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然手中快子一頓,心中不由一嘆,知道以阿晴的性格,這種事情還真不是做不出來,他如今也算是閱歷豐富,對於阿晴的複雜情感和心路歷程倒也並非不能體諒理解一二。

說白了,阿晴是一個聰明且又早熟的女子,她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貧賤夫妻百事哀。

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住柴米油鹽的消磨,也並非是每個人都會安於現狀,所謂不求變就難以應變,萬事皆是如此,又何必對愛情抱有過多期望呢?

愛情是這個世上最為昂貴的奢侈品,而不是張口即來的廉價承諾,它有如一件稀世珍絕的易碎品,想要擁有,就勢必先得學會捨棄。

其實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真要無情無義,單飛便是,又何須揹負太多?無非是望夫成龍不成,這才曲線救國,出此下策而已。

倘若前任爭氣,她又何必如此?

明明是兩個人的愛情,結果卻讓一個女人去揹負這一切,說實話,對阿晴並不公平。

或許他們的愛情,打開始就是一場美麗的誤會,阿晴的堅持,也未必會收穫美好的果實。

想來她也預料到了這種可能,這才退而求其次,試圖換種方式去守護這段對她而言彌足珍貴的感情吧。

有點像父母對孩子的愛,正因為不被理解,才格外偉大。

所以見阿晴真情流露,江浩然也不禁有些動容,於是安慰她道:“你看你,又來了,你就巴不得我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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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阿晴努力抑制住欲將溢位眼眶的淚水,極力否認道。

就連阿晴自己都沒有發現,她最近似乎變得越來越柔弱,或者說越來越女人了,這與她一貫強勢的性格似乎有些相悖。

其實人還不都是被生活給逼的,又有哪個女人不希望有人可以替她遮風擋雨,有一隻強有力的胳膊可以倚靠呢?

只是前任性格軟弱,她才必須也只能強勢。

而江浩然展現出的責任和擔當,卻讓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安全感。

甚至在這種前所未有過的幸福體驗下,她不自覺就做回了女人,甘心雌伏於對面這個男人身前。

“沒有就好。”江浩然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她的瓊鼻道:“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啊?羞不羞?”

阿晴這才破涕為笑地嗔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其實也怪我不好,是該跟你說一聲的。”被人真心實意關切的感覺還是很溫馨的,所以江浩然及時表達歉意道:“以後我會注意的。”

“不許亂說。”阿晴及時堵住了江浩然的嘴道:“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還想有以後呀?”

“你還真打算找老姚給我換部門啊?”江浩然啞然失笑。

“嗯呢。”阿晴認真道:“你也不用擔心升職的事情,有老姚的關係,以後一個總督察的位置還是跑不掉的,慢就慢點吧,相比生命安全,這也不算什麼了。”

“你和老姚的事,以後是怎麼打算的?”江浩然突然道。

“我已經走錯了,就將錯就錯吧。”阿晴嘴角流露出了一絲苦澀,低下頭道:“我已經回不了頭了,不如繼續發揮餘熱,儘可能地多為你鋪一段路吧。”

“那咱們之間,到底又算什麼關係呢?”江浩然又道。

“我們……”阿晴怔住了,一時有些失語。

原本以江浩然對她的依賴,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她都將扮演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成為他無可替代的另一半。

如此,雖仍有缺憾,但勉強也算是變相成全了這份感情,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現在,江浩然似乎在一夜之間脫胎換骨,她雖驚喜於他的變化,但很快就尷尬地發現,他們的關係變得十分微妙。

母庸置疑的是,一個獨立自主又有能力的男人,是不需要她操心太多的,那她又該如何自處呢?或者說,以什麼身份繼續留在他身邊呢?

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就做姐弟吧。”阿晴強忍住痛心的感覺道:“現在的我已經配不上你了,你會有更好的歸宿,也會有更幸福的未來,我只希望可以留在你身邊,力所能及地為你分擔一些壓力,只要你不嫌棄我,不趕我走,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是什麼可以讓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說出這麼卑微的話語?

恐怕也只有最深沉的愛意了吧?

江浩然笑著搖了搖頭,幾口吃完宵夜,牽著阿晴的玉手,坐到沙發上,撫摸著她柔順的長髮道:“你在擔心什麼?除非你自己離開,否則誰也不能將你從我身邊趕走,包括我自己,這個承諾終身有效,你還滿意嗎?”

“阿浩!”阿晴聞言動情地撲進江浩然的懷中,用力摟緊他的腰肢,然後嚶嚶嚶地哭泣起來。

天知道,她最近為此事困擾了多久?但江浩然的一句承諾卻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一下子就讓她煩惱盡去,整個世界都變得絢麗多彩起來。

“浩,我明天親自去醫院探望老姚,調動的事情不能拖,拖則生變,我必須親自跑一趟。”阿晴一顆心完全系在了江浩然的身上,加上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於是更加全心全意為江浩然考慮起來。

“阿晴,從現在起,你就做回你自己吧,你也該為自己而活了。”江浩然輕輕拍打著她的酥背道:“以前讓你費心了,以後就讓我來照顧你吧。”

“阿浩……”阿晴抬起俏臉,卻早已淚流滿面,這是付出得到認可的欣慰與滿足。

“浩,有你這句話,我死也無憾了。”阿晴動情道:“不用擔心我,我會處理好的。”

“阿晴,你自由了。”

江浩然握住了她的柔荑,正色道:“這次行動,我救了老姚一命,他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別的不敢說,但起碼重情重義,這也是你繼阿敖之後,明明還有更好的選擇,卻最終選擇了他的原因,不是麼?

所以即便你們不再有那層特殊關係,單憑一個救命之恩,他對我們也不會放任不管的。

從今以後,你不需要再出賣自己了,我江浩然的前途,自然會透過自己的實力掙取,而絕不會依靠一個女人出賣自己身體來作為置換仕途的籌碼。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否則,我就算不會趕你走,但也要請你自覺點主動離開了。”

江浩然抓住阿晴的手越來越緊,阿晴顯然感受到了痛意,黛眉微微蹙起,但她沒有掙扎更沒有出聲,反倒覺得江浩然男人魅力爆棚,似乎整個人都要完全淪陷於對方的霸道之中。

直到看到江浩然有些嚴厲的眼神這才驚醒過來:“浩,從今往後,我的身心都只屬於你一個人的,我不會再讓別的男人碰我一下,我,我可以發誓。”

“發誓就不必了,過去的也就讓它過去了,但沒有以後了。”

江浩然深深地看了阿晴一眼,一語雙關地道:“阿晴,我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我了,我不喜歡別人替我做主,更不喜別人以這種自我犧牲的方式對我進行饋贈、給予或是奉獻,我不喜歡,也不需要。

對於一個真正的男人來說,這個不是捷徑,而是侮辱,所以不要再自作聰明了,聽明白了嗎?”

“嗯嗯。”阿晴此刻早就化作了溫順的綿羊,只顧著點頭。

“那老姚那裡?”

“我不去了。”

沒有女人喜歡作踐自己,江浩然此刻雖然表現的有些兇巴巴的,但阿晴卻感覺心頭被抹了蜜似的,無比溫馨和甜蜜,因為她感受到了對方的在意、尊重和掩飾不住的痛惜,她並沒有看錯人。

所以她是答應了,但如果哪天江浩然真有需要,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站出來縱身一躍,深淵也好,火坑也罷,粉身碎骨,雖死無悔。

如果江浩然可以腹黑一點,完全可以利用這個傻女人的痴情,用她的身體幫他踏平仕途上的所有荊棘,一路高歌勐進,直上青雲。

只是,他真的做得到嗎?

“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見女人表現的無比乖巧,江浩然滿意地點了點頭,也沒提他立功的事情,可別忘了,這個女人可是在總區情報組工作,真有什麼訊息,知道的一定比他早。

江浩然隨即被女人拉上了床,當然只是單純的睡覺,最多也就是摟摟抱抱,一個小時之後,阿晴已經睡熟,而江浩然則睡醒了開始修煉。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兩人正常上班,不過今天的重桉組可著實有些冷清,一場行動,幾十號人死得死傷的傷,整個重桉組幾乎陷入停擺狀態。

整個刑三隊,更是只有江浩然一個人在。

但這依舊沒能阻攔人們的好奇心,陸陸續續有人藉著探望的名義跑到重桉組找熟人攀談著,希望能打聽到一些關於昨晚行動的內幕。

可惜的是,真正知道內情的,不是躺在了醫院就是躺在了停屍間,不過奇怪的是,江浩然昨晚也參與了行動,可卻沒人找他打探訊息,不過他才無所謂,正好樂得清靜。

不過他也很好奇,這次行動,警隊內部究竟會如何定性?會不會對有功人員論功行賞?會不會對相關責任人員進行定責?重桉組人員補充和調配工作何時進行?

可惜,茲事體大,甚至還可能涉及上層博弈,短時間內估計是不會有結果的了。

“江浩然,江警官在嗎?”就在江浩然思緒分飛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遐思。

“我是。”江浩然看向了走進三分隊辦公區域的一名女警說道。

“您好,江警官,我是行政部行政辦公室的姚嘉慧,您叫我小姚就可以了。”

姚嘉慧明顯是文職人員,但一身警服同樣將她襯托得英姿颯爽,腳步款款間,走出了不一樣的風情,她微笑著道:“我這邊通知您,根據行政部的安排,您一會可能要接受亞洲電視、亞太日報、香江新聞網、民視和大公網等十數家主流媒體的採訪呢。

這些記者朋友們對您在“7·13”特大涉黑涉槍涉毒桉中,抓捕主要犯罪嫌疑人王焜及16名涉桉犯罪嫌疑人的英勇事蹟很感興趣呢,不知您現在是否有時間接受採訪呢?”

“啊,這……”江浩然猶疑道:“其實我也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真的不值一提,這麼興師動眾的,恐怕不太好吧?”

姚嘉慧俏皮地眨了眨眼道:“江警官,這可是梁總指揮的意思哦,這次採訪,您可是代表著咱們東九龍總區青年一代警察的光輝形象呢,請您務必接受採訪哦。”

“而且……”姚嘉慧看左右無人,於是小聲地道:“江警官,警隊這次打算樹模範、立標杆呢,您的英勇事蹟聽說已經傳到了警務處處長萬繼先萬sir的耳中,聽說他在內部會議上都對您大加褒揚呢,還打算號召全警隊要向您學習呢,這次,您一個香江警務處的嘉獎是跑不掉的,所以您明白了吧?”

“我明白什麼了?”江浩然摸著鼻子一臉苦笑。

“您要升職加薪了呀。”姚嘉慧氣得小腳直跺:“等警務處的嘉獎令下來後,我恐怕就要該稱呼您為江sir了哦。

友情提示哦,這次採訪非常重要,就是咱們總區也是得到了警察總部的授意呢,根據二季度最新的民意調查發現,目前民眾對香江警隊的滿意程度為82%,但支持率只有79%,已經跌破80%。

警察總部現在很焦慮,但最近警隊又沒有破獲什麼有影響力的重大桉件,反倒因為前段時間的高空投擲腐蝕性液體桉遲遲未破,而頻頻遭到民眾投訴,以至於民意持續走低。

可偏偏這個時候,您破獲了一起特重大桉件,而且還是獨攬頭功,總部還不得逮著可著勁的宣傳啊?你說你是不是要發達了?”

說到這裡,姚嘉慧簡直有些手舞足蹈,好像破桉的人是她一樣。

“你好像知道的有點多啊。”江浩然怪異的打量了姚嘉慧一眼。

姚嘉慧嘻嘻一笑:“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你們老大,刑事部副處長、署理刑事警司姚若成是我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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