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並沒有告訴花蠍子,地堡裡到底有沒有至高。

他只是澹澹地表示,“先休息一會兒,等到下雨了,白天咱們再去踩一踩點。”

雨是從上午十一點下起來的,不算太大也絕對不小,風也不算小。

兩人在小城市裡租了一輛車,一路開到了距離莊園五公里左右的地方。

然後兩人停下車走出來,冒著雨在四處閒逛。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感覺不太正常,遊山玩水也不帶這樣的不是?

然而曲澗磊還真有辦法,他收斂了部分氣息,壓制到C級,而且展示出的是水屬性。

然後他給自己披一道水鎧,又給花蠍子披了一道。

這麼一改變,兩人出現在野外就很合理了——下雨天不該在野外玩,但是水屬性例外。

再加上兩人是一男一女,花蠍子的肩上又背了一個揹包,妥妥的就是情侶郊遊。

他們是途經了莊園的正東方,距離莊園最近也有六公裡左右,沒有貼著東南方走。

半路上兩人被攔住了兩次,不但查驗身份,而且還檢查了花蠍子的揹包。

揹包裡是一些食水和野外生活的工具,再加上一頂帳篷,其他就沒什麼了。

就算是這樣,檢查的城衛也嚴厲警告他們,這裡是軍事重地,最好離得遠一點。

花蠍子還跟對方爭了幾句,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

不過他們折返回來的時候,倒也刻意遠離了莊園。

這樣的天氣,再加上公然路過,能感知到的東西確實不少。

花蠍子都發現了,“那個地堡人數不少,起碼有三個B級,射擊孔也不少。”

曲澗磊卻是又開始發散思維了,“我就有點奇怪,你說他們怎麼挖出的這個地堡?”

他覺得有自己這個外在壓力,諾頓家居然敢公然挖掘地堡,這合理嗎?

花蠍子聞言,無奈地翻個白眼,她知道自家老大又陷入魔怔了。

反正這種情況她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了,倒也沒有怎麼在意。

“這個地堡絕對有大問題,我沒敢感知太多……諾頓家的至高真的在裡面?”

“在,”曲澗磊點點頭,經過白天的偵查,他終於確認了這一點,“還有一個A級。”

花蠍子想了想,滴咕了一句,“那這實力也不怎麼強嘛,主要是靠火力?”

曲澗磊沉吟著回答,“也許就像香雪說的那樣,他們只是想留下幾個人查詢線索。”

“呵呵,”花蠍子聞言笑了,有點得意,但也有點悵然。

“咱們的基因樣本,根本都沒有進入帝國的資料庫。”

曲澗磊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這是好事。”

“不過還是要盡量避免受傷,最好永遠都拿不到咱們的基因樣本。”

確認了千峰確實躲在地堡裡,兩人就悄然回去了。

第二天深夜,兩人回了民宿,跟其他三人討論該怎麼部署戰鬥。

說了沒幾句,香雪打著哈欠進來了,“唔,怎麼不叫我?這麼好玩的事,不帶我一個?”

曲澗磊無語地搖搖頭,本特利沉聲發話,“會招來天柄星正府的怒火,你確定要參與?”

他對這小姑娘印象不錯,但是己方幹的是亡命勾當,對方家世那麼好,何必拉人下水?

“我已經算是知情人了,”香雪隨口回答,“一旦出事,也撇不清。”

六個人討論到半夜,終於敲定了戰鬥方案。

第二天中午,大家又出去玩了,不過回來得比較早。

休息了一夜之後,次日一大早,香雪開著越野車,載著五人揚長而去。

等快到地方的時候,香雪停下車來,六個人分成兩撥,各自租車前往目的地。

再次集合的時候,就是次日傍晚了,六人來到了距離莊園七八公裡外的樹林。

這裡就是相當敏感的地方了,不過小秦一直給大家披木鎧,掩飾自身的氣息。

接下來的戰鬥裡,她基本派不上太大的用場,那就幫著前期偽裝好了。

反正她幫大家披的木鎧,目的不是為了防禦,薄薄一層掩蓋氣息,倒也用不了多少內息。

等待的過程有點無聊,克來爾時不時就看一眼天空,“怎麼還不下雨?”

合著他們來得不緊不慢,是想藉著下雨天發起攻擊。

這個要求主要來自香雪,做為團隊裡修為第二高的人,她認為下雨更有助於自己的發揮。

不過還好,她沒有認為自己戰力第二——B級巔峰的老本,攻擊性沒準比她還要強。

香雪表示自己是為大家考慮,“起碼我能更好地掩護你們,不是嗎?”

正是因為這個理由,大家都認可了她的提議。

年紀輕輕就A級了,還能找準自己在戰場上的位置,這一點非常不容易。

直到凌晨一點多,天上才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雨不是很大,比前兩天那一場差多了。

眾人等了一個多小時,雨還是稀稀拉拉的,就像一個患有嚴重前列腺炎的老人。

“還要繼續等下去嗎?”克來爾實在有點按捺不住了,“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香雪澹澹地看曲澗磊一眼,“需要我增雨嗎?”

“不需要,”曲澗磊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水元素的波動,可能引起對方的警覺。”

“可現在就在下雨啊,”香雪有點不理解,“而且又是夜裡。”

“夜裡才更要小心,”曲澗磊沉聲回答,“白天人們反倒更容易降低警惕。”

“而且增雨會降低空氣溼度,沒準會導致雨提前停了……還是用在關鍵時刻吧。”

又過半個小時,雨多少大了一點,五條人影悄悄向前摸去,只留下小秦在後方接應。

小秦一點都不覺得委屈,她的內息已經消耗了一部分,而且這個接應不是無所事事。

嚴格來說算是居中排程,同時她還要觀察全域性,適時引爆一些陷阱分散對手的注意力。

然而,看到同伴們悄無聲息向前摸去,連克來爾這小丫頭都不例外,她的心中又忍不住生出一絲豔羨,“這麼高的戰鬥技巧,都是怎麼培養出來?”

事實上,攻擊的戰鬥單元並不止五個人,還有一個非人的存在。

曲澗磊在腦中發出了指令,“小湖,開始阻塞他們的通訊頻道。”

地堡跟莊園的聯絡,有很多的無線連接,也有一條隱秘的有線。

地堡要保持靜默,平常的通訊就要透過有線來完成,以免暴露目標。

在大頭蝴蝶表示,一切就緒的時候,曲澗磊張開掌心,衝著一個方向有規律地晃了幾晃。

他的掌心裡,吸附著一顆拇指肚大小的冷光丸。

本特利位於五百米外,雖然年紀大了,但是B級的眼力非同小可,在雨中也看到了訊號。

他雙手掐訣,“無盡天雷!”

無盡天雷有點類似於落雷術,不過前者是偏重雷的範圍術法,後者是偏重電的單體術法。

從威力上來說,無盡天雷要小很多,但是勝在涵蓋面廣,不求殺傷,只求電磁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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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幾道亮光閃過,然後就傳來了“喀喇喇”的雷聲,滾滾而來連綿不絕。

此刻的地堡裡,有四個人在值夜,一個B級一個C級兩個改造戰士。

地堡裡的值守者,其實是來自一個拓荒團隊,諾頓家曾經有過投資。

這次諾頓家也是高價把他們聘請過來,衝的就是他們要錢不要命的作風。

反正錢已經砸到位了,拓荒團隊自然會高度警覺。

沒有誰願意接受“錢還在,人沒了”的遺憾。

這突如其來的一連串炸雷,讓值守的四個人齊齊就是一怔,“怎麼變成了雷雨?”

明明應該是不大不小的連陰雨,怎麼就成了雷陣雨?

與此同時,城衛軍們也關注到了這幾道閃電,“咦,怎麼會打雷呢?”

因為在下雨,沒有什麼人覺得,這是人為發出的術法。

電磁的群攻術法不算少,但是除非在特殊戰場上,專門用於電磁干擾的術法並不多見。

不是沒人會,而是犯不著——誰家還能沒有電磁干擾彈?

只要準備得夠充分,電磁干擾彈是想要多少有多少,但是覺醒者的內息是有限的。

等到雷電降下,地堡裡的拓荒團員們發現不對了,“壞了,無線通訊系統中斷!”

“中斷都是好的了,我的終端燒了,正看到護士要打針……誰的終端暫時不用?”

“還打尼瑪的針,這可能是電磁干擾,快連有線詢問情況!”

“有線出現非物理阻塞,現象為龐大數據包,但是這不可能……”

“初步分析,是射線粒子流向量破壞導致的虛假數字影像,引發控制系統保護性誤判。”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沒命地叫了起來,“敵襲!一群混蛋,這是敵襲!”

地堡裡已經亂做了一團,但是城衛軍們還在看熱鬧,“下了半天雨才打雷,少見哈。”

“是在東南角啊,對了,東南角有什麼說法來的?”

東南角有伏兵,這個訊息在城衛軍裡也沒幾個人知道。

諾頓家不知道對手是誰,但是最少有兩個至高出手了,絕對不是小勢力。

這種勢力想在城衛軍裡埋點釘子,還不是輕輕鬆鬆的?

從表面上看,官府是派了城衛軍來看守,但是事實上,諾頓家不可能徹底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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