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這經歷僅僅是死?難道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嗎?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從沉睡中醒來,那一定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吧!我的心裡充滿了渴望。反正也很好奇,於是就糾結得很使勁。

可眼皮卻如重若萬鈞,我再三嘗試之後,總算是睜著眼睛。

並不像想像中那樣眩目,睜開眼後,朦朧的視線前面有一道溫柔、昏黃的光幕。它將我眼前的世界籠罩得嚴嚴實實。這就是電影《泰坦尼克號》裡的場景:一艘宇宙飛船正在宇宙航行。突然,一道亮光從太空中射了出來。隨即,黑暗消失了。而光暈籠罩下,一個影子彷彿就坐在了我身邊。

我的雙手依然可以感覺到他握住了我,就是那雙有些粗糙的大手。

我真想把這影子看得清清楚楚,但眼前的模糊卻像薄紗。”我在哪裡?”我在尋找什麼?是什麼讓我無法看清自己呢?是我的眼睛嗎?還是我的身體?還是……難道是我的大腦!我試著眨了幾下眼,才緩緩清晰。

我面前,有一個瘦骨嶙峋的背影。他戴著一副老花鏡。目光深邃而又冷峻。我想這可能就是我要採訪的物件——中國航天工業總公司第三研究院第二總體設計部主任張慶民吧!我第一次見到他。背部微微佝僂使他顯得更虛弱了。

由於身材瘦削,所以臉龐清癯,但濃眉大眼、鼻樑筆直這幾個五官特點,也可以看出來,年輕肯定很帥氣。

這類畫面讓我感到異常熟悉,看了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那天晚上,我和我的好朋友在街上散步,路過一個賣冰棒的攤點,他在一邊等著。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他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我有點著急,一個勁兒地端詳著它,一直到看見它側邊有幾鬢斑白時,記憶就象破封冰層下面的水一流下來就湧上來。

舊時江南小鎮上,暖暖的擁抱、寵寵的目光、慈祥的召喚...外公,眼前這傢伙居然就是外公!

我是不是早已死無葬身之地?為了能見到爺爺就在身邊。

如果說那是死的味道的話,那死也就不怕了。

我沒力氣講話,只知道眼淚一直在往外跑。我想哭,卻又不敢哭;我想笑,但又

不想笑;我想哭得傷心,卻不能哭得傷心……我的眼睛溼成一片。我的身體也溼成一團!我的臉變得越來越紅了,我的臉也變得越來越熱了……我感覺到自己的臉貼在了臉上,我的臉貼到了臉側旁的枕巾上。我一點也想不出來,只是想相信那是自己死後帶出來的情境,哪怕是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看到自己醒轉後,瞬間興奮的表情。

見我哭得眼淚奪眶而出,他的唇動了一下,好像要說話,可究竟沒說話,只拉住我的手緊了點。

恰在此時,一個開門聲響起,那是古代吱吱作響,不像是現代那扇門。

一個略顯熟悉的嗓音突兀地進入耳際:“師傅,小姐此時該清醒地轉來轉去才是。不知...。”

還沒等他說完話,有個我熟悉得不得了的聲音打斷他:“哦!鄭老爺子啊!瞧你著急呢!我左秋配好的藥說三更醒了,不能去四更,你先不要著急,你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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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談之間他倒是“咦”

地一聲,隨即用笑音說:“別看,你瞧林老爺那副模樣,便知這個婧雪丫頭該清醒啦!”

左秋,對,我很確信。

這個陌生的人無論音容相貌都是如此令人過目不忘,一露面就給我耳目一新的感覺,我完全不處於死中生成的情境中,而真實地存在著。這個人是我爺爺,他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去世了,但是他留給我的印象卻非常深刻。他給我留下的只有一張木牌子,上面寫著:你來過嗎?只是不知怎麼回事,這裡居然會有我外公、左秋、和鄭無華、鄭老爺子等人,都是送木牌的高人。

眼淚收不回來,就連全身也在輕微發抖。爺爺永遠地離開我們去了……爺爺走得很匆忙,他的音容笑貌已被時光帶走,他留下的是一張張彌足珍貴的照片。這些照片讓我的思緒久久不能平靜。我一點也不敢做有生之年也能見到一個愛人的夢,可外公,卻那麼真真切切地坐著。

然而卻又無從享受這種興奮,想想自己的頭好像要炸開了一樣,只剩下本能的感情。

這是委屈、辛酸、氣憤...我潛意識裡放開了手,連爺爺都想甩一甩,我也沒辦法說什麼,只知道興奮的心情把我弄得滿臉通紅,

許多感情的積聚,使我不由自主地咳了幾聲。

看著我這副樣子,爺爺眼裡露出苦澀,小聲開口喊:“囡囡!”

他這個稱呼並不重要,但卻使我更多了幾分辛酸在那個善意的召喚中。他一走了之好多年了,我與外婆相依在一起的生活是多麼艱難,他可曾知曉?外婆終於得了重病,刻在心裡想他了,他可知道呢?我和爺爺,都是他最愛的人,但奶奶卻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他知道嗎?”奶奶,你是怎麼想的呀!””我不知道。而且外婆走的時候,也跟我講了一些她跟外公的過去,至死也要握住我們三個人的黑白照片,外公心裡又明白了麼?

我獨自為外婆守靈的時候他能來看看嗎?

如果他有問題、喪失記憶、或喪失自由、我或能寬恕他嗎?我只能原諒自己。我想,在我死後,他也一定會這樣做。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他已經失去了一切。我把我所有的愛都獻給他。以最興奮之情抱著他,願意為他侍奉這後半輩子而承歡膝下。

但他居然在s城裡,而且不受任何自由約束,旁邊有一個人照顧著,他居然...外婆去了,實際只有2年多的時間,不信,這幾天他都沒在s城裡。

他呢,還是我的囡囡呢?他怎麼知道我是她的妹妹呢?我不認識他,他也不記得我了!我不喜歡他。可是,他為什麼就那麼愛我呢?我早就不叫林曉囡了,是個習慣了獨自承受一切的神靈女了,我發自內心地不願意去原諒。

所以我更興奮地甩了甩他,爺爺不愛多說也不愛好說,總是這樣,我回應得他更難受了,只緊拽住我雙手,心疼地仰起頭,眼淚順著臉往下掉。

“嗚嗚!婧雪丫頭!你在幹嘛?”

左秋站在門口看著我望著窗外說。“哦!那可不行啊!”

我大聲地喊道。“那怎麼辦呢?”

左秋邊問邊拉著我向外走去。左秋見形勢不妙,急忙上前溫柔地拉住外公拉著我的手說:“林大人,我這藥雖神奇,可婧雪還是要歇一歇,看看她折騰得怎麼樣,我知道你千言萬語還不如等到她完全康復後再來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為你已下定決心要出來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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