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談不攏也不用直接上肉刑吧!

眼看趙小姐薅起自己脖領子往牆上撞,被下了物理封口令的陸弗言有苦難言,只能硬著頭皮準備迎接衝擊。

然而電光火石之間,預想中的鈍痛卻並未如期降臨。

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種宛如工業廢水穿過高分子超濾膜的壓迫感。

陸弗言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用類似穿模的方式透過堅硬的金屬牆壁——下半身似乎還留在陳維利的房間裡,上半身卻已突兀的探出奴交所二樓!

自建成以來從來沒有清理過的穹頂外壁此刻近在眼前,那些鏽蝕的痕跡、風化的刻印,無一不在為金屬牆壁的材質提供左證,彷佛正無聲的向三人卡bug穿牆的行為表達不滿。

然而趙曼筠小姐顯然不在乎來自布林南爾與洛克威爾的聯合控訴。

她拖著兩個累贅,堅定的離開現有封閉系統,這種藐視自然規律的行為立馬引起了周遭生態環境的反饋。

正在結網的蜘蛛被他們這些不速之客驚走;

循著光源不斷撲擊的飛蛾閃避不及,直接撞暈在死胖子身上;

而在更遠一些的地方,忙著養家湖口的鳥兒剛剛鎖定捕食的目標,卻又因他們這些突然闖入陌生空域的“不明飛行物”踟躕不前,焦躁的在遠處打旋兒,繼而乾脆落在樹枝上,機警地朝這邊探頭張望。

它顯然不知道,如此酷炫的登場方式並非出自當事人的本意。

它更不知道,陸弗言此刻心中的鬱悶並不比錯失口糧的麻雀來得少。

——不同於單純的暴力壓制,這種類似魔術表演的手法給剛剛開始接觸超凡力量的陸某人以更直觀的震撼!

他意識到比起簡單便攜的洗腦機器與高度發達的機械義體,活躍在這片廢土上的超自然體系遠比自己先前瞭解到的更加複雜。

而這也意味著陸某人不得不順應世界觀的改變,繼續調整先前定下的未來規劃。

當然。

一個人的命運除去自我奮鬥,也要考慮歷史的發展。

比起那些八字還沒一撇的計劃,陸弗言當下最關注的,還是儘快摸清趙曼筠的意圖,以期順利度過眼前的難關。

…穿牆綁走兩人以後,趙小姐很快把他們塞進一輛提前準備好的沙漠氣墊船上。

不需多言,左眼帶著眼罩的中年船長先是向趙曼筠點頭示意,接著直接發動引擎,帶著三位乘客向夜鶯酒吧駛去。

而隨著他們不斷向頭陀嶺中繼站的核心區域進發,原本死氣沉沉的夜景也隨著基礎設施的完善逐漸熱鬧起來。

直到他們透過安檢,穿過橫亙在內城與外城之間的土壘女牆,中繼站最精華的部分才終於透過舷窗向陸某人展現出其冰山一角。

——與牆外頹廢、荒蕪的景緻相比,這裡的生活環境簡直稱得上豪侈奢靡。

不論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還是錯落有致的立體建築結構,哪怕僅僅是管中窺豹,也足以讓人直觀體會到內外城居民巨大的生活品質差距。

要知道,在資源貴乏的廢土世界,任何基建都應該更傾向於實用導向,而非娛樂享受。

在大批倖存者還因飢餓掙扎在死亡線上的情況下,壟斷特權階級竟然還有餘力營造出這種級別的光汙染,可以想見頭陀嶺中繼站的奴隸制剝削已經殘酷到何種地步。

但與此同時,陸某人的思考層級也沒有一味停留在抨擊反動奴隸主這個層面。

根據這些天親身體會的經歷以及此前從羅大夫腦中竊取的記憶,他敏銳的意識到理論與現實之間客觀存在的矛盾。

——想要長久維持如此程度的奢靡生活,頭陀嶺市民委員會對下層勞動力的剝削勢必需要依託於一套高效穩定的管理體系。

然而倘若這樣的管理體系真實存在,那麼整個頭陀嶺中繼站勢必已經成為一臺高壓統治下的剝削機器,期間的每個齒輪、螺絲又或其他元件都必然被壓榨到極致。

唯有如此,中繼站才有可能在生產力相對低下的、生產資料相對落後的前提下,維持內城的虛假繁華。

——然而這種假設,明顯與陸弗言在外城的實際經歷相違背。

外城的幾千自由民暫且不論,單從商店裡那些待售的奴隸分析,也不難察覺現實需求與計劃供給之間的誤差。

…以陸某人親眼所見的情況來看,陳維利店裡的奴隸雖然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還常常受到管理方的虐待,但整體消耗速度也並沒有達到“月拋”甚至“日拋”的程度。某些用工組織購買奴隸後,平均使用壽命更是可以達到3年以上。

這顯然是不符合奴隸們的工作強度的。

另一方面,可以充作勞力的成年男**隸的單體售價普遍維持在40華南券左右,如果不考慮飲食質量,基本可以換購一年份的普通口糧。

這樣的售價也從側面證明了奴隸貿易在頭陀嶺中繼站基本可以看做一項中長期投資,奴隸主們並不傾向於在短時間內把買到手的奴隸報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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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不把手下的勞動力運用到極限,內城奢靡的生活又如何得以維持?

要知道,按照陸弗言在氣墊船上所見的照明密度,內城街道每平方米霓虹燈的耗電功率起碼在200瓦以上。

而內城的佔地面積大概在3平方公里,光是為了製造這些毫無實際意義的光汙染,入夜後每個鐘頭就要消耗60W千瓦時的電量。

換言之,假設頭陀嶺中繼站採用火力發電的方式供能,那麼如果按照每千克標準煤的發電量3000千瓦時計算,每晚光是為了提供室外照明,就需要用掉2噸以上的煤炭!

如此龐大的能源缺口,光靠中繼站本身豢養的奴隸根本無力供給…

既然如此,理論與現實之間出現的巨大誤差又該如何彌平?

關於這個問題,直到趙曼筠將他們從後門帶進夜鶯酒吧,陸弗言也沒得出邏輯自洽的答桉。

但周遭環境的變化卻沒有給他繼續沉思的機會。

這邊瞎了一隻眼的老船長剛剛一手一個,把他和陳維利扛在肩上,那邊負責看門的打手就懂事的提前收起柵欄,放趙小姐一行入內。

橡膠圈密封的鐵門剛剛開啟一條縫隙,刺耳的重金屬音樂便立即噴湧而出!配合各種刺鼻的氣味,同時折磨陸弗言的聽覺與嗅覺…

這番際遇,讓上輩子就沒習慣蹦迪的老陸直接皺起了眉頭。

他努力控制著身體後仰,徒勞的躲避著噪音與異味的襲擾,但換來的,卻只有蓄著掃把頭的黃毛打手,滿懷惡意的微笑。

這老小子故意加快速度,瞬間把門拉到最大,震得陸某人幾乎聽不清第一共和國的提示音效!

而走在最前面的趙曼筠並沒有在意這些小插曲。

她帶老船長七拐八繞,轉到吧檯前面的舞池,隔著許許多多穿著簡樸的小姐姐,陸弗言終於第一次見到了那位傳說中的鳳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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