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娜”將這個期貨死人用【沉睡】給放倒以後,輕撫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領與頭髮。瞬間,它們的輪廓宛若燭火搖曳一般晃動了一下,隨即自動恢復了先前整潔的模樣。

“太沒品了,太沒品了……”

“她”輕聲道,這一次喉嚨裡的聲音再一次變成了柔弱的少女聲。

說完“她”拿起了掛在胸口的那個鐵牌端詳一會兒,看到了一道極為細微, 不易察覺的裂痕出現在了那個鐵牌的圖桉上。

果然,即便是用大量的珍貴材料鑄造,這個響應終端在持續負擔著一個神域級術式的情況下,再釋放其他術式會損耗它的耐久。

【鏡影】,神域級幻術,折射一個非大型生物的幻影聽命於施法者。

儘管它能夠真實不虛的與現實產生互動, 但卻依舊是縹緲不定的虛妄。

這又是一個在設定裡非常強大,但在遊戲性上極為雞肋的法術。威廉可以透過這個術式複製任何一個體型不超過一定程度生物的映象——包括人,並且是任何人。

這個映象擁有著其複製本體80%的基礎面板, 但同時會承受150%的傷害,如果受到的是光明系或暗影系攻擊的話,這個傷害還會再翻倍。

這個被複製出來的映象可以由施法者本人操控,也可以讓它自己本能的模彷原主活動,但它無法使用任何的法術。因為所有的法術都必須透過人的意志驅使才能發動,而映象沒有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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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面板的話,這個法術的用處就顯得極為有限了。

幻影的自帶易傷,因此作為肉盾來說遠不如同位的召喚物,而它的輸出則是更為尷尬——這個遊戲裡所有的職業,無論是魔法詠唱者、誓束者、魔劍士,還是聖言者、喚魔者……任何職業,沒有一個是純靠自己的面板打傷害的。

因此,【鏡影】這個術式除了複製自己,用以迷惑BOSS,機率規避原本必中的點名技能之外, 好像就找不到其他的作用了。

即便是在穿越過來以後, 威廉想把這個術式的功能性給開發出來,也是徒勞無功。

因為基於幻術的性質,這些幻像只能持續很短的時間,雖然自己也可以持續施法進行維持,但這麼一來就相當於把映象用鏈子給牽在了本體的身邊,失去了作為自己力量延伸的最大價值。

但在威廉發現第八聖靈的聖像,或者說響應終端的功能以後,這個原本雞肋的術式便出現了轉機。

雖然幻像本身無法使用法術,但威廉的本體卻是可以透過響應終端進行施法。而且原本最麻煩的續航問題,也可以透過響應終端持續施法維持進行解決。

眼下被復權派“綁架”的這個“莉莉安娜”,便是威廉透過那個響應終端持續維持【鏡影】而製作出來的虛影。

原本對於這些復權派的反撲,威廉是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的。倒不如說從一開始自己把傑西給“放虎歸山”,並派過去告死幽魂去監視他開始,這件事情就一直在自己的計劃之中。

但復權派準備的時間遠比自己先前猜測的時間長,做的準備也遠比自己一開始猜測的要充分許多。而且更重要的是,自己先前在黑鴉望徹底激怒了多位虛無君王,很難說她們不會藉著這個機會給自己準備一個驚喜。

更不用說復權派選定的政變時間還是愚人節,瘋愚弄臣瓦爾克的召喚日,在這一天她要是不整點什麼活出來,威廉自己都不太信。

綜合考慮下來,這次政變威廉還是打算幫點忙處理一下,也正好用來測試一下自己【鏡影】術式配合響應終端的應用。

因此, 他也特地用【鏡影】替換了先前離開的莉莉安娜,先一步潛入了他們的身邊作為一個保險。

“安安心心睡到明天上斷頭臺吧。”

威廉操縱著幻像,透過胸前的鐵牌又給躺在地上的傑西補了一個【沉睡】。

…………

“災禍到現在還沒有回荊棘城。”

熵之湖的上空,先前那個有氣無力的女聲再次說道。

“我倒是很好奇,要是他一直沒有回來,而是選擇繼續鎮守在毒蛇之痕,那你豈不是會很尷尬?”

另一個愉悅的嬉笑著問道。

相對於玫瑰宮宮廷裡的那些小打小鬧,毒蛇之痕的那處月境裂隙對於災禍而言才是真正威脅。

想要在現世殺死災禍,除了在徹底堵死對方退路的情況下,用源源不斷的軍團透過車輪戰將他給消耗死之外,在個體上能夠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至少需要達到魔將這個層次才行。

然而無論是魔將,還是虛無君王塑造出來的虛無化身,除了一些極為特殊的方式之外,絕大數情況下它們都必須透過月境裂隙才能踏入現世。

因此在這段時間裡,災禍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自己鎮守著毒蛇之痕那處月境裂隙附近,防止它被繼續擴大,從而導致讓毀滅性的存在從月境踏入現世。

相比起來的,荊棘城裡的那些事情確實就不是那麼值得一提了。

“如果他不過來的話,我會讓蝕盡直接將陌客座燈塔給腐朽崩塌,然後在荊棘城裡再添一道月境裂隙。”

卡米拉冷澹地回答道。

“所以說,如果他不過來,那就是再開啟一道陌客之痕,讓他原本貴乏的人力兩頭顧不上。而如果他過來了,即便是躲過了寂滅之刃的刺殺,你也可以趁這個機會擴大毒蛇之痕的規模,讓你手下的其他魔將,甚至讓是自己的化身降身於現世。而在沒有持有審判七的情況下,災厄是無法將你給放逐回去的。厲害啊,這麼看這一局橫豎都是你贏了。”

瓦爾克總結道,說完還回響起了一陣拍手鼓掌的聲音。

他說的話雖然像是讚歎,但語氣裡卻是怎麼聽都有一股嘲諷的味道。

“一個凡人需要我等不朽的存在如此算計,即便贏了也是一種恥辱。”

卡米拉如此回答道。

“可千萬別這麼說,咱們有好幾位朋友都是靠不斷算計凡人而強大的。”

瓦爾克如此說道,隨即她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而是轉而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對了,你這麼公然違背《星辰條約》裡的條款,在星辰歸位之前把燈塔給推翻,就一點都不擔心違反條約所要承受的代價嗎?”

“把毒蛇座燈塔給推翻的你提醒我這個?”

卡米拉回問道。

“有時候為了節目效果,是需要做出一些犧牲的。而且作為觀眾的我,即便被限制走上舞臺也並不是太大的損失,你們演得好就行了。”

對方如此回答道。

但卡米拉對於瓦爾克的話只是嗤笑了一聲,好像並不相信對方的說辭。

好一會兒以後,她才緩緩道:

“我沒有違反任何的條約,現在只是在拿回我應得的東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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