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自然不會插手他人家事,但雪見姑娘是本座……朋友的朋友,那也就是本座的朋友。”

“本座可以不管你唐門內部的算計爭鬥,但是你們不能欺負本座的朋友。”

“雪見姑娘不過是想回來送唐門主最後一程,盡盡孝道,這礙著你們什麼事了?”

說到這,李慕嘲諷的看了唐泰一眼,接住道:“你無非就是怕雪見姑娘回到唐家,繼承門主之位,使你的盤算落空嗎?”

唐泰被當眾戳穿自己的心思,不由有些惱羞成怒,但他卻不敢發作,只是怒道:“你胡說,雪見不是唐家血脈,根本沒有資格繼承門主之位,我又怎麼會怕這個?”

李慕施施然道:“那我就奇怪了,為何唐門主一過世,你第一件事就是不顧雪見姑娘與唐門主的親情,將她趕出家門?”

“甚至連她回來盡盡孝道都不許,敢問唐總管,你這又是什麼操作?你究竟在忌憚什麼?”

唐泰啞口無言,他指著李慕張著嘴:“你……你……我……噗……”

到最後他實在找不到話可說,只得暗運內力,逼出一口逆血,張口噴出,瞧著還挺嚇人。

噴出這口血後,他仰頭便倒,那些圍觀的賓客面面相覷,一個個嘴角直抽抽。

“三爺爺。”

唐雪見名義上的堂姐唐止芸,連忙過去將唐泰扶住,還怒視著李慕道:“你太過分了。”

“過分?”李慕啞然失笑的搖搖頭,扭頭對景天道:“這老東西還真是戲精,血遁之術用得比紅毛怪還熘,可惜,在場沒人是傻子。”

“血遁?”景天愣了愣,看到唐泰那不住顫動的眼皮,頓時明白過來。

他鄙夷的望著假裝昏過去的唐泰,對唐止芸道:“既然你三爺爺昏倒了,還不扶他下去休息,等我們走了再來主持喪事不遲。”

唐止芸咬牙切齒的看了看景天,又狠狠瞪了唐雪見一眼,隨後對身邊唐門弟子叫道:“你們都是死人啊?還不過來幫忙。”

眾弟子這才手忙腳亂的上前,將唐泰往後院扶去。

李慕哂笑一聲,轉身走到唐雪見面前,溫言道:“雪見姑娘,去與你爺爺道別吧!”

“我跟景兄弟就在外面,誰再敢阻撓,你叫一聲便是。”

唐雪見感激的對李慕道:“謝謝李大哥。”

如今哪還有人敢阻撓,都知道唐雪見傍上了李慕這個大能,眾弟子甚至在想,要不要轉而支援大小姐。

以她的人脈,由她做門主,唐門定會發展得更加興旺。

李慕抿嘴一笑,看向景天道:“不必謝我,此事之後,你好好謝謝景兄弟吧!”

說完便轉身往大堂外行去,景天迎著唐雪見異樣的眼神,也不由心下一跳,如觸電般避開她的目光,道:“那什麼,我去外面等你。”

望著景天逃也似的背影,唐雪見心下一甜,可轉回身看到那具棺材,又不禁悲從中來,走上前扶棺痛哭。

……

堂外,景天倒提著魔劍,帶著許茂山與何必平,一邊湊到李慕跟前,一邊滿臉倦色的道:“奇怪,怎麼感覺這麼累?”

李慕微笑道:“使用這把劍是需要靈力的,你沒有靈力,消耗的就是自身體力和精力,自然累。”

“也就是你只出一劍,要是多出幾劍,你這會兒應該已經昏過去,若使用過度,甚至還會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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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嚇了一跳,緊張的道:“那我以後豈不是不能輕易動用這把劍?”

李慕道:“倒也不是,沒有靈力修煉不久有了,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別忘了,還有個紅毛等著跟你決鬥呢!”

景天一聽這話,頓時心下大定,好奇的問道:“你不是去跟紅毛比武了嗎?結果怎麼樣?誰贏了?”

李慕道:“誰都沒贏,算是平手,短時間內能打敗他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景天愕然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李慕認真的道:“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只要你得回前前世的力量,再得到一些刺激,有很大機會打敗他。”

景天無語的道:“你都說了那是前前世的力量,我上哪去找回來?”

李慕道:“總有機會的,從現在開始修煉,算是一個引子,只要有心去做,至少還有希望,可什麼都不做,那就半點希望也無。”

景天點點頭,嬉笑著對李慕抱抱拳,道:“有道理,那以後就請李掌門多多指點了。”

李慕莞爾,道:“你可以叫我李兄或姜兄,要不然老李或老薑都行,沒必要那麼生分。”

景天打蛇隨棍上,笑道:“行,那我以後就叫你老李,這稱呼順口,話說你怎麼會有兩個名字?”

李慕道:“以前跑去南詔國開宗立派的時候,是離家出走的,不敢讓師門知道,正好李慕是我前世的名字,就用上了。”

景天失笑道:“離家出走?為什麼啊?做蜀山大弟子不好嗎?”

李慕聳聳肩,道:“做蜀山大弟子挺好的,可我師尊要我接任掌門。”

景天不由更加疑惑,“不是,怎麼聽你意思,讓你接任掌門還委屈你了?”

李慕道:“蜀山掌門都是出家的道士,要接任掌門就得出家,不能娶媳婦兒,這事換你你樂意?”

景天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那確實不能幹,是我也離家出走。”

李慕道:“可不是,所以我帶著心愛的女人,跑去南詔建立了點蒼派,娶了媳婦,生了女兒,做出些成績後才敢回宗門請罪。”

“師尊見木已成舟,我建立的點蒼派發展得又不比蜀山弱,也只好接受了此事。”

聽完他的話,不光是景天,連一旁的許茂山跟何必平,都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

為了不當蜀山掌門,他就去搞出一個不弱於蜀山派的宗門,這操作,也只有他這種大能才幹得出來。

何必平忽然想到一事,驚道:“等會兒,據我所知,點蒼派開宗立派都已經幾十年了吧?那李掌門你的歲數……”

李慕笑道:“點蒼派是我五十年前建立的,今年我已經七十八歲。”

這下景天是真的驚了,咋舌道:“好傢伙,那我這聲老李還真沒叫錯,不過你看上去怎麼會這麼年輕?”

李慕尚未回答,何必平卻開口道:“傳聞中點蒼派開山祖師已經得道成仙,長生不老,我以前還不信,原來這個傳聞是真的。”

景天目光灼灼的看著李慕道:“難怪你能跟紅毛怪打成平手,這麼說我若練了你的功法,就算找不回前前世的力量,也有機會得道成仙?”

李慕頷首道:“機會很大。”

景天頓時興奮起來,一旁的何必平滿臉諂笑的道:“李掌門,不知道點蒼派還收不收弟子?您看我怎麼樣?”

“你?”李慕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必平,道:“你資質一般,且心眼太多,不夠純粹,成仙估計很難,不過學些上乘武功,延年益壽問題不大。”

“如果你有心,就去點蒼山拜師吧!我給你寫封親筆信,自會有人收你。”

何必平弱弱的道:“您不能自己收嗎?”

李慕搖搖頭,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未來二十年都沒工夫授徒,抱歉。”

他肯收何必平入點蒼派的門,已是看在他的義氣上,就他這資質,李慕是真有些瞧不上。

不過武宗功法對資質的要求相對較低,何必平資質雖普通,悟性倒還尚可,練出點名堂來還是沒問題的。

見何必平滿臉失望,景天一把拍在他肩膀上,道:“你可知足吧,能拜入點蒼派,已經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還想做掌門親傳弟子?”

“難怪老李說你心眼多,做人不能太貪心啊必平,差不多就得了。”

聽到景天這番話,何必平心下一凜,知道自己太急功近利了。

偷偷瞄了李慕一眼,見他沒有生氣的跡象,暗暗松了口氣,訕笑道:“說的也是,那在下就多謝李掌門栽培了。”

李慕對他點點頭,又看向許茂山,笑問道:“茂茂你呢?景兄弟跟必平都有著落,你就沒什麼想法?”

許茂山憨厚的道:“我沒什麼想法啊,反正我這輩子跟定老大,他去哪我就去哪。”

景天一把攬住許茂山的肩膀,笑道:“好兄弟,你放心,有老大一口雞腿,就絕對少不了你的雞屁股。”

“嘿嘿,謝謝老大。”

看著憨笑的許茂山,李慕滿目欣賞。

知足常樂,重情重義,不外如是。

可惜他的資質比何必平還不如,在修煉上恐怕連入門都難,最多能練一練那不需要資質的龍象般若功。

對於這個小節不虧,大義也不缺的胖子,李慕也只能是保他一世富貴,讓他安安樂樂過完這一生。

但願下輩子他能投個好胎,擁有一副好資質的肉身,到時候再把他點化回來,讓他與景天再續兄弟情。

“茂茂,剛才我使劍的時候帥不帥?”

“帥,你從來沒像今天這麼帥過。”

“你看好吧,老大我以後會更帥的。”

……

盞茶工夫後,唐雪見紅著眼走了出來,李慕和景天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帶著她往永安當而去。

她剛才已經當著所有人的面,宣佈脫離唐門,從此與唐家斷絕關系。

爺爺已經去世,唐家剩下的這些人,全都視她為仇敵,留在這樣的唐門也沒什麼意思。

沉默著走了不知道多遠,永安當已出現在眼前,唐雪見終於闇然開口道:“菜牙,我什麼都沒了。”

景天腳步一頓,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誰說的,不是還有我呢嗎?”

許茂山跟何必平勐然一左一右的轉過頭看向他,那眼神中曖昧都快要溢位來。

景天反應過來,掩飾般的雙臂一抬,搭在許茂山與何必平的肩上,道:“我是說,你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呢!”

“也不過就是多雙快子多個碗的事,你們說對吧?”

許茂山立馬連連點頭道:“對,大不了我少吃一點,省下一份給你,我還能減肥呢!”

何必平卻幽幽道:“茂茂,你別看大小姐身材這麼好,可她是習武之人,你吃的未必有她多。”

“啊?”許茂山頓時傻眼,“不會吧!”

李慕瞧得有趣,也湊趣的附和道:“必平說的沒錯,習武之人不僅吃得多,還得吃好的。”

“要不然精氣跟不上,別說進步,說不定功力還會倒退呢!”

許茂山見李慕也這樣說,滿臉小委屈的看向景天,弱弱的喚道:“老大。”

景天哈哈一笑,道:“怕什麼,以後我養你們,等我跟老李去辦成一件大事,我就會變成渝州首富。”

“到時候咱們頓頓吃山珍海味,燒雞只吃雞腿和雞翅,包子只吃肉餡……”

聽著景天說著他認為的奢侈生活,許茂山雙目暴亮,不住的開始咽口水。

何必平習慣性的懟道:“你也就這點出息,成了渝州首富,誰還吃燒雞包子啊?”

許茂山道:“這就不錯了,你還想吃什麼?”

何必平兩眼放光的道:“那不得來點河鮮,螃蟹大蝦啥的,那才是真正的美味。”

“對對對,螃蟹大蝦不能少。”

唐雪見看著說得熱火朝天的幾人,嘴唇一抿,眼中浮現出濃濃的笑意,心裡甜絲絲的。

然而等回到永安當,他們立馬被趙文昌打回現實。

“行,我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你們要留大小姐在永安當,沒問題,但是永安當不養閒人。”

趙文昌趾高氣昂的繞著唐雪見踱著步子,得意洋洋的道:“想在永安當留宿,想要有飯吃,就必須得幹活。”

景天不滿的道:“老闆,你這叫講情面?以前你在大小姐身上,也賺了不少錢吧?”

一聽這話,趙文昌更來勁,斜睨著唐雪見,道:“她以前有錢的時候,拿銀兩來嚇唬我,現在啊,活該。”

“你說什麼?”唐雪見聞言大怒,她何曾受過這樣的氣,即便她如今落魄了,也不是區區一個趙文昌可以奚落的。

當即雙拳緊緊握了起來,杏眼圓睜著朝趙文昌走出一步。

眼見唐雪見發怒,趙文昌心裡還是有點虛的,她畢竟是唐門出來的,一身武功收拾他可是綽綽有餘。

他後躍一大步,指著唐雪見叫道:“你……你想幹什麼?你以為你還是那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唐家大小姐嗎?”

“你敢動手我立馬報官抓你,我倒要看看,唐家還會不會替你出頭。”

這下連李慕都看不下去了,他搖頭嘆道:“以前都只在書中看到,從未在現實中見過。”

“今日趙掌櫃可算讓我見識到,何為小人得志便猖狂,何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多謝趙掌櫃賜教。”

趙文昌怒道:“你又是什麼人?這有你什麼事?”

何必平見狀眼前一亮,這不該他發揮的時候了嗎?

當即昂首挺胸的走上前,傲然道:“聽好了,這位乃是蜀山派掌門親傳大弟子,點蒼派開山祖師李慕李掌門。”

“便是唐門在蜀山派和點蒼派面前,也不過是上不得檯面的小門小戶而已,他老人家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趙文昌聽完他的話,也不由嚇了一大跳,仔細一打量才發現,李慕身上穿的的確是蜀山制服。

這是李慕的習慣,在點蒼派時他穿著隨意,可一回到蜀山,他就會換回蜀山弟子的服飾。

趙文昌心裡已經忌憚不已,可嘴上還是嘴硬道:“那又怎麼樣?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不講道理吧?”

李慕道:“你要講道理,我就跟你好好講講道理,若我沒記錯,這永安當本是景天的父親,景逸先生所開。”

“景先生夫婦病故後,當鋪本應由景天繼承,可那時他尚且年幼,無法主事,這才託付給唐門。”

“你不過是在永安當打工的掌櫃,那麼請問,永安當為何會變成了你的?”

趙文昌理直氣壯的道:“那是我出錢盤下來的。”

李慕凝視著他道:“你從誰手裡盤下來的?”

“這……”趙文昌一滯,他當然是從唐泰手中盤下來的。

原來當年景逸夫婦雙雙染上絕症,時日無多,景天年幼無人照顧。

景逸便將永安當送給唐門,以換取唐門養育庇護景天。

當年經手這件事的,是景逸的好友唐坤,永安當的確已經屬於唐門。

原本唐坤的打算,是等景天長大,有了足夠的經驗後,就讓他當永安當掌櫃。

過些年再低價盤給他,將永安當交還到景家後人手中。

可誰知唐坤去得這麼突然,以至於屬於唐門的所有產業,全部落入唐泰一系手中。

唐泰將永安當盤給了與之交好的趙文昌,這老小子這才變成了景天幾人的老闆。

李慕見趙文昌目光閃閃躲躲,不敢再多說,遂開口道:“你也是永安當的老人,這裡面的事情你心裡門清。”

“我也不為難你,你花多少錢從唐泰手中盤下的永安當,我多加兩成給你,把永安當還給景天,這事就過去了。”

趙文昌聞言眼前一亮,遲疑了一瞬,伸出三根手指,道:“三成。”

李慕沒有廢話,直接拍板道:“成交。”

趙文昌右手背往左手心一拍,得,說少了。

而那邊景天已經愣住,許茂山則是跟何必平抱在一起歡呼開來。

老朝奉丁時彥更是熱淚盈眶,景逸是他的老東家,對他恩重如山,如今可算看到永安當,回到少東家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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