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日,深夜。
越南,升龍城內。
轟轟轟~
砰砰砰砰!
響起了王宮城門炸開的聲音,以及爆豆般的槍聲。
而王宮之內,守衛稀鬆,不足千人。
張富貴帶著八百名的精銳海軍陸戰隊,衝入王宮後,沒多久就殺入了後宮區域,找到了正準備慌張逃跑,但被鄭氏耳目勸阻的國王黎維祺——一位年齡接近四十,但已經當了十六年傀儡,看起來畏畏縮縮,毫無王者風範的中年男子,甚至襲擊者都殺入王宮了,他面前的幾個鄭氏耳目,依然能限制住他的自由。
砰砰砰!
張富貴帶人開槍擊殺這幾個鄭氏耳目後,走到瑟瑟發抖的黎維祺面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彩色照片,與真人進行比對一番後,點點頭道:“就是這個人了,帶走!”——這次的行動,他們做了極其充分的準備,不僅弄到了王宮佈局圖,還提前派人潛入王宮,拍到了黎維祺的照片,每位陸戰隊員,都記下了照片中的目標人物,大大降低失誤的機率。
隨後,特別行動取得成功的張富貴等人,帶著國王黎維祺迅速離開了升龍城,來到了紅河邊,登上一個小型衝鋒艇,沿著彎彎曲曲的紅河行駛了兩個多小時。
天亮後。
終於出了河口,與停靠在海面上的‘耀武號’戰艦實現了會合。
……
十一日,下午。
瞭解到基本狀況的後黎朝國王黎維祺,在海南島臨高縣,見到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孫傳庭。
對話茶廳內。
黎維祺得到了一定的重視和禮遇,在一名來自越南的翻譯幫助溝通下,孫傳庭向他表示了歉意,解釋說實在看不過越南國內權臣鄭氏長期把持朝政的作為,這才想要主持公道,把殿下請了過來,若有驚嚇之處,望多多包涵,並請他喝茶壓壓驚。
對於這樣的解釋,黎維祺自然是一句都不會信。
但孫傳庭的友善態度,博得了他的好感,至少比鄭梉那個亂臣賊子好太多太多。
便喝了幾口茶。
隨後用一口流利的漢話回道:“本王名為國王,實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在鄭氏手中如此,在此地也如此,孫大人有什麼想讓本王做的,只管道來便是,若是能辦到的,本王會盡力配合。”
“言重了,殿下不必妄自菲薄……”
孫傳庭說了番安慰話語,又表示道:“殿下現在已不是任何人的囚徒了,想去何地就可去何地,想做何事就可做何事,寶貴的自由,就是我們許家莊,送給殿下的第一份禮物。”
“許家莊?”
黎維祺頓時驚訝,作為國王,他自然聽過許家莊的名號和事蹟:“原來你們是大明第一富的江南許家莊,你們為何會盯上本王,盯上朕的國家?接下來,你們是想滅了朕的國家,讓朕繼續給你們當傀儡麼?”他直接詢問道。
“不是,絕對不是。”
孫傳庭搖頭道:“殿下,我們派人營救你出來,不是想控制你當傀儡,而是想談一場交易,一場對殿下你而言,絕對公平平等的交易,是只有好處,幾乎沒有壞處的共贏合作,我保證殿下會有興趣聽一聽,並點頭同意。”
“哦,你說吧,是什麼合作?”黎維祺產生了興趣。
啪啪~
孫傳庭拍了拍手掌,幕僚人員,當即拿了兩份合同過來,擺放在了茶桌之上。
“殿下,我們這裡有兩份合作方案,分別是甲方案跟乙方案……”
其中甲方案被稱之為夥伴方案,主要的內容是三條:
一,許家莊與福建鄭家,會率領足足五萬的聯軍,殺入升龍城中,驅逐權臣鄭家的勢力,幫助國王黎氏,重新掌控朝政實權,且事成之後,許朕聯軍會撤出升龍,不會駐紮一兵一卒。
二,作為幫忙重掌實權的報酬,國王黎氏應永久割讓紅河平原150萬畝的土地,同意許、鄭兩家,在此建立五十座的糧食莊園,不受國王管轄,沒有繳稅義務,不得騷擾和攻擊。
三,糧食莊園在王室遭遇巨大困境時,得到王室請求後,有出兵保護,穩固王權的義務,會確保王室統治的長期穩定。
即越南王室損失最大的,只是150萬畝的土地而已,這對於有十多萬平方公裡面積國土,以及擁有超過3000萬畝良田的紅河平原而言,頂多就損失了5%而已。
卻能換來朝政實權。
換來強大且富裕的許家莊的支援。
且永遠都不會再淪為任何家族的傀儡,至高無上的王權,再也不會受到挑戰。
與之相比,區區5%的良田,根本不算什麼。
而且等他勵精圖治,進行改革,讓越南變的強大起來,就可搞對外擴張,從周邊小國攫取領土,從鄰居們的身上,割下五百萬畝乃至五千萬畝的土地,許家莊佔據的那點土地,可極大的彌補回來。
何況許家莊不會一直強大,越南也不會永遠弱小,只要等將來強弱關係發生了變化,呵呵,許家莊割走的這塊肉,並不是不能要回來。
答應。
這份合作方案,完全可以答應。
不過孫傳庭建議他不要急於做出選擇,而是給他看了看乙方案後,這套方案的具體內容,則讓黎維祺瞪大了眼睛,心臟更加不爭氣的跳動起來。
這份乙方案的內容主要是六條:
一,國王黎氏,秘密加入到許家莊體系之中,只要許家莊存在一天,黎氏就永遠不滅。
二,許家莊在紅河平原建立的糧食莊園,產生的淨收益,國王黎氏可獲得3%分紅,且每年天下通銀行,會給予王室5萬銀元的補助,以後會視情況酌情增加。
三,無罪軍有協助國王黎氏的義務,如平定內亂,消滅權臣,抵禦敵國侵略等,但出兵成本由王室承擔。
四,國王黎氏,可參與許家莊各類商業投資,甚至得到一定的技術支持,用於建設王室莊園、開發礦產、開辦工坊、發展貿易等,若能充分開發利用越南王國的資源,預計會每年帶來1000萬銀元的收益。
五,國王黎氏可獲得許家莊榮譽公民身份,享受在許家莊旅遊、投資置業、子女留學、居住生活等權力。
六,許家莊的各項利益訴求,應得到黎氏的全力配合,不得做出損害彼此利益的舉動。
且為了增加這份乙方案的誘惑力,孫傳庭還讓人拿來一臺Pad,播放了一部介紹許家莊的宣傳片,影片畫面裡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蒸汽大船,各類生活設施以及海港城的不夜城景象等,看的黎維祺目瞪口呆,被深深的吸引進去。
最後再又回到這份方案。
每一條條款,黎維祺都仔細看了十幾遍,腦中思索了良久。
傀儡。
他看出來了,許家莊提供的這份方案,也是一份招募傀儡的方案,當了足足十六年傀儡國王的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但卻是一份更加高明,也更有誠意的傀儡方案。
不僅給他錢花。
提供軍事方面的支援。
而且完全不限制他的自由。
還能在許家莊的體系之中,不受什麼限制的獲取利益。
唯一的限制,就是不得損害許家莊的利益,但這一條又十分合理,天經地義。
較之於在權臣鄭氏嚴密掌控之下的傀儡生涯,還是許家莊更加懂他,更加誠意十足,讓他感到心動。
只是理智告訴他,乙方案可能是一個毒藥,看起來很香,但在獨立自主方面,還是甲方案更好,早就當夠了傀儡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主宰自己命運之權利的寶貴。
但權衡利弊一番後,他還是沒怎麼猶豫的選擇了乙方案。
What?
他難道當傀儡當上癮了麼?
他就不怕若干年後,在歷史書中被後人罵作喪權辱國,把越南賣給了許家莊麼?
這方面的擔憂當然有,但又能如何,苦日子他早就已經受夠了,權臣鄭梉的欺壓他也忍夠了,他必須報仇!必須奪回屬於他的尊嚴與威儀。
如果選擇甲方案的話,同樣是割讓150萬畝的土地,但‘許鄭聯軍’只是幫他擊敗權臣鄭梉,幫他奪回升龍城,但很快就會撤軍,後面的大局要他自己支撐,就算鄭梉率大軍捲土重來,‘許鄭聯軍’也大機率坐視旁觀,不會下場干涉。
問題是他手上沒錢沒人,在群臣中還有著‘懦夫國王’的稱號,憑什麼能掌控大局,讓所有人都聽他的話?
難。
處理這樣的局面,對他還是太難了,他感到毫無信心,甚至可能再次淪為某權臣的傀儡。
與其如此,不如投靠許家莊算了。
馬上就有數萬的精銳大軍相助不說。
還有小錢錢花。
而且也能掌握實權,不管冒出什麼權臣、軍閥,藉助許家莊的力量,都能輕鬆按死,而許家莊則多次保證,除了150萬畝的糧食莊園用地,不會再多佔一分,也不會干預他的朝政。
既然如此。
就選擇乙方案!
“好好好,殿下,你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接下來我們的合作定極其愉快。”
孫傳庭滿意的拍拍手掌,表示稱讚。
很快,他又讓人拿了一份協議過來,名稱為《安南國王黎氏請求許家莊出兵協議》,只要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已經準備好的五萬人的‘許鄭聯軍’,明日就可出征,討伐權臣鄭梉,連討伐檄文都有人一併寫好,以此獲得了合理合法的出征名義,代表的是堂堂正義之師。
“好,本王籤!”
黎維祺毫不猶豫的籤了字,一臉的咬牙切齒,對於權奸鄭梉,沒有誰比他更恨了。
……
十二日,許、鄭聯合艦隊,搭載著五萬精銳大軍與大批移民,浩浩蕩蕩的直撲安南王國(越南)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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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日上午,在海防縣成功登陸。
十四日下午,許鄭聯軍輕鬆攻破升龍城,殲滅權臣鄭梉的大軍兩萬(鄭梉只帶幾百人遁逃),給予其沉重打擊,並查抄了鄭家,獲得各類財物上百萬,其中三十萬送入國王黎維祺私庫中。
十五日,將朝中忠於鄭家的核心黨羽斬殺一空,換上自己能信任的人員,然後開了一次朝會。
“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恭喜吾王一掃朝中汙垢,擊敗奸佞鄭氏,終於恢復了朗朗清天。”
“鄭氏犯上作亂,狼子野心,毫無臣子典範,當下達海捕文書,全國通緝,務必將鄭氏一族誅殺,不得有任何遺漏。”
“沒錯,必須誅鄭氏九族以儆效尤,令後世不敢有效彷者,包括其死黨同黨,一個不能放過!”
“吾王,臣願將家中二女獻上,充入後宮,以求開恩,臣真不是鄭家同黨。”
“吾王,臣有家財五萬,願全部獻出,只求證明清白,臣對吾王忠心耿耿,與鄭家無任何瓜葛。”
聽到殿中群臣們發出的拍馬屁之聲、道喜祝賀之聲、送女送錢求饒之聲。
爽。
國王黎維祺心中怎一個爽字了得。
其次就是香,當許家莊的傀儡,好處馬上就能看到,願望立刻就能實現,代價卻十分輕微,簡直香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