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也不回的卻面色一改。

因那利落的腳步聲而似曾相識,不叫沈山,叫什麼?對於另一種腳步聲我倒是有些生疏。我不清楚究竟是誰的腳步聲,但我相信他一定是那個人。那一天,我正在學校裡上課,突然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腳步聲,我立刻跑過去一看,原來是沈山的腳步。而這一刻,我卻並不感興趣,究竟誰在腳步聲中。

也許是因為我面露難色,吸引了外公的目光,外公關切地看著我,又扭頭朝院子裡、來者不拒地冷哼。

我有點木,吞著那一小勺還在翻滾著熱騰騰的豆腐花兒時,外公焦急的目光反而打動了我。

從很小的時候起他和外婆就對我有很多的擔心,現在的我是不是也要為了自己的失戀讓他擔心傷心了呢?沈山長這麼大了,還能像以前那樣在我面前表現得那麼平靜,那麼成熟,那麼成熟……這一切都說明,我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階段——成熟的階段了!難道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下去嗎?”我真的愛他,可是,他卻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心一陣酸楚。難道這一切都要歸咎於他嗎?不就是我負了他嗎?我還能逃得過嗎?連扭頭看看他都沒膽量?

這麼一想,我就悄悄地攥緊指頭,一臉公式化微笑,最後扭頭往院子裡看。

庭院裡,非沈山莫屬?我看見了。沈山站在門口,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神情專注地看著。“沈山……”

“你來幹什麼?”

我走過去問。他身穿駱色羊絨大衣、灰色毛衣和厚厚的圍巾遮住下巴,高大挺拔、瘦骨嶙峋的背影在雪地裡仍顯儒雅出塵。

好像一直都是如此,沈山在任何時候都是穿著樸素得體,透露出一種另類,低調之中總覺得自己不平凡。

現在告別也一樣,倒沒多少讚賞之心。

假如,他真為我著急了,該是風塵僕僕模樣了,會不會還有這麼大心思關注他的穿著呢?如果,他確實擔心我,應該不是因為他的眼睛,而是因為他的臉色和眼神。那一次,我第一次見到他。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他的神情有點異樣。像那

次在村子裡出現救起我時,無論是白襯衫、休閒褲都留下了些許骯髒。

我卻愛上了這樣一個印記,在它身上可以聞到他對我牽掛的氣味。

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自己成為這麼敏感又斤斤計較的姑娘。一說起自己的煩惱,我就臉紅心跳。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我只記得那天晚上,我和爸爸一起去看電影。爸爸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小說。但心裡越在意,笑得倒也越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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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同時見過我,隔著細碎白雪,黑框眼鏡下的目光我完全看不清,我不想看得很清楚,只看他背後似乎有個影子。這個人是誰?是沈山嗎?這個人在哪裡呢?”你是沈山來找我的吧!”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我想是的!由於沈山個子很高,把那影子完全掩蓋起來,只到沈山懷裡,露著幾個又白又細的指頭,刺得眼睛生疼。

不知該怎麼說呢?是說沈山有一個“好女人”

的故事吧!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我把這個故事告訴了沈山。沈山是個非常優秀的人。似乎在短暫的日子裡,發現自己對於沈山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倒騰著祖父來路不明,咳起來,明知道,口氣不冷不熱地問:“您是誰?”

沈山略微張開嘴,話還沒說完,卻正在這時,沈山背後的人挺身而出,溫柔地對沈山說:“去找我五爺爺吧,叫你穿著體面點。可是你駕車又太大意,後面全是褶皺!”

此時,才清楚地看到沈山背後走出一位窈窕。

是啊,就這麼簡單地描述了一下,但是當她挺身而出時,卻能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天地之間只有她身形姿態才配窈窕兩個字。

每一個動作,都如弱柳,也都似流水,透著女人的溫柔,但也有著不輕易傾倒的堅韌。

她穿著樸素,與沈山是同色系外套,裁剪樸素而恰到好處。白色的襯衫搭配黑色的牛仔褲,顯得沉穩而幹練。她戴著一副精緻的黑框眼鏡,眼睛裡透露出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溫柔氣質。渾身沒有多餘飾物,只在輕輕擺動的裙襬中,滲透著女性的雅緻。

是否會有情侶裝的人示威?我不是要去抗議嗎!我是來抗議爺爺給我買的衣服。“爺爺!”

我大聲喊著。爺爺沒有回應。我急得直跺腳。我穿上外公隨便給我找來的厚衣服,象個小包子一樣在這坐著,突然悽悽慘慘慼慼地難受起來,笑容收不回,甚至嘴角也僵了起來,但唯獨微笑不能說多餘話,也不能想多餘神情。

我只仔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表情我一點也不奇怪。

跟我五六分似的,漂亮而淡泊,初看溫柔得似乎要容納萬物,仔細一看卻是冰冷地與人隔行如隔山,眉眼之間還透著一股自信堅強,令人感到這女人是無法征服。

林若蘭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能真正見到她。我不知道,她是我見過最美麗的女孩。她的臉那麼好看,她的聲音又那麼甜美,她的穿著也很得體。她的氣質和風度使我著迷。這是我久聞其名、拿來比較很久、甚至代受其苦的一個女人……

現在,我把沈山弄丟了,所有的執著就像是玩笑,聲勢看起來是那樣微弱地坐在角落裡,穿得狼狽不堪,還捧著碗豆腐花兒。

現在她則佇立於大雪之中,像一株真正優雅高貴的蘭花緊緊地依偎著沈山。就是那份疏遠的性情二人也是如此親近,立著立著,又有誰敢肯定她們不就是一對璧嗎?他,是沈山的爸爸;她,是沈山家的女兒。沈山是一個有才氣又善良溫柔的姑娘,他的到來給她帶來了快樂與幸福。那麼,我是否應該祝福呢?

我太在乎林若蘭了,她卻那樣溫柔地對我善意地微笑,算無聲地問候。後來,再一次順理成章地給沈山理了條圍巾,對了,那就順理成章了。沈山本就是個溫柔的女人,她在我面前,總是溫和地看著我。但這一次,我卻覺得有些尷尬。因為,沈山沒有注意到我。收拾後背、收拾圍巾這親密舉動是不是也很自然,沒有突兀感?

可終究還是有我在,沈山臉上露出一絲不甘,不動聲色地迴避林若蘭給自己收拾圍巾。

林若蘭微怔,但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並沒有再接著這一招,只是自然地鬆開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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