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我們車上還跟著一個中醫，是不是讓他也看一下藥方？”
當費清璇小聲說出這話時，李茂陽有些懵逼。
“你們還帶了幾名醫生？”
微微愣怔了一下，他問道。
“就兩位，一位西醫神經科的，就剛才的陳晴醫生，你見過的。還有一位中醫，在後面一輛小車上坐著。”費清璇道。
“有些少了。”李茂陽笑道。
“啊？這連李大夫你都三個醫生了！”費清璇道，“再多……”
“還得再帶七八名醫生的，不然你說的那位中醫如果不同意我開出的藥方，那再該由誰來評判我開出這藥方的對錯？”李茂陽笑道，“所以說你們帶的醫生少了，還得再帶七八名的。”
費清璇這才聽出李茂陽的嘲諷之意來，心想還真像鄒凱倫說的那樣，這小大夫脾氣還真不小！
“行，你傳給他看吧。”李茂陽擺擺手道。
費清璇也沒辦法再說什麼，趕緊拿出手機拍了李茂陽開出的藥方，傳到了他丈夫江中榮的手機上。
另一位名叫田文進的中醫教授，此時正和他丈夫坐在同一輛小車裡。
這田文進教授也算他丈夫的好友，是京都有名的光平門中醫院的神經科主任醫師，聽說他們請了一個鄉村年輕大夫來給小雪治病，本來就有些不以為然。
所以先前他們就沒給他和李茂陽互相介紹，深怕兩人見了有些不對眼，耽誤對小雪的治療。
另一輛車裡。
江中榮收到李茂陽開出的藥方，趕緊拿給田文進看。
田文進把李茂陽開出的藥方看了好一會兒，最後緩緩點頭道：“這藥方開得倒也算工整，這小年輕看來倒是真懂醫的。”
江中榮聽了，看著人到中年就有些禿頂的田文進有些哭笑不得，心想我花那麼大代價請一個不懂醫的來給女兒看病啊？
一般的懂醫都不行，必須是醫術相當高明才能治好我女兒，才能配得上那小子那個天價收費！
心裡這麼想著，江中榮看著田文進請教道：“這藥方到底是怎麼個工整法，你給我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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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進把手機遞給江中榮道：“我看小雪舌苔白厚還膩，脈象弦滑，這是肝氣鬱滯，有痰溼內阻，並且上擾心室才導致的神亂。
這小子開出的這副藥方，以桂枝和生薑來溫通胸脈，以龍骨和牡蠣來鎮肝潛陽，以常山、竹孤、膽星、牡蠣來化痰，以鬱金、菖蒲來理氣並醒神，以黃連瀉熱並開心竅，最後還以大黃瀉下以清上擾心室之鬱悶之氣，整個藥方環環相扣，倒也顯得很工整。”
江中榮聽了一腦門子雲裡霧裡的，便直接問道：“你就直接說，這藥方能不能對小雪起到大療效吧！”
田文進道：“大體來說，這藥方治療方向是對的。
但江大老闆，用藥之難，全在於精準二字。
就像絕頂美女一樣，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
這藥方能不能起到大效果，就看這藥方夠不夠精準了。
這得療效來檢驗，你讓我說，我要有這個本事，還用得著你江大老闆再找其他人啊？
我也只能替你把把關，不要讓那小家夥的藥方太跑偏。”
江中榮聽了田文進這話，又看了看田文進有些禿頂的頭，心想特麼的腦袋都熬成這樣了還一天天地想著美女！
不過他也知道田文進說的話是對的，不要說是治療他女兒小雪這樣難治的精神病，就是治療一個簡單的胃潰瘍，用藥也很難，不是藥太熱了讓胃上火，就是藥太寒了傷胃氣。
前年他妻子費清璇得了胃潰瘍，找這田文進兩三個月的好一番調理，才勉強給調理好了。
而對他女兒小雪，這田文進的醫術功夫很明顯就不夠看了，開了兩三副藥沒見到多大療效後，直接就給他推手了。
江中榮這麼想了一下，趕緊給妻子費清璇發過去一條文字微信。
“老田說藥方方向是對的，你給煎藥吧，注意和那小子協調一下。
那小子脾氣可能不太好，咱為了給小雪治病，你就稍微忍著點兒，說話什麼的，儘量委婉點兒。”
費清璇給他回了一個“知道了”的手勢頭像。
“李大夫，那咱現在開始煎藥？”
費清璇回覆完丈夫，輕聲對李茂陽道。
這時李茂陽正想問題想得有些出神，費清璇問了他兩遍他才回過神來，倒也沒再耍什麼態度，平澹道：“煎吧。”
然後他就一邊指導一邊幫助費清璇煎起藥來。
煎這副藥也有些講究，不會煎的人根本就達不到藥效的。
比如煎這大黃，煎煮時間不宜過長，一般情況下煎煮5分鐘就可以了，煎煮時間過長就起不到瀉下通便的藥效了。
如果你把大黃煎煮時間超過30分鐘，它的藥效就不再是瀉下通便，而成了緩解腹瀉的藥效了。
藥效恰恰相反了！
臨床中也有把大黃煎煮30分鐘以上用來止瀉的。
“這煎藥的學問也很多啊。”費清璇聽了李茂陽的指導感嘆道。
“那是，每種藥材從種植到採摘收取，到炮製，到煎煮，到服用，都是有很多細節需要注意的。”
李茂陽平和道。
他在這方面也是一步步學來的。
好在系統很貼心，在藥效推演透過時，往往還要給他提示如何辨識和煎煮藥材，不然他早栽了七十二個跟頭了。
而且，他自己跟師父鄭老爺子、他二爺爺、常衡山老爺子、喬春旺等人也學到不少相關知識。
即便從鄺文奇的筆記中，他也學到不少的相關知識，最近從管仁慶老爺子的記憶裡又學到不少。
所以總的來說，他現在在藥學方面也已經很有些基礎了。
如果要考藥師執業證的話，他稍加複習應該也能考過的。
只是那考試有太多學歷等條條框框的設定，不是說你只要具備了相關的職業知識和能力就能考的。
……
“對啊，李大夫，我看你這麼年輕，怎麼就能有這麼高超的醫術和這麼豐富的醫學知識呢？”
費清璇見和李茂陽談得氛圍和諧投機，就忍不住問李茂陽道。
“啊？那個，我從三四歲起就跟著……噢，對了，你家小雪吃藥會好好吃嗎？”
李茂陽說到半路轉了話題。
因為他忽然想起，這費清璇要在他們村住好長時間的啊，那還打聽不清楚他以前的情況啊？
所以這謊是沒法兒扯了。
“啊，還行的，小雪只要不焦躁，一般還肯聽話吃藥的。”費清璇道。
然後她就沒再問李茂陽類似的問題了。
鄒凱倫也跟他們說過李茂陽這小子很神奇的，她也只不過是實在沒忍住好奇心才問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