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退兵
“嗚——嗚——”
隨著牛角號聲的響起，集結起來的萬餘名黑翎精騎，緩緩向梁軍佈置的第一列重步兵戰陣壓了過去。
黑翎精騎不愧是匈奴汗國的精銳，上萬名黑翎精騎的動作一致，隊形整齊。
他們先是快走，然後變成了慢跑，當距離梁軍的重步兵戰陣還有大約三百米之時，他們才開始了加速，並且速度越來越快。
這時從重步兵戰陣發射出來的大量弩箭，則如同暴雨一般，向衝鋒的黑翎精騎傾瀉而下。
本來遊牧民族最擅長的是騎射，然而在面對梁國的重步兵戰陣之時，遊牧民族的騎射往往很難發揮出多大的作用。
梁國的重步兵戰陣，也被稱為龜甲陣。
戰陣中所有的重步兵，都會配有重達五十斤以上的鐵甲，而每件重步兵的鎧甲由超過一千五百枚甲葉組成，防禦力極強。
龜甲陣大約一半的重步兵，還配以用牛皮和硬木所製成的長盾，龜甲陣之所以能抵擋住遊牧民族的騎射，主要就是靠著由許多長盾所組成的盾牆。
沒有配備長盾的重步兵，會配備梁國軍隊射程可以達到兩百米的制式強弩。
另外龜甲陣的重步兵，還會配有一支大約四米的長矛以及一把匕首，或者是橫刀和匕首。
當初乾陽軍大都督曹廷謹率領左右兩衛去馳援朔源城，雖然是在城外連吃了幾場敗仗，折損了上萬人。
但當時乾陽軍左右兩衛面對的，可是匈奴兩位汗王所率領的數十萬匈奴騎兵。
如果不是憑藉著防禦力超強的龜甲陣，只有四萬戰兵的乾陽軍左右兩衛，恐怕連退入朔源城的機會也沒有。
右賢王赫連柯一上來就派出了萬餘名黑翎精騎，是希望能依靠黑翎精騎強大的衝擊力，敲開梁國重步兵戰陣的烏龜殼。
然而這場盾與矛的碰撞，結果卻沒有如右賢王赫連柯設想的那樣。
出擊的上萬名黑翎精騎，在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之後，仍然沒有沖垮梁軍的第一列重步兵戰陣。
要知道梁國的永安王陳肅，可是在陣前擺下了足足三道重步兵方陣所組成的列陣。
右賢王赫連柯見此，立即派出了兩萬黑翎精騎，分別從一左一右，向梁軍大陣的側翼發起了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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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浩在姑勒國的鐵獅城外，也算經歷過大陣勢，但跟今天的這場大戰相比，可就顯的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匈奴人先後投入了至少超過十五萬騎兵，試圖擊潰梁軍的大陣。
不過梁軍依靠著在前面擺出的三道龜甲陣，還有佈置在兩翼的重騎部隊，硬是扛住了十幾萬匈奴騎兵的連番衝擊。
梁國的重騎，一般都是身穿鐵甲，其戰馬也會披上用好幾層牛皮製成的馬甲，武器則以長槍、橫刀和騎兵手弩為主，也被稱為重灌騎兵。
正是依靠著重裝騎兵和重步兵這兩樣兵種，梁國才能一直抵擋住草原四大汗國的入侵，扛住北晉國的多次北伐。
這場持續了約三個時辰的激戰，雙方都損失很大。
梁軍這邊傷亡了三、四萬人，匈奴軍隊那邊僅戰死的，便足足超過了七萬人。
孫浩麾下的九百多名重灌騎兵和千餘名重步兵，還有乾陽軍六大將門湊出來的一萬三千名家兵，卻始終沒有被永安王派上戰場。
今天與匈奴人廝殺的主力，都是禁軍和乾陽軍的精銳。
對此，孫浩倒是挺高興。
他帶著兩千甲兵來參加這場與匈奴人的大戰，更多是為了向永安王表明自己的誠意，至於戰功什麼的，孫浩根本不需要。
最好是不用孫浩的兩千甲兵出戰，禁軍和乾陽軍就能擊敗這支匈奴大軍。
晚上，孫哲找到孫浩，先是跟孫浩提了一下，明天他麾下的兩千甲兵很可能會出戰，接著孫哲又說了永安王也許會用高官厚祿招攬雄闊海的事情。
孫浩倒是不擔心雄闊海接受永安王的招攬，畢竟從“年籤系統”召喚出來的猛將們，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們對自己的忠心。
只是如果永安王在招攬雄闊海的事情上，向自己施壓，自己可就有些難辦了。
在匈奴大營的一座巨型氈包內，右賢王赫連柯看著手中各萬戶的傷亡資料，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黯然。
接著赫連柯嘆了一口氣對四十四名萬戶說道：“今日一戰，不但陣亡了五位萬戶和四十三名千戶，還戰死了七萬多將士，僅僅黑翎精騎就損失了一萬六千餘人。
本王現在想聽一聽，你們對接下來的戰事有什麼建議？”
氈包內的萬戶們一聽，就明白右賢王這是有了退兵的意思。
萬戶丘林南趕忙說道：“右賢王，梁國那位永安王率領的禁軍，戰鬥力果然非同凡響。
屬下覺著我們繼續跟梁軍在乾陽城外消耗下去，意義已經不大，不如選擇儘早退兵。”
赫連柯咬牙切齒的說道：“本王也知道，想要擊敗乾陽城外的梁國禁軍，成功的希望很渺茫。
但為了攻佔乾陽城，我匈奴汗國已損失了二十萬人，連我三叔也戰死了。
現在這樣撤退，本王實在是不甘心啊！”
這時另外一名叫賀術真的萬戶開口勸說道：“右賢王，正因為已經折損了二十萬兵馬，所以才更應該撤退。
別忘了草原上的鮮卑人，對咱們匈奴汗國的草場可是一直虎視眈眈。
一旦咱們跟梁軍在這裡拼了一個兩敗俱傷，鮮卑人怕是不會錯過落井下石的機會。”
隨後氈包內的其他萬戶，也紛紛出言勸說右賢王赫連柯退兵。
赫連柯見此，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梁國人有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明日一早，全軍向草原撤退。
此次攻打乾陽城失敗的責任，本王會全權負責。”
孫浩第二天剛剛睡醒，便得知了匈奴人退兵的訊息。
永安王陳肅隨即派出了大量斥候騎兵，一路監視匈奴軍隊撤退，以防匈奴人耍詐。
直到三天後，匈奴軍隊徹底退出邳州，永安王陳肅才松了一口氣。
至此這場梁國與匈奴汗國的大戰，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