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陵城南偏西二十餘裡處。

天寧寺只是一座廢棄的寺廟,地處荒僻,年久失修,所有房屋皆是破破爛爛,廟內也無廟祝和尚。

大殿之中,李慕手裡提著一個水桶,水桶上倒扣一個木盆,背上包袱中還零零碎碎的放了一些工具。

他將一應物事,放到那尊三丈高的泥塑佛像之下,隨後謹慎的在附近轉了一圈,未見人跡,這才忙活開來。

他先將木盆放下,從木桶中倒出半盆清水,隨後從包袱中取出一大包皂角粉放入木盆攪開。

做好這個準備,李慕將木盆和水桶都提到大佛背後,從包袱中取出一雙羊皮手套戴上,然後取出一個鑿子,一個小錘。

“叮叮叮……”

靜謐的廢棄寺廟中,響起了清脆的敲擊聲。

好在這天寧寺地處荒僻,已多年人跡罕至,倒也不虞被人聽到異常動靜,前來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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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串泥殼被李慕敲掉,大佛背後露出燦爛金光。

很快,那扇大金佛背後的暗門,便完全顯露出來。

李慕放下小錘鑿子,摸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的撬動。

將暗門撬松後,他立刻運轉九陽神功,轉為內呼吸,施展了九陽真經上記載的龜息功,緊緊閉住氣息。

雖說九陽神功大成之後,本就百毒不侵,但這大金佛肚中珠玉寶石上的毒十分厲害,他不敢大意。

只是對身體造成損傷的毒李慕倒是不怕,但那種能影響神志,讓人陷入瘋狂的毒,他卻十分忌憚。

起出暗門後,佛像肚裡霎時間珠光寶氣,靄靄浮動。

任何一個本世界土著人物,見到如此之多的金玉珍寶,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可李慕卻著實沒什麼感覺,他不是土著,對錢財看得並不重。

反正迴歸時只是靈魂迴歸肉身,再多金銀財寶他也帶不走。

錢財只是他用來完成任務的工具而已,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始終是可以帶走的武力。

李慕澹定的探入戴著手套的手,抓了兩大把金玉珍寶,放入摻了皂角粉的木盆中浸泡。

這些財寶有珍珠、寶石、金器、白玉、翡翠、珊瑚、祖母綠、貓兒眼等等,每一樣都是價值鉅萬的珍物。

李慕抓了半盆珍寶放入水盆中,隨後便不再多拿。

他取出一把毛刷,開始以皂角水細細刷洗這些珍寶,每刷洗完一件,就放入木桶的清水中清乾淨。

待所有珍寶全部刷洗完清好,他才用幹棉布將之一一擦乾拭淨,放入包袱中。

半盆珍寶,裝了滿滿一包袱。

將裝滿珍寶的包袱綁好繫到背上,李慕開始收尾。

把此刻已經劇毒無比的水端到外面倒掉,然後去附近挖了一些軟泥過來,將暗門重新裝上敷好泥。

做好這件事後,李慕運起九陽真氣,利用其熾熱的特性,將泥烘乾。

雖然新敷的這一塊跟旁邊其他位置有區別,但若不細看也不會注意到。

若非事先知情,又有誰能想到,這廢棄破廟中的一尊泥佛,裡面竟是黃金鑄造的呢?

那些敲下來的泥殼自然也要清理掉,免得留在這裡露出破綻。

待得將一切恢復原狀,日頭已快到午時。

李慕將鑿子、鐵錘、刷子、手套等工具,藏在寺中某處隱蔽地點,水桶和木盆則是帶走,扔到一片樹叢中。

他無聲無息的來,無聲無息的走,沒有驚動任何人,帶走一包價值不菲的金玉珍寶。

弄到足夠的財寶後,李慕沒再遷延耽擱,騎上那匹陪他走過千山萬水,輾轉萬里山河的健馬,往華山回返而去。

一路上每到一處大城,他都會去當地的玉石珠寶店或當鋪,處理掉一些金玉珍寶,將之換成銀票。

等進入陝西境內時,他那些財寶已經全部變現,成了厚厚一疊銀票,足有三十餘萬兩。

要知道,以這個時代的物價,一人一年的伙食費開支僅需一兩半到二兩銀子之間。

三十萬兩可以養活十五萬人一年,一百五十人一千年,一千五百人一百年。

當然了,這只是算吃飯所需。

但即便如此,以一千五百人的規模計算,養個幾十年完全沒問題。

可一個擁有一千五百人的門派,那已經是超級大派,完全有能力自行創收了。

目前武林中唯有少林有此規模,日月神教那不叫門派,所以不算。

……

幾年過去,華山派變得更加清幽,只因整個門派之中,已經只剩下寧清羽和甯中則父女。

其他存活下來的氣宗弟子,卻是全然不見蹤影。

華山大殿前空闊的廣場上,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正自輾轉騰挪,身形閃動,猶如穿花蝴蝶。

道道劍光明滅不定,閃爍不休,展現出了極為繁複的變化與精巧。

寧清羽坐在場邊,失神的看著場中練劍的女兒。

短短幾年時間,他變得更加蒼老而憔悴,整個人給人一種行將就木,死氣沉沉之感。

“唉……”

不知為何,寧清羽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臉上有遺憾之色閃過。

其實甯中則的資質還在嶽不群之上,單論劍法,嶽不群未必勝過甯中則。

可華山氣宗的劍法,終究是著重於以氣馭劍。

甯中則年紀比嶽不群小了近十歲,在修煉同一門內功的情況下,功力上自然大大的不如。

除了甯中則太過年輕,暫時還挑不起大梁外,寧清羽最大的遺憾就是,甯中則是個女兒,而非男兒身。

否則華山派在甯中則手上,發揚光大的機會要更大一些。

嶽不群心計城府手段都有,可惜資質差了些,武林門派的掌門人,終究還是要拿武功來說話。

甯中則一遍玉女劍法使完,剛剛收勢,便聽得山門方向響起一陣清脆的鼓掌聲。

父女倆不約而同的扭頭望去,卻見李慕肩挎包袱,面帶微笑的正往這邊走來。

“師妹,三年不見,你的劍法越發精湛了。”

“師兄。”甯中則驚呼一聲,小跑著迎上李慕,驚喜不已的問道:“你怎麼提前回來啦?”

李慕臉上帶著溫暖和煦的微笑,身子微微前傾,輕聲道:“想你想的不行,再也等不了,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甯中則俏臉一紅,薄嗔著小聲道:“爹在後面呢!”

李慕嘴角一彎,依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好,那我等師父不在的時候再說。”

說完直起身,朝著寧清羽面前行去。

甯中則劍交左手,空著的右手抓住李慕肩上的包袱,道:“師兄,行李給我吧!”

李慕沒有拒絕,順勢將包袱摘下,交給甯中則。

甯中則接過包袱,發現包袱中連件換洗衣物都沒有,她只捏到一些紙張和書本之類的東西。

再細細打量師兄身上,卻見他依舊穿著三年前出門時的灰布長衫,布料都已經洗得毛糙暗澹,束髮的幞頭巾也有些發白。

甯中則心中不由一痛,難道師兄這些年在外面,過得這麼不好麼?

連出門時帶的行李都沒了,難怪他會提前回來,可是……

家裡也快揭不開鍋了啊!

想到此,甯中則眼眶泛紅,愁容滿面。

李慕行至寧清羽身前,恭恭敬敬的深深一揖,道:“師父,徒兒回來了。”

“嗯。”寧清羽緩緩點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嶽不群,心下略感失望,隨口道:“為何會提前大半年回來?”

李慕直起身,微笑道:“因為弟子感覺此行已然圓滿,便先行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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