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好似水滴從高處落下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

吸血鬼拉斯金·穆爾·梵卓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雙眼無神的平躺在柔軟的地毯中,迷茫的看著眼前潔白無暇的屋頂。

這種狀態持續了好一陣後。

拉斯金·穆爾·梵卓這才緩緩地側過腦袋,抬頭望著屋中唯一有著動靜地地方。

離他身旁不遠處,有一座看上去很是古老的座鐘正在不停的擺動著,規律而有節奏的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十點鐘零六分了嗎?”

拉斯金·穆爾·梵卓緩緩地站起身,注視著眼前熟悉的房間擺設,眼中越發的迷茫起來。

“我這是在哪兒?”

“眼前的這一切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的熟悉?”

眼前是一間裝修風格古典肅穆的房間內,淡淡的近乎聞不到的香氣在房間中瀰漫著,輕柔而又舒適,令人不知不覺就沉醉在其間,整個人都放鬆起來。

但吸血鬼拉斯金·穆爾·梵卓卻沒有這種感受。

他痛苦的揉捏著自己的腦袋,手上的力氣變得越來越大,以至於尖銳烏黑的指甲刺入到自己的皮膚下都沒發現。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拉斯金·穆爾·梵卓瘋狂的晃動著腦袋,口中痛苦而又抓狂的怒吼著。

“我是誰?”

“我在哪兒?”

“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低沉狂躁的怒吼聲立刻掩蓋住了座鐘擺動的聲音,直到過去了良久之後。

拉斯金·穆爾·梵卓這才平息了下來,不在像剛才那般瘋狂與猙獰。

他雙目赤紅的掃視著周圍,只覺得眼前房間中的擺設越發的熟悉起來,彷彿自己已經看過了成千上萬次一樣。

回憶當中,一旁的鐘錶聲變得越來越響亮。

一股淡淡的,說不出來的香氣縈繞在他身邊。

緩緩地,悄無聲息的鑽入他的身體當中。

拉斯金·穆爾·梵卓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躺在柔軟的雲朵之上一樣,一切的恐懼與煩惱盡數離他遠去。

迷醉一樣的狀態中。

一幅幅久違的畫面、記憶、印象開始在他腦中迴盪,不斷的翻湧上來。

拉斯金·穆爾·梵卓有些不確定的嘟囔著。

“我是,張驕?”

話音剛落,房間中立刻響起無數似有似無的聲音,不斷地應和著他的自言自語。

“是的。”

“你是張驕。”

“你從頭到尾都是張驕。你一切過往的身份經歷都是自己的偽裝。”

“你,就是張驕。”

腦海中不斷的翻湧上來記憶,似乎正在印證著他的訴說。

“是的,我就是張驕。”

“這一切都是我早就計劃好的,不是嗎?”

“加入血族梵卓家族中,一步一步往上爬,然後取得血族最高的掌控權......”

回憶當中。

冥冥中應和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亮。

一股詭異而又奇特的力量悄無聲息的降臨下來,拉斯金·穆爾·梵卓的臉龐開始如同燃燒的蠟燭一樣,變得柔軟模糊起來。

大片大片的粘稠血液自他面孔上滴落下來,逐漸露出一張新的面孔。

拉斯金·穆爾·梵卓怔怔的站在原地尤不自知。

他神情迷醉,臉上帶著一副說不出的詭異笑容,靜靜的望著眼前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

一扇巨大而又神秘的落地鏡。

神秘的落地鏡裡。

拉斯金·穆爾·梵卓望著鏡中熟悉而又顯得極度不對勁的身影,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好像要將鏡中的自己看的更加清楚一些一樣。

伴隨著他腳步的向前走動,鏡中的身影也隨之而動。

拉斯金·穆爾·梵卓舉起手,試探性的貼在了隱隱浮現出大量詭異文字的鏡面上。

落地鏡中的他也隨之伸出了手掌,向著前方探出。

兩隻手掌隔著一扇鏡面,立刻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一陣莫名的力量將他們頓時連線在了一起。

恍惚之中,兩道身影越貼越近,彷彿要重疊到一起時。

拉斯金·穆爾·梵卓忽然看到了鏡中的自己,嘴角邊突然微微揚起了一絲無法用語言訴說的笑容。

這笑容彷彿閃電一樣的劃過了拉斯金·穆爾·梵卓的心頭,令他情不自禁的閃過了一個莫名的念頭。

“奇怪了。”

“我不是已經轉生成了吸血鬼了嗎?鏡子中怎麼還能顯現出我的影子?”

他死死的盯著鏡中越看越不對勁的影子,心頭的疑惑變得越變越大,也越來越感到不安了起來。

眼前這一切,似乎,都不對勁。

他下意識的皺起眉頭,想要收回手掌時。

這才發現,自己伸在鏡面上的手掌卻不知何時已經深陷在鏡中,與鏡中的倒影徹底的融為了一體,根本擺脫不得。

拉斯金·穆爾·梵卓雙目立刻縮成了一團。

他口中探出兩根修長尖銳的獠牙,然後咬向了伸在鏡面上的手掌。

嘶~!!!

鮮血飛濺中,一股源自於血脈深處的力量,立刻自身體中湧了出來。

粘連在手上的古怪鏡子,頓時被擊飛了開來,摔落在房間的角落上。

哐當!!!

低沉的撞擊聲中,怔在原地的拉斯金·穆爾·梵卓彷彿撥開了眼前的迷霧一樣,原本屬於他自己的記憶與人格,隨著血脈的沸騰,立刻被喚醒了過來。

他回憶著先前發生過的種種情況,神色一片陰沉。

“誰?”

“是誰?”

“膽敢篡改偉大的血之帝王拉斯金·穆爾·梵卓陛下的記憶?”

憤怒的質問聲中,大片大片的鮮血自他腳下蔓延出來,如同活物一樣,跟隨著主人的質問聲而張牙舞爪著。

血浪如潮,瞬間化為一片血海,淹沒了整個房間。

眨眼之間。

眼前這間古典肅穆的房間就消融在血海當中,露出了房間以外的世界。

“嗯?這是哪裡?”

拉斯金·穆爾·梵卓詫異的看著房間外面的景色。

他原以為關押囚禁自己的地方會十分的嚴密與隱蔽,周圍肯定有大量的防禦措施以及看守人員。

所以,在回想起自己的記憶的同時,他就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畢竟面對著一個能將自己從鮮血盛宴上擄來,還差點用這種莫名詭異的法術將自己的人格記憶篡改了的傢伙,由不得他不多加防備與小心。

但沒想到,衝出房間之後,眼前的一切卻十分的出乎他的意料。

房間之外。

漆黑的天穹籠罩四野,無數密密麻麻不停閃爍的星辰高掛在天空之上,森冷的注視著大地。

拉斯金·穆爾·梵卓放眼看去。

只見眼前一片虛無,卻又看不到邊際,唯有一朵又一朵碩大的豔紅色詭異花朵,長在這片死寂的世界中,顯得格外的妖豔與奪目,令人看了又看,感到十分的熟悉。

絲絲縷縷的灰白色的氣息,就在這一簇簇妖豔的花朵中不斷流轉,凝結成一個個詭異而又莫名的字形、符文。

拉斯金·穆爾·梵卓目光一縮,警惕的望著四周,正在猜測自己是被人囚禁領域當中,還是被拉到了一個半位面還是異世界時,一道幽幽的聲音忽然在他耳旁響起。

“好吧!又失敗了......”

嘆息聲中,拉斯金·穆爾·梵卓猛然回頭,就看到剛剛被打飛的神秘鏡子,忽然又出現在他身後。

“你到底是誰?”

“給我出來!!!”

詢問聲中,鏡中的自己的影子,忽然咧嘴一笑。

拉斯金·穆爾·梵卓就看到,鏡中的自己伸出手掌,然後臉帶邪笑的割斷自己的喉嚨,鮮紅的血液彷彿水泵爆裂一樣四處噴濺起來,面前的鏡子瞬間就被鮮血染紅。

鮮血不斷的從鏡中流出,眨眼間,鏡子就已經被鮮血所浸沒。

殷紅的鏡面上,依稀有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正不斷衝著自己發笑。

“不!!!”

拉斯金·穆爾·梵卓本能的發出一聲大叫,但還沒等他喊完,他的脖子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割開,頭顱如同皮球一樣的掉落在地上。

無數的鮮血噴濺而出,灑落一地。

滾落在地面上的頭顱的最後一眼中,就看到在漫天星辰的注視下,一株妖豔詭異的大紅花朵,正悄悄的盛放開來。

在這一瞬之間,拉斯金·穆爾·梵卓忽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這些花都是......”

還沒等他想完,瀰漫在花朵上的灰白霧氣就已經瘋湧過來,淹沒了周圍的一切。

一間裝修風格古典肅穆的房間在霧氣中悄然還原。

————————

滴答!滴答!

好似水滴從高處落下的聲音不斷在耳邊響起。

吸血鬼拉斯金·穆爾·梵卓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循著聲音緩緩地側過腦袋,抬頭望著屋中唯一有著動靜地地方。

離他身旁不遠處,有一座看上去很是古老的座鐘正在不停的擺動著,規律而有節奏的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十點鐘零七分了嗎?”

......

鏡中的自己的影子,忽然咧嘴一笑,然後臉帶邪笑的割斷自己的喉嚨,鮮紅的血液彷彿水泵爆裂一樣四處噴濺起來,面前的鏡子瞬間就被鮮血染紅。

“不!!!”

拉斯金·穆爾·梵卓本能的發出一聲大叫,但還沒等他喊完,他的脖子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割開,頭顱如同皮球一樣的掉落在地上。

無數的鮮血噴濺而出,灑落一地。

漫天的星辰的注視下。

死寂的世界中,頓時又多了一朵妖豔的紅花。

————————

時間流逝,越來越多的妖豔紅花出現在這片死寂的大地上。

灰白的霧氣越發的濃郁起來。

古典肅穆的房間中,拉斯金·穆爾·梵卓像以前一樣,茫然的伸出手掌,緊緊的貼在鏡面上,口中喃喃自語著。

“是的,我就是張驕。”

“這一切都是我早就計劃好的,不是嗎?”

“加入血族梵卓家族中,一步一步往上爬,然後取得血族最高的掌控權......”

回憶當中。

冥冥中應和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響亮。

一股詭異而又奇特的力量悄無聲息的降臨下來,拉斯金·穆爾·梵卓的臉龐再次開始如同燃燒的蠟燭一樣,變得柔軟模糊起來。

大片大片的粘稠血液自他面孔上滴落下來,逐漸露出一張新的面孔。

這張臉孔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然後不斷地往身前的鏡面上碰去。

兩者緩緩地,毫無間隙的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全新的人影。

兩張區別明顯的面容開始在他臉上不斷地浮現隱去,又或者同時浮現出來,爭先恐後的搶奪著身體主導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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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它們搶奪之時,一道四臂無面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人影的身後,將其緊緊的簇擁起來。

熾亮的三色光輝,瞬間籠罩在這具不斷異動的身體上。

殘留在拉斯金·穆爾·梵卓體內的意識和血脈力量,頓時彷彿跌入一片空虛荒蕪的黑暗之中。

他分不清自己在哪裡,只是感覺到自己在不斷下沉。就好像從高空中墜下又或者跌入深海之中一樣,整個人的意志不斷下沉......

或者說,這種下沉的感覺只是他自己的感覺,因為這片虛空之中並沒有什麼前後左右上下高低之分。

只是一片荒蕪的虛空。

在荒蕪的虛空中,拉斯金·穆爾·梵卓最後的意志開始不由自主的朝著四周飄散開來。

彌留之間,就在他的意志就要徹底消亡之時。

荒蕪死寂的虛空中,一輪三色組成的太陽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太陽是如此巨大,似乎整片虛空都無法容納其存在。

拉斯金·穆爾·梵卓情不自禁的朝著太陽靠去,然後消融在了其中。

古典肅穆的房間內。

張驕緩緩睜開眼睛,他望著身前樹立著的巨大鏡子,口中微笑的問道。

“告訴我,我是誰?”

鏡中的人影立刻答道。

“我是張驕。”

“我是張驕。”

“我是張驕。”

......

連綿不斷的回答聲中,眼前的房間中的擺設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不見。

房間外漫天的星辰開始不斷地閃爍起來,然後飛快的暗淡了下來。

漆黑的天穹下。

一個又一個的張驕從其中走了出來,他們的雙眼如同剛剛熄滅的星辰般的閃爍著。

他們聚在一起,將張驕圍在中間,開心的問道。

“我是誰?”

“我是張驕。”站在最中間的張驕立刻大聲的答道。

“是的,我們是張驕。”

回答聲中,周圍開懷大笑,數也數不清的張驕突然朝中間湧了過來。

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一道修長的人影站立在這片死寂而又空曠的世界中,伴隨著地面上無數妖豔的大紅花朵放聲大笑。

“哈哈哈!!!”

威廉事務所內。

安驚恐萬分地看著眼前咧嘴大笑的老闆,情不自禁的裹了裹衣領,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老闆,您,還好嗎?”

張驕猛然回頭,嘴邊的笑意令安不寒而慄。

他高興的說道。

“好。”

“很好。”

“我從沒有這麼好過。”

回答聲中,張驕手中把玩著的兩塊塵世石板,頓時悄無聲息的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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