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辭這番話擲地有聲,聽在四人耳朵裡,不光振聾發聵,更是顛覆認知。

因為這番道理,並非沒人想過,可絕對沒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宣揚這番論調!

什麼斬草除根、斬盡殺絕,這等狠絕之事,豈是正派人士所當為?

楊鐵心、王處一、郭靖,此時都是心如走馬,浮想連翩,一直在與自己從小所接受的認知,來回印證。

饒是郭靖生性仁厚,也不禁在想:“當年段天德帶兵殺了我爹,又綁架我娘。

娘將我生在苦寒之地,聽說連臍帶,都是自己用牙咬斷的,若非遇到好心人相救,我母子二人,又哪能活到現在?

就說楊叔父,若非命大,早已屍骨無存,就這也與楊嬸嬸、楊世弟他們十八年,不能相見!

莫非只要我殺了段天德,這就夠了?

他一人之死,就能償還一切罪孽?”

可一想起,娘與師父們常說,仁義待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頓時腦袋有些犯懵,不禁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可又想不明白,到底怎樣做才是對的!

好在郭靖,早已為黃賢弟廣博學識所傾倒,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尋思著,黃賢弟必然有所見解,問問他,總是沒錯的。

穆念慈此時緊握的雙拳,早已鬆開,內心之喜悅,當真是無言可表。

自己夫君,果然不是大魔頭,他只不過敢為常人所不敢為之事。

這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一路闖蕩江湖,不知見過多少魚肉鄉里的惡霸,他們草管人命,積累財富,不都是全家享用嗎,那為什麼遭報應時,就只抓首惡?

顧郎想法,似乎也沒有不對之處啊?

就連王處一修為高深,道心凝定,明心見性,都被顧朝辭這番論調,震的有些神搖心離。

楊鐵心更是不用說了,想起自身情況……

顧朝辭目光何等銳利,眼見郭、王二人都有了迷茫之感,心想:“別的咱或許不行,論及忽悠能力,裘千丈見了我,都得甘拜下風!真以為,咱曾經上少林,與和尚是真的討論佛法啊!”

念及此處,微微一笑道:“王道長,郭兄弟,在下知道你們都是俠義為懷之人。

之所以說這些,也並非存有改變,你們行事之想法。

如你們這般以怨報德,寬厚待人,為了信念,能夠重義輕生、捨生忘死的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在天下都是受人尊崇!

而我這人性格有欠缺,沒有那種,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博大胸懷,也只能做好一個,睚眥必報,比惡人更惡的人了!

你們再想想,這世上,也不能只有大英雄,去感化惡人。

也得有我這種,比惡人更惡之人存在吧?

說不定也是個震懾呢!

那一些惡人在做惡時,才會深思熟慮,他們能否付得起這個代價!

總之,大道至簡,殊途同歸。

我輩習武之人,都是為了行俠仗義這一個目標,你們做你們自己,我做我自己,這樣也無不可嗎!”

顧朝辭一番話,儼然將自己標榜成了,俠義道上的一份子。

王處一遲然半晌,約覺有不對之處,可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如何去應對他的說辭,只好等日後請教一下馬、丘二位師兄再說。

又想起一事,很是憂心,不禁沉吟道:“可你如今聲名狼藉,若有不知真相之人圍攻你,你必不會束手就擒,這樣不知,又會引起多大的血雨腥風啊!

不知得有多少英雄好漢,死於非命,此事當做何解?”

顧朝辭聞言不禁一怔,暗道:“這道士,王重陽的武功,兩成也沒學到,這幅悲天憫人的情懷,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言念及此,當即哈哈一笑道:“王道長,俠骨仁心,當真令人佩服!

可依我看來,武林中,心有正氣者多有,但追名逐利之輩亦是不少。

有些事……”

忽然話鋒一轉:“你覺得當今武林,誰的威名最大?”

王處一不加猶豫道:“那自然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位前輩了!”

顧朝辭微一頷首,接著問道:“那這四位前輩,誰最可怕?

誰的名字,最令人聞風喪膽?”

王處一駭然色變,霍地站起身來,右手已然摸在了背後的劍柄上,目光凌厲,冷聲道:“閣下是西毒歐陽鋒傳人?”

他語聲森冷如冰,顧朝辭、郭靖這種見慣殺伐之人聽了,也均覺心中一寒。

一瞬間,屋內的氣氛陡然凝重到了極點,任誰都感覺到了王處一的屢屢殺機。

顧朝辭一怔以後,當即啞然失笑,擺了擺手道:“道長,您這火氣可真大!

這都哪跟哪兒啊?

我連西毒都沒見過,如何是他傳人?”

王處一微一尋思,對方武功與西毒沒有絲毫關係,自己著實有些失態了,神情也緩和了下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顧朝辭微笑吟吟,他自然知道全真教,被西毒收拾過,對其那是又怕又恨,自也能理解他之所為。

同時對西毒的威懾力,真是心折不已。更堅定了心中信念。

當即正色儼然道:“道長,你是道門高士,反應都是如此之大,不正說明,誰都怕西毒吧?

大夥為什麼怕?

還不是這人行事狠毒,武功又登峰造極,又有一身出神入化的毒術傍身。

他作惡多端,仇人遍佈天下,誰可曾聽聞,有人敢去報仇?

至於去主動招惹他,那更是天方夜譚!

就憑‘辣手書生’做的那點事,無論是我做的,還是被人嫁禍,之所以被人喊打喊殺,這只是一小方面而已。

歸根結底,就是實力不濟,威懾力不足,我若有西毒一半本事,誰敢找我報仇?

彼亦人也,我亦人也!

我只消將武功練好,你所擔心的武林浩劫,或許壓根就不會發生!

我就不信,這世上有那麼多,不怕死的英雄好漢!

若真的有人不計自身生死,欲殺我而揚名。

呵呵,大家夥本就是習武之人,刀頭上舔血慣了的,到時轟轟烈烈戰上一場就是,成敗生死又何足論!

道長,又何必操心這些閒事!”

顧朝辭這番話,好似連珠炮似的,炸的王處一面如土色,一臉頹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他再是不想承認,也不能否認,人家說的是對的?

王處一向顧朝辭望了一眼,二十年前之事,勐地裡湧上心頭,心念猶似電閃。

當年西毒趁恩師仙遊時,大鬧重陽宮,來奪《九陰真經》,打傷師叔與眾位師兄弟,若非師父臨終前,留了一手,損傷了他的蛤蟆功,嚇得他遠遁而逃!

全真教已然覆滅!

可縱使如此,也沒人去報仇?

這又是為何?

就是顧朝辭說的,西毒太過厲害,若換了別人,如此侮辱全真教,縱然是少林寺,他們也得找回這個場子來!

可西毒威懾力太大,讓眾人根本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勤加修煉“天罡北斗陣”。

又有一門凌厲狠辣的“同歸劍法”,也是防止師兄弟落單時,可以獨自施展,

這一切都是為了防止歐陽鋒捲土重來。

不禁尋思:“這顧朝辭心高氣傲,言語中竟有趕超四大宗師之心,為人又睚眥必報,若有朝一日,他真的身具如是武功,這武林恐怕……”

郭靖、楊鐵心、穆念慈雖然不知,這西毒歐陽鋒是誰,可從王處一如臨大敵那般樣子,也知此人非同小可!

實則王處一,倒也不能完全說錯。

因為顧朝辭雖然口口聲聲,不想將自己活成,一個人人喊打的反面人物。

可依照他的行事風格,不難看出,其實就是在拿歐陽鋒,當做自己人生榜樣的。

只不過,他實力不濟,所以那種霸道還撐不起來,從而才會適當的進行妥協。

可在他眼裡,當世武林,武功高強者,雖以“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為尊。

可要說,誰最令人聞風喪膽!

除了西毒歐陽鋒,不作第二人想。

東邪黃藥師號稱邪氣逼人,手段狠辣,可比起他來,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縱觀整個射凋,就沒有西毒,不敢惹的人、就沒有他不敢下死手的人。

就是與他齊名的幾位高手,他都害了一個遍,一個也沒拉下。

西毒之狠辣,任是誰都對他頗為忌憚,

正因如此,不說別的,依照歐陽克那種行事作風,殺他十次都不為過。

可洪七公卻屢次放他,一方面是因自重身份,另一方面何嘗不是忌憚“西毒”歐陽鋒?

誰都知道,惹急西毒,他要是不講武德,只收拾別人的門人弟子,誰都承擔不起後果。

洪七公雖不怕歐陽鋒,可丐幫其他人呢?

你老乞丐,都能不要臉去收拾我的後輩,那我收拾你的徒子徒孫,也沒毛病啊?

就是因為這種微妙平衡,才這是歐陽克縱橫江湖,而不死的最大依仗。

故而顧朝辭早就打定主意,在某些方面,就得學人西毒風格。

能讓所有人聞名喪膽,聞風而逃,無人敢招惹,這才是真正的威震天下。

洪七公,俠骨英風,讓人崇敬佩服!

可他做事風格,卻讓人不敢苟同,就因心地仁厚,人生中吃了那麼大虧。

若非歐陽鋒,畢竟也是一代宗師,還保留點做人底線。

北丐這位武學宗師,早都葬身荒島了。

黃老邪更是聽起來,有個邪名,某些方面實則也一樣,一個小小尹志平、李莫愁之流,就可以對他肆意嘲諷!

還為了什麼身份面子,竟能容忍這種情況!簡直荒謬!

弱者不會尊重強者,那就是找死!

看看人歐陽鋒,就是瘋了,也得弄她李莫愁,更是一口氣追到古墓,弄死了她師父。

若非古墓裡機關重重,古墓派都得被滅了門。

……

王處一也看出來了,顧朝辭心性雖狠,但也非不明事理,很是意味深長道:“你年紀輕輕,內力驚人,貧道從所未見,日後若學得上乘武功,必然成就不可限量……”

說到這語音略頓,又長長一嘆道:“可古往今來,武林中出過不少功力絕世之人。

但武林稱尊,被萬眾敬仰的高手,無一不是在武功之外,還具備一種超人武德。

所謂的西毒歐陽鋒,惡名遠揚,可你要知道,與他齊名的幾位前輩,若是不顧身份,二人聯手,勝他易如反掌,若有三人聯手,他逃命都難!

你如此憤世嫉俗,性格偏執,武功底子又好,貧道也不想你走上一條不歸路啊!”

顧朝辭何等聰明,已然聽出王處一,雖是再說西毒,何嘗不是在點自己,行事不講武德,就算有朝一日,武功高了,仍然妄為無行,那人家對你,也不講武德,也是難逃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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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端起一杯酒,朝王處一敬了一杯,振聲道:“道長宅心仁厚,有勞指點,在下受教了!

不過我對真正的英雄好漢,一向心存敬仰,卑鄙手段也用不到他們身上!

我只會跟惡人講卑鄙!

莫非我對靈智上人、彭連虎這群金人走狗,也得講究光明正大嗎?

在下做不了真正的英雄好漢,但我平素對嶽王爺最為敬佩!

他老人家曾說過,靖康恥,尤未雪!

在下祖上也是衣冠南渡的一份子,我從小對金人恨之入骨,對漢奸更是深惡痛絕!

在我看來,對待他們這些人,哪種手段也不為過!”

顧朝辭提到靖康之恥,岳飛嶽武穆,王處一、郭靖、楊鐵心、穆念慈,誰人不知?

就是現在金人欺凌漢人,也早已成為常態,一時間沒人,能對顧朝辭這樣一個,有著濃重家國情懷的好漢,再說什麼了。

王處一心裡,都不禁升起一個念頭,跟師兄們商量一下,以全真教名義傳言江湖,為他化解各派怨愆,也未嘗不可啊!

郭靖從小就聽母親說,金人有多壞,是如何欺負漢人的,自己爹本是山東人氏,實在看不慣金人做派,才遷居臨安牛家村的。

至於岳飛嶽爺爺,也是二師父常常唸叨的大英雄,自己也是深感佩服,恨不得早生百年,與他老人家一起縱橫疆場!

而今聽聞顧朝辭與自己崇拜的英雄人物,都是一樣,心中說不出的開心!

總覺這趟中原沒有白來,既認識了見識過人的黃賢弟,又結交了英雄過人的顧大哥,以後講給師父們聽,他們不知有多高興。

至於穆念慈一雙美眸緊盯顧朝辭,心下暗暗感激老天,賜給她這樣一個,英勇凜然的夫君,簡直就是人生幸事。

王處一正自思忖,忽然瞥見穆念慈一臉痴相,陡然想起什麼,眉頭一挑,開聲道:“穆姑娘,貧道有一事不明,你年紀輕輕,一身武功卻遠在你爹爹之上,不知是何緣由啊?”

穆念慈聞言,登時回神,見幾人都在看著自己,當即俏臉一熱,說道:“晚輩十三歲那年,曾遇到一位異人,指點了我三天武功,可惜我生性愚魯,也沒能學到什麼。”

王處一哈哈一笑道:“他只教了你三天,就能讓你父女,半年來走遍七路,比武招親,從無敵手?這位高人是誰啊?”

穆念慈微一低頭,沉吟道:“不是晚輩有意隱瞞道長,實是我曾立誓,不能說他名號。”

王處一捋須長聲笑道:“這位異人,可是只有九根手指、一身乞丐打扮?”

穆念慈一臉驚訝道:“咦?道長怎地連這也能知道?”

王處一笑道:“這位九指神丐,就是我適才說過的‘北丐’洪七公了。

他老人家乃是天下第一大幫丐幫之主,可行事神出鬼沒。姑娘能得受他的親傳,當真是莫大機緣。委實可喜可賀。”

穆念慈很是惆悵道:“可惜他老人家沒空,只教了我三天。”

王處一長嘆一聲道:“這你還不知足?這三天抵得上,旁人教你十年二十年!”

穆念慈點頭道:“道長說得是,是小女子過於妄想了!”

微一思忖,沉吟道:“道長可知洪老前輩在哪?”

王處一搖了搖頭道:“這事可難了!

他老人家神龍見首不見尾。

二十多年前,五位高人在華山絕頂,比武論劍。

貧道也是有幸跟隨先師,才見過他老人家一面,自那以後,再沒聽到過,他的音訊。”

穆念慈聞言很是失望,頗有些悶悶不樂之感。

若在以前,她自不會有這種情緒,可現在有了顧朝辭這個未婚夫,他武功高深,遠在自己之上,而又心存大志,自己武功平平,明顯幫不上他什麼忙。

就想著若能遇到洪七公,若有幸能再得他老人家,指點幾天功夫,憑自己現在基礎,必然獲益更多,也就能和顧郎一起行走江湖,鏟奸除惡,做一對神仙卷侶了。

王處一朝著穆念慈話音一落,轉眼看向顧朝辭,微微一笑道:“顧公子,你這位未婚妻,與洪老前輩雖無師徒之名,可有師徒之實啊。這在江湖上,算得上正二八經的記名弟子了,你若日後敢欺負她,呵呵……”

他滿臉含笑,也在看顧朝辭什麼反應。

可顧朝辭那是什麼人物,微一琢磨,便知王處一,這時之所以點破穆念慈身份,既是在提醒自己,身份上,人不比你差分毫。

也是想讓,穆念慈有個提防,別被人渣給騙了。不由心想:“老道,你操心真多!

念慈在我身邊,我就不會成為洪七公掌下,那個第二百多的惡人,這才是最對我目前最重要的!

諒你老道再是精明,也不知曉這個!”

念及此處,當即拱手,素容正色道:“王道長多慮了!

念慈得蒙洪老俠垂青,我自為她高興!

但她是其記名弟子也好,親傳弟子、衣缽傳人也罷,都不重要!

我只知道,她與我良緣天成,此乃天賜!

在我眼裡,她也只有一個身份,就是我的妻子!我自當愛護她一生一世,焉能有什麼欺負之說!?”

王處一見顧朝辭,眼神湛然有神,雖是有些臉紅,但那也是大量飲酒該有之反應。

想著自己身為清修之人,行為頗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想起恩師教誨,暗暗慚愧。

隨即想起門派中事,儼然問道:“你言說,那小王爺最後施展爪功是‘九陰白骨爪’?此事是真是假?”

顧朝辭微微一笑道:“在下自不會認錯!”

這時郭靖一聽這話,也想起梅超風演練武功時,那鞭法之詭異,將自己擒在手裡的手法,只是輕輕一拿,就差點捏斷自己手腕,如今思之,仍是駭然。

當即說道:“王道長,弟子幼年就曾見過“黑風雙煞”,聽聞顧兄所言,回想起來,梅超風所使爪功,與那小王爺所用爪功,如出一轍,只不過功力有深淺罷了!

而且前段時日,弟子與馬道長也見過梅超風,她就是隨同金國使團,來的蒙古。

弟子與馬道長,親眼見她演練武功,施展鞭法時的奇幻詭譎之處,與那小王爺的爪功,似乎也是同出一源!”

王處一聽了,面色肅然,言道:“此人一身武功,的確是我全真教嫡傳,這是旁人假冒不了的。

只是本教教規極嚴,此人輕狂妄為不說,又與‘黑風雙煞’勾連密切,等貧道查明此人師父是誰,必正以門規!”

顧朝辭心下一笑:“這個門規你是正不了地!”

當即抱拳肅然道:“全真教乃是武林表率,人所共仰!

可這小王爺武功雖說不足為慮,但他心狠手辣之處,比起顧某,也是不遑多讓!

而且身邊能人不少,道長千萬不可怠慢輕忽啊!”

他對完顏康這種人渣深惡痛絕,那是在任何時候,都不忘見縫插針,給其上眼藥。

至於能不能弄死他,且先不說,得先將他的人品敗完,他楊康的身份以後爆出來,那才夠勁!

當然,對楊鐵心來說,一個人品敗壞的金國小王爺,陡然變成自己兒子,人不認自己,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樣,楊鐵心心裡,或許也能好受些,這也是顧朝辭這個女婿,為岳丈大人分憂了。

王處一朗聲一笑道:“多謝顧公子提醒,不過,丘師兄武功遠在我之上,等他來了,彭連虎之流不足為慮!”

顧朝辭心想:“你是不知道歐陽鋒的侄子也在這,心還挺大!”

不過也不點破,口中連連稱是。

王處一此時心裡所有疑團已然盡釋,看著郭靖,一臉喜意道:“靖兒,我聽丘師兄說,今年三月二十四,你與楊兄之子,要到嘉興醉仙樓比武,此時算來也快了,你有沒有把握啊?”

郭靖撓了撓頭道:“晚輩也不知楊世弟武功若何,我自己卻沒半分把握,自當盡力而為,也唯恐有負恩師教導!”

楊鐵心也是一笑,他也好生也難。

心裡也不知盼自己兒子得勝,還是讓自己這個,有些過於憨厚的大侄兒得勝。

王處一灑然一笑道:“哈哈,你這性子,想必契合我全真教內功,兩年時間,內力修為之深厚,勝過常人修習數十年!

此等進度,別說我教無人能及,就是放眼天下,估計也不多。

貧道行走江湖多年,這武林年輕一輩,單論內力,也只見過,顧公子能勝你一籌。

只要你稍微開點竅,弄不好,丘師兄這次可要輸慘了!”

說著大笑出聲,好似出現這番情況,他不為師兄擔心,還想看到他輸似得。

突然笑聲一斂,話鋒陡轉:“就是不知,顧公子跟隨尊師,修習幾年時間了?

內功修為竟能如此深厚?”

說著就將目光投向了顧朝辭。

他對顧朝辭的師承,是真的很有興趣,旁敲側擊好幾次,都被對方搪塞過去了。

郭靖、穆念慈等人也是一臉好奇。

顧朝辭沒想到這老道,熟悉以後是真的煩!這種事也是能問的?

明顯心心念念,想要問出自己師門啊!

當下只是汕然一笑道:“在下不才,修習內功已有六年,遠遠比不得郭兄弟天賦異稟!”

郭靖從來意識不到,自己內力有多厲害,他就是對於內功這個玩意,還是在已有小成之後,才知道的。

眼見這位顧兄弟,那等厲害的武功,提到內功,都說比不上自己進度快,而且如此狂傲之人,看起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想必不是哄我!

莫非自己內力真的很厲害?

可又不禁尋思:“那我怎麼感覺不到,自己很厲害呢?”

想著又撓了撓頭,不過他這人,心裡有問題,就會直接問,當即說道:“王道長,你們說我內功厲害,可是我一點都感受不到啊,我覺得我連那個小王爺,都敵不過……

可這又是為什麼?”

王處一聞言一怔,繼而愕然,臉上的肌肉都僵住了,根本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只能端起手裡的酒杯,來了個一飲而盡。

他若說了實話,未免對“江南七俠”不敬,說假話,又知郭靖老實,肯定信以為真。反而會害了他。

顧朝辭內心那個暢懷啊,叫你這老道,操心這操心那的,好好喝酒不好嗎?

問東問西的,這下被老實的郭小俠“一擊斃命”了吧?

就在王處一尷尬之時,忽然“鼕鼕”幾聲響,店小二在外敲門,言說有人送信給郭大爺。

他進來之後,遞了一封信給郭靖,信封上寫著“郭大爺親啟”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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