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名傳三千大宇宙的十強準聖……不對,現在應該叫亞聖了!”龐斑看到郝健的一瞬間,眼睛就瞪得如同銅鈴。

“我曾經遊歷了幾個宇宙,起初聽到十強準聖的名字時,本座都不敢相信,畢竟宇宙何其大,重名同姓者何其多!”

別說龐斑了,就連浪翻雲也是一臉的驚詫。

只是,一瞬間的驚詫之後,兩人的眼神就變得有些不自然了。

畢竟,準聖和亞聖的差距之大,幾乎不可以道理計!

曾經實力不分上下的三人,攔江島一戰也能算知己,但到了現在重逢,彼此之間的差距已經判若雲泥!

來到這方宇宙這麼多年,經歷了無數戰鬥之後,龐斑和浪翻雲兩人早已懂得了什麼叫弱肉強食!

否則,以龐斑的傲氣,又豈會回到這個偏僻的宇宙?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經歷了時光倒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壓縮成微粒大小的事情早已被時光沖刷帶走……

否則,他們敬畏的心理會更重!

郝健看出了兩人心態的變化,灑然道:“故友重逢,乃人生快事!對了,這方天地還有兩個用劍的高手,你們可知否?”

浪翻雲點點頭,“劍神與白雲劍仙之名自然知曉,實力不在某家之下。”

郝健撫掌大笑道:“這二人亦是我的故友,一日之間得見四名故人,實在是幸事!浪大叔,老龐,你們且稍等某家邀二人來此一聚!”

沒錯,他神念掃遍這方宇宙的時候,不僅發現了龐、浪二人,甚至還掃到了西門吹雪和葉孤城!

誰能想到,昔日因自己的提點而破碎的傢伙們居然在這裡聚首了?

當他看到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時候,甚至有種回到了《陸小鳳》世界的錯覺!

兩人幾乎和當初一模一樣,甚至就連居所也和當初一樣,給人一種僅僅換了一方天地的感覺。

萬朵梅花叢中,一角莊園若隱若現;

對面的山腰處,一座山城的飛簷從滿山蒼翠中透了出來。

郝健沒有隱藏氣息,所以在一瞬間,眼前便多了兩道氣質迥異的身影。

一道白衣如雪,眼神凌冽如故;

一道豐神俊朗,腳踏白雲,飄逸若仙。

“郝兄?”葉孤城驚愕的看著眼前之人,幾乎說不出話來。

至於西門吹雪,堂堂冷峻劍神,眼神冷峻的盯著郝健,彷彿心中依舊波瀾不興,但眼角的一點晶瑩出賣了他。

郝健的眼眶也紅了,看到這兩人的瞬間,他忽然想起了那個緊緊握著自己那把佈滿了裂紋的獨孤利劍的好姑娘。

薛冰!

自從那時起,郝健一路走來,沒有再對任何姑娘動過心!

而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回想起最後薛冰的眼神。

呆呆的,痴痴的看著自己消失在天地之間……

郝健不知道她接下來的年華是怎麼度過的,或許……就如同《風雲》裡的小瑜默默守候慕應雄那樣子……

等待良人歸來那一刻,眼淚為你唱歌!

相比她,小瑜應該還是幸運的,因為她雖然等的紅顏白首,卻終於等到了慕應雄。

而薛冰……

郝健深深的嘆了口氣,沙啞著嗓子道:“西門兄,葉兄,好久不見!”

“的確好久了……算起來,怕是有三千多年了吧,從我們破碎飛昇來此。”葉孤城感慨道。

郝健:“???”

三千多年?

不應該已經過去了幾十萬年了嘛?

單單在《遮天》仙域的時間,就可以說是二十萬年一夢間了好吧?

但看葉孤城的臉色也不像胡亂說,只能說諸天世界時間流逝的差異的確有夠大的!

“他鄉遇故知,人生一大快事!西門兄,葉兄,我還有兩位朋友也在此方天地,不如隨我前去一聚,共謀一醉?”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相視一眼,微微點頭。

“郝兄所言,可是那極於情者極於劍的浪翻雲浪兄以及自號魔師的龐兄?”依舊是葉孤城開口道。

郝健一拍腦門,啞然失笑道:“是了,你們同在一方宇宙,相識才是應該的!”

前往山崖的路上,郝健腳踏祥雲,葉孤城腳下生出白雲,飄逸之極,至於西門吹雪,卻是負劍御風而行,冷峻的面容猶如萬古不化的玄冰一般。

片刻後,三人就落在了浪翻雲的木居前。

龐斑率先拱手道:“劍神西門,劍仙葉兄原來亦是郝兄舊識,龐某曾經失禮了,還望兩位勿怪。”

葉孤城微笑道:“龐兄客氣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與西門也才知曉,原來龐兄與浪兄亦是因郝兄而飛昇至此,我和西門亦是如此而來,只不過先二位一步而已。”

“哦?葉兄、西門兄亦是因郝兄而有破碎之緣?”龐斑驚異道。

“然也。”西門吹雪惜字如金道。

“都是緣分吶!來來來,今日我等不醉不歸!”郝健笑著一揮手,數十個酒壇子整整齊齊的堆在面前。

這些可都是他先前從北嶽山搜刮來的天帝珍藏!

浪翻雲最是好酒,蠟黃的臉上閃過一抹喜悅,絲毫不跟郝健客氣,便攝來一隻罈子,拍開封泥,仰頭便灌。

噸噸噸噸噸……

悶了一罈子仙釀,浪翻雲大叫道:“好酒!千年後重逢舊友,又與二位不打不相識,當浮一大白!”

葉孤城和龐斑亦是笑著各自拿了一罈子酒。

郝健看了一眼冷峻的西門吹雪,將一個罈子塞到西門吹雪的手裡,“西門,我知你不飲酒,酒醉則手抖,手抖則劍抖,不過今日故友重聚,新友相識,不可不飲哦!”

西門吹雪嘴角抽動了一下,剛欲說些什麼,便看到了郝健那熟悉的表情,心中一動,還是接過了酒壇子。

“話說,咱們都還沒喝,老浪你怎麼先幹了一罈子?你這是搶跑啊,不行,得罰!”郝健悠哉悠哉的看向了浪翻雲。

浪翻雲環視一圈,無奈道:“說罷,你想怎麼罰?”

郝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老規矩,我問你答。你說,同樣是豆子,為什麼紅豆配相思,而綠豆就要配王八!綠豆到底差哪了?”

話音剛落,郝健便看到了四雙木然的眼睛。

半晌,龐斑忽然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說,笑容是會傳染的。

為此,有人專門做過一個實驗。

擁擠的地鐵上,人們都在看著自己的手機,每個人都是或冷漠,或憂鬱,或嚴肅,或茫然,眾生相皆有,就是沒有笑容。

於是,一個人忽然開始笑了,笑的很大聲,捧腹大笑,前仰後合,合不攏嘴的那種,吸引了車廂裡所有人的目光。

起初,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似的看著他,甚至還有那麼一絲鄙夷。

但這個人依舊在大笑,怎麼也停不下來……

慢慢的,周圍的人不自覺的被其笑容所感染,忘掉了煩惱,忘掉了憂愁,紛紛露出了笑容。

於是,整個車廂變成了快樂的海洋。

而此刻,在龐斑放聲大笑之後,相思了千年的浪翻雲,求道了千年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都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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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健也笑了,笑的很自然,很舒心,很放鬆。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僅僅一個古怪的問題,就讓四人與郝健之間的疏離之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這一刻,哪怕素來表情很少的西門吹雪,也漸漸轉為了大笑。

許久,笑聲漸歇,郝健感受著有些僵硬的蘋果肌,無奈道:“笑歸笑,老浪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一下我的問題?”

浪翻雲的笑容立刻變成了苦笑,“你的問題,我是真的想不到答桉……”

龐斑微笑道:“郝兄思維天馬行空,能問這問題,必然胸有答桉在先,我等怕是很難想到郝兄想要的答桉。”

郝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答桉很多並不唯一。這樣,我先打個樣……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相思太苦,王八大補!”

這話一出,龐斑和浪翻雲都迷湖了,“什麼意思?”

葉孤城忽然撫掌笑道:“葉某明白郝兄的意思了,且試言之:紅豆微毒,相思越煮越苦;綠豆解毒,王八越燉越補,不知對否?”

郝健點點頭,“對頭。”

龐斑悠然道:“既是如此,何不以綠豆解紅豆相思之毒,也好讓浪兄能有片刻忘卻憂傷?”

郝健嘿然笑道:“因為……紅配綠賽狗屁!”

“噗……”葉孤城直接噴了一口酒。

縱然是西門吹雪,嘴角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浪翻雲唯有苦笑……

龐斑大笑之餘,提起手中的罈子道:“好一個紅配綠賽狗屁,來,幹!”

噸噸噸噸噸……

噸噸噸噸噸……

五人一罈接著一罈子牛飲,不約而同的都放棄了以法力逼出酒氣,而是任由酒精麻醉自己……

這樣的後果就是……

當月落星沉之時,木屋前的空罈子已經堆成了小山!

五人大醉。

浪翻雲醉醺醺的抱著那棵大樹,悲吼道:“庭有此柏,來此界之年為吾妻立衣冠冢所手植也,今有兩千七百三十五年又二百九十五天矣!”

聞得此言,龐斑三人紛紛一震。

龐斑仰天長嘆道:“極於情者極於劍,浪翻雲,汝妻九泉之下有知你痴情相思如此,亦可含笑矣!”

龐斑縱橫花叢從不走心,哪怕曾有靳冰雲,也不過是他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所需而已;

至於西門吹雪,雖曾有妻子孫秀青,但比起視若生命的劍來,卻又差了不少,當然沒有見過如此痴情之人。

但並不妨礙他們對浪翻雲的欣賞!

郝健昏昏沉沉的同時,當然也聽到了浪翻雲的悲吼,忍不住道:“我給你接一句:今伐之,為博小娘子一笑!”

浪翻雲一雙醉目瞪著郝健,憤怒不已。

龐斑悠然負手道:“那龐某為浪翻雲再接一句:小娘子笑,恰似吾妻年少時!如何?”

說罷,很是自得的看向郝健。

葉孤城長笑道:“既如此,葉某為浪兄再試續之:小娘子為吾與吾妻之女,今伐樹,為小娘子造出嫁之物,願亢儷情深,不輸吾與吾妻也。”

聽到這裡,浪翻雲早已淚流滿面,哽咽道:“若惜惜真遺我一女如諸位所言,浪某當以餘下碎木再打茶具酒壺各一套,待他日賢婿登門,前半夜兀自獨飲,念吾女出閣;後半夜與婿對飲,半生明珠託與君!”

“可惜惜尚來不及與我一女,便撒手我懷中……”

“我到底是過了兩千七百三十五年又二百九十五天,還是把一天過了兩千七百三十五年又二百九十五遍……”

即使狼心狗肺如郝健,至此也心中大愧,忍不住仰天大吼道:“薛冰,你看到沒有?你將自己付於我這負心薄情之人,真是錯付了!看看浪翻雲,這樣的男人才是你該託付的!”

吼罷,他仰面就倒,大醉而眠,夢中淚溢兩鬢而不知。

……

今宵酒醒何處?

楊柳岸,曉風殘月。

這一次大醉,是他這麼多年來最為放鬆的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郝健心中有感,終於自大醉中清醒過來。

其實,他若不想醉,哪怕再喝一年也未必能醉……

同樣的,他若不願醒,哪怕再過一年也未必能醒。

但他還是醒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了神魔界乃至三千大宇宙的變化。

最後的時辰已經走完。

陌上花開,太上老君已緩緩歸矣。

浪翻雲依舊背靠著柏樹,覆雨劍胡亂的放在身畔,微笑道:“多謝了,兄弟。”

只有他一人,其餘三人不知何時已然離去。

曲有終,人有散,若有需要,自會再聚首。

郝健回之一笑,“老浪,不要繼續消沉下去了!走至極處,未必不能令逝者復生!”

浪翻雲苦笑道:“別說以後了,就是現在,惜惜業已不知輪迴幾世,身在何方了……就算找到她的轉世身,那也不是惜惜了……”

郝健啞然失笑道:“那是你還沒到極處,格局小了啊老浪哥。真正走到大道之極,自能腳踏時光長河而追朔過往,到那時,為俺惜惜嫂子逆天改命,豈不是有情人終成卷屬?”

浪翻雲身心劇震,一雙目光直刺郝健,聲音發顫道:“真有此法?”

“當然有!不瞞浪兄,小弟就打算成聖後去下界追朔過往,找回你弟妹薛冰!若兄有此念,小弟亦可全力幫我兄找回嫂子!”

浪翻雲霍然起身,旁邊的覆雨劍落入掌中,渾身爆出一陣可怕的劍意,目光熠熠道:“兄弟找回弟妹就可以了!惜惜的話,浪某必親力親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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