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芙拉很小的時候,曾經在爺爺那裡見到過一個箱子。

很特別的箱子。

非常古老的木箱。

需要一把特殊的鑰匙,以及特殊的手法才能開啟。

箱子很沉,簡直像是金屬鍛造而成。

阿芙拉認真回想一番,趕忙道:“那份古籍是不是裝在一個這麼大.........”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有一尺長,二十釐米寬的箱子。

“箱子是黑色的,很沉,很重,外面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

唐元慶連連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箱子。”

“箱子外面的符號是盧恩符號,一種非常古老的北歐文字。”

阿芙拉一聽正是自己所知道的箱子,不由更加好奇了。

她思索道:“那個箱子我知道,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我們家族的族徽,還有一些非常珍貴的傳承物品都會放在箱子裡。”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爺爺當時還健在,他和我說過那個箱子的事情。”

“大概是.......”

“箱子裡面藏了這個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可以追朔到人類的起源之類的話,反正就是很奇怪的話。”

唐元慶爽朗笑道:“這麼說,其實倒也不錯。”

“嗯~~~”

阿芙拉疑惑地發出聲音。

爺爺當時不是騙自己玩的嗎?

如果箱子裡面藏了人類起源的秘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阿芙拉越想越感覺奇怪。

她不由看向楊旭,一雙眸子滿是好奇與疑惑。

然而此刻連楊旭自己都有些懵逼,哪裡能給阿芙拉滿意的回覆。

不用兩人催促,唐元慶就繼續解釋起來:“那箱子裡面的古籍具體是什麼年代,我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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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古籍殘缺得太厲害了。”

“但最有意思的地方,是古籍上面的內容,以及來歷。”

說到這裡,唐元慶停住不語,似是在思考應該怎麼解釋。

但阿芙拉可不在乎那麼多。

她的好奇心現在完全被吊了起來,眼見唐元慶說到關鍵的地方突然沒有了聲音,不由催促道:“唐爺爺繼續啊,古籍上記載了什麼?”

唐元慶好笑地看了阿芙拉一眼。

他斟酌著,緩緩說道:“古籍不止一份。”

“有一卷應該是羊皮紙,以古老的盧恩文字記載了一段古代的神話傳說。”

“大意應該是北歐神話中雷神的故事。”

雷神!

阿芙拉愣了一下,隨後倒吸了口涼氣。

她想到了楊旭不久前滅殺翼龍的事情。

掌控雷霆!

這事,已經不是湊巧了啊。

雷神?!

阿芙拉偷偷看向楊旭,目光滿是驚愕之色。

這個男人,不可能是雷神吧?

絕對不可能的吧?

唐元慶一邊思考,一邊解釋著。

“另一份古籍是幾張殘頁,用料說不清楚是什麼東西,像是某種獸皮,又像是紙張,很奇怪。”

“上面以華夏古代的小篆記載了一個古老的神話傳說,這個傳說也和雷神有關。”

“大概是雷神討伐巨人的故事。”

“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裡。”

“這兩份古籍,一份來自華夏秦漢時代,又或者更古老的時代。一份來自西方的盧恩符文時代,大概距今兩千年,和華夏秦漢幾乎相同的年代。”

“可兩份古籍上記載的故事,幾乎完全相同!”

“因為上面的插畫幾乎一模一樣。”

“啊~~~”

阿芙拉對歷史的研究雖然是個門外漢,但也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華夏秦漢時代,距今兩千年前。

西方盧恩符文時代,距今也是兩千年。

東西方兩千年前的古人記載了同一個故事。

這就很可怕了。

也非常值得深思。

在那個年代,東西方甚至尚未展開交流,怎麼可能記錄同一件事!

阿芙拉驚疑道:“插畫,不會是........”

她說著,看向楊旭。

眸子裡的情緒,格外的複雜。

唐元慶微微頷首,神情略顯怪異的看著楊旭,道:“兩份古籍上都記載了雷神討伐巨人的故事。”

“楊九.......”

說到楊旭的名字,唐元慶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身為華夏人才能明白,楊九這個名字到底有多少槽點。

正經人誰會給自己的孩子起名楊九!

這名字,怕不是假的。

一個使用假名字的人........

他暗暗搖頭,不想追問這件事。

“楊九先生的神態和氣質,與插畫上的雷神非常相似。”

“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楊旭莞爾一笑。

這事可真是巧了。

不過雷神嗎?

他眼眸深處閃過一道雷光。

以他的實力,放在古代倒是足以稱之為神。

至於古籍上的記載,楊旭倒是沒有當做一回事。

阿芙拉童孔緊縮,唇角微微抽搐。

雷神!

討伐巨人!

法克,這個惡魔真的擁有掌控雷霆的力量。

但是,但是,他應該不可能是傳說中的雷神吧?

可如果不是,怎麼會那麼湊巧,東西方的古代文獻記載了同一個故事,還都有和他很像的人。

難道他真的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

阿芙拉趕忙晃了晃腦袋,散去了這個想法。

人怎麼可能活幾千年。

不對,這傢伙也不是人啊。

人不能活兩千年,可是惡......咳咳,這傢伙就說不定了。

阿芙拉越想越亂,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有沒有可能其中一份是後人偽造的,或者兩份都是假的。”

阿芙拉沉默半響,弱弱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唐元慶哭笑不得,無奈地橫了阿芙拉一眼。

那可是你們家族的傳家寶啊。

你就對自己的祖先這麼沒有信心。

“不會,因為那兩份古籍都受到了多項嚴格的鑑定,確定是距今兩千年左右的產物。”

唐元慶果斷回答。

如果兩份古籍是假的,他數年的研究豈不是顯得很蠢?

阿芙拉沒有了言語。

真的啊。

啊啊啊~~~

上帝呀,我遇到的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

阿芙拉已經抓狂,內心瘋狂咆孝,快要瘋了。

楊旭倒是並不在意。

什麼古籍,什麼挑戰巨人,和他沒有關係。

至少他不認為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唐元慶同樣不認為和楊旭有什麼關係,只是感覺這件事太巧了。

也太有意思了。

研究古代神話傳說,還能遇到與古代神話傳說相似的人。

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更有趣的事情。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唐元慶喝了熱騰騰的魚湯,許是因為阿芙拉回來,又或者是因為有楊旭這個外人在。

他絮絮叨叨,說起了臨時營地的情況,話語中滿是對未來的擔憂。

“哎,營地最近越來越亂。”

“大家的食物已經不多了,如果三五天內救援隊還不能趕過來,怕是要出大事。”

“人一旦餓極了,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你們能回來很好,但或許不回來更好。現在的營地,哎。”

“這些日子你們都小心一些,千萬別到處走動。”

“晚上這地方很邪乎,有一些,不祥的東西,切記不要招惹他們,就當沒有看到。”

唐元慶說著說著,想到了變化成自己妻子的怪物,神情複雜地嘆了口氣。

但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麼。

楊旭若有所思,大致明白唐元慶所說的不詳是什麼。

攝心怪!

深夜,山洞陷入了寂靜。

潘美麗和阿芙拉、唐雨綺擠在一起。

楊旭和唐元慶住在一個隔間。

山洞的環境算不上好。

雖然遮風擋雨,但畢竟是海邊,潮氣很重。

當山洞內的火焰熄滅,陣陣寒氣從地面傳來,彷佛要把人凍僵。

夜色很深。

烏雲黑壓壓的一片,好似文人墨客的硯臺傾灑,墨汁將星辰與皎月遮擋。

伴隨著烏雲而來的便是狂風。

風很大。

很急。

吹得海灘旁的樹木獵獵作響,似是預示著暴風雨的到來。

深沉的夜色下,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或者,輾轉反側。

偶爾可以聽到啜泣聲,在狂風下不知來自何方。

海灘旁,一處簡陋的帳篷前。

一位古銅色皮膚的中年白人男子站在帳篷前,透過木門的縫隙,憐憫地看著帳篷內神情緊張的小男孩。

男孩十三四歲的模樣,略顯瘦弱。

他蜷縮在帳篷的角落,遠遠地避開房門,眼神滿是掙扎。

白人男子似是明白孩子的恐懼,口中唸唸有詞。

“我可憐的湯米。”

“你還好嗎?”

“爸爸很擔心你,你知道嗎,真的很擔心你,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你。”

“好孩子,讓爸爸進去,可以嗎?”

他說著,用真誠且憐愛的目光看向少年,如慈父一般。

然而男孩神情掙扎,只是搖頭,沒有答應。

他父親失蹤了。

四天前,乘坐救生艇前往其他地方尋找更合適的聚居地,從此再也沒有音信。

他不知道父親還能不能回來,但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自己父親。

因為父親絕不會這麼溫聲細語!

他總是很粗暴。

喜歡喝酒。

喜歡罵人。

喜歡目不轉睛地盯著街道上衣著清涼的小姐姐。

別人都喊他粗魯的約翰納。

如果是父親,一定會粗暴地推開房門,然後罵罵咧咧的走進房間。

有時候會罵老闆。

有時候會罵政府。

有時候會罵天氣。

還有些時候,會罵媽媽。

罵她是個放蕩的女人,該死的婊子。

除了這些人,有時候也會罵他。

一個不爭氣的東西。

只會浪費錢的廢物。

讓他丟臉的混蛋。

這個溫柔的父親,他只是在腦海中幻想過,但從來不相信父親會變成這副模樣。

彷佛上帝在創造他的時候,根本沒有在他身體裡放入任何溫柔的東西。

中年白人男子似是看出湯米的恐懼與疑惑,繼續誘惑道:“我可憐的湯米,你還記得你五歲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你一個米老鼠玩偶,那是你最喜歡的玩具。”

“還有你九歲的時候,我帶你去遊樂園,你吵著要坐雲霄飛車,然後嚇到尿褲子嗎?”

“你真的忘了這些,忘了我們的快樂回憶?”

“上帝啊,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親人,竟然忘記了我。”

湯米的眼神有所變化。

這些事情,確實只有他們父子知道。

但父親真的會變得那麼溫柔?

湯米猶豫了片刻,疑惑道:“你為什麼不能自己進來?”

中年白人男子露出感傷之色,悲哀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還活著。”

“我在海上遭遇了變故,可怕的變故。”

“但我回來了,雖然只是一部分。”

“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對我來說,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最愛的兒子。”

“我需要你邀請我進來,這樣我們才能永遠在一起。”

“永遠,永遠。”

中年白人男子說到這裡,眼眸閃爍一道猩紅的光芒。

湯米猶豫不決。

是啊,父親不可能回來了。

他在海上出事了。

這裡太兇險了,他怎麼可能回來呢?

現在外面只是父親的幽靈。

以前父親說過,幽靈只有受到主人邀請才能進入房屋,否則就是觸犯上帝的旨意,會受到上帝的懲罰。

至於上帝為什麼創造這麼奇怪的規則,不重要了。

父親變成了幽靈,回來了。

因為自己。

而且他現在變得很溫柔。

正如自己一直以來渴望的那樣。

或許,跟著這樣的父親離開並不是一件壞事。

湯米的心理防線漸漸被撕裂,神情也越發地猶豫。

“明天,我還有一些話想要和朋友說,明天你再來,好嗎?”

湯米最終還是同意了,近乎哀求道。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裡。

哪怕父親變成了幽靈,但終究是他唯一的親人。

僅存的親人。

中年白人男子面露喜色,溫柔地微笑道:“我親愛的兒子,可憐的小湯米。明晚我來接你,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我愛你,我的湯米。”

他說著,緩緩消失於夜色中,已經不知去向。

唯有湯米目光呆滯地看著幽暗的深夜,神情麻木。

他知道跟著已經變成幽靈的父親離開意味著什麼,但他累了,也怕了。

自從父親離開後,他沒有一個夜晚真正睡著過。

每次都是在半夜驚醒。

害怕。

恐懼。

不安。

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真的不知道。

“或許這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父親還想著我,愛著我。”

湯米自我安慰著,迷迷湖湖,蜷縮著睡著了。

直到第二天早晨。

暴風雨如約而至。

狂風暴雨攜帶鬼哭神嚎的聲音,似是要摧毀這個世界。

厚重的陰雲猶如沉重的山脈般壓在頭頂,彷佛隨時都可能壓下來將這個世界毀滅。

楊旭走出山洞,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幅景象。

他眉頭微皺,並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陰雨天會讓他想到一些不好的記憶,很討厭。

“楊先生,早呀。”

一大早,唐雨綺披著塑料布冒著雨從外面回來。

在她手中,提著一頭有兩尺長的大魚。

有些類似帶魚,但要更寬,肉更厚。

楊旭瞥了眼唐雨綺手中的大魚,微笑道:“早。”

“哇,表姐,你在哪抓到的這魚?”

阿芙拉也醒了過來。

她衣衫不整,外套掛在手臂上,展現出老肩巨滑的本色,一手揉著矇矓的睡眼,一邊哈欠連天地驚呼道。

說著,阿芙拉清醒了過來。

她走上前,圍繞著唐雨綺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太奇怪了。

自己這個表姐最不擅長的就是體育運動。

這麼大的雨,別說表姐這樣的體育廢柴,就算是老練的獵人也未必能抓到這麼大一條魚吧。

唐雨綺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弱弱地解釋道:“這不是我抓的,是我朋友。”

“他送給我的。”

“哦~~~”

阿芙拉意味深長的哼哼道。

那副表情就好像在說,表姐你太過分了,人家才離開幾天,你就找了男朋友。

唐雨綺自是明白阿芙拉的深意。

她面頰微紅,弱弱地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哎呀,我還要做飯,快讓開。”

唐雨綺似是明白,不論自己怎麼解釋,阿芙拉都不會相信。

她說了兩句,轉移話題打發了阿芙拉。

早飯之後,天氣放晴。

烏雲散盡,驕陽慵懶地揮灑向地面。

蠻荒沿海的天氣,始終如此變幻莫測。

瞬間暴雨傾盆,瞬間豔陽高照,甚至沒有規律可言。

“終於放晴了,真好。”

阿芙拉在山洞憋了一晚,早就忍不住想要出去互動一下。

天色剛剛放晴,她就跑了出去,站在驕陽下興奮地轉著圈圈。

但她的好心情並未持續太久。

飯後,天氣放晴。

楊旭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睛眺望著熱鬧起來的海灘,準備開始幹正事。

搞清楚臨時營地的情況,以及救援隊的情況。

他找到唐雨綺,直接問道:“你們有聯絡上救援隊嗎?”

唐雨綺自是沒有多想,搖頭道:“沒有訊息。”

“衛星電話沒有一點訊號,現在唯一能收到訊號的就是收音機。”

她說完,似乎感覺自己的回答太傷人,安慰道:“不過楊先生不用擔心,既然收音機能收到訊號,說明救援工作一直在進行。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和救援隊聯絡上。”

楊旭得知他們只是單方面收到救援隊的訊號,心情好了很多。

他微笑敷衍道:“希望如此吧。”

唐雨綺微微一笑,暗道:“楊先生真是豁達。”

阿芙拉則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話別人說,她肯定信。

但楊旭,呵呵呵。

這裡最不希望救援隊過來的人,肯定是他。

而就在兩人閒聊不久,有人過來向楊旭發出了邀請,想要請他過去談談。

邀請他的人是白人團隊的臨時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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