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極島很大,九極城也很大。

大到一眼望不到頭。

除了城中央的巨大修士坊市和九極盟的宮城,其餘還有各種修士府邸屋舍,拍賣場,武鬥道場,酒樓,勾欄,賭坊等。

整個九極島的建築多以石料和紅木,赤金為主,佈局縱橫有序,各種飛樓高塔高低錯落,殿宇恢宏大氣,和世俗中的天子皇城也相差無幾。

當然,九極城最令人稱道的還是其坊市。

諾大的坊市獨立於東南西北四城,以中城為名。

由於坊市之大,管理繁雜,九極盟又將整個坊市以天干地支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九幹作為小坊市。

坊市中的店鋪便以甲壹,甲貳,乙壹,乙貳等作為店鋪號。

同樣是數一數二的修仙大城,九極城比朝海城更加魚龍混雜。加上各郡修士鹽米各異,性格也有較大差異,所以修士之間的摩擦時有發生。因此,九極盟在每個小坊市有好幾位築基修士坐鎮維護治安。

九極盟不是一個宗門,而是以燕國最大的幾家修仙勢力為首,共計十幾家山門合而成立的一個修士聯盟。

在燕國修仙界,這種聯盟數不勝數,與之相同的,還有真靈盟,西炎盟等。

每個聯盟都負責管理專門的事情。

九極盟負責開荒,登記徵召修士,護送重要資源,派遣徵召任務,在必要時刻,九極盟中的金丹修士也負責鎮守在新開荒的海域。

真靈盟則只負責真靈島上的事宜。

西炎盟是負責抵禦西蠻修士。

這三個修士聯盟都有青玄谷,水月宮,雷鳴山,空峒宗這四大頂級宗門的身影。

.....

和自家侍婢分開後,趙修玄用青芒蛇童將自己的境界壓制在築基九層,隨後悠然自得的在坊市中閒逛。

可是,公孫白止卻是有苦難言,手中的清單玉簡裡面有一長串的物品,要在這諾大的坊市中收集完畢,想想就費勁。

好在趙修玄也不是故意與她為難,分開的時候讓她回白甘山中去找些族人幫著她一起收集。

公孫白止這才轉淚為喜,宜喜宜嗔的神態極為嬌俏。

回到白甘山,以公孫白止作為族長侍婢的身份,很容易就召集了白甘山中的所有族人。

族人們聽說是族長的任務,又能先體驗一下新奇的傳送陣,爭先恐後的報名。

“什麼!是族長的任務!我去我去!”

一個粗頭粗臉的男族人高舉雙手,神色激動。

“公孫妹妹!讓姐姐去吧!”

一位長腿豐胸的貌美女族人著公孫白止的手,紅唇粉面,嬌豔如花。

“公孫姐姐!真環想去!”

一位年幼的真字輩晚輩也拉著公孫白止的衣角,臉露期許,一雙大眼睛淚光盈盈,令人疼惜。

族人太過熱情,惹得公孫白止一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平日裡這些事情大多數時候都是姐姐公孫白英來做,姐姐一閉關,公孫白止被族人東扯西拉的,立即暈頭轉向,不知如何是好。

“一個個來,一個個來,族長說了,去的人不宜多了,六人就好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只能去六人,眾族人更是伎倆各施,嬌豔的長腿族人往公孫白止鼓鼓囊囊的胸間塞了一瓶丹藥,隨後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公孫白止的一雙眼睛立即就光芒一放。

“修虞!你真卑鄙!”

其他族人見狀,紛紛笑罵那嬌豔女修。

“哼,怎麼就卑鄙了”

趙修虞嬌哼了一聲反駁,不過一點也不透露自己塞了什麼。

罵歸罵,他們自己也一點也不害臊,紛紛掏出各種瓶瓶罐罐就要往公孫白止手中塞。

公孫白止一時間又頭大無比。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就在此時,一隻袖袍空蕩蕩,臉色紅潤的廖定聽到動靜,悠悠的走出來檢視。

他的身後,白髮蒼蒼,但是精氣神十足的張壽春緊隨其後。

今日,廖定是來和張壽春討論兩儀山陣法售賣的問題。

他和張壽春本就認識,敲定了大概的陣法售賣事宜,兩人便悠閒的在殿中喝茶,感慨各自的經歷。

然後就聽到外面嘈雜之聲,架不住好奇出來看看。

趙家族人對於廖定和張壽春這兩位供奉還是頗為尊敬的,兩人一出來,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特別是廖定,短短半年時間,輔助楚玉芝將赤火坊的一些大小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條,現在楚玉芝已經將大部分的事情交由廖定還有李淑玲二人管理,自己又窩在赤山的靈田谷中種植靈藥,時而會去趙靈庭的墳前看看。

這也是趙修玄一直想做的,楚玉芝的壽元已然不多,他不想讓這位祖母再多勞累,而是讓她安享晚年。

總而言之,廖定的出色表現讓他很快的融入趙家。

族人對他也頗為尊敬,不以外姓修士而覺得生份。

“廖供奉,張供奉”

族人們紛紛行禮。

兩人心頭一暖,皆是呵呵一笑,輕聲細語問起了聚集的原因。

公孫白止將趙修玄的吩咐說了出來,聽說是族長的吩咐,兩人連忙申請一肅,準備慎重對待。

“兩位供奉大人,你們出出主意吧”

公孫白止長舒了一口氣。

廖定連忙接道:

“別急別急,我想想......嗯,我理解你們都想為族長分憂的心思,不過也的確不需要太多人手,就按照族長說的,再出六人即可....”

說道這,廖定也有些覺得棘手,心裡思忖著有沒有什麼辦法既不得罪這些小家夥,又能幫助公孫白止解圍。

既然是採購各種材料,那自然是要成熟穩重,並且懂得察言觀色之輩,否則派一個愣頭青上去鬧出些什麼事情來總歸是不妥。

廖定和公孫白止一合計,最後從中挑出一批族人出來,包括那趙修虞在內共有九人,剩下的要從這九人中選出六人。

雖然人多能更快的收集材料,但是既然趙修玄說了六人,那便是六人,多一人廖定都不會自作主張。

其實,他哪裡知道,趙修玄也只是隨口一說,傳在廖定的耳朵裡,便覺得趙修玄是有什麼深意。

剩餘的九人都不遑多讓,這下就更犯了難。

廖定畢竟是心思活絡,馬上就眼神一亮,掐了一個法決,儲物袋中飛出一個骰子法器。

“咳咳,這是廖某偶然所得的一件法器,平日裡一直放在儲物袋中未曾使用,沒想到今日能派上用場,這樣吧,你們剩餘的人逐個用靈氣打入骰子中,點數低的淘汰,如果同點超人數,則重新搖”

此舉一出,剩餘的族人摩拳擦掌大感新奇。

一來二去,眾人爭來搶去的亂相就解決了。

“好,現在開始!”

.....

趙修玄完全沒有料到,他只是隨口吩咐的事情,最後演變成需要擲骰子來決定人選。

後面他知道此事,也是愣了好半晌。

族人們透過擲骰子選出六位族人後,總共七人在公孫白止的帶領下,透過張壽春催動傳送陣,興高采烈的前往九極島為自家族長採購材料。

在經歷了傳送陣的暈眩和九極島的恢弘後,族人們分道揚鑣,多為兩兩之數從甲乙丙丁等各個坊市中開始採購。

在採購的過程中,發生了一件小事。

這幾人中,有兩名族人少有出這麼遠的門,在見到九極城恢弘繁華之相後,難免在一些店鋪中喧鬧了一些,引得一位勢利眼的店夥計以為是哪裡來的土包子,開口嘲諷了一句。

趙家族人雖然這兩年改頭換面,但是在趙修玄的言傳身教下,依然秉持著之前的謹小慎微心態,也沒有計較,自覺的放低了聲音。

然而,那店中恰好有一位築基圓滿的修士在查探一塊玄金,那店夥計擔心他們驚擾了店中的貴客,很不客氣的趕他們出去。

兩人到這個時候也沒有覺得要爭論什麼,此店不歡迎,大不了換一家店就是,便冷冷的走出店去。

然而,他們前腳剛走,那店夥計卻追了出來,帶著四五人將他們堵在店外,斥罵他們的聒噪導致店中丟了一筆大生意,讓他們兩賠償。

兩人再好的脾氣也當場忍不住了,冷聲罵了一句“狗仗人勢”。

那夥計一行幾人便以買通了巡邏修士為仰仗,非要他二人賠償個三百靈石。

實際上,這夥計也是看他二人言行舉止不像什麼大派修士,但是手中又有不少靈石,想藉此訛詐一筆而已。

兩人一時被困也不慌張,因為他們料定眼前幾人只是連哄帶騙,並不敢真的動手,於是便以傳訊符將公孫白止和剩餘族人引來。

見到公孫白止帶著四人走來,幾人非但不膽怯,反而對公孫白止玲瓏身材和白皙俏美臉蛋淫笑兩聲。

不過,待看到公孫白止手中的貴客玉牌後,立即嚇得手腳發軟,最後跪伏在地磕頭求饒。

族人中,趙修虞聽了前因後果,冷臉讓剛剛兩位受了辱罵的族人出面,每人扇巴掌扇了個痛快,這才又各自散去。

.......

就在族人用行動回擊辱罵的時候,趙修玄對此一無所知。

他的身影穿梭在坊市中一個個的煉器店面之中,在知客的殷勤相迎後,不稍片刻,又無奈的獨自走出。

就這樣,在光顧了有數十家店鋪後,趙修玄走到了一家名為真煉府的“店鋪“面前。

說是店鋪,不如說是一座府邸。

看著眼前大氣高巍的大門,連綿的府牆,獨門的陣法,門上玉底燙金的大字,趙修玄有些恍忽。

“不愧是號稱整個九極城煉器第一的店鋪,不過,這也不能稱之為店鋪吧”

據說,真煉府乃北元郡數一數二的煉器宗門【真煉宗】在九極島的落腳處。

不僅派遣了上百名二階煉器師日夜不停的煉器,還常年有金丹修士駐守。

真煉府每月能產出五十多件二階法器,其中每年不乏有極品法器問世,煉製出來的法器是九極城拍賣大會的常客。

每次拍賣會上,真煉府出品的各式極品法器格外搶手。

趙修玄出入了幾十家的煉器店鋪,主要是為了修復被赤妖傀砸毀的【大獄魔鍾】。

本來聽到是修復法器,這些煉器店鋪都是信心滿滿,可是當趙修玄掏出【大獄魔鍾】後,一眾煉器師看了直搖頭。

大半的煉器師根本看不出【大獄魔鍾】所用的材料是什麼,更別提怎麼修復。

有那麼幾家倒是認出了它是使用一種極為珍稀的“古釋銅”所鑄造,這種煉器材料在北漠國多見,燕國修仙界卻是少有。

幾家店鋪都未有此種材料,對修復此法器也不敢興趣,倒是想要高價收購他手中的破損【大獄魔鍾】。

趙修玄滿臉晦氣的走出那些店鋪,有一家店家好心的告訴他,讓他到真煉府來試試。

“冬!“

真煉府的陣法常閉,門口也沒有門童,趙修玄只能虛指一彈,扣響了陣法。

過了許久,門內無人應。

趙修玄眉頭一皺,又扣響了一次陣法。

“咯吱~”

這一次倒是有了反應。

隨著一聲木門的轉動聲,真煉府的偏門開啟,一個長袖長裳,雙手疊在袖中的女修從偏門中走出。

女修修為也就在煉氣七層的樣子,一頭烏髮在頭頂束了一個追雲髻,打扮的像個知客的侍女,但是神態卻是極為疲憊,好看的眼皮和著睫毛一落一落,似乎下一秒就要睡著。

見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築基”修士,這女修疲倦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拱手禮道:

“原來是築基前輩,奴家玉簪兒,不知扣響府中陣法所為何事”

趙修玄也不以大欺小,同樣的拱手道:

“趙某今日前來是為了修復一件法器,煩請通報一聲”

自稱玉簪兒的女修聽到趙修玄是前來修復法器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為難之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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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前輩,若是修復法器的話,九極城中的曠元閣,金火樓,石寶器閣,這三家店鋪都頗有手段,不知前輩可有前去問過”

聽到她這麼往外推生意,趙修玄倒是大感意外,心裡想了想,接著話道:

“金火樓,石寶器閣趙某都光顧過,只是我這法器實難修復,石寶器閣的錦道友讓我來真煉府試試”

“哦,居然有如此法器,連金火樓,石寶器閣都難以修復”

聞聽趙修玄如此說,玉簪兒倒是來了興趣。

然而,下一秒。

“哈~”

此女似乎是格外勞累,不自禁的當著趙修玄的面打了一個長長哈欠。

打完哈欠,玉簪兒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儀態不雅,臉上“嗖”的一下變得通紅不已,倒是給她本來只是端正的容貌加了幾分嬌俏。

“呃,前輩稍待一會,我還要去通傳一下府中長老”

不知道是自覺羞慚,還是趙修玄所說的法器勾起了她的興趣。

玉簪兒行了一禮後,便進入府中通傳去了。

趙修玄也不急,負手而立,藉著開啟的偏門端詳了一下這真煉府的一角。

通透的庭院,庭院中一座丈高的熔爐的一隻腳,然後就是一座碩大的石壁屏風擋住視線。其餘的不靠神念是看不到了。

趙修玄自然不會這麼肆意胡來。

便安心的眼觀鼻鼻觀心起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還是那個哈欠連天的玉簪兒從偏門走出,並拿著一長柄玉勾開啟了陣法的一角,道:

“前輩久等了,快請進吧”

趙修玄微微一笑,隨後大跨步的沿著青色靈光走入陣法之中。

玉簪兒連在前引路,帶著他步入了真煉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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