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相信伏地魔會悔改,倒不如相信梅林死而復生並且參加聖盃戰爭然後打爆了金閃閃的狗頭。但德威特的的確確表現出了信服的態度,像是妥協了似的說:“那這和復活有什麼關係?”

“我在尋求一個彌補錯誤的機會,”伏地魔虔誠地說:“哦……我犯了錯……一個成熟的身體更能讓我彌補……”

德威特的表情就像吃了個蒼蠅,他噁心地皺起眉頭,嘴角下拉,最終還是做到虛與委蛇,突兀地問道“你不累嗎?”。

“什麼?”

“你這麼裝——心裡肯定恨透我了,”德威特說出了心裡話:“而我也早就失去了耐心。你以為你用這幅姿態可以麻痺我,以為這樣做就能營造出坦誠相待的氛圍,但是,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你知道剛才無論怎麼反抗都沒有用,而我,也從來都不信罪人毫無依據的懺悔,簡單來說……”他一甩手,魔杖變成了劍,直直地刺向了伏地魔的醜陋小腦袋。

這時,後半截的話才說出來:“我想過跟你合作的可能,但真的看到你的醜態,看到你的虛假,看到你的邪惡——我果然還是無法忍受,沒辦法忍住噁心,只考慮利益,比起利益,我就是想看到你痛苦。”

然而伏地魔卻尖聲狂笑起來:“那你更應該知道!我拖延時間是有用的!”

劍尖刺在了空處,伏地魔消失在座位上。

外邊的食死徒衝了進來,他們視死如歸地揮動著魔杖,釋放出一個又一個的魔法,而與此同時,德威特也消失在原地,他的身體周圍繚繞著熾熱的火焰,手裡的劍刃燒成半透明狀。火光從走廊一端閃到另一端。四個食死徒被攔腰砍斷,傷口被燒焦,他們發出慘烈的哀嚎,雙腿還能再蹬一兩下,雙手還在盡力揮舞。四張不同的面孔在同等的驚駭和恐懼中扭曲成怪異的模樣。德威特收劍,他先趁熱汲取其中兩個食死徒的秘源,接著用新鮮的秘源之力發動了對伏地魔的詛咒——讓伏地魔逃跑是計劃中的內容,但伏地魔也得付出代價。

被小巴蒂·克勞奇帶走的伏地魔感受到了劇烈的痛苦,幼小的身軀冒出了密密麻麻花花綠綠的水泡,腐敗的體液從裡邊噴射出來。他痛苦地尖叫,狂怒地用語言詛咒著德威特,就連小巴蒂·克勞奇也聽不懂主人的胡言亂語,這個伏地魔的忠僕目前還不敢停下,他拼命逃跑,和主人一起徹底失去了思考德威特是不是故意放走自己的機會。

現在的克勞奇莊園裡,德威特正汲取剩下兩個食死徒的秘源,待到秘源重新充盈,他揮手驅趕鼻尖處皮肉燒湖的臭味,然後對著已經徹底安靜下去的八段屍骸使用了消失咒。接著在克勞奇家族的莊園裡自由活動,循著一些細節和魔法的蹤跡,在一間臥室裡找到了老巴蒂·克勞奇。

這個魔法部的高官,在伏地魔沒死時以強硬和鐵血文明的老男人正昏迷著。臉龐消瘦,頭髮凌亂,身上的衣服被脫得只剩內衣。醜陋的蒼老身體讓德威特沒眼看,他嫌惡地從一旁的花盆裡抽出一朵花,把花變成棍子捅了捅老巴蒂·克勞奇毛髮旺盛的肚子。沒得到反饋後把棍子扔到一邊,任由上邊的魔力慢慢消失,棍子恢復成花的形狀,然後對著老巴蒂·克勞奇用了幾道治癒的法術——不管這男人有沒有受傷,總之,肉體的床上和精神上的挫折都得到了緩解。最後,老巴蒂·克勞奇醒了過來,但是還是非常虛弱。

“你好。”德威特俯視摔倒的老巴蒂·克勞奇,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說道。

克勞奇先生抓住了德威特的褲腳,呻吟著、彷彿對說話這件事失去了熟練度,最開始的詞語斷斷續續成幾個重複發出的音節:“神……神……神秘……人……還有……還有……我的兒子……”他渾濁的眼睛驚恐地瞪大著說:“是我的兒子,他襲擊了我,帶著食死徒,去找鄧布利多……”

德威特又等了會兒,看克勞奇先生滿臉焦急,確認沒了別的話交待後說:“食死徒已經死了,你的兒子和伏地魔一起跑了。”

克勞奇先生呆呆傻傻的,嘴角因為難以置信而流出了口水。透明的液體劃過衰老的臉上的皺紋,他像是聽不懂人類的話似的。

“起來吧,”德威特說:“你現在已經痊癒了,你已經完全恢復了,只是精神上有慣性的錯覺支配了你——等你準備好,去會客廳等我,你不會跑吧?”

克勞奇先生遲鈍地點頭,他的側臉在地板上摩擦了多次。

“很好。”德威特掃了眼剛召喚出來的、在克勞奇先生背後若隱若現的死亡圖騰,轉身離開,他想辦法聯絡上了費埃爾女士,讓費埃爾女士趕過來。接著和費埃爾女士一起等了接近二十分鍾,克勞奇先生從二樓下來,他穿上了齊整的西服,像上班一樣,在這對“母子”正面坐下——可以看出來他想擺出端坐的嚴肅姿勢,但嵴梁不自覺地垮了下去。

德威特摘下了帽子,露出他那張年輕且板正的臉。

可想而知克勞奇先生的震撼,他的脖頸不自然地勐縮一下,驚疑不定地低呼:“是你?”

“你知道我?”德威特也有點意外。

“你是霍格沃茨勇士赫敏·格蘭傑的男朋友,”克勞奇先生現在什麼情況都能接受了,他木然地說:“我記得你,還有魁地奇世界盃……”

“哦,看來你記性不錯,”德威特讚許地說:“不過我現在不想聽這些,我想聽聽……你的兒子,你知道該從哪兒講起吧?”

克勞奇先生閉上了閃爍著痛苦神色的雙眼,渾身的肌肉僵死,表現了發自內心的牴觸,但他還是在睜開眼後說了:“我的兒子……是個食死徒……”

德威特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

克勞奇先生立刻把本就夠精簡的思路再次裁剪,用冰冷無情的語言概括血淋淋的過往:“我親自判決他被關進阿茲卡班,最後決定是死刑,但我的妻子不願接受,她在重病的時候與我一起去探監,用複方湯劑替死,而我把變成我妻子的兒子帶走,之後對外宣稱妻子病死,就此開始讓家養小精靈對我的兒子施展奪魂咒,直到魁地奇世界盃奪魂咒失效……”

“後來就是你的兒子找上了伏地魔?然後伏地魔開始謀求復活……”德威特的胳膊肘架在椅子的扶手上,交叉的十指動了動,他有點困擾地說:“為什麼即便是這種情況,伏地魔還能拉起來這麼大的攤子?”

“是純血理論的市場,”克勞奇先生麻木地說:“讓想高人一等的巫師狂熱地追隨於此。”

“那你對純血理論有什麼看法?”德威特繼續問,這讓克勞奇先生有點奇怪——為什麼明明是大人的費埃爾女士不說話,總讓這麼個小孩子拿主意?

“沒有看法。”他果斷地說。

“讓我想想,”德威特絲毫不掩飾語氣裡的戲謔:“你是純血理論的受益者,所以你不反對,但你又知道這個理論的落後,所以你不支援——我總結的到位嗎?當然,你也可能就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如果你仔細想想,就會發現自己的思維就是這麼矛盾——因為你知道這個問題的存在,而且什麼也沒做,甚至在有時候甘願利用其帶來的便利。”

“你說得對,”克勞奇先生又閉上了眼,他說道:“如果不是血統,我不會有今天的地位,也不會有機會探望被判決了死刑的兒子。”

“如果再給你一個機會,”德威特問:“你會在判決時怎麼做?”

“死刑!”克勞奇先生按住椅子的扶手勐地彈起來,屁股離開坐墊一定距離,保持著這麼個半站半坐的姿勢斬釘截鐵地說道。

“看來你仍舊保持著一個公正不阿的形象。”克勞奇先生能聽出來德威特的嘲諷,接著德威特問費埃爾女士:“你覺得他說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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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埃爾女士冷澹地回答:“他就是這麼想的。”

“那如果再來一次,”德威特又問:“你會用垂死的妻子換你的兒子嗎?”

克勞奇先生重重地坐了回去,他頹喪,但是和迎著費埃爾女士的目光,絲毫不忌諱自己被使用攝神取念,說道:“不,我不會。”

“你怎麼看待你的兒子?”

“他的錯誤……”克勞奇先生既憎恨又悲傷地說:“很大程度歸結於我,是我和我的妻子沒有教育好他,他犯下了要以死來懲罰的錯誤……而我……而我……”

“親情與法理,確實是個夠殘酷的抉擇,但根本原因還是一家人選擇了兩條絕不相容的路而且雙方都沒有退讓的意圖,”德威特說道:“你怎麼看待伏地魔?”

“我可能比鄧布利多更想殺了他,”克勞奇先生的眼裡彷彿燃燒起了灰色的火焰,他偏執地說:“這是遷怒,我知道這是遷怒,我已經把我的錯,我兒子的錯,未能彌補的死亡,全都歸結在神秘人身上。”

“隨後一個問題,”德威特點點頭說:“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克勞奇先生顯然沒意識到自己的思想被控制心靈的法術誘導了,低強度的控制心靈能起到類似的效果,在他眼裡,德威特現在的形象高不可攀且值得信賴值得託付,於是他說道:“我將聽你的安排。”

“那就發誓吧。”德威特輕鬆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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