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修練黃泉總綱。
陳沐之後幾天有意調整作息。
減少煉丹數量，降低刷火雲咒頻次，保持精力充沛。
還特地製作些清澹食物，每日傾聽風吹鳥鳴之聲，用以安寧心神。
數天後傍晚。
吃了個葷素搭配七分飽晚餐，陳沐洗漱沐浴，換上寬鬆乾爽衣袍，鑽進地下密室。
坐在柔軟矮榻上，在定神丸清香中，陳沐鄭重開啟黃泉總綱玉簡。
兩指寬小臂長的薄薄玉板，上下兩端用異獸捆縛連結成卷。
前九個玉扳上刻著金色文字，是對黃泉凝竅法的大體概括。
後六十三個玉板上沒有文字，但卻通體佈滿銀絲星點圖桉。
陳沐右手食指點住第一條無字玉板，緩緩閉上眼，心念一動，一絲法力湧入其中。
下一刻，一股輕柔力量進入玉種。
原本緩緩飄動的法力，好似風暴下的大海，頓時被劇烈攪動起來，接著爭先恐後向元符附近匯聚。
頃刻就已元符為起點，構建成一個鏤空網狀球。
“好複雜的法符。”陳沐心頭一跳。
之前最複雜的五鬼搬山咒法符，也不過芝麻大小。眼前這個卻有鵪鶉蛋那麼大。
而類似法符，總共還有六十三個。
只是想想這個工程，陳沐就不由頭皮發麻。
六十三個啊……
“還是放進日常任務裡慢慢刷吧。”
稍稍分神，便有一聲翁鳴響起。
鏤空網球一震，原本就有些虛浮的結構，頓時散開，化作法力雲煙。
可原本能填滿玉種的法力，卻憑空少了十分之一。
陳沐眼皮一跳。
若每次練習都要損失十分之一法力，這消耗……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他突然想到孫無煥的論道小會。
“孫無煥瘋狂斂財，難道就是為了修練凝竅法？”
想想未來花費，陳沐頓時頭大。
“祛蟲丹，還得繼續琢磨啊。”
……
霧煙山山腰處。
原煙霞派演武臺廣場一角小樓。
孫成業坐在二樓窗下桌前。
“兄長是孫家天才，秘法資源不缺。說他貪圖寶物，不顧劉長老命令闖入山林尋寶，我是不信的。”
桌對面是個三十多歲，身穿巡照黑衣的巡查院都管。
“孫兄的意思是，有人暗害副都院？”
“庶務院副都院的位置，可搶手的很。”孫成業冷笑。
黑衣都管李光府身體一頓，低頭喝茶，卻不接話。
現任副都院可是劉玲長老族人。雞籠道兩大家族爭鬥，他可不敢插手。
孫成業嘴角一扯，語氣森然道道：“你怕劉家，難道就不怕我孫家？”
李光府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又不是讓你去和劉柏通拼命，你怕什麼！”孫成業冷哼。
“我不過是想找到我兄長遺體，給他好好下葬，入土為安而已。”
李光府臉色不由和緩：“之前孫長老沒找到什麼線索？”
孫成業皺眉搖頭：“只能確定，兄長遺體就在霧煙山附近。”
“那您找我是……”李光府不解。
孫家凝竅高人都找不到，我也沒辦法啊。
“我要知道兄長來霧煙山都和誰有過接觸。”
“若能知道和誰有恩怨就更好了。”
“兄長行事縝密果決，他離開霧煙山，肯定是有人設局引誘，讓他不得不離開。”孫成業說到這裡，轉頭透過窗戶眯眼看向山頂雲頂宮。
“只要找到引誘之人，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兄長屍首。”
就算找不到屍體，也得找到飛劍寶葫蘆！
那可是孫家家傳寶物，能不斷孕育飛劍，是孫家綿延強大的根基之一。
李光府剛剛和緩的神情頓時緊繃起來。
“只是讓你查幾個人而已，這有何難？”孫成業瞪眼：“怎麼，你是真不怕我孫家手段？”
“副都院接觸的可不只是幾個人。”李光府臉上滿是為難。
“他是副都院，接觸的人自然多，可那些有恩怨糾紛的呢，那不可能有太多人吧？”孫成業皺眉盯著李光府。
李光府去一臉古怪，小心看了孫成業一眼。
“副都院舉辦論道小會，用道功白玉兌換殘缺換法器秘法。”
“據說……嗯，只是據說。”
“據說凡是去過的人，多多少少都被坑了點兒。”
“所以這有恩怨的人數……”
孫成業臉色頓時一黑。
自家兄長，不會仇敵滿山吧？
這特麼還怎麼查？！
“還……還查嗎？”李光府小心翼翼問。
“查！”孫成業咬牙！
和寶葫蘆相比，再麻煩也得查。
……
五天後，地下密室。
陳沐盯著黃泉總綱玉簡，眉頭緊皺。
第一片玉板上，原本清晰顯眼的銀絲星點，此刻竟變的模湖不清起來。
“早該想到的。”陳沐心中懊惱。
玉簡中每片玉板，就相當於一個秘法玉牘。
那種能構建臨時法符的力量，用一次就少一絲。
此刻玉板上圖桉模湖，就表示這種力量即將耗盡。
一旦完全耗盡，這條玉板就徹底成了廢品。
而陳沐的黃泉凝竅法卻還沒入門。
“若第一片報廢，剩下的豈不是都沒用啦？！”陳沐頓時頭大。
原本玉簡是足夠用來入門的。
可陳沐手裡的玉簡是孫無煥用過的，內部九成力量都已被消耗。
“大意啦！”
想到這裡，陳沐當即挨個檢視。
六十三片玉板，其中有五十一片玉板光澤暗澹。
只有最後十二片玉板光亮如新。
陳沐皺眉看著毫無變化的灰牆。
搏一搏，爭取在玉板失效前入門？
“不行！萬一失敗，這卷黃泉總綱可就白得啦！”
他不敢賭啊。
……
數日後。
白修文提著裝滿五穀之精的木盒走進倉庫煉丹室。
抬眼就看到盤膝坐在軟榻上寫著什麼的陳沐。
“師兄，有個不好的訊息。”白修文走到軟榻旁輕聲道。
“說。”陳沐頭也不抬，筆走龍蛇的抄錄鬼畫符一般的頡文。
“百工殿的師兄，已把倉庫禁制修好。”
“辟穀丹的價格，降了。”
“早晚的事。”陳沐不以為意。
即便有他們加緊處理，依舊有不少黃芽米損壞。
最好的方法，當然是快速修好倉庫的保護禁制。
“別院要我們玉泉山？”陳沐一邊用毛筆勾勒著絲線星點，一邊隨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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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說。”白修文皺眉遲疑：“山上又來了一批上院師兄。”
“霧煙山說不定會發展成一處下院。”
“咱麼可能會走，也可能會留。”
“那你有時間就打聽打聽，有訊息了告訴我一聲。”陳沐不在意道。
霧煙山有了護山禁制，還有雞籠道第二高手坐鎮，安全性不差玉泉山。
如今有了凝竅秘法，他在哪都一樣修練。
擺手打發走白修文。
陳沐仔細對比剛剛臨摹的一串頡文。
“還是差點兒意思啊。”
陳沐調出灰牆。
書寫：1762/10000/三階；
用頡文記錄黃泉總綱，這就是陳沐想到的辦法。
可惜三階的書寫只能讓他看懂頡文，卻不能讓他書寫。
為了刷書寫熟練度，他一連五天臨摹謄抄，辟穀丹都沒煉。
上交份額，還是用的以前扣下來的存貨。
“還是接著練吧。”順手把使用過的枯黃草紙收進五鬼袋，陳沐展開一張新草紙。
只要沒把黃泉總綱謄抄記錄，他心裡就始終不踏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