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酒攤場進行得不是很順暢。
問題就出在李茂陽完全沒有僱人的經驗，而葛根這個人性格又比較具體和較真上。
給鄭老爺子磕頭上香，拜過鄭老爺子為師，然後在酒攤場上，葛根就提出了他想在李茂陽診所這裡幹的想法來。
李茂陽沒有表態。
喬春旺先替他詢問了一下葛根目前在六原縣醫院中醫科那邊幹的情況，葛根也算實在，就一五一十地說了。
“那你來茂陽這裡，一旦幹得不順心咋辦？”
喬春旺替李茂陽靠實葛根道。
“我來這邊的話，李大夫你能給我多少工資？”
葛根轉向李茂陽問道。
“暫時按照你在縣醫院那邊的工資，獎金另算。”
這一點李茂陽也提前考慮了。
工資暫時不能給多高，不然以後就不好漲工資了。
獎金這玩意兒是活的，跟著診所效益走的收入。
“獎金一月能給多少？”
葛根又問道。
“這得跟診所效益走，我現在沒法兒給你說個準數。”
李茂陽道。
“那，有加班工資嗎？”
葛根沉吟了一下，又問道。
“加班算在獎金裡，看情況給。”
李茂陽又道。
葛根又是一陣沉吟，看來一切都是活的？
他也三十大幾的人了，拋棄六原縣那邊暫時還比較穩定的工作來李茂陽這邊，自然是想多掙點，這樣給老婆也好有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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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工資還原樣，獎金又完全不固定的情況下，這錢途就很渺茫了？
李燦陽在一邊開口了：“葛大夫，按照茂陽這性格，如果診所生意一直像目前這麼好的話，獎金怎麼也能比你的基本工資高。”
葛根看向李茂陽，李茂陽沒做聲，算是預設李燦陽的話。
“加班不能具體算時間給獎金嗎？”
葛根想了一下問道。
他想什麼都是明明白白的，可以計算的，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實實在在地付出了，卻還要看老闆的臉色拿錢。
“這咋算？我每天再給你加班的時間列一本賬？何況你接診完了，你又要讓我給講病例，這時間怎麼算，該算你加班嗎？”
李茂陽頓時就有些惱火了，他一天夠忙的了，再列這麼一本賬，想想就麻煩。
然後如果再和葛根這麼較真的傢伙因為加班的時間發生爭執，想想就累得慌。
“算了，我這診所，暫時就不僱人了。”
李茂陽說著站起來就走出去了。
特麼的，僱人好麻煩，就不如自己一個人幹著省心。
他是一個隨性慣了的人，很不喜歡和扣釐釐撥毫毫的人共事，心累。
喬春旺跟了出來。
“茂陽，僱人都是挺麻煩的。不過你這裡病人多，不僱人也太累了。”
喬春旺說到這裡有些心塞，特奶奶的，現在他那裡反倒遠不如李茂陽這裡病人多了。
停一停，他又道：“如果你要僱人，葛根這種人我看倒比較合適，這種較真的人，工作上也比一般人負責。”
李茂陽聽了沒說話。
較真的人，工作一般也比較負責，這是一對孿生性格，這個道理他也懂。
但他就是老覺得和太過較真的人相處有些不爽氣。
喬春旺見李茂陽不說話，又回到了酒攤場上。
和葛根喝了兩杯，他看向了葛根。
“葛大夫，這加班時間，我覺得你較真的也對。
不過，茂陽說得也有道理。
你現在是拜了鄭老爺子為師，可實際上以後就是茂陽帶你了。
所以吧，你如果現在來診所，實際上等於是茂陽的半個僱員半個徒弟。
所以這加班費，還真是沒辦法計算得太精確。
比如你今天加班接診病人了，可同時茂陽又給你傳授醫術了，這得失之間，怎麼清楚明白地計算加班時間？”
葛根聽了喬春旺的話，想了想道：“加班獎金方面，我也不是要一定計算得那麼精確，但大致總得有本賬，不然我總覺得湖裡湖塗的。”
……
這麼說了一通，當天晚上也沒說成個話。
第二天是週日，葛根繼續來診所觀摩學習，和李茂陽兩人也沒再談進診所的事。
這事一時也就擱置了起來。
眨眼之間，又是十多天過去了。
這就到了八月底了。
李茂陽要去市裡路考駕照了。
李燦陽也要正式開始為自己考研衝刺了，不能再呆在李茂陽診所裡了。
兩人相跟著去了市裡。
阿麗亞也風塵僕僕地從後山趕到了市裡。
她和李茂陽路考也在同一天。
上午八點半，兩人在路考現場打電話聯絡著走到了一塊兒。
“怎麼樣，這路考有沒有把握？”
李茂陽看著臉又有些曬黑了的阿麗亞，笑笑地問道。
“有。”阿麗亞攥緊了小拳頭道，“我回去也沒放幾天羊，平時除了看書學習和直播，也抽出了很多時間練車了，現在已經能比較滑耍（敏捷流利）地開車了！你呢？聽果果說診所裡忙成了那樣，你練車練得怎樣了？”
“嗯，還行，我天分高啊！”李茂陽笑道。
“就愛吹牛！”阿麗亞恨恨地皺起小鼻子道。
“不是吹牛啊。”李茂陽笑道，一邊趕緊提醒阿麗亞，“記住啊，開車前先得繞著車走一圈兒，觀察車況，然後上車後，先得系安全帶，然後……”
他不厭其煩地給阿麗亞講了一遍，同時自然也是給自己重新記一遍，別到時一緊張給忘記了哪個小細節。
來回跑一趟市裡可麻煩了，大幾百裡的路。
“嗯嗯嗯！”
阿麗亞一邊低頭聽著，一邊連連點頭。
兩人又互相溫習了一陣路考的事，然後就有人叫李茂陽的名字了，輪到他上考場了。
“加油！”阿麗亞攥著小拳頭給李茂陽鼓勁兒！
“放心吧，一定過！”李茂陽故作輕鬆地笑笑，就大步走向考場了。
結果，他順利過關了。
“開得好帥啊！”阿麗亞見李茂陽回來了笑道，“你這傢伙還真行！哎呀，你給我拿拿包，我去廁所一趟！”
說著她慌慌張張地把包遞給李茂陽，自己一路小跑去上廁所了。
“哈哈，這都緊張成啥了！”李茂陽望著她背影笑道。
然後等阿麗亞上廁所回來後，李茂陽又給她加油鼓勵了二十多分鍾，輪到她上場了。
結果，雖然她開車中高度緊張，但還是順利過關了。
“啊，啊，啊！李茂陽，我也過關了！你聽見了沒？我也過關了！”
她大笑大叫著跑向李茂陽道，差點兒要和李茂陽來個擁抱慶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