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呂布此刻能聽到王允的心聲,一定會大呼冤枉。

歌姬獻舞,不盯著歌姬看,看什麼?

眼中全是各種美豔動作,撩人姿態,不被吸引,還是男人麼?

怪我咯?

後世各種會所,呸,是各種選秀節目,哪個觀眾不是盯著白嫩大長腿看來看去?

至於歌唱的好不好聽,舞跳的好不好看,除了腦殘粉和營銷小號外,誰在乎?

還有左右侍女。

適時添酒夾菜,貼心按肩捶背,悉心伺候,這種情況下,呂布還能做什麼?

除了男人應該有的反應,他不可能做別的事情啊!

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麼?

至少呂布覺得正常。

風流名士,名士風流嘛!

“呵呵呵呵!”

王允笑了笑,酒樽遙舉,說道:

“聽聞這段時間,左將軍拜訪王安睿,並在其劍館處住了近十天!”

“期間,董相國多次相邀,將軍都推辭不去,這卻是為何啊?”

“說起此事,確實是布有愧於相國矣!”

瞥了某個歌姬裸露的大長腿一眼,呂布舉樽回應,笑道:

“只因某聽聞,王越王安睿先生,乃享名二十多年的劍客,且素有天下第一劍之稱!”

“司徒當知……!”

頓了頓,呂布繼續說道:

“布雖醉心經典大義,諸子學說,但畢竟身在邊塞,有守護大漢疆界之責,故同時也練武!”

“聞此大名,某好奇之下,便上門拜訪,蒙安睿先生不棄,我二人交流了不少武功心得!”

這事沒什麼好隱瞞的。

王越雖有名氣,到底不過一布衣,並不被上層權貴豪門看在眼裡,和他交往,不可能涉及到什麼機密要事。

便是昨天在董卓面前,他也是這般說。

當然,越女,劍老人,乃至大宗師這些,卻沒必要提了。

“哦?”

聞言,王允好奇的問道:

“將軍戰功赫赫,被世人尊為‘戰神’,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王安睿何德何能,可與將軍論武?”

這一點,他還真好奇。

本來,呂布的事蹟,還有許多人不信。

但隨著被封為左將軍,關內侯,假節北方,有關呂布的資訊,迅速被天下人瞭解。

以三千破十萬胡騎,追逐千里,武力震懾胡人,強行收取‘進貢’。

去年又率三千騎破數萬休屠,助丁原平幷州之亂。

甚至,今年春夏時分,還因為赤兔寶馬和董卓發生衝突,隨後一騎破圍,將董卓生生擒拿。

諸般往事,每一樣都駭人聽聞。

到如今,‘戰神’之名,已經徹底得到承認。

所以,聽到呂布說跟人交流武功,王允難免不好奇。

至於什麼‘布醉心經典大義,諸子學說’云云,聽過就算了,不用當真。

左將軍常說些奇怪的話,哪怕在董卓面前也是如此,他早已領教。

“司徒切勿小看安睿先生!”

呂布笑道:

“安睿先生劍術非凡,‘天下第一’名副其實!”

“吾知世人不屑布衣,更不屑區區一民間劍客!”

“然,安睿先生的劍術,或許不能在沙場建功立業,但於近身搏殺一道,卻堪稱當世第一人,不可小覷也!”

借和王越武藝交換,他才得以晉升大宗師,因此,言語間,呂布不知不覺為他說了幾句話。

事實上也是如此!

近十日相處,切磋無數次,他早已摸清了王越的底細。

若是沙場騎戰相逢,王越最多相當於一悍將,在呂布面前,一戟也擋不住。

畢竟,戰場上可沒有騰挪閃避空間,那手精妙絕倫的劍法,在千軍萬馬混戰中,毫無用武之地。

但若是平地步戰,王越的實力,絕不在‘破陣猛將’之下!

放在環境複雜的街巷,單人對戰,哪怕是已經晉升‘千軍猛將’的華雄,也未必能勝。

那日,說什麼十合可擒,不過是華雄自以為是罷了。

尤其是王越的劍法善刺殺,一旦讓其近身,有心算無心,突然暴起發難,那威力,想想就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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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晉升大宗師以前的呂布,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

這樣一名絕世劍客,豈是等閒?

呂布也就隨口一說,並未多想。

卻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哦?”

聞呂布竟然給予王越如此之高的評價,王允眼中一陣閃爍不定。

不過,他並沒有就王越的話題說下去。

“原來如此!”

點點頭,王允笑道:

“近日,伯喈先生向洛陽諸名士展示了幾首詩,驚豔所有,卻說乃將軍所贈,可有此事?”

“正是!”

聽到這句話,呂布一下子來精神了。

酒不喝了,肉不吃了,歌姬的白嫩大長腿也不看了。

“那一日,吾與伯喈先生暢所欲言!”

“從《中庸》《大學》等四書五經到《春秋》《左傳》!”

“從孔孟儒學至墨子、黃老道家、法家等諸子學派!”

“諸般學問,一一探討,無一不談!”

呂布言詞確鑿,朗朗上口,口若懸河的說道:

“伯喈先生不虧為當世大儒,除了儒家經典外,還精通各家學說,與布討論之際,如數家珍,讓某歎為觀止!”

“布尚是第一次遇到,能與某談的如此投機之人!”

頻頻點頭,呂布感慨無限。

還砸吧了一下嘴。

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認為當日和蔡邕談得過癮,還是覺得現在說的舒暢。

“這……!”

王允張大了嘴巴,看著呂布說不出話來。

“對了!”

呂布猛然醒覺,看向王允,問道:

“司徒剛才問什麼來著?”

“我……!”

王允欲言又止。

他想說‘蔡邕只說你的詩很好,沒說這麼多’。

可始終沒說出口。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知道為什麼,王允那一向運轉迅捷的大腦,此刻有點懵。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哦哦!”

呂布卻想起來了,笑道:

“司徒適才是問詩吧?”

“呵呵呵呵!”

矜持一笑,呂布飲了一樽酒,這才說道:

“當日,伯喈先生以詩詞相問,布便隨手將往日做的幾首詩告知,這也算不得什麼!”

“詩詞,小道耳,難登大雅之堂,難登大雅之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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