安裝的時候實施攻擊,這樣既可以攻擊氣墊登陸艇又能攻擊從氣墊艇上衝下來的坦克步戰車,可以增加命中率,只是印尼軍隊忽略了自己的頭頂上空正遍佈著中國軍隊的“空中坦克”。

96式“重馬特”導彈系統是以連為單位佈置的,全連十二輛發射車同時展開就是一大串,加上指揮車、制導控制車、通訊車、雷達車雷達車,基本上就是一個車隊了,揭掉偽裝之後不開火都相當顯眼,現在進行齊射,更是招惹天上的中國武裝直升機注意。片刻之後,大量的AKD-10空地導彈就呼嘯而來,直撲印尼軍隊的這處遠端反坦克導彈陣地。

足以將M1A主戰坦克打爆的AKD-10空地導彈在戰場上一直沒有讓中國直升機飛行員失望,以“疾風”高機動車為底盤的發射車、制導車接連被炸成碎片。地面上的印尼軍隊卻也接到了死命令,務必將發射車上的備彈全部打出去才可撤出陣地。

印尼軍隊指揮官的想法很完美,96式“重馬特”導彈系統的發射車,每車處於待發狀態的導彈就有六枚,全連完成齊射可以打出去7枚導彈,即便只有50%的命中率,也足以打掉中國軍隊一個營的裝甲車輛。只是這一切只是印尼指揮官的幻想,沒有一輛發射車能夠將六枚備彈全部打出去,甚至打出去一半都是奢望,中國軍隊的武裝直升機根本不給他們機會。

失去了中繼引導的導彈也紛紛亂竄,最終順利飛向灘頭的導彈只剩下十餘枚,它們不僅需要面臨中國戰車發射的各類干擾彈,還要面對第一時間從氣墊登陸艇上衝下來的15式自行高炮的攔截。

96式“重馬特”反坦克導彈的彈片給兩艘氣墊登陸艇造成了些許輕傷,這便是印尼陸軍第9步兵師直屬重型反坦克連的全部戰果。看著全身而退的中國海軍氣墊登陸艇,印尼軍隊很是失落,他們哪裡知道差點取得戰果的兩枚導彈會折在“天幕”主動防御系統上——中國海軍居然給氣墊登陸艇也加裝上了坦克步戰車上才配備的主動防御系統。

氣墊登陸艇編隊直接將第1陸戰旅的裝甲營投送了過來,使得灘頭上中國登陸部隊的突擊能力和防御能力都大幅增強。完成集結的裝甲營立即投入了戰鬥,數十輛96B式主戰坦克和04B式步兵戰車展開了攻擊陣型,越過了首批登陸的陸戰一營,繼續向前推進,陸戰一營則分散到兩翼,協同攻擊,擴大登陸場縱深的同時,進一步拉大登陸場的正面寬度。

第1陸戰旅旅長李彥華大校就在距離海岸線僅七八公裡外的坦克登陸艦上,透過高倍望遠鏡觀察著戰場的情況。此前火力支援艦隊的火力準備相當不錯,幾乎砸平了灘頭陣地,上岸的兩個營進攻相當順利,就是登陸灘頭兩翼的阻擊火力還殘存著不少。

“派出四艘火力支援艦前出,重點壓制登陸灘頭兩翼的敵軍陣地。”李彥華對著身後火力支援艦大隊的參謀人員說道。

命令被立即發給了火力支援艦隊,四艘“九江”級火力支援艦迅速從編隊中脫離,高速向著側前方前進,一直抵近到距離海岸線僅四五公里處的位置上,艦艏艦艉的79A式100毫米雙管艦炮直接放平,對著海岸上正在側擊登陸部隊的印尼火力點猛烈開火。

四艘火力支援艦就位,李彥華的目光從高倍望遠鏡上移開,對著參謀長趙成斌下令道:“主力登陸。”

數十艘登陸艦紛紛加速,直撲海灘。

拉布汗地區的印尼守軍,不,是整個萬丹省西海岸的印尼軍隊都沸騰了起來,一個個火炮陣位不再掩藏,全力開火,以最大密度的炮火阻攔著中國海軍的登陸艦隊。二線陣地上的印尼軍部隊,衝出了陣地,向著中國登陸部隊發起反擊。

巨大的水柱此起彼伏,岸上的槍聲和爆炸聲也越來越密集,登陸部隊身後的灘頭上甚至變成了火海,印尼軍隊連稀缺的燃燒彈都用上了。李彥華反而輕鬆了下來,對著一干參謀說道:“我軍已經進行了那麼多次登陸作戰,聯軍再沒有點像樣的阻擊戰術,我都要懷疑登陸部隊是不是鑽進了他們伏擊圈了。”

旅長說得輕鬆,參謀們卻不敢輕鬆,駐守萬丹省的敵軍雖以印尼軍隊為主,但美軍第1騎兵師就雅加達西面的唐格朗和南面的茂物一線,隨時能推過來,威脅極大。

“第1騎兵師不會進入到我軍艦炮射程之內作戰的,現在當務之急是擴大登陸場,儘快讓後續部隊上岸,拿下孔雀港。”李彥華知道參謀們的擔憂,又開口說道。

說話間,李彥華搭乘的這艘坦克登陸艦也已經觸灘,艦艏的跳板放了下來,讓塢艙內的戰車開下去,在海灘上集結,而後便去追趕前面的戰鬥部隊。雖然都是後勤保障車輛,但對於戰鬥部隊來說,同樣不可缺少。

印尼陸軍第9步兵師顯然選錯了戰鬥方式,反擊作戰根本就不該展開。步兵們在前進途中遭到了中國海軍火力支援艦的火箭彈覆蓋,衝擊到距離中國軍隊尚有兩千多米的時候就開始遭到0毫米機關炮和1.7毫米高平兩用機槍的掃射,傷亡慘重;各連反坦克分隊的情況好上一些,他們在距離中國戰車三千米外就停止了前進,架起“陶”式反坦克導彈發射架進行攻擊,這是美軍教官在培訓時給他們下的死命令。

在美軍教官們看來,寧願命中率低一些也要儘量生存下來,因為只有活著才有機會繼續攻擊,一旦被摧毀了,萬事皆休。

“天幕”主動防御系統的存在讓印尼反坦克導彈小組本就不高的命中率變得更加不堪,有時候射手明明看到導彈飛抵目標並爆炸了,爆炸的硝煙散去卻發現中國戰車依舊在開火,在繼續推進。

真正給中國登陸部隊造成威脅的是迫擊炮。現在中國軍隊的活動區域較為狹窄,印尼軍隊的迫擊炮可以集中火力覆蓋一點,這給跟隨在戰車後面前進的陸戰隊員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傷亡也開始不斷增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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