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許平為陸續來此看病的,一百多小鎮百姓診斷治療之後,已然傍晚了。

等了一刻,再沒人來,便收了銀針了和一些剩下的草藥,往小鎮東面而去。

東面長平街,住著一位陳姓員外,是許平的弟子。

三年前許平和師父遊歷到此,照常的為百姓問診施藥時,顯出了一些不似凡人的仙家手段。

被老陳員外看在眼裡,當晚便極力邀請師徒二人到陳府做客。

到了陳府吃了些茶水以後,老陳員外才道出實情:

“求老神仙救救這全鎮上下的百姓吧”

說著老陳員外便來到堂中跪了下去,淚流不止。

師父連忙上前攙起老員外細細詢問後,才知道離小鎮不遠處的翠屏山上,有一個道觀,裡面住著一個專用嬰幼兒煉製法器的魔道修士。

從十多年前,以魔法暗害了前任觀主以後,便鳩佔鵲巢換了道家打扮。

殺了幾十個凡人,控制了這處凡人聚集的小鎮,每年向百姓索要供奉十個嬰幼兒,以供其煉製法器九子神嬰幡。

師父仔細詢問以後,判斷這魔頭應該也是練氣級數,當即答應下來為小鎮除魔。

第二天,許平便和師父光明正大的離開小鎮,晚上在悄悄的潛回陳府,佈置陣法機關。

等待那魔修半月之後,來陳府收取供奉的十個孩童。

十月初一冥陰節,陰氣盛,最合魔道練法。

早上巳時,小鎮外便來了個中年道士臉色沉沉,小鎮百姓早早便強忍恐懼,到鎮子西面的大道上跪迎了,當頭便是陳老員外和一個胖胖的中年員外。

“恭迎司真人大駕”

小鎮百姓全部跪拜以頭觸地,中年司道士來到陳老員外前方淡淡道:

“供奉可曾備好了”

陳老員外不敢抬頭,身後七百餘百姓鴉雀無聲。

“回司真人話,供奉已經備好,就在小老兒府上”

中年道士也不回話,只是嗯了一聲,便自顧往陳府而去。

陳老員外連忙起身,恭敬的跟在司道人身後。

待兩人走的遠些,中年胖員外才敢起身,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道:

“讓鄉親們都起來,回家去吧,今日無事就不要出門了。”

聽到這話,身後的百姓才陸陸續續起身,人群中這時才聽到有些嗚咽,卻不敢大聲。

中年員外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自回府去了。

司道人來到陳府之外,此時的陳府大門早早開啟,陳老員外的公子和十多位下人,恭敬的跪在庭院之中。

“恭迎司真人大駕”

司道士也不理會,自顧往後院中堂而去,老員外跟在其後擺了擺手,陳公子領會站起身來帶著下人去了旁院。

此時青微老道士和許平正在中堂之中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一起睜眼對望了一瞬。

老道士拿出陣旗,左手掐訣準備搖動陣旗,許平站起身來將,長劍提在手中。

“吱”房門開啟瞬間,從兩旁射出兩隻弩箭向司道人而去。

這道人也是反應極快,聽到弓鉉之聲便向前閃身而過,避開了兩隻強弩。

“是誰?好膽”

司道人鬚髮皆張,大喝一聲,顯然怒極,萬萬沒想到這些凡人螻蟻敢暗算自己。

青微老道也不回話,搖動手中的陣旗。

一股五色煙瀾,便從房中升起,將整個中堂包裹。

落入陣中的司道人還沒回過神來,便感覺一股大力壓到身上,靈力運轉變的生澀。

不敢怠慢,連忙從懷中取出一個黑幡,運轉靈力升起一股黑煙護住自身才感覺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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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司道人才有暇觀察是何方對頭,只見一個老道士在西方搖動陣旗,一個不過十三四的小道士提著長劍,往自家方向殺了過來。

這一看司道人不由恨極,這兩人不就是半月前,從自家山下路過的師徒兩麼。

只怪自家當時不想節外生枝,放過了這兩個賊子,如今卻被這兩人夥同一個凡人螻蟻給暗算了。

這邊許平一看,這道人在陣中還有這般強橫的氣息,便知道自家師徒有些失算了。

這個道人恐怕是個練氣頂峰機緣一到,便能築的道基的人物,手上的黑幡也不簡單,煙氣繚繞波動陣陣與五行陣針鋒相抗。

許平不敢耽擱,運起全真劍法向著司道士殺了過去。

司道人看著小道士提劍而來,並不放在眼中,雖然現在修為被壓制,法器也要抗衡陣法動用不得,但是憑藉本身的修為,捏死這種不過是區區剛練氣二層的人物,還不是手到擒來?

但見許平左手捏著劍訣,左足踏開,一招“定陽針”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劍法。這一招神完氣足,勁、功、式、力,無不恰到好處,看來平平無奇,但要練到這般沒半點瑕疵,縱然重陽祖師復生也不過如此了。

司道人見他此招一出,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趕忙跨步斜走,黑幡後揮,想憑藉法器材質磕斷長劍。

但見黑影閃動,絲絲煙氣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跟隨黑幡掠將過來。

許平見此當下也是抖擻精神,全力應付。

剎時之間二人拆了三十餘招,許平全真劍法運使的中正平和不疾不徐,時而顯出三道劍影,赫然便是全真教赫赫有名的一劍化三清劍術。

結果:又拆數招,司道人被許平精妙劍術殺的心神不安冷汗直冒。

便在司道人慌神的剎那,許平窺見破綻,又使出一劍化三清的妙術,一劍自下而上撩胸膛,一劍自上而下刺向眉心,還有一劍斜刺向會陰要穴。

致此司道人徹底招架不住,被許平一劍撩開胸口,要不是修為精深反應快捷,關鍵時刻,鼓動靈力御使黑幡吐出一股黑煙擋了剎那,恐怕就要被當場開膛破肚了。

慘叫一聲,司道人已然徹底膽寒,乘著黑煙擋住許平的空檔,衝向青微老道,運起全身靈力御使黑幡法器向老道揮去。

青微也知這道人已然窮途末路,當下鼓動靈力噴出一口精血,落到旗幡之上。

五行陣得了主人精血,剎時變的明亮,老道士拼著元氣大傷硬擋了司道人全力一擊,五行陣也煙瀾翻滾幾乎維持不住。

司道人一擊之下沒有破開陣法,反倒承受了陣法反震之力,胸口傷口迸裂,鮮血四溢,剎時便把青色道袍染得黑紅。

便在此時,許平已然破開黑煙運起提縱之術,三兩步追上了司道人。

不過七八招之間,司道人便被許平一劍穿胸而過,沒了氣息。

殺了司道人,許平連忙去看青微老道。

老道此時氣息微弱,陣法也維持不住陣旗掉落,許平幫老道把了把脈神情不由一暗。

老道本來年級就大,早些年身體也有暗傷,雖然有靈力滋養但始終不能斷根。

如今元氣大傷,精血幾乎耗盡,已然不是人力能夠挽回了,好好調養,大限也就在這一年半載了。

過了一會五行煙瀾散盡,也無聲響,陳家父子才敢來檢視。

但看房中已然七零八落一件好物件也無,少年道士正扶著老道喂著丹藥,老道士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而司道人躺在一邊鮮血流了一地。

看到這場景,陳家父子如何不知道司道人這魔道修士,已然被誅殺,兩人眼淚不由得流了下來。

而後陳老員外吩咐陳家公子照顧安頓老道士師徒,自家去瞭解手尾。

為了不漏出破綻,今年供奉的十個嬰兒也是照常收了上來,只不過沒在陳府,而是放在哪位胖員外的別院之中。

晚上陳府大宴感謝許平師徒,青微老道也清醒過來,只是精神頭遠不如以往了。

宴會之上許平師徒吃了些青菜喝了杯茶水就罷了,倒是陳家父子和那位胖員外喝了不少酒,陳家公子和那胖員外喝醉了只是一直在那流淚也不說話。

到是陳老員外一直說自己是罪人,這些年一直看著這些鄉親承受喪子之痛,自己百罪莫屬。

青微老道嘆息的勸了幾句,老員外只是一直搖頭說自己罪孽深重。

第二天,寅時剛過,青微師徒便出了鎮子來到一個小山丘之上,打起了全真築基拳法和全真劍法,而後開始做早課。

等待太陽升起,採那天地間的第一縷朝陽紫氣,採過紫氣之後老道士面色比起昨天要紅潤了些許,精神也尚可。

下了山丘回到陳府,便聽到府內哭聲一片,師徒兩連忙進府檢視卻是昨晚陳老員外在房中自縊了。

留了封絕筆信,給陳家公子陳復,吩咐其多做善事為死在陳府的一百多位嬰孩贖罪,說自己親手將這些孩童送入魔手,實在罪孽深重沒臉活下去。

師徒兩在陳府幫陳復的父親做了法事處理了後事,又在其處呆了半月左右。

主要是老道看著陳老員外自縊,不知道怎麼的觸動了心神,精神頭越發差了。

再有陳公子也受了刺激,整天纏著想要跟老道士學道,老道士幫他看了資質也是剛能入修煉之門的五靈根。

可是老道精神越發不濟了,自知時日無多,也沒得心力在教授徒兒,便叫了陳復問他可願隨著許平學道。

陳復聽到此,二話不說對著許平就磕了三個響頭口稱師父。

雖然許平算上前世,比陳復大了幾歲,可是此世畢竟只是個十三歲的少年郎,看著這個二十七八的大徒弟,弄得他也紅了臉。

此後便在陳府教授陳復全真的早晚課內容,以及全真築基之法等,待陳復全真心法入了門以後,已然是半個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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