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有什麼事嗎?”溫掌門漫不經心的回道。

“弟子是想,若那法陣還有多的話,能不能給弟子一個。”

“你既不懂煉器,又未曾研習陣法,要這法陣有何用?”溫掌門斜睇陽光一眼,頗有些奇怪的說道,“而且這法陣挺珍貴的,可不能給你拿去瞎胡鬧。”

這法陣很珍貴?

陽光聞言默默的翻了個白眼,真要珍貴能被您用來衝馬桶?

不過現在畢竟是有求於人,所以陽光還是擺正了姿態,誠懇的說道:“弟子要這法陣並非胡鬧,而是確有實用。”

“弟子的情況您也清楚,於修煉一道上沒多大前途了,所以弟子就想著能不能鑽研下煉器之道。”

“正好那日看到您煉製那潔廁之物受了些啟發,所以有心向您學習,自己也煉製些東西。”

“你也想煉個馬桶出來?”溫掌門一臉疑惑的問道。

陽光一窒,連連擺手道:“不不不,馬桶這種東西一個就夠了,弟子想煉的是些別的東西,我稱之位洗衣機……”

接下來,陽光將洗衣機的大概原理和功能向溫掌門描述了一番。

“……所以,只要有您這法陣來給滾筒提供動力,弟子研製的這個洗衣機不僅可以將衣物清洗得更乾淨,而且附帶甩幹更容易晾曬。”

聽完陽光這番長篇大論,溫掌門久久不言,只是目光複雜的看著陽光。

那目光中既有讚許,也有遺憾。

可惜了……

這是溫掌門心中未曾說出口的話。

溫掌門自己就是一個天資絕倫的修士,然而他卻認為在修煉一途中最重要的不是資質,而是天份和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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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陽光這樣,從未接觸過煉器一道,僅僅有過一次觀摩的經歷,就能提出新的且行之有效的煉器方案,無疑證明了他的天份和靈性。

只可惜,煉器一道修至高深處還是需要修為的支撐,而陽光卻已經錯過了煉體的時機,終生不可能再有什麼進晉了。

溫掌門心中惋惜的嘆了一聲,點頭答應到:“一會你過來找我,那法陣是我從護宗法陣上拆下來的,還剩了一部分正好給你拿去用。”

從護宗法陣上拆下來的?

陽光差點沒驚得咬到舌頭,難怪掌門他會說這法陣很珍貴了。

只是護宗法陣說拆就拆,而且還是拿去……這樣真的好嗎?

溫掌門看著陽光那無比驚訝的表情,反問了句:“難道你覺得山上還有什麼是值得別人惦記的嗎?”

陽光想了半天,理解的點點頭表示同意。

從掌門那拿到法陣後,眼看任務完成有望,陽光心情很是不錯,所以做晚飯時,他難得的超水平發揮了一把。

只可惜小師姐並不領情,嘟著嘴表達不滿:“怎麼散夥飯也沒做點好的,還是這幾樣啊?”

散夥飯一說當然只是小師姐的戲言,雖然陽光打心底覺得這門派其實離散夥不遠了。

真實情況是,明天小師姐要出遠門,而溫掌門也要外出訪客,到時候這偌大的宗門裡就只剩下陽光和二師兄兩人了。

陽光不接小師姐的話茬,反而是問道:“怎麼最近沒見二師兄過來吃飯呢?”

“他這兩天在琢磨個新的藥方,瘋魔了都,”小師姐沒心沒肺的說道,“不用管他,幾天不吃飯餓不死他的。”

“有二師兄的話,那本門應該還有大師兄吧,”陽光有些疑惑,“說起來,自打我入門以來,還從未見過大師兄人呢。”

小師姐還沒來得及答話,溫掌門的聲音已經從門外傳了過來。

“那個逆徒,”溫掌門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義憤填膺的說道,“不提也罷。”

看掌門這反應,陽光還以為自己提到了什麼禁忌的話題,例如弒師啊、叛宗啊什麼的,連忙閉口不言。

小師姐也沒再提大師兄這茬,只是看著溫掌門提議道:“送行宴怎麼也得隆重點吧。”

“要不,”小師姐雙目放光的說道,“我們把小黑宰了吃吧。”

“放肆!”

一聽這話,溫掌門怒火更盛,呵斥道:“你居然敢打本門護宗神獸的主意?”

陽光在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護宗神獸?

本門居然還有這麼高大上的玩意存在?

好在這時小師姐的話幫他解了心中疑惑。

只見小師姐撇了撇嘴,對掌門的怒火無動於衷:“就算你再如何抬高小黑的身份地位,也改變不了它是一條土狗的事實。”

陽光被雷得外焦裡嫩,果然,就不該對這個破落宗門抱有太多的幻想。

“夠了,”那邊溫掌門還在不滿的說道,“就算小黑它只是一條土狗,那也是本門的一員,在我眼裡它和你們還有陽光都是一樣的,你怎麼能對同門中人起殺心呢?”

陽光在旁聽得淚流滿面。

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何能這麼輕易的就拜入宗門了。

連一條狗都可以,何況是他呢?

看著對面的兩名弟子臉色都黑了下來,溫掌門自知失言,打了個哈哈想把這段含混過去,可這時小師姐已經爆發了。

“你還好意思說我?那你自己呢?”

“說什麼外出訪友,誰不知道你是趁機去其他宗門打牙祭啊!”

“像我這樣豆蔻年華的少女,還在長身體知道不,你每天就拿這些粗茶淡飯打發我,對得起我每個月交給宗門的那些錢嗎?”

“額,豆蔻年華指的是十三歲的女孩子,小師姐你這看著不太像啊。”沒看清楚形勢的陽光,作死的插了句嘴。

然後他轉頭就被小師姐粗暴的鎮壓了下去。

“你閉嘴!”

溫掌門自知理虧,眼珠亂轉想轉移話題:“你明天不是也要出門麼,不也可以趁機……”

“我那是出門公幹,公幹懂麼?千里奔波,風餐露宿,你以為是出去享福的嗎?”

小師姐霸氣威武、聲蓋天際,陽光驚恐的看著直打擺子的房梁瑟瑟發抖,生怕小師姐這一嗓子把房子給震塌了將他埋在下面。

後來陽光才知道,為何小師姐能在掌門面前如此硬氣。

小師姐在修真聯盟下屬一個名為《低品門派發展與扶持委員會》的機構任職,她每月的俸酬,是宗門裡唯二的收入來源。

宗門另一個收入來源,就是這個所謂的“發扶委”的補貼了。

像溫掌門修行煉器的花費,還有二師兄煉藥中的靈草材料等消耗,乃至於宗門日常用度,其實花的都是小師姐的錢。

掌控著財源,又養著宗門裡幾個白吃白喝的男人們,難怪小師姐的腰桿子這麼硬氣了。

好在小師姐是那種典型的嘴硬心軟,埋怨兩句這事就算揭過了。

只是在飯後,她又隨口問了句:“小師弟,衣服洗好了嗎,我明天還要穿的。”

陽光一愣,而後想到那條精美長裙上的破洞,他的心裡頓時變得拔涼拔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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