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傷亡
孫浩坐在自己的帥帳內，看著放在桌子上的北晉國地圖，不由陷入了沉思。
其實孫浩對於建立所謂的鎮南都護府，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能被朝廷冊封為鎮西侯，把熙州留給子孫後代，作為自己家族的世襲封地，孫浩覺著人生已經相當圓滿了，他對梁國陳氏，並沒有取而代之的心思。
只不過孫浩知道，鎮西軍的高層，包括所有來自“年籤系統”的謀士和猛將，都希望孫浩將來能夠登上那“至尊”之位。
劉伯溫和姚廣孝極力贊成鎮西軍反攻北晉國，恐怕裡面也夾雜了一點兒這個意思。
算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如果真能把庸清城的一百四十萬北晉軍給滅了，那麼別說一個濂州，也許整個北晉國都得成為鎮西軍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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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鎮西軍抵達封垣城的當晚，在庸清城內的郡府衙門，北晉軍的主帥榮國公關啟忠，精神振奮的對諸將說道：“朝廷再次派來的四十萬援軍，已經進入了雷州境內。
大約四天之後，就能夠抵達庸清城，與我北伐軍的主力匯合。
這樣一來，我們北晉國在庸清城的總兵力，將會達到一百四十八萬。
就算梁國鎮西軍的四十萬已經抵達封垣城，我北伐軍也會佔據著絕對的兵力優勢。”
北晉軍目前在庸清城的兵力，要比梁國錦衣衛所探查到的數字多出了一些，達到了一百零八萬之眾。
平章侯王世森有些感慨的說道：“聽說連七十六歲高齡的慶國公，都親率子侄加入了這支援軍。
這次咱們北晉國可謂已經是用傾國之力，來跟梁軍打這場決戰。”
主帥榮國公關啟忠隨即說道：“說是傾國之力也不為過，皇上這次還把八千名皇宮侍衛，也編入了援軍之中，可見這場決戰，對咱們北晉國的重要性。
所以這場與梁軍的決戰，我北伐軍只許勝，絕對不能敗，一旦敗了，咱們北晉國也許就會面臨亡國之危。”
頓了一下，關啟忠的語氣，突然變的有些低沉，“當然，接下來的這場決戰，一定會非常慘烈。
大梁兵甲甲天下，鎮西兵甲甲大梁！
如今聚集在封垣城的梁軍，不但有好幾支梁國北方的邊軍精銳，還有縱橫整個西域無敵手的鎮西軍。
包括我在內，在座的諸位，都要做好馬革裹屍的準備。”
這時江國公廖永安猛然站了起來，朗聲喊道：“國養勳貴二百年，為國死義，正當其時！
江國公廖永安，願為國死戰！”
平章侯王世森跟著激動的也站了起來，“平章侯王世森，願為國死戰！”
“寧江侯傅忠，願為國死戰！”
“南雄侯趙毅，願為國死戰！”
……
北晉國這支北伐軍的高層將領，清一色都是北晉國的勳貴，在所有的勳貴將領們表態之後，主帥榮國公關啟忠也站了起來。
“嗆啷——”一聲，關啟忠抽出了他的佩刀，“此戰，我北晉，誓破梁軍！”
在四十萬北晉國的援軍抵達的第三天，也就是大梁歷392年的七月十七日，北晉軍和梁軍，在庸清城與封垣城之間的平原上，各自擺開了陣勢。
按照永安王陳肅的佈置，四十萬鎮西軍被放在了左翼。
永安王親率禁軍七鎮剩餘的二十四萬兵馬，還有兩萬雷州廂軍、兩萬信州廂軍和兩萬池州廂軍，位於中路。
四萬乾陽軍、四萬懷德軍、兩萬紹昌軍、五萬安豐軍、四萬興嶺軍、一萬天肅軍、四萬永通軍，還有四萬邳州廂軍和兩萬懷州廂軍，全部被永安王放在了右翼。
大戰之前，雙方都沒有派出將領進行鬥將的意思，於是大戰一開始，直接就進入了白熱化。
“大帥，右翼快擋不住了！
梁國鎮西軍的重灌騎兵實在太厲害了！”平章侯王世森急聲對主帥榮國公關啟忠說道。
大戰開始後，孫浩立即命令鎮西軍南北兩衛、東西兩衛的兩萬虎賁騎和兩萬白袍騎，還有親兵衛的兩萬虎賁騎和兩萬白袍騎，直接壓了上去。
這八萬重灌騎兵，全都是戰力值為85點的百人將，再加上領兵的那些猛將，結果一個照面，就把北晉國的十萬重騎兵給打崩了。
北晉軍主帥關啟忠，隨後立即派出十五萬步兵所組成的戰陣，希望能擋住鎮西軍的重灌騎兵。
可惜虎賁騎和白袍騎的衝擊力實在太過強悍，十五萬北晉軍步兵所組成的大陣，眼見著也要被虎賁騎和白袍騎給沖垮了。
“給江國公傳令，讓他率領麾下的十六萬步騎頂上去，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頂住梁國鎮西軍的重灌騎兵！
再給南雄侯傳令，讓南雄侯率領本部的八萬步騎，儘快收攏右翼被打散的重騎兵和步兵，準備隨時支援江國公！”
接著關啟忠又對平章侯王世森沉聲說道：“平章侯，我準備讓你也率本部的兵馬，增強到右翼。
右翼面對梁國鎮西軍的進攻，如果不能頂住，後果將不堪設想。”
平章侯王世森點了點頭說道：“大帥放心，只要我王世森還活著，梁國鎮西軍就不可能突破咱們北伐軍的右翼！”
虎賁騎和白袍騎在擊垮了十五萬北晉軍步兵所組成的大陣後，並沒有繼續對北晉國江國公所率領的十六萬步騎發起進攻。
而是暫時退了下來，把戰場讓給了南北兩衛、東西兩衛的兩萬陌刀手和兩萬白袍兵，還有親兵衛的兩萬陌刀手和兩萬白袍兵。
這八萬鎮西軍的重步兵，也都是戰力值為85點的百人將，在他們的猛烈攻擊下，北晉國江國公所率領的十六萬步騎，雖然表現的異常英勇，可還是沒有抵擋住陌刀手和白袍兵。
連主將江國公廖永安，也死在了鎮西軍親兵衛郎將龍且的手中。
陌刀手和白袍兵在打垮了北晉軍這十六萬步騎後，也沒有繼續向前攻擊，而是由南北兩衛、東西兩衛的兩萬先登死士、兩萬魏武卒和兩萬秦銳士，替換了陌刀手和白袍兵，殺向了北晉國南雄侯率領的兵馬。
在鎮西軍各部的輪番攻擊下，雖然直到天黑，也沒有徹底把北晉軍的右翼擊垮，但卻給北晉軍帶來了相當大的傷亡。
至少有三十五萬北晉軍的官兵，死在了鎮西軍的手中。
與鎮西軍佔盡優勢不同的是，梁軍中路和右翼，跟北晉軍的中路和左翼，打的卻是非常膠著。
直到天黑，雙方鳴金收兵，這兩個方向上的梁軍和北晉軍，誰也沒能奈何了對方。
北晉軍的主帥榮國公關啟忠，拿到己方的傷亡數字之後，整個人不由都愣住了。
僅僅一天的時間，一百四十八萬北晉軍便傷亡了六十六萬人，其中陣亡了五十九萬，還有七萬傷兵，大部分還都是重傷員。
損失最大是右翼，傷亡超過了四十萬，其中陣亡人數就有三十五萬，比中路和左翼加起來還多死了十一萬，可見梁國的鎮西軍有多麼兇殘。
左胳膊綁著繃帶的平章侯王世森，苦笑著對關啟忠說道：“大帥，損失實在太大了。
如果不能想出辦法抵擋住梁國鎮西軍的進攻，這場決戰，咱們北晉國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
這時七十六歲的慶國公顧之敬，用嘶啞的嗓音說道：“我北晉如今已是退無可退，只能咬著牙堅持下去。
明日老夫願率本部兵馬，去抵擋梁國鎮西軍的進攻，只要老夫一息尚存，梁國鎮西軍就別想跨過老夫這道防線。”
今日慶國公顧之敬也率軍加入了北晉軍左翼的激戰，並且慶國公顧之敬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五個侄子和八個侄孫，都死在了戰場上。
關啟忠猶豫了一下，然後對慶國公顧之敬點了點頭，“我北晉確實已經退無可退。
慶國公，明日就拜託您了！”
平章侯王世森一聽，趕忙急聲說道：“大帥，還是讓我率領本部兵馬……”
王世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關啟忠給打斷了，“明日我會把你部兵馬充當預備隊。
想要打垮梁國鎮西軍那邊是不可能了，只能選擇梁軍另外一路，然後集中力量首先擊潰之。”
相對北晉軍六十六萬人的傷亡，梁軍這邊的傷亡要小很多。
永安王陳肅看完了各部統計上來的傷亡數字，嘴角不由的抖動了一下。
今日之戰，中路的禁軍七鎮又傷亡了八萬人，其中陣亡超過了七萬，雷州廂軍、信州廂軍和池州廂軍加起來傷亡了三萬人，其中陣亡超過了兩萬七千人。
右翼的各支邊軍和邳州廂軍、懷州廂軍，加起來傷亡了十萬餘人，其中陣亡了大約九萬人。
讓永安王難以置信的，是鎮西軍報上來的傷亡數字，只有一萬五千人，其中陣亡不到萬人。
要知道按照永安王的佈置，鎮西軍所在的左翼，是主攻的方向，北晉軍也把更多的部隊，佈置到了與鎮西軍相對的右翼。
永安王陳肅今日也清楚的看到，鎮西軍所取得的戰果，應該要大於己方中路和己方右翼之和。
然而鎮西軍卻只傷亡了這麼一點兒人，簡直讓永安王陳肅又驚又喜。
喜的是，鎮西軍的實力未損，接下來的仗，將會好打很多。
驚的是，鎮西軍的戰力太強悍，就算滿編的禁軍八鎮，恐怕也抵擋不住孫浩率領的這四十萬鎮西軍。
何況鎮西軍可不是只有這四十萬，從錦衣衛那邊得到的情報，鎮西軍留在熙州的兵馬，至少還有六、七十萬，甚至是更多。
永安王陳肅把寫著各部傷亡數字的紙，遞給了乾陽都護府大都督曹廷謹，“鎮西軍的戰力，比本王預想的還要強很多。
這對我大梁來說，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曹廷謹接過紙一看，臉上也不由露出了震驚之色，“鎮西軍今日的傷亡，竟然跟我乾陽軍差不多。
而且鎮西軍的陣亡人數，比我乾陽軍還要少了三千人，不會是鎮西軍報錯了吧？”
永安王陳肅嘆氣說道：“下面的人，已經跟鎮西軍核實過了，鎮西軍今日確實僅僅傷亡了一萬五千人，陣亡人數只有九千多一點兒。”
曹廷謹苦笑著說道：“王爺，末將希望您能考慮再給乾陽軍增加幾個衛的兵力。
以鎮西軍的強悍，就算有龍峪關和鎖龍關這兩道雄關在，如果鎮西軍想要強行闖關，末將也沒有信心能夠抵擋住。”
永安王陳肅有些無奈的說道：“這次禁軍七鎮都遭受了重創，今日之戰結束後，禁軍七鎮可戰之兵，只剩下了十六萬。
等擊敗了北晉軍後，這七鎮還不知道能活下來多少人。
想要重建這七鎮的錢財，本王還不知道得從什麼地方籌集，哪裡還有錢給你們乾陽軍擴充幾個衛的兵馬。
你們乾陽軍想要擴編，只能靠你們乾陽軍自己想辦法籌集軍費，指望本王是不可能了。”
曹廷謹黯然的說道：“仗還沒打完，這次乾陽軍的左右兩衛，也不知道得損失多少。
返回乾陽城以後，末將能把左右兩衛恢復到滿編，就已經非常困難了。”
永安王陳肅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一件事情，本王已經跟孫浩說了。
等擊敗了庸清城的北晉軍後，本王會命令鎮西軍反攻北晉國的濂州，並且允許孫浩在濂州組建我大梁的鎮南都護府。
鎮南都護府建立後，孫浩必然會把一部分鎮西軍轉化為鎮南軍，這樣一來，也能減輕你們乾陽軍的一些壓力。”
曹廷謹一聽，眉頭立即緊皺了起來，“王爺，北晉國已經把能拿出來的軍隊，都聚集到了庸清城。
現在北晉國的境內，可謂是兵力極度空虛，命令鎮西軍反攻北晉國的濂州，不是等於讓鎮西軍白撿便宜嗎？
另外讓孫浩組建鎮南都護府，恐會讓孫浩的勢力越來越大。”
永安王陳肅隨即說道：“北晉國的濂州，並不是那麼好打的，北晉國畢竟有八千多萬人口，底蘊還是很深厚的。
至於讓孫浩組建鎮南都護府，本王是希望能把鎮西軍這頭猛虎，變成我大梁在南方的看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