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挑選了一根因果星線，郝健將心神沉入其中，開始向著星線的另一端延伸過去。
剎那之間，無數畫面閃爍而過。
這是另一塊古玉碎片數萬年間的經歷，從深埋地底到重見天日，從一個凡人之手再到流寇，輾轉成百上千次，最終定格在北域一家小門派的掌門手中，隨即被置入了門派收藏庫裡。
下一刻，洞府之中，一塊古玉碎片憑空浮現，落在了郝健手中。
他看著面前並列的兩塊碎片，欣然自語道：
“這就是因果之道的奇妙之處麼？”
“難怪傳說中那位聖人老喜歡‘某某與貧道有緣’這句話……”
“若是將因果之道修至大成，想要某位聖地仙子的褻衣都變得簡單了啊……”
下一瞬，郝健趕緊把這個猥瑣的念頭給掐死了！
但他也因此看到了因果之道的恐怖之處，所謂的“誦唸吾名，吾即有感”其實也可以歸屬到因果的範疇中。
目前，僅僅小成，就能用於收集帝玉，若是大成，其威能可想而知！
又花了數月時間，郝健方才集齊了古玉碎片。
主要是以因果聯絡隔空取物太耗心神，距離越遠，所耗心神越多。
尤其是最後一根因果星線居然連線著某個聖地的太上長老，相隔近乎十萬裡……
僅僅心神順著星線尋找，他的心神消耗的差點枯竭，更別說將其攝來了……
恢復之後，郝健只好親自跑了一趟。
好在，總算將帝玉碎片集齊了！
古玉集齊，地圖也已經完全顯現而出了，正是九龍拱衛一珠之勢，九道龍脈將紫山拱衛在中央！
看著面前拼接好的大帝古玉，郝健也不禁感慨不已。
“前前後後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總算能開啟《無始經》了……真不容易啊……”
這還是郝健知曉來龍去脈，採用因果之道這近乎作弊的辦法。
也難怪十萬年來從沒有人集齊過大帝古玉……
“是時候進紫山了！”郝健摩挲著下巴道。
……
藉助手中的大帝古玉上的地形圖，郝健隨意選擇了一條龍脈入口，就此走進了紫山。
於漆黑的洞窟中前進了數千米時，郝健便遇到了紫山生物。
一個人形生物，高約兩米，翼展四米，攔在郝健面前，看上去像個人形蝙蝠。
“唰！”
這生物探出雙爪，直接抓向郝健的喉嚨，嘴裡發出一陣奇異的波動，卻沒有聲音傳出。
“還真是蝙蝠……都特麼會超聲波啊！”
郝健感嘆了一句，青色的劍光於洞中一閃即逝。
人形蝙蝠，卒。
繼續往深處走，越走遇到的這種魔蝠越多，到後來更是數百只魔蝠鋪天蓋地而來，為首的一隻更是長達五米，翼展足足十米的大號魔蝠……
只不過，雖然是大號魔蝠，結果還是一樣，卒。
接下來，又有無窮白骨，密密麻麻，遍佈通道；
又有陰風呼嘯，枯骨之間隱隱有朦朧鬼影，陰森可怖……
種種恐怖景象，不一而足。
嚇唬嚇唬凡人足夠了，可對於郝健而言，這些還真是小兒科。
壁上還有許多的壁畫，其中刻畫著開採神源過程中的意外事件。
郝健著重看了一遍關於“不死天后”的畫面。
那一塊神源旁邊，眉心生有獨角，長有六臂，背生羽翼的古怪生物在殺戮之餘，便虔誠的跪倒在神源旁邊。
接下來的刻圖，神源並未解封，而周圍的人族屍骨則越堆越多。
後來，一個籠罩於光芒之中的人族強者從天而降，這種情況才開始改變。
模湖的刻圖看不清其身影，只在其頭頂刻下了一個字，代表著其身份。
“帝”！
郝健知道，這就是無始大帝，這字也是後人刻的，只為後來者能看懂壁畫而已……
無始大帝一掌拍出，那神源之畔的古怪生物便被拍進了地底。
即使只是一副壁畫，可郝健依舊感受到了無始大帝那股睥睨天地的強勢！
整個遮天界古史上出了許多大帝、古皇，但以帝子身份成道的，唯無始大帝一人而已。
每一個大帝、古皇都是開創一條大道之人，而其帝子、帝女雖因身具大帝血脈，天生起點就比別人更高，但有得必有失，大帝血脈的桎楛，也使得他們更難成道。
唯有無始大帝，其父大成聖體，其母西王母，卻強勢成帝，打破了帝子、帝女不得成道的規律。
後面的壁畫中，不死天后終於自神源中出來了，結果……
不死天后以及其一眾屬下全被無始大帝鎮壓了！
直至如今，這些傢伙還依舊被無始鍾壓在紫山深處……
繼續深入數十裡，周圍氣息一變，由陰冷黑暗轉為溫暖光明，柔和的光華流轉，一片祥和與聖潔。
放眼望去，前方大片大片的霧氣，包含著豐富的生命精氣。
這是源氣！
無盡的源氣太過豐富，竟衍化成了種種生物，地上亦有一些屍骨，有些已經成灰，有些則帶著盈盈光澤。
最終，郝健來到了一片宏偉的建築物前。
青玉為階梯，白玉為門戶，非常的幽靜。
穿過這片建築物，映入眼簾的則是十幾階血玉階梯，通向一個幽深的洞府，這才是通往紫山深處的通道。
郝健的目光一轉，便看到了一句刻在石壁上的話語。
“神王姜太虛誤入魔山，決定一窺究竟！”
這一行字筆力雄渾，蘊含著一種道境，有神祇的氣息在流轉。
紫山打卡地，到了！
沉吟了一下，郝健取出了羽化劍。
劍走龍蛇，青光閃爍之間，旁邊又多了一行字。
“賤仙郝健誤入紫山+1！友情提示：關於紫山，有三點需要注意。
。”
復行數步，又見打卡。
“散修李牧探魔山留。”
“瑤池聖女楊怡尋張林，入魔山前留。”
不過數十步的通道壁上，林林總總有數十條字跡，皆歷代修士打卡所留，有淺有深。
最古老的也是最深刻的，正是七萬年前名為古天舒的字跡，顯出了其強大而恐怖的修為。
“守墓大聖古天舒麼……”
郝健知道古天舒並沒有死，只是被無始大帝封印在神源中，後來萬族林立時，正是這位大聖催動無始大帝所煉製的封神榜顯化各域，震懾太古萬族，為人族帶來了難得的和平。
而“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這句震古爍今的話語，正是出自古天舒之口！
進入紫山洞府，地形一樣的複雜，似是天然形成的溶洞，又像是開採礦脈流下來的礦洞，虛空中飄散著迷濛的紫色光華，猶如迷宮。
繼續往前，依舊有不少屍骨，死因相同，頭蓋骨上有著清晰的指洞，一擊斃命，神識粉碎。
還好是眉心，這要是頭頂五個指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梅超風呢……
來到盡頭，前方是一片紫色的山壁，說是山壁又不太準確，因為其光滑無比，如同晶玉鑄成一般，光可鑑人。
旁邊則是一片粗糙的巖壁，郝健感受到了巖壁另一端的氣息，很虛，太虛了！
“你……是誰？”那道氣息也感知到了郝健的存在，虛弱道。
郝健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仙路盡頭誰為峰……”
“你……你是古前輩？您還活著？”虛弱的聲音傳來，還夾雜著一抹震驚。
“不，我不是。”
巖壁另一端，虛弱的氣息沉寂了下去……
許久，才再次傳來聲音，“我……我是神王姜太虛，你……你能救救我嗎？”
郝健微微頷首，“唔，聽你的聲音就知道你很虛……”
他一掌拍出，眼前的山壁洞開，露出了姜太虛的身影。
身軀乾枯，骨瘦如柴，肋骨根根，渾身沒有一點血肉，滿頭長髮飄散著，竟比他的身高還長，拖在背後。
絕代神王姜太虛，誤入紫山，被困四千餘年，到如今也已經難以為繼。
“你好呀，姜太虛！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啊……虛到了極致……”郝健含笑道。
姜太虛：“……”
看著姜太虛一副風燭殘年的模樣，郝健也沒了開玩笑的心思，取出了一枚蟠桃，“喏，這個給你，吃了吧。”
姜太虛看著郝健手中的蟠桃，眼裡射出了震驚之意。
“神……神藥？”
“毒藥，敢不敢吃？不吃我扔了？”郝健不耐煩道。
姜太虛顫顫巍巍的接過，毫不猶豫的服下。
霎時間，一股龐大的生命精氣在其體內化開，他的眼神有了神采，乾癟的身軀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起來。
僅僅片刻，絕代神王雖然衣衫襤褸，但身軀已然恢復了飽滿，雙眼神光閃爍。
“姜太虛，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郝健嘿嘿一笑，“救命之恩，當回答問題相報！我問你，如果我被判了死刑，在執行死刑的過程中，我把執行死刑的劊子手反殺了，這算不算正當防衛？”
姜太虛一愣，旋即道：“這……如果是閣下的話，那肯定算！還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郝健聞言，輕咳了一下，緩緩道：“一點劍光萬丈芒，賤盡天下又何妨？某家郝健是也！”
姜太虛明顯被郝健這名號給震了一下，乾笑道：“呵呵，原來是郝兄……好名字，好名字……”
“彼此彼此，咱倆一個賤，一個虛，誰也不服誰！正所謂：我是龜，你是鱉，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姜太虛看著一言不合就rap起來的郝健，滿臉茫然道：“四千年過去，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這樣了嗎？”
郝健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繼續唱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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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郝健瞬間開始自嗨，姜太虛又懵逼了。
“咳咳……說正經的，腎太虛老弟，既然現在你腎虛的病治好了……”郝健道。
姜太虛糾正道：“是姜太虛，不是腎太虛！”
郝健攤了攤手，“有區別嗎？”
姜太虛：“……”
“聽說你曾經號稱‘五千年來攻擊第一’，掌握了《九字秘》中的《鬥字秘》吧？”郝健問道。
姜太虛笑了笑，坦然道：“稱不稱得上攻擊第一，我不敢說，不過，我的確掌握了《鬥字秘》！”
郝健嘿然一笑，“巧了，我也掌握了《九字秘》之一的《皆字秘》！我教你《皆字秘》，你教我《鬥字秘》，如何？”
姜太虛一怔，旋即失笑道：“郝兄對姜某有救命之恩，別說交換了，就是將《鬥字秘》送給郝兄又有何妨？”
郝健搖搖頭，“救命之恩已經報了，所以，不用你送我。”
姜太虛疑惑道：“什麼時候報了，姜某為何不知？”
郝健道：“開始我就說了，救命之恩，當回答問題相報！你不是回答了嗎？”
姜太虛道：“不過戲言耳，郝兄對姜某之恩，又豈能如此輕易作罷……”
郝健道：“少廢話，一碼歸一碼！我先教你《皆字秘》！”
姜太虛連忙道：“交換也可以，不過不用這麼著急吧？咱們還是先尋出路的好，此處魔山，許進不許出啊……”
郝健斜睨著姜太虛，“腎太虛，說急不說吧，文明你我他！”
姜太虛又是一臉茫然，“啥意思？”
嗯，他已經懶得計較郝健叫他“腎太虛”的事情了……
郝健撇嘴道：“說了你也聽不懂！既然你擔心出不去，那咱們就先往深處走就是……”
離了巖洞，繼續往深處行了兩三裡，一股神聖的氣息撲面而來。
那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出塵，被封於一方巨大的源中，美眸緊閉，一動不動，安詳無比。
姜太虛細細的端詳了一番，含笑道：“郝兄，這不是太古生物，據姜某推斷，她應該是萬年前來此追尋源天師張林下落的瑤池聖女楊怡。”
郝健點點頭，他看到了源塊中的幾根紅毛，“或許，曾經的源天師雖然陷入不詳，但偶爾清醒，發現了來找他的瑤池聖女，便將其封進了源中。只可惜，這非是神源，無法讓楊怡活到現在……”
儘管源中的楊怡栩栩如生，但的確早已沒了生機。
姜太虛聞言動容道：“事實或許就是如此！唉，好一段令人扼腕的感情……”
看著姜太虛那眼含追憶的模樣，郝健笑道：“腎太虛，是不是想起你曾經的紅顏知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