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後院西廂房內,李慕靠坐在一張榻上,手裡正捧著一本《易經》細細研讀。

此時他從脖子到整張臉,全都被紗布纏住,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

腿上也是一樣,只是不再用夾板。

這會兒他與木乃尹的區別,也就是雙臂和軀幹沒被包裹。

臉上被割去的傷疤,敷上藥痊癒後雖不會再有疤,膚色卻會與其他位置顏色不同,那樣看起來就是個花臉貓。

是以他乾脆將整張臉都敷上藥,這樣到時候他的膚色便能一致。

從他來到這醫館,已經過去一個月,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是有黑玉斷續膏,這個時間至少得縮短一半。

最多不到兩個月,骨傷便能徹底痊癒,再打通腿上經脈竅穴,他就能恢復全盛狀態。

聲帶損傷的恢復速度相對較慢,如今他雖然已經能說出話來,但聲音極為嘶啞難聽,猶如夜梟一般,還得堅持治療。

如今的他自然不會再去練那什麼腹語術,有那點時間,還不如好好研究一下易經六十四卦,為修習“凌波微步”打好基礎。

李慕做事向來謀定而後動,六脈神劍和凌波微步的主角標配,他必然要配齊。

北冥神功他倒是沒什麼想法,更不可能自廢武功去改學北冥。

這門功法哪怕有煉化異種真氣的法門,可那終究不是自己一點一滴修煉得來,多少會存在隱患。

就衝無崖子一身七十年精純的北冥真氣,都是靠自己修煉出來的,沒有去吸別人的真氣,便能看出些問題。

話說回來,九陽神功又哪裡比北冥差了?

如今他同樣是先天境界,不散功活個一百幾十歲小意思,七八十歲時看著照樣是個中年帥大叔。

……

這一日,在杜清風的輔助下,纏住李慕頭臉的紗布一層層解開。

待紗布完全解開,便可以看到,李慕臉上坑坑窪窪,烏漆嘛黑,簡直比之前破相時還要可怖。

當然不是臉被治毀了,那是敷在臉上的藥膏而已。

杜清風端過一盆特殊藥水,李慕以手帕沾藥水,一點點將臉上藥膏洗盡。

一張上寬下窄,容儀如玉,俊秀非凡的瓜子臉逐漸浮現。

一個男人長一張瓜子臉,十有八九相貌不會差。

連李慕都沒想到,原劇情中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四大惡人之首,受傷前竟是如此俊秀,乃至於堪稱俊美。

如今段延慶也是三十多歲的人,已步入壯年,可這張臉使他看上去,至少要比實際年齡年輕十歲。

當然,也有敷藥的原因,那去腐生肌膏還有美白效果。

杜清風撫須笑道:“想不到李公子儀容如此不凡,也幸虧公子有一身肉白骨的好醫術,否則就太可惜了。”

李慕展顏一笑,對杜清風抱拳一揖,道:“還要多謝杜先生鼎力相助,否則在下想要恢復過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可惜,聲帶恢復速度,比外傷和骨傷恢復得慢了許多,這嘶啞難聽的嗓音,實在配不上這張臉。

此時李慕已能正常行走,腿部經脈竅穴也盡數打通。

只是走動間斷骨處還有些隱隱作痛,相信再有半個月功夫,便能徹底痊癒。

杜清風叮囑道:“公子腿傷尚未完全恢復,這些時日還需小心在意,每日可稍稍走動,卻不可長時間行走。”

李慕深以為然的點頭道:“多謝先生提醒,在下會注意的。”

……

十八天後,李慕斷骨徹底癒合,身體恢復到全盛狀態。

嗓音雖還有些低沉,卻不再嘶啞,只要堅持用藥,輔以一陽指治療,也能在旬日間恢復正常。

是時候離開了。

千兩銀子到如今已花出去八百多兩,都是進購藥材花去的,李慕身上只剩兩百來兩。

在他準備離開蒙舍鎮時,杜清風給他調配煉製好了十日份的外敷藥膏,湯藥就只能李慕自己熬。

李慕買了一架馬車,辭別杜清風,帶著一應器材藥物,架起馬車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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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去天龍寺取六脈神劍了。

這兩個月他在養傷時也沒閒著,一陽指被他一口氣修煉到二品。

只待過幾年,功力再有進益,便能穩穩臻入一品,達到先祖段思平的境界。

不得不說,這九陽真氣跟一陽指,還真是絕配,兩者無比契合。

修煉六脈神劍的根基,最低要求一陽指得達到四品,而且四品也只是勉強能練而已。

原劇情中天龍寺本字輩高僧,個個都是四品,卻也只能各自修煉一脈。

以李慕二品一陽指的根基,練成全部六脈應該沒問題。

因為一陽指的境界高低,本就代表著功力的深淺。

而且以九陽神功的回氣速度,他的續航能力也不會差。

身體恢復全盛,李慕也不再著急,任由拉車的馬匹緩步而行。

此地距離天龍寺兩百餘里,這次李慕走了三天才到。

他在山下村鎮又盤桓一個星期,直到嗓音恢復到清朗磁性的狀態,這才寄存了馬車,孤身一人上山而去。

如今的李慕,一身磊落青衫,長身玉立,頭頂以束發冠束起一個髮髻,插一支黑木髮簪,長髮披在背後,面頰兩旁垂下兩縷龍鬚髮。

如此打扮的李慕,說不出的瀟灑俊雅,與兩個多月前相比,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也不為過。

便是他此刻站在刀白鳳面前,她也絕對認不出,自己就是那個邋遢化子。

可惜他不夠騷包,此刻要是腰間再懸一柄劍,或手中持一把摺扇,那效果就徹底拉滿。

李慕這次來取《六脈神劍經》,沒打算偷偷摸摸。

一來他藝高人膽大,以他如今一身武功,天龍寺中怕是無人可制。

二來天龍寺這麼大,他又不知道《六脈神劍經》藏在哪,靠自己找到的機率實在太小。

所以他直接來到門前,敲開大門,光明正大的拜訪。

開門的依舊是那個知客僧,見到李慕,他合什道:“阿彌陀佛,施主有何貴幹?”

李慕溫言道:“在下有要事求見本因方丈,煩請師傅通傳。”

見李慕氣度不凡,知客僧不敢怠慢,道:“還請施主留下名號。”

李慕略一沉吟,正色道:“在下名號不便相告,卻又不想說個假名欺騙師傅,師傅只需告知方丈大師,是族中晚輩求見即可。”

天龍寺住持方丈本因大師,按俗家輩分排列,是他們這一輩的叔父。

只不過本因大師出家極早,並未見過段延慶。

枯榮大師因為是段延慶父皇的親弟弟,他的親叔父,在他及冠行冠禮時,曾去宮中觀禮,是以認得他。

知客僧恍然,原來是皇族之人,對方身份有沒有問題,自有眾位大師去判斷,他只需通傳一聲即可。

“如此,請施主稍候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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