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王芸的地方是寫字樓的23樓——她下屬那家公司的樓層長過道。

興許剛把衛生間收拾好,她就略顯倦容,面前擺著水桶、拖布之類的工具,這時正在摘手套、靠著過道裡的椅子歇息。

我掏出一個資料夾若無其事地坐到距自己不足20米處的椅子裡,舉手扶住鏡架,實際上在調節眼鏡中攝像頭的視角。

我一低頭就翻了翻試卷,其實是餘光時刻盯著王芸。

與照片中相比,她顯得更加質樸,頭髮被黑膠圈漫不經心地紮起來,紮起來有些倉促,以致於幾根頭髮都沒紮起來就從額頭上散去。她叫李麗萍,今年23歲。她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父母都是農民,從小就喜歡畫畫和音樂。高中畢業後,李麗萍到一家服裝廠上班。因為工作忙。一身公司清潔工制服、雙腿被洗白、樣式早過了的牛仔褲。

並且,看起來有點髒兮兮,至於腳上穿著黑色膠筒靴的話,如果不是特殊職業的話,城市中幾乎看不到。

由於她側身而過,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直觀地感受到了,正是這樣的容貌,你很難想象出這位女子身後會發生怎樣不尋常的經歷。

我一頁頁地翻閱著手裡的試卷,這是我自己印製的、近來偶有讀到的故事書。這本書已經讀了好幾年了,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但裡面的故事卻讓我愛不釋手。看完之後,我就像在和一個人說話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只可惜平日裡時間少得可憐,因此一本書不足五十萬字,讀上二個月還不足三分之一,現在這監視對我倒算閒暇。

但與我的悠閒自在相比,王芸似乎忙得不可開交,只歇了不到五分鐘就拎著工具急匆匆地走了。

實在是沒有片刻閒空,我瞥了她一眼身後,轉過身來不著急不忙碌地晃到他們單位的廁所裡,不出五分鐘,我便微微一改往日的樣子,紮緊披散著背的長髮,又換上大衣從廁所出來。

這簡簡單單的換裝就是爺爺旁邊一個好玩的大叔教我的本領,說能力越強的修者卻越容易陷入險境,可不要小瞧了這些普通的工具,在某些情況下恰恰能留住修者的生命。

能不能保住一條命我不清楚,只是這麼一改,我就有了讓王芸面目全非的把握了。

其實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更何況是沒有太多關注過自己的王芸?

所以我便以此為契機,用種種條件對該公司的王芸進行了長達一上午的跟蹤調查,沒有放過一點細節。終於有一天,在我對她進行採訪時,王芸正坐在辦公桌前緊張地工作著。雖然我知道,她很忙,但還是忍不住去看了一下她的辦公室。然而,令我氣餒的是從專業的角度看,王芸卻是個完全不具備觀察價值。這個早晨她只是偶爾歇歇而已,是在不停地忙著。

收拾這、收拾那,明明已是乾乾淨淨,卻恨得抹不掉一塵不染。可是,她還是覺得髒了一點。她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感覺自己髒兮兮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難受呢?我不知道。她總是這樣。要說有所發現的話,她真是個好欺負別人的角色,看到其他清潔大媽不願意幹的活,就會以各種理由扔到自己身上去幹,自己不出聲不反對。

連她也有憨態可掬地笑著接這些活兒。

有的時候這個就讓我看著有點生氣,不就是擺明了欺負人嘛?王芸不覺得嗎?我也不知道王芸是不是也被這個“欺負”

了呢?王芸出生於上世紀90年代初期,那時的她還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和閱歷。但她似乎實在是沒有感情了,就像幹活兒一樣。”

總是這樣挨到中午,幾乎被王芸工作的程度弄得有點心疲憊,再者說,王芸也沒被沉重的工作壓著,自己也跟著心疲憊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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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家公司合用的食堂裡,王芸這時正在一角用餐。

她似乎省吃儉用,不買任何員工餐,只是拿出自己的餐盒,熱一熱,然後在角落裡坐著,帶著幾分膽怯、幾分沉靜地開始用餐。

“這位王芸...”

我隨口吃了一頓打來員工餐,那就是我假裝忘了拿飯卡、拿現金借刷刷人家卡後,才戀戀不捨地低吟淺唱。

她展示得酣暢淋漓,令我抓不到任何頭緒,也開始對她產生一些憐憫之情,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的生活和工作中沒有一絲瑕疵,她的每一個細節都那麼真實自然、無懈可擊,甚至可以用近乎完美的標準衡量著自己。這樣的女人,怎麼會不吸引我呢?我總是記得沈山曾閒談時對我所說的話:“表現得越酣暢淋漓、盡善盡美者,常常經過挖掘,就會擁有更多不為人所知之處。”

在他看來,人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人總有軟弱的地方,只有人味兒和人性的東西。

真正完美應在心境修到一定程度、早早飛昇者?我們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個自己的秘密。而這個秘密也就隱藏著你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和情緒。如果不小心把自己暴露在別人面前。喬裝打扮的事情,總是太過用力。

使勁太大了...沒錯!王芸正坐在辦公室裡寫著什麼呢?我把雞腿咬得很厲害,王芸表現得讓人覺得是太使勁了,太厲害啦!就算再老實巴交,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受到共同共事的各位同事欺侮而不辭辛苦,表情不滿總少不了,甚至私下裡也少不了。

我觀察王芸360°幾乎是無死角,甚至表情也沒起絲毫改變。

那就叫偽裝吧!

思前想後能振作起來,調查越困難,倒也越感興趣。而此時,也許是上天憐憫我的堅定,有人坐在王芸身旁。王芸和她的同事們坐在一起聊天,王芸邊說邊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突然,有人對她說:”你看看,是不是被欺負過?”王芸沒有抬頭。在我觀察了一早上後,才得知這個男人就是王芸同事中欺負王芸最兇的似乎有點刁鑽刻薄。

她粗心大意地坐在王芸身旁,手裡還拎著飯盒。我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兩個女人。她是個典型的東北女孩,皮膚白裡透紅,說話帶著東北口音。我和王芸站在一起時,她的臉顯得有些緊張。從我的視角來看,我們很容易看出他們究竟吃了些什麼,王芸餐盒裡估計就是昨晚做的飯,全是些素菜,惟一奢侈的就是幾塊切得很重的醬肉。

王芸好像有種後來居上、享受美好的習性,這時,餐盒裡的米飯已經吃掉三分之一了,小菜之類的已經吃掉了些,而這幾塊醬肉卻一點動靜也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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