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彈,快躲。”

“小心,石彈來襲。”

打退這波攻城後,白苗武士們來不及慶幸,一道道聲嘶力竭的提醒聲便在城牆上響起。

眾人不及多想,條件反射的往牆垛下一趴,面對石彈襲擊,這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蠻兵投石機的威力不算大,拋投的都只是一塊塊人頭大小的石彈,跟蒙古人那有著“巨石砲”之稱,石彈可達磨盤大小的回回砲沒法比。

被直接砸中固然是不死也得重傷,但其對城牆的破壞力,倒是沒那麼顯著,最多是砸到凸起的女牆上時,會崩掉一些牆磚。

所以只要躲到牆垛或牆根下,石彈便基本上砸不到人。

不過這一次,白苗武士們倒是躲了個寂寞。

因為並沒有任何一顆石彈,可以落到城牆上。

豐隆在躲入牆垛底下後,眼見那個自稱大祭司好友,提著方天戟,名字叫姜明,勐得一塌湖塗的漢人,依舊大大咧咧的站在城牆上,忍不住叫道:“兄弟,先避一避吧,跟石彈較勁不值當。”

李慕扭頭對他展顏一笑,“唰”的一聲,天龍斬在他背後展開。

那對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寒芒的鋼鐵翅膀,給豐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天龍斬出現的瞬間,那作為羽毛的飛刀便“嗖嗖嗖”的飛出去數十把。

豐隆聽到半空不斷響起“彭彭彭”的爆響,一咕嚕爬起身,朝著天上望去。

便見自李慕鐵翼上飛出去的飛刀,在半空分散開來,每一把都精準的命中一枚石彈,在半空就將之擊成碎石,墜落下地。

豐隆心下大定,有了李慕這一手,敵人的投石機基本上算是廢了。

擊碎石彈後,那些飛刀打個轉,又對著李慕飛了回來,各自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下一刻,李慕雙翅一振,直接飛出了城牆,對著百丈開外的投石機陣地飛射而去。

到得投石機陣地上空,李慕凌空懸浮,掌中爆雷方天戟霍然刺天,一道雷柱從天而降,打在戟尖。

兩息之後,雷柱消失,雷霆之力盡數被吸入戟中,轉化為方天戟的力量。

“轟”

李慕轟然落地,正好落在投石機陣地之前,左手握住戟杆後端,對著投石機陣地一記橫掃。

狂暴的雷靈之力,化為恐怖的衝擊波,呈扇形向著李慕身前轟出。

他之所以在每次開無雙前,都要先引天雷之力為方天戟充能,是因為這樣操作可以節省自身力量。

如果是在沒功夫吸收天雷之力的激烈戰鬥中,他就只能消耗自身力量開無雙,那樣會大大縮短李慕的續航能力。

所以若無必要,他基本不會以自身力量開無雙。

這本身就是爆雷方天戟這種頂級神兵,給他帶來的額外戰力,為何不物盡其用?

城牆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

只見在李慕掃出這一戟後,不僅數十架投石機瞬間破碎成一堆木柴,向著斜上方的半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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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控投石機的三百餘蠻兵,也同樣噴著鮮血,被挾裹在那堆爛木頭中向後拋飛。

更有甚者,連地皮都被生生刮掉三尺,化作漫天塵埃,向著遠方的天空湧去。

從蠻兵那扭曲的身軀可以看出,在這一戟掃出的瞬間,他們渾身骨骼便已盡碎。

幹掉投石機陣地後,李慕將目光投向了蠻兵陣列,臉上本能的露出一抹呂布式獰笑。

這一刻,戰神再現。

蠻兵和黑苗武士都被方才那一幕給嚇懵了,看到李慕望向他們,一個個竟止不住的後退。

李慕再度舉戟刺天,雷柱重現,這次他吸收了整整五息時間的天雷之力。

不僅方天戟上被耀眼的雷光纏繞,連李慕身上都有無數電蛇在跳躍閃耀。

下一刻,李慕倏然縱身而起,化作一道拋物線,朝著蠻兵最密集的地方落去。

他身形的速度實在太快,蠻兵們根本來不及散開。

“轟”

在李慕落地的瞬間,戟頭便重重砸在地上,爆雷方天戟的力量以地面為媒介,瞬間擴散開來。

其造成的結果,便是以他為中心,直徑二十丈範圍內,過千的蠻兵,全部被震飛到十數丈高的半空。

李慕緊跟著縱身躍起,於蠻兵們升到最高,出現停頓的那一剎那,剛好處於與他們相同高度的中心點。

方天戟一記橫掃千軍,所有雷靈之力爆發而出,飛上天時還是活人的千餘蠻兵,立時變作屍體。

天上開始下人雨,李慕比蠻兵屍體先落地,站在中央的空地上,望向其他蠻兵,周身是那噼裡啪啦落下的蠻兵屍體。

這猶如地獄般恐怖的一幕,讓目睹這一切的叛軍幾乎是瞬間崩潰。

大潰散出現,蠻兵和黑苗武士們發出一陣驚恐的嚎叫,轉身就跑,包括赫爾思和蠻夷諸部的酋首在內。

這一幕實在太過衝擊他們的感官,沒人有勇氣面對那道猶如魔神的身影。

從城牆上俯瞰,那黑壓壓一片,幾乎無邊無沿的人潮,向著遠離大理城的方向洶湧而去,不斷消失在地平線後。

事實上,這也正是李慕採用無雙割草模式發起戰鬥的原因。

他大範圍攻擊的手段有不少,無論是天龍斬飛刀沖刷,還是南明離火訣火彈洗地,亦或是六靈劍訣滅天絕地劍廿二席捲,都能在短短時間內,輕鬆屠戮千軍萬馬。

但這些手段都缺了點震撼性的效果,達不到嚇得叛軍直接潰散的程度。

他畢竟不是殺人狂魔,不可能真把十幾萬叛軍給屠滅。

若他真這樣做,恐怕紫萱他們就該怕他了。

如果連朋友和妻子都懼怕自己,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對於叛軍,嚇退足矣,沒必要大開殺戒。

剛才那兩記無雙大招看似恐怖,實際上也不過就死了一千三四百人而已,相對於十幾萬大軍來說,不過九牛一毛,連零頭都算不上。

在攻城戰中,一個時辰下來死的人都不止這點。

事實上從昨天到現在,叛軍已經折損一萬五千人以上,白苗也傷亡了三千餘人。

這一千三四百人,還真不算什麼。

真正震撼人心,令人從心底感到恐懼的是,這一千三四百人是在頃刻之間,兩招之下死的。

城牆上,雖然這場戰爭算是獲得了勝利,可白苗武士們沒有一個人發出歡呼。

所有人都怔怔的望著那道,站在大片屍體中間的身影。

此時女苑、紫萱、林業平、聖姑、豐隆等人已經匯聚一處,他們同樣是滿臉失神。

林業平喃喃道:“原來他……這麼可怕。”

聽到他的話,女苑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反駁道:“不,他一點也不可怕,作為他的朋友,難道你們不該感到心安嗎?”

女苑心裡跟明鏡似的,無論他多麼強大,多麼殺伐果斷,都是自己的丈夫。

他越強大,只會帶給她更多的安全感,所以她不會怕他,只會更加敬重他。

紫萱也反應過來,附和道:“你說得對,有這樣一個朋友,真的讓人很安心。”

豐隆也大聲道:“不錯,他是為了拯救我們白苗族,才屠戮這麼多人,他是我們的英雄。”

“對英雄,我們只有尊敬,應該怕他的是敵人。”

周圍的白苗武士也紛紛反應過來,那位兩招殺死一千多人,嚇退十數萬叛軍的可怕存在,是他們的自己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應該高興才對啊!

隨著白苗武士將豐隆的話傳開,所有人看向李慕的目光,都發生了變化,從恐懼變成了崇敬。

李慕望著叛軍遠去,將方天戟和天龍斬收回體內,轉身輕飄飄的朝著城頭飛去。

身在半空,他就已經感受到城牆上那一道道狂熱的目光。

好在從笑傲世界一直走到現在,他早已習慣這種目光,並無什麼特別的感覺。

待他落到城牆上,女苑立刻帶著如花笑顏,以及滿眼的崇拜迎了上來。

她抱住他一條手臂,笑吟吟的道:“原來你這麼厲害,以前藏得可夠深的,連我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

李慕看著她莞爾一笑,道:“以前我們又沒遇到什麼需要動手的情況,難道我有事沒事,就給你表演一個摧山斷嶽?”

緊隨女苑之後迎上來的紫萱等人,聽到他這句話不由會心一笑,唯有林業平微皺著眉頭,臉上沒什麼笑意。

走到李慕面前後,林業平開口道:“姜兄,你這兩擊下去,便是一千多條人命。”

“殺戮過重總會有幹天和,於你修行不利,這樣的絕世殺招,今後還是少用為妙。”

原本看到他臉色,還有些擔憂的紫萱,聽到他的話後,暗自松了口氣。

她還以為,林業平是因為李慕如此殺伐果斷而不高興。

原來他是擔心李慕殺戮過重,有礙他的修行,歸根結底是為李慕考慮。

李慕對林業平點了點頭,這才是真正的朋友,這些話也是作為一個朋友該說的話,他心裡對林業平十分滿意。

“林兄所言極是,我並非嗜殺之人,但今日情況特殊,我以雷霆手段震懾叛軍,將他們嚇退,其實反而減少了許多傷亡。”

“一千多人對於十數萬大軍來說,算不得什麼,但若不能嚇退他們,我們勢必要殺更多人,才能將他們逼退。”

林業平恍然大悟,的確是這麼個理。

白苗武士已是強弩之末,根本不剩多少戰力,就他們四個是生力軍。

既然白苗武士已經打不動,那自然就得靠他們幾個退敵。

如果沒有李慕在,面對十數萬大軍,哪怕他們氣力耗盡,又能殺多少?如此談何退敵?

若李慕不使這種絕世殺招,而是用其他效率不高的手段,到頭來說不定殺的人更多,還無法嚇退叛軍,到時候就是更大的殺孽。

所以他這兩記爆發,瞬間屠戮千餘人,直接嚇退叛軍,不僅不是殘忍,反而是一種慈悲。

豐隆身後一名白苗將領忿忿道:“這些亂臣賊子殺我族人時,可一點都沒手軟。”

“這次叛亂,我白苗族死傷數萬人,就算把他們殺光也是天經地義,只殺他們一千多人,已經是便宜他們。”

李慕搖搖頭,對那人道:“老兄,話不是這麼說,戰爭的本質雖然就是殺人,但殺人從來不是戰爭的目的。”

“只要能達到最終目的,殺的人多還是少並不重要。”

“便如這次,我殺人的目的是為了逼叛軍退兵,保下大理城的白苗族朋友。”

“雖然我只殺了一千多人,可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不是嗎?”

林業平和紫萱豐隆幾人紛紛點頭,那將領卻是默然無言。

他知道李慕說的是對的,可畢竟傷亡那麼多族人,此時他對黑苗和蠻夷諸部,已是恨入骨髓。

若他有那個能力,是真恨不得殺光他們。

只聽李慕話風一轉,又接著道:“不過你說的也對,族人不能白死,仇一定要報。”

“但不是說白苗死了多少人,就一定要殺掉多少黑苗人來償命。”

“這樣做削弱的是南詔國整體國力,別忘了還有吐蕃在一旁虎視眈眈,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咱們不能幹。”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咱們要報仇,就直接去找罪魁禍首。”

豐隆歎服的道:“姜兄弟所說句句在理啊,這次叛亂,是趙買嗣那個狼子野心之輩挑起。”

“無論我白苗還是黑苗,都是因他的私慾而死傷慘重,所以我們真正的仇人,是趙買嗣。”

說到這,他轉回身看向自己身後的白苗將領們,肅然道:“等咱們重整旗鼓,奪回我白苗族失去的土地,再設法殺趙買嗣,為枉死的族人們報仇雪恨。”

聽完他的話,眾將領紛紛抱拳躬身道:“族長英明。”

……

安撫好將領們,李慕便跟紫萱一起,救治那些傷而未死的白苗武士。

女苑和林業平的聖心訣功力還不夠深,幫不上什麼忙。

聖姑和祭司們實在已經沒有餘力,這兩天她們的靈力一直處於消耗狀態,沒怎麼得到恢復。

她們幾乎一直處於油盡燈枯,靈力枯竭而亡的邊緣。

好在李慕的聖心訣,療傷效果以及效率,絲毫不在紫萱的“觀音咒”之下,反而猶有過之。

對於重傷員,觀音咒只能減輕些許傷勢,然後輔以藥物治療,慢慢恢復。

想要快速痊癒,非得施展“五氣朝元”甚至“還魂咒”不可。

可這兩道咒法極耗靈力,哪怕是以紫萱的靈力修為,也施展不了多少次。

可李慕的聖心訣卻不同,經他以聖心訣治療,無論再重的傷勢,哪怕是重傷垂死,甚至已經斷氣,都能當場變得活蹦亂跳。

無非就是時間長短的區別而已,或一分鐘一個,或三分鐘一個,五分鐘頂天了。

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李慕共救活三百餘重傷的白苗武士,且都是當場直接痊癒。

這一來李慕更得白苗族人崇敬,他在白苗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幾乎與他們的大祭司紫萱等同。

……

紫萱於大理城的住處,便在女媧神殿外,位處大理東北方向。

在善後事宜告一段落後,紫萱便與聖姑和十數名祭司,帶著林業平及李慕女苑夫婦往神殿而去。

前往神殿的道路,是一條沒有人家,十分荒涼偏僻的小道。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一間由大理石建造的白色巨殿輪廓,隱隱出現在眾人眼前。

雖然是深夜,但在月光照耀下,白色巨殿隱隱散發著微光,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還是十分清晰的。

而在巨殿前方左右兩邊,還有著兩片以石頭建造的房屋,那正是白苗族祭司們的居所。

紫萱請聖姑給李慕和女苑安排了一間石屋,便即各自回房歇息。

今日大家都累壞了,紫萱救治傷者消耗巨大,聖姑與其他祭司,靈力更是接近枯竭,急需好好休息一番,恢復靈力。

一夜無話,次日上午豐隆派人前來相請李慕夫婦,前往大理王宮一聚。

林業平和紫萱夫婦自然也不會缺席,聖姑她們則是留在居所,繼續打坐恢復靈力。

如今的大理王宮,還遠遠沒有後世那般恢弘,甚至連蜀山派的建築都大有不如,更不用提跟長安龍首原的大唐皇宮相比。

許多所謂的宮殿,其實就是一座放大高配版的吊腳樓。

一行人到王宮時,豐隆已經備下酒席,南蠻王后和王子盡皆在場。

豐隆的兒子叫隆法,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

南蠻王室起名很有特點,豐隆的父王叫世豐,爺爺叫右世。

沒錯,兒子名字的前一個字,必然是父親名字的後一個字,就跟接龍似的。

李慕也是在這時才知道,原來豐隆並不是姓豐,他姓南蠻,全名南蠻豐隆。

這也是南蠻王的由來,並不是說白苗族屬於蠻族人。

所以阿奴的母親南蠻媽媽這個南蠻,並非指她南蠻王的身份,而是她的姓氏。

許多人都不知道,阿奴的南蠻媽媽,全名其實叫南蠻三畏。

因此,南蠻媽媽就是豐隆的後人。

在酒桌上,豐隆聽李慕說他有意定居南詔,並在南詔開宗立派,不由大喜過望。

這可真是天降之喜,南詔有了李慕這個魔神般的人物坐鎮,還有誰敢輕侮,誰可輕叛?

豐隆當即表示,想要封李慕為國師,地位還在紫萱這個白苗族大祭司之上。

因為紫萱的大祭司之職,只屬於白苗族,並非整個南詔。

而李慕這個國師,卻是整個南詔國的國師。

李慕沒有拒絕豐隆的提議,畢竟這對他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他需要的一些資源,若有一整個國家來支援,哪怕只是個小國,也比他自己一個人四處淘摸強,能省下他不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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