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紹文的話噎住了赫連光。
沉默半晌後，只能對蘇紹文說：“確定是借幾天的嗎？”
蘇紹文頗有些無賴地說：“這破地方、這破靈泉怕是只有大哥哥你們才能看得上。我來了，頂多呆上三天陪我朋友們，你們不覺得，堂堂蘇紹文就因這荒蕪靈泉待著麼？”
聽到蘇紹文回答後，赫連光冷冷哼唱道：“荒蕪破靈泉嗎？我聽說誠弟好一家都沒有待下去，跟在哪位江湖騙子大師身後，一心想要清修，現在倒好，大師沒了，您可是過上了乞丐生活，您敢怒不敢言，那麼口破靈泉就不能進入您的眼睛裡嗎？”
“哈哈哈...”
蘇紹文突然張狂地大笑幾聲，大笑之後，表情反而驟然凝重，渾身是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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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才擁有與往常截然不同的聲勢，儼然是個地地道道大族的兒子。
“赫連光啊！你是不是挑釁了我的忍耐底線啊！看看我有沒有底牌啊！只要你堅持這樣做，我就一定能讓你滿意！你還有什麼資格提我師傅呢？即使我蘇紹文只是個乞丐，但你也同樣可以成為我眼前那個很容易因我反目成仇、被碾得死去活來的人物。家族中，百發百中，能不能有我一根手指舉足輕重呢？
說著說著，蘇紹文突然從自己挖的坑道中起身一步一步向赫連光靠近。
“如今，由於我的重要好友在場，所以我並不希望此地成為血腥之地，但是如果你們把我惹毛的話，我會答應你們，半天之內你們都要跪進主家刑堂，而且這個家族你們新接收到的力量，都要統統扔進罪人淵裡去！”
赫連光頓時面色不佳。
我突然想起來蘇紹文以前跟我講過的一句話，知道蘇紹文此時此刻正在逞一時之快，便急忙合作的蘇紹文跑出兩步，帶著害怕的表情，拉著蘇紹文的胳膊小聲地說：“蘇紹文！你別生氣，你別來這兒發怒好嗎？我也要留在這個村莊裡。”
說到這裡，我眼神焦急而哀求地看了蘇紹文一眼。
蘇紹文還沒回過神來，扭頭有些怔怔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得不悄悄衝他眨眼，他這才回過神來。
說來，在這一點上似乎我與沈山應該更有默契一些。
可無論如何，蘇紹文早就理解我的話，
扭頭裝出幾分無奈、遲疑而壓火地衝著赫連光高聲道：“滾蛋！”
赫連光又是一副特別不好看的臉，就是這副臉，我看了他很多次。這一次，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淡淡的憂鬱，但卻透著堅定。我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了。“我要離開這個世界，到外面去闖蕩一番，好好地生活。想來還是個窮困潦倒、有勃勃雄心的傢伙，偏老天爺不給他個等值的低，天天都在算計與權謀中渡過，估計也不好受。
說著說著蘇紹文就沒有理會赫連光了，從溝裡跳下來繼續動手挖自己的坑。
赫連光面色一變，究竟看不出蘇紹文是虛是實，唯有默默忍著轉身離開。
本期我還聞到了些許危險，儘管滿是不捨，可我遲疑著，走到蘇紹文身邊，對其說：“蘇紹文！我想赫連光早就對你起了疑心，你要是為我留在村裡3天，我可就急啦！否則，你...”
蘇紹文本來是在聚精會神地挖坑渠呢，聽到我說，就起身看了看我說：“你剛表現得真叫我吃驚，想不到你這傻丫頭，也有如此聰明之處，估計任何情況都是你看出來的，少見你至今沒沾染這圈臭氣！”
““我也不在這個圈子裡，沾染了啥臭呀，也不和你們開玩笑了，說得正兒八經呢。說這話時，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神情。“那你怎麼看呢？”
我忍不住問他。“我覺得這事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他淡淡一笑。看了蘇紹文挺無所謂的樣子，心裡不免有些焦慮。
蘇紹文倒是笑出聲來，突然伸手去摸摸我臉上，手心裡全是泥巴，這樣一碰，讓我臉上全是泥巴。
我一生氣，不由自主地抓了更多泥往蘇紹文的臉上擦，蘇紹文呵呵一笑一躲，兩人便像小孩似的打打鬧鬧地在一起了。
好長一段時間後，才喘著粗氣對蘇紹文說：“不來！你是個男人，和姑娘那麼嚴肅算得了什麼啊！”
事實上，蘇紹文此時此刻也渾身泥濘不堪，快活地趴在草叢裡，望著我渾身泥濘不堪的模樣，微笑著欲罷不能地說：“沒錯，我是那麼嚴肅的人！”
“真令人討厭。”
我大聲喊道，“你們怎麼能把我們當小孩看呢？”
“我也不知道。”
“那你說說，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
“你們太自私了！我邊拍打身上泥土邊生氣地坐了起來。
而耳邊蘇紹文的語氣卻突然變低：“神靈女啊！我被你對我的牽掛所打動，可我曾說三天就三天吧！我也說要把你村裡所有的事情都包辦好，我會做的！”
我扭頭看向蘇紹文，眼裡炯炯有神，充滿柔情，但不知怎麼就有點不習慣這個時候的氛圍，嘀咕著說：“嗯嗯！知道自己最強，知道自己是個嚴肅的人。可以嗎？”
暮色四合之時，蘇紹文果然於此空地上修一浴池，暖暖的靈泉水從浴池中匯入，蒸汽蒸騰而出，散發出溫泉水的特殊香味，暖和得令人這個冬天只要走近就會感到異常愜意。
蘇紹文從我身邊站了一段距離，高聲說：“神靈女你先把它洗了，我就不偷看了！”
事實上，他壘砌得那麼高，到哪兒去看看呢？“這可是一個非常好的地方，裡面住著很多動物。”
他說，“要是我們也有個這樣的地方該多好啊！”
“真的嗎？”
我忙問道。聽他說得那麼認真仔細，我忍不住笑了起來，索性循著他的意思說：“是啊！偷看就死了！”
說著說著，我就拿起一件乾淨衣服擱在靈泉水池邊上，非常安心地脫去身上全是泥巴，愜意地泡在靈泉裡。
這期間蘇紹文自始至終背靠背地坐著。
高大的石壁上，使我只露出一顆頭顱，靈泉之水卻依然如那一日，給我異樣的感覺。我彷彿聽到了泉水從岩石縫中發出的聲音，彷彿看到了泉水在崖壁上汩汩流淌。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就像看到自己的影子一樣清晰。就是不如那一天。
我向來知道自己體質或許有異於常人之處，無論是沈山嘴裡還是蘇紹文嘴裡，都聽了一點，而且平日與沈山在一起時，還有些雜亂無章的訊息提醒我體質有異於常人。
我再次覺得氣場很弱，該是氣場嗎？在我的眼睛裡，有一種透明的光。這種光不是來自於我們周圍的空氣和水，而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血液。它從我的血管中流出。然後流出來。輕緩地在身上流淌著，有著某種法則，而自己又揣摩不出，結果只有極少部分，殘留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