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土撥鼠妖怪,橘皮
李攸感覺渾身有一種被泥土包裹的擠壓感，腳腕被某種獸爪捏住，拉拽著自己在泥土裡快速前進。
但土裡沒空氣啊。
越來越窒息，越來越窒息。
“彭~”
李攸被拽出了地洞，渾身沾染泥土，整個一泥人。
趴在地上大口喘息，一邊打量周圍環境。
空氣很冷，牆壁上結著一層冰霜，貨架子上碼著整整齊齊的紙箱子，不知道裡面裝的啥，撐的紙箱子都鼓鼓的。
回頭看。
一個矮胖矮胖的身影，一米高，一身淺短的灰毛，一邊抖落泥土，一邊用爪子梳理毛髮。
轉身望向李攸，露出黑鼻頭，圓耳朵，大門牙，黑黝黝的眼珠子，腹部一片柔軟的白毛。
李攸勐吸一口氣，吸到仰起腦袋。
“妖……妖怪啊！”
眼前的。
赫然是一隻放大許多倍的土撥鼠！
土撥鼠口吐人言。
“主人不要害怕”。
“主人還記得我嗎？”
“我是橘皮啊”。
說著。
一米的體型緩緩縮小，縮小到家貓大小，端著一對小前爪，眼巴巴的瞅著李攸。
李攸揉了揉眼睛，塵封的記憶甦醒。
那是在自己大二學年發生的事。
大學裡許多學生喜歡在宿舍養小寵物，緩解學習壓力，苦悶之餘帶來歡樂。
大多學生選擇養只小貓，小烏龜，小鳥，青蛙什麼的。
膽大的會養一隻蠍子，蜈蚣，壁虎，蜘蛛什麼的來彰顯自己個性。
不知怎地網上掀起一股土撥鼠熱潮，土撥鼠的萌態圖片，短影片層出不窮，引起一波養土撥鼠的熱潮。
大學生養寵物不是壞事。
問題是有那麼一部分大學生真的沒一點責任心。
畢業後，各奔東西，回老家的回老家，新的城市打拼的去打拼。
曾經的寵物成了累贅，一些人帶著自己的小寵物浪跡天涯，一些人給寵物找一個新主人，有的人卻將寵物扔在校園的花壇，草叢，樹林，溝渠等地方，不顧其死活，美名其曰放歸自然，給其自由。
李攸在操場邊的排水溝渠中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小土撥鼠，頂多一年的年齡。
將小土撥鼠帶回了宿舍，小心翼翼的餵養。
剛開始小土撥鼠十分虛弱，擔心小土撥鼠，曠了好幾次課跑回宿舍照顧小土撥鼠。
小土撥鼠的毛髮是黃色的，就取名“橘皮”。
大三那年。
有人養蜈蚣，蜈蚣爬出寵物盒將舍友給咬了。
事情鬧得挺大，學校以鐵血手段整治宿舍養寵物的問題，發現就扣學分加記過處分。
李攸只能帶橘皮去了動物園。
因為土撥鼠有熱度，又很好養活，很多動物園都新開設了土撥鼠園區，養了不少土撥鼠，至少橘皮在動物園裡有人照顧，有同伴玩兒。
李攸會抽時間去動物園看望橘皮，直到被飼養員告知橘皮失蹤了，可能是被旁邊動物園區的鷹隼，狐狸叼走了。
李攸的心情低落了好久。
如今。
時隔三年。
眼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土撥鼠和記憶中的橘皮一點點重合。
“你……真是橘皮？”
橘皮點點頭。
“我記得主人是在操場邊的水溝裡救的我”。
“主人用鞋盒子和棉絮給我做的小窩，放在主人的枕頭旁邊”。
“主人喂我吃過好多好吃的水果，有櫻桃，葡萄，蘋果，板栗，核桃……”
李攸不禁問道。
“那你怎麼在動物園失蹤了？又為何出現在這？”
橘皮。
“從動物園失蹤，是被我師傅帶去修煉妖法”。
神情變的憂傷低迷。
“後來我回去了學校，怎麼也找不到主人，我等了好久也沒等到主人回來”。
黝黑的眼睛又一亮，神情激動起來。
“但我找到了主人的老師”。
“我就施展迷幻術，從主人的老師口中知道主人來了南州市，我就一路找過來了”。
李攸有些哽咽，眼眶發熱，鼻尖發酸。
大學是在北方，自己如今在南方，兩地坐飛機都要三個多小時。
無法想象眼前這個小家夥走了多少山，過了多少河才來到南州市，南州市這麼大，小家夥又是如何找到的自己。
特別是想到與橘皮離別後的這幾年，在公司任勞任怨的工作，對待女朋友全心全意，換來的卻是一無所有。
就連做人的資格和自由都將失去時。
橘皮像天降神兵一樣趕來救自己。
一下子將橘皮摟在自己懷裡，低聲抽咽起來，這些日子所受的勞累和委屈終於有了一個可以傾訴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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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皮很聰明。
不然也不會被一隻更厲害的妖怪看中收為徒弟。
橘皮的師傅教了橘皮很多妖法，更多的是如何在人類社會中生存。
溫順的在李攸懷裡拱了拱，蜷縮成一團。
“主人，橘皮施展土遁術有些累了”。
李攸。
“在我懷裡睡會兒吧”。
“到了晚上了我帶你去看南州市的夜景還有潛龍江”。
…………
柳柒月此時在李攸的房間，拿起床頭那朵有些發焉的玫瑰花。
身後，跪著那名虎背熊腰的壯漢。
“你可是子爵位的吸血鬼，守不住一個剛轉化為吸血鬼的血裔”。
“準確說，李攸的轉化過程還沒結束”。
“你還有什麼用？”
壯漢腦袋抵在地上。
“侯爵夫人，請給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天黑之前，我一定將那小子抓回來”。
柳柒月走到壯漢面前。
壯漢不敢抬頭分毫，哪怕是瞧一眼柳柒月的腳趾頭。
“你稱呼他小子？”
“你可知他是我既定的王夫！”
壯漢被震驚的抬起頭。
一臉不相信。
“侯爵夫人，他只是一個卑劣的血裔……噗！”
玫瑰花的花枝從壯漢眉心刺入，後腦勺刺出，一點點血跡滴落在地板上。
柳柒月抬手，手指間灑下猩紅的光點落在壯漢的屍體上，壯漢的肉身包括衣物，滴落在地板上的血跡被焚燒，殆盡，唯有那朵發焉的玫瑰花浴火重生，嬌豔欲滴的盛開。
“鬼蝠”。
一隻血紅色蝙蝠，倒立掛在櫥窗上。
“侯爵夫人，我在”。
柳柒月看著玫瑰花。
“這麼久了不見有訊息傳回來”。
“應該是失敗了”。
“我的王夫越是能逃脫我的抓捕，也越令我滿意”。
“以前的他太逆來順受，需要一點刺激讓他釋放吸血鬼的天性，讓他更快的完成進化”。
“你的任務是找到他，暗中保護他”。
“當他控制不住吸血慾望的時候，就將他帶回我身邊”。
血紅色蝙蝠。
“遵命，侯爵夫人”。
扇動翅膀穿過落地窗玻璃，迎著正午烈日消失在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