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須彌山極樂淨土。

一朵祥雲中緩緩騰空而起,朝著天庭飄飄蕩蕩地行去。

祥雲之上一群西方教弟子或坐或立,足有數十人。

無數歲月過去,西方接引和準提兩位教主聖人也新收了不少弟子,使得西方教越發地興盛起來。

此刻畝許大小的祥雲之上,最前方盤坐著一個白白胖胖的的道人笑呵呵地說道:“我西方貧瘠,賺取功德的機會甚少。此次去天庭,賺取功德,也可助長我西方教氣運。諸位師兄弟此行當位列仙班,可不能無功而返啊。”

在他身後的眾西方教弟子全都雙手合十行禮道:“彌勒師兄所言甚是!我等必全力以赴,不負所期。”

隨後有一個新入門不久的弟子有些擔憂地道:“我前不久才邁入天仙之境,怕是未必能位列仙班。”

站在彌勒身旁的藥師微笑道:“你們也不必有太大壓力。此次新上任的天帝大肆招募仙神,咱們這些聖人弟子前去聽他差遣,他高興還來不及呢,豈會把我們拒之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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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師師兄說得對!”

一個高大威武的英俊道人沉聲道:“你們用不著擔心。縱是天帝,還敢為難我等聖人弟子不成?”

彌勒微微皺眉,輕聲道:“大勢至師弟,藥師師兄,這樣的話私下裡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天庭還是莫要再說這種話。”

“難道我說錯了不成?”

大勢至沉聲道:“當年的妖族天庭何等強盛?坐擁十餘位準聖大能和億萬妖聖,可還不是任由一個金仙境的玄誠子打上了妖皇殿?

那妖皇帝俊和東皇太一縱使勃然大怒又如何?

他們誰敢對那玄誠子出手?

最後還不是乖乖地答應了玄誠子的無禮要求,任由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天庭?

這就是聖人弟子的威勢!

當年的妖族天庭都不敢怎麼樣,而今的新天庭就更不敢了!”

藥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沉聲道:“那玄誠子能大鬧妖族天庭可不僅僅是因為聖人弟子的身份,你要是這麼想可就大錯特錯了!”

彌勒也笑眯眯地道:“別的不說,光是直面那億萬妖神的圍攻,又有幾人能安然無恙?”

大勢至嘴角微微撇了撇,“我自然知道那玄誠子厲害……算了,既然兩位師兄都這麼說,想必的確是我錯了。”

說完,他便走到一旁盤坐下來,默誦經義。

顯然,剛剛的話並非他真實的想法。

藥師和彌勒對視了一下,也沒有再說什麼。

……

北俱蘆洲。

天上灰白色的雲朵一層層重疊在一起,像是峰巒疊嶂的山脈,又像是落滿了灰塵的棉花,將陽光遮蔽得嚴嚴實實,只有微弱的光亮投射到大地上。

一座毒瘴橫生的山谷密林之中,矗立著一座高約百丈的宮殿。

宮殿牌匾上寫著三個遠古妖文大字——妖皇殿。

這自然不是曾經高高聳立在皓庭霄度天的那一座恢弘雄偉的妖皇殿,而是妖族殘餘勢力修建的大殿。

一來是紀念往昔的光榮歲月,二來也是利用妖皇的名頭聚攏妖族天庭舊部。

此刻的妖皇殿內,主位空懸無人,白衣似雪風度翩翩的白澤妖聖側立在主位旁,望著下面左右兩側坐著的數十道人影。

左側上首端坐著相貌兇惡,身形魁梧的英招妖聖;右側上首則是英挺俊美,貴氣逼人的陸君太子。

再下面便是數十位大羅金仙。

這便妖族是從那一場巫妖大戰中倖存下來的最後的力量了。

他們大多是有特殊情況,沒有參與到那一場大戰中。

比如英招和陸君太子。

前者被玄誠子一劍斬成兩半,殘留的劍意折磨了他好幾千年才徹底拔出乾淨;後者則是因為九個兄弟慘死,作為唯一獨苗的他自是獲得了妖皇帝俊、東皇太一以及妖後羲和的三重保護——他被直接關在了妖皇殿內。

直到巫妖落幕,叛軍攻入天庭砸了妖皇殿之時,他才得以逃出,然後又得身受重傷的英招妖聖護持,帶著他逃出了天庭。

之後就是輾轉流浪,直到許久之後才來到北俱蘆洲和白澤妖聖匯合。

此刻,白澤望著殿內的眾人道:“諸位,而今天庭復立,眼下正在招攬仙神,對於我們妖族來說是個難得的機會。”

英招微微皺眉,“什麼機會?難道對我們而言這不是一場危機嗎?一旦天庭重建完成,勢必會大肆搜捕我們這些妖庭餘黨,到時這三界之中,便再無我妖族容身之地了!”

“的確是這樣沒錯!”

白澤妖聖胸有成竹地微笑道:“但我們卻也可派人前去參加招募大會,就此隱藏於天庭之中。如此天庭有任何動向,咱們都可第一時間得知。”

金烏太子陸君兩眼一亮,欣喜道:“沒錯!我們妖族本就是來源於洪荒萬族,身份很容易隱藏。若是能在新天庭中獲得高位,咱們也就獲得了喘息之機,日後說不定還能有機會取而代之!”

“正是如此!”

白澤妖聖欣慰地點點頭,目光朝著英招望去,“你對此可有其他意見?”

英招搖了搖頭,目光盯著白澤道:“只要太子殿下沒意見,我自然也就沒有意見。”

白澤微微頷首,對他眼中的戒備視若無睹,轉頭望著陸君道:“那我這便去安排了。”

陸君連忙作揖一禮,恭謹地道:“辛苦白澤妖聖了。”

白澤和英招兩位妖聖作為準聖大能,本就是他需要敬仰的存在,而今又是他這個落魄太子唯一的依仗。

是以在日常的禮節之中,他可是半點都不敢馬虎。

……

天庭之中。

因為之前考慮到眾仙神趕路的時間,所以把招募大會的時間是百年之後,趁著這個空擋,玄誠子便找了個僻靜之地祭煉起先天五行五方大陣陣圖。

只是還沒清淨幾年,昊天便找了過來。

從他口中得知,已經有許多仙神從四海八荒趕來了,數量比他們預先設想的還要多。

昊天欣喜地望著玄誠子,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輝,“現在這些仙神全都希望招募大會能夠快點開始,你瑤池師叔覺得讓他們等得太久會失去耐心,正好都來了這麼多仙神了,師侄你覺得咱們能不能提前開始招募大會?”

“這絕對不行!”

玄誠子毫不猶豫地道:“這事關師叔您身為天帝的威信,絕對不能讓人絕對您是一個言而無信,反覆無常的人!”

“說得有道理!”

昊天本來很興奮和激動,此時被他一盆冷水潑下,頓時冷靜了下來。

玄誠子對於他這種迫不及待的心理非常理解,甚至於是感同身受。

這是對於某件事抱有極其強烈的期待和憧憬才會變得有些失了智。

就像他此刻在這裡祭煉陣圖一樣。

這裡既不安全,也不夠隱蔽,隨時都有可能因為強大的靈力波動引來他人的窺視,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快點把先天五行五方大陣的陣圖祭煉出來。

那樣他在面對準聖大能也就不是只能依靠那幾件先天至寶的投影了。

這樣衝動的行為,都是因為太過期待變得有些急切和不理智。

所以玄誠子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位天帝陛下冷靜一下,同時也讓自己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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