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裡擺滿的睡袋在所有人醒來後收走。教授們和家長們守了一夜,負責早上的是麥格教授和韋斯來夫婦,他們接到了鄧布利多的通知,宣佈一切都恢復正常。學生們打著哈欠,迅速變得精神起來,議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去洗漱。等學生們回到禮堂,佈局已經復原,早餐已經擺上,好像三強爭霸賽的中斷只是一場夢,什麼都沒發生,什麼也沒改變——直到學生們注意到鄧布利多一直沒出現,卡卡洛夫也失去了蹤跡,對此眾說紛紜,而實情則是——前者有事要忙,後者為了逃命。

費埃爾女士本想回家,但麥格教授攔下了她,不僅是霍格沃茨需要值得信任的成年巫師的幫助,還需要她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協助調查,並且確保人身安全——如果伏地魔復活是真的,那只有鄧布利多在的霍格沃茨是安全的。這使得德威特和費埃爾女士沒說上幾句話,更讓德威特隨後吃飯的時候不自覺地嘆氣。

“你其實很擔心你母親吧,”赫敏觀察德威特很久了,她擔憂地說道:“既然這樣……”

“我告訴過你,”德威特打斷了赫敏的話,在前段時間多次用母親稱呼費埃爾女士後,這次他又糾正起來了:“她不是我母親。”

“有什麼區別?”赫敏立刻反問:“我倒是好奇了,你到底是如何看待你的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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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威特給出這樣一個回答:“我沒家人。”

“那你就聽我說吧——這方面顯然我比你更懂,關於什麼是家人,”赫敏放下湯匙,看著德威特的神情倍感有趣,她清了清嗓子說:“是你心甘情願地願意為對方付出,而對方也時時刻刻會考慮你的感受,雙方既承擔責任,又享受對方給予的好處,這種互動既不需要斤斤計較,也不用在心裡算賬……而且還有牽掛,還有想念……你身在霍格沃茨,但總會想到對方,我看費埃爾女士絕對把你放在了心裡的第一位,如果你和費埃爾女士之間的關係符合我所說的——那血脈的親緣真的這麼重要嗎?她的身份是你的母親,但你去照顧她有所謂嗎?”

“這算什麼?”德威特知道赫敏的意思,可他偏低聲說:“你終於也有機會對我說教了。”

赫敏承認:“類似的機會可太少了。你只需要說我說的對不對——就行了。”

“我沒明確考慮過這個問題,”德威特回答:“不過我認可你的道理。我看咱們兩個不就是這種關係?”看到赫敏紅了臉,支支吾吾氣惱地別過頭,德威特繼續說道:“這個問題一直存在,而直到今天我才開始正視,一直到現在我也在思索——我究竟想以怎樣的態度的去面對那個女人。長久以來……我總是把她……當成工具……最開始是把她當做提供立身之處的工具,但我也有弱點——就像揹包背久了捨不得換,住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之後,我注意到自己沒辦法忽視那女人的感受……我一直都沒告訴過你吧?她以前是有個丈夫的。”

赫敏點點頭。

“懷特,名字我已經忘了,有很長一段時間,費埃爾女士被人稱呼為懷特夫人,每天被她的丈夫毆打,同時還要忙農活和做家務——而且不能用魔法,因為魔杖已經被折斷了,被她丈夫折斷了。”

“這可真是……”對這事的評價其實一目瞭然,不過赫敏出於禮貌沒有說出口。

“她為什麼不反抗呢?我說實話,在當時的情形看來,我實在只能算是個卑劣的寄生蟲,因為我未經他們同意就干涉了他們的生活,我深知自己行為的不正當性,但我還是那麼做了,所以我就一廂情願地想要補償。這種一廂情願的補償也堪稱卑鄙,如果對方不樂意,我得到的不過是自我滿足。”

“這要看你做了什麼事。”赫敏忍不住說。

德威特沒有回答,他徑自說道:“除了讓那片農場年年豐收外,我做的更多的不讓弗來亞·費埃爾受到傷害——在最開始我是這麼做的,因為我不希望每天看到暴力行為發生在眼前,後來我開始對她丈夫施以懲戒,並多次教導她本人。這樣做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讓她變得更自立,讓她覺醒反抗意識——很奇怪是不是?因為這些變化的標準是我界定的。至於她丈夫……你不用擔心我想太多,因為那就是個王八蛋,我對傷害那種人毫無心理負擔。”

德威特換了個納悶的語氣說:“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因為在我看來,屈辱的活著倒不如抗爭後死去。人要有選擇抗爭的自由。所以我給了她魔杖,然後告訴她,如果你不做出選擇,那我就會離去。出乎意料的,我這麼說了之後,她反而做出了選擇。結果就是……變成了寡婦。還有,當時我也考慮到這會是個把柄。”

赫敏明智地保持沉默,她對費埃爾女士究竟是如何成為寡婦的過程有所猜測。

“那是我剛收到入學通知書的時候,剛知道魔法界的存在……我們去外邊走走吧,這裡人太多也太吵鬧,”德威特和赫敏放下餐具,肩並肩離開禮堂,走平常散步最常走的路線,途徑草地和花園,最終目的地是黑湖邊,途中德威特說道:“後來我委託她去翻倒巷賣東西——就那些我做的小道具,因為我害怕正規的渠道會引來不正常的目光,在這兒我又犯了個錯——我看這個世界有法律法規,有健全的各種體系,就想當然的認為翻倒巷的黑暗也不會多可怕……”

說到這兒,德威特停了下來,面沉似水,久久不言。

“然後呢?”赫敏催促,她猜到了後續發展。

“那個女人……受到了傷害,”德威特一個詞一個詞地說:“她向我求助了。”

“那我可能還記得,怪不得,”赫敏勐點頭,恍然大悟地說:“是剛開學你就逃課的那一天吧?那一天教授們扣了格蘭芬多很多分……當時我還對你有意見——沒想到你是去救人。想必救到了吧?”

“救到了,嚴格來說,弗來亞·費埃爾會受傷是我的過錯,”德威特沉重地說:“是我考慮不周。”

“你還會犯錯?”赫敏故作訝異地開玩笑。

德威特坦言:“我當然會犯錯,原因有很多,是我的傲慢,是我的大意……一年級的時候我還被伏地魔附身的奇洛耍了。”

“沒關係,”赫敏貼近德威特,抱了抱他,揉了揉他的耳垂說:“結果——是好的嘛。你還要繼續說嗎?”

“沒什麼好說的了,後續就是談生意,那都是她在負責,我幾乎不瞭解,”德威特長呼一口氣說:“就這樣吧。”

“你說完了,那就來聽聽我的結論吧,”赫敏說:“你現在猶豫的樣子很可愛,但根本不適合你,可愛這個詞兒就像多愁善感一樣不該出現在你身上,我覺得天底下沒有比你們更像親人的關係了——費埃爾女士甚至敢為了你的情緒去對抗神秘人——天知道這對巫師們來說是一件多不得了的事,這跟無條件地為你付出生命幾乎也沒差別了,有這樣一個人願意如此付出,你還有什麼可糾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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