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裡安靜了下來。

或許從霍格沃茨建校起,就沒有一個新生,敢在分院帽沒有宣佈結果前就摘掉帽子,並粗暴地扔到地上。

不過今天有了,整個霍格沃茨上上下下都有些震驚於德威特的勇氣。但對德威特來說這無關於勇氣,或許沉默著接受是最合適的結果,只是他無法承受洩露記憶的風險——就算他的來歷無人在意,那控制懷特夫婦,驅使懷特夫人殺了丈夫的罪行也決不能被發現。與這些代價相比,在分院儀式上鬧一點動靜是有必要的——就算還要再戴上分院帽,德威特最起碼也要對帽子上的魔法有所瞭解,找到方法應對。

紛雜的議論聲漸起。

“真沒見識,”傲慢的斯萊特林小聲取笑:“但對這種出身的人來說,能意識到分院帽上有魔法也不容易,不過我可不想和這種人一個學院——想想吧,這也要解釋那也要解釋……”

“他可真猛,”格蘭芬多那一桌,羅恩和哈利嘀咕:“敢在分院儀式上這麼折騰……”

“他扔分院帽的那一下動作太果斷了,”羅恩的哥哥弗雷德插嘴說:“喬治你看到沒?我也想上去扔一下。”

“我們入學的時候怎麼沒想到這一招呢?”喬治遺憾地拍大腿:“真酷……看上去他就像是蒙面的英雄,一旦記憶被窺探就要大事不妙。”

眼看著學生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失控,麥格教授用力清了清嗓子,抬高聲音對德威特說:“沃爾德……先生?”

“教授,”德威特把手放進兜裡,握住魔杖回答:“我就在這兒。”

“我只是確認一下你的名字,”麥格教授趕緊走過來,從地上撿起分院帽,雖然帽子那麼髒,她還是撣了撣上邊落地時沾上的浮灰,心疼地說:“這是霍格沃茨建校以來的傳統,分院帽會根據學生在戴上帽子後,聽到帽子說話時的反應,以及後續交談的內容來決定該把新生分到哪個學院——所以分院儀式僅僅是一次坦誠心靈的談話,而且我以副校長的身份保證,分院帽不會主動洩露和每個學生談話的內容。”

那就是可以被動洩露了?德威特刻意在心裡抬槓。麥格教授的話他沒怎麼聽,主要是他在防備著身後——霍格沃茨其餘的教授以及校長都在後邊的席位上坐著,現在出現了意外,反而自始至終都只是麥格教授在處理,傳說中當代最強大的白魔法師一聲不吭。也可能現在就盯著自己在審視……然而已經落座的學生看得很清楚,他們的校長此刻正興高采烈的和旁邊的教授交談。

“還沒人這麼對待過我,”分院帽也開口了,帽子上的一處褶皺開開合合,語氣有些凝重,但好像沒有生氣,而是驚訝之餘的失態:“不過情有可原。瞧,別看我是個帽子,我也有我的秘密,我當然也會理解你有些小秘密,不過別擔心——來吧,新生,繼續我們的談話——絕密的談話。”

自始至終,沒人承認有閱讀記憶這回事兒,那讀心的魔法也沒人解釋,只說是在精神層面的對話心靈,這和沒說有區別嗎?德威特對這樣的答案很不滿意,他耷拉下眼皮,兜裡的魔杖在手裡捻了一圈。很想質疑,但現在委實缺乏足夠的資本,自己夠資格要求得到絕對詳細的解釋嗎?高高在上的校長和教授都是大人,在傳承了千年,近乎鐵律的規定面前,他們會在意一個孩子的感受嗎?

所以德威特從來沒有想過讓自己例外,他只是想用比較激烈的手段暫停分院儀式,確保記憶並不會被窺探。

忽然在他身後有人說話了:“米勒娃,讓我來和這孩子聊聊。”

這也給了德威特順理成章轉身的機會,他看到了在教師席中間位置說話的白胡子老頭兒——如果沒猜錯,這應該就是霍格沃茨的校長鄧布利多。

有很多名頭按在這個人身上,但德威特並不能從外表看出來鄧布利多的偉大。校長的長相初看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對藍眼珠,深邃而且睿智,但又不缺狡黠。鼻樑是歪的,可這一點兒也不影響個人形象,反而讓他看上去更和藹,跟古怪的半圓形眼睛配著一起,甚至略有些滑稽。

接著校長站了起來,他個子很高,身形應該是瘦的,但身上的袍子卻讓他看著有一丁點臃腫。離開席位後,老人移動到德威特身邊。現在他垂到肚子上的每根白胡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然後說道:“不必緊張,沃爾德先生,霍格沃茨不會逼迫學生,更不會無故窺探學生的記憶,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隱私——為了打消你的顧慮,以及少佔用一些時間,我想現在禮堂裡所有人都很餓了。請允許我為你簡單講解一下相關的魔法,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可以像翻閱書本一樣翻閱一個人的記憶,分院帽之所以會在心裡說話,那只是為了在談話中聽到最真實的想法,我想你現在可能不大相信……但你以後肯定會有所瞭解,霍格沃茨不會傷害它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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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了,德威特沒想到鄧布利多是個這樣的人——沒一點架子,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母都真誠又親切,對德威特的質疑表現出極大的包容,毫無當代最偉大魔法石的傲慢。於是他抬頭和鄧布利多真摯的眼神對視,但在那真摯的情感外似乎還多了別的東西,也就是這多餘的東西,讓德威特完完全全在直覺的驅使下,主動移開了視線,排除這一部分不對勁,他心裡已經確認——鄧布利多校長應該是個正派的人。同時他也捫心自問,自覺目前沒有被當做例外的理由,畢竟他的不同只有自己知道,實際上自以為的不一樣在旁人看來都是笑話,甚至在這些大人們看來,自己只是一個有些敏感的新生,並沒有欺騙的價值。

事到如今,德威特得適可而止了。校長親自出面給自己解釋,再折騰就是不知好歹——可能校長不在意,副校長不在意,別的教授也不在意,但那只能證明他們是好人,絲毫不影響德威特耽誤了其餘人的時間,或許現在就已經有人在罵他——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怎麼就你這個該死的搞出來這麼多么蛾子,耽誤吃席。

不再說話,德威特接過了分院帽,扣在了自己頭上。

“真是個疑心重的新生。”分院帽的聲音再度迴響與心間,這次德威特關注著自己的全身,以確保不會有任何異常發生——事實上,他的身體到靈魂,都毫無異常,心靜神寧的效果仍在持續。

“小心的人才能活的更久。”德威特在心裡回答。

“嗯……你說話的語氣和思考方式可真不像你這年齡該有的,”分院帽還在開玩笑:“你可是把我摔到了地上——不怕我把你分到不想去的學院?”

德威特反問:“所以霍格沃茨建立以來的傳統抵不過一次落地?”

“噢——真是牙尖嘴利,我當然不會因此來影響分院結果。通常來說我也會把個人意願當做分院的重要依據,”分院帽說:“不如你想一想,回憶你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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