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陸捕頭平靜的看著陳沐。

“是我。”陳沐從地上爬起來,拱手道謝:“多謝陸捕頭相救。”

“舉手之勞。”陸捕頭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兩人。

兩個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漢子注意到陸捕頭眼神,頓時渾身一顫,聲音都小了許多。

似乎怕極了這位陸姓捕頭。

“可否請陳公子移步縣衙,有些事情想要陳公子協助。”陸捕頭客氣道。

“沒問題。”陳沐毫不猶豫答應。

“請!”陸捕頭右手扶刀,側身讓開路道。

陳沐拍了拍身上泥土,向胡同口走去。

路過矮個漢子時,右腳狠狠跺在對方左手上。

啊……

那漢子猝不及防,頓時發出殺豬一樣慘叫。

陸捕頭頓時臉色古怪起來。

注意到陸捕頭視線,陳沐靦腆的笑了笑。然後右腳用力,狠狠碾了兩下。

陸捕頭嘴角頓時一抽。

走出衚衕,兩人並肩而行。

陳沐突然開口:“陸捕頭可知這兩人身份?”

“不認識。”陸捕頭下意識回答。

旋即詫異的看著陳沐,怎麼,還想報復回去?

“無故被堵,總要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不是?”陳沐嘆一口氣道:“主要是為以後安全著想,得罪不起,總躲得起吧。”

“我確實不認識兩人。”陸捕頭遲疑片刻道:“不過看兩人衣著,像是東市妙畫坊的人。”

東市?妙畫坊?

那個嚴畫師?!

我就是賣個畫而已,竟然找人來打斷我的手。

他很想直接報復回去。

但自己就是個窮書生,靠著賣畫為生。

對方卻常年盤踞安樂坊,能驅使混混青皮,自己跑去報復,那不是以卵擊石嗎?

陳沐一臉不甘心的道:“東市以後是不能去了啊。”

陸捕頭看了陳沐一眼欲言又止。

兩人非親非故,他又不知具體細節,不好直接幫忙。

只能沉默不語,帶著陳沐直奔縣衙。

……

青山縣縣衙

陳沐一個人站在縣衙大堂上四處打量。

大堂寬闊,兩邊陳列兩排木架,木杖、銅鑼、寶傘、儀仗兵器等整齊擺放。

深處擺放著大堂書案,文書、籤簡、筆架、朱硯齊全。

書案一角還擺了個巴掌大滿是銅鏽的銅鏡。

“古代縣衙這麼不靠譜嗎?把我叫來,就讓我自己在這站著?”陳沐嘀咕。

自從來到縣衙,他就被晾在了這空無一人的大堂內。

陸捕頭轉入後堂消失,也不知道何時回來。

“前身記憶力沒有任何犯事記錄。我也沒作什麼出格惡事,大機率不會有什麼事。”陳沐還算鎮定。

“只可惜剛肝出來的畫像技能,似乎有點兒難以變現。”眼下無事,陳沐默默思考如何對待嚴畫師。

對方算計他的原因不難猜。

無外乎打擊同行,維護自己利益。

手段簡單粗糙,卻非常實用。

“在沒有想到破局方法前,安樂坊是不能去了。”陳沐遺憾的想著。

剛剛找到一條來錢的路子,沒想到只開張一天就要被迫終止。

“幸好賺了王家十兩銀子,暫時不愁吃喝。”

但想要靠十兩銀子學武,去見識這個世界的奇特風景,那顯然是不夠看的。

……

縣衙後堂。

青山縣縣尉杜懷忐忑不安的坐在上首。

“杜縣尉,那人已經在辟邪銅鏡下站了半個時辰,應該與邪祟無關。”陸捕頭道。

旁邊一中年道士卻搖頭道:“那可不一定,能瞞過我清風觀無心鈴,就有可能逃過辟邪鏡。”

如果陳沐在此就會發現,這中年道士正是清風觀誠意。

杜縣尉立馬站起來,身子朝向後門,隨時準備跑路。然後一臉緊張的看著陸捕頭問道:“王家滅門案真是他做的?”

能躲過無心鈴,能瞞過辟邪鏡,這得多兇悍的邪祟才有這本事!

“根據走訪調查,陳沐離開王家後軌跡清晰,回家後就再未出門。不太可能是他。”陸捕頭遲疑片刻如實講出調查結果。

“他若半夜潛出家門,誰也無法察覺。”誠意淡淡道。

陸捕頭看了眼誠意:“對方似乎和妙畫坊有些矛盾,昨天一直有人在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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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就好。”杜縣尉松一口氣,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那副無頭遺像是怎麼回事?”誠意皺眉道:“畫上無頭,結果人的頭就沒了,怎麼看都不正常。”

剛松一口氣的杜縣尉頓時又緊張起來。

“或許有人故弄玄虛。”陸捕頭眯眼道。

“人?不可能!王家滅門案肯定是邪祟幹的!”杜縣尉瞪了陸捕頭一眼道。

治下發生滅門慘案,邪祟作亂還好說。

如果是人為,他這個縣尉抓不到罪犯,年末考評可有他受的!

王家滅門案肯定是邪祟幹的!

“不管是不是人,這個陳沐的嫌疑都不小。”誠意淡淡道。

“看來是不能放過這個陳沐了。”杜縣尉若有所思。

“若無他事,貧道就先告辭了。”誠意瞥了一眼陸捕頭平靜道。

“好,陸捕頭幫我送一送誠意道長。”杜縣尉笑著道。

……

大堂上,等的百無聊賴的陳沐盯著銅鏡打量。

銅鏡成圓形,周邊雕刻火焰狀紋路,綠色銅鏽覆蓋,架在一個小巧木架上。也不知道是哪個朝代古物。

正當他琢磨時,兩個人影從後堂轉出。

“誠意道長?”陳沐詫異的看著中年道士。

“藏的再好,早晚也要露出馬腳!”誠意瞥了眼陳沐冷冷道。

說完也不理會一臉懵然的陳沐,轉身快步離開大堂。

我什麼時候得罪的這道士?陳沐滿臉不解。

惡聲惡氣的是鬧哪樣?

不一會兒,陸捕頭返回大堂。手裡還拿著一幅畫。

來到陳沐面前,展開畫卷道:“陳公子,這畫是你畫的嗎?”

陳沐仔細看去,頓時頭皮一麻。

工筆手法,立體畫像,正是他給王家老爺所畫遺像。

但詭異的是,畫像上的人頭卻消失不見。好像被人憑空抹去。

“是我畫的,可我畫的是全身像,有頭。”陳沐直覺自己陷入麻煩。

“昨夜王家被滅門,所有直系血親全部死亡。就像這畫像上一樣,人頭不翼而飛!”

陳沐頭皮一緊。

壞了!

這是懷疑到自己身上了!

“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和王家滅門案無關,我只能讓你在牢房裡待幾天了。”陸捕快淡淡道。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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