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哦,對了,還有這位女士。”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哈達爾緩緩的開口。

“根據我們得到的準確數字,去年年底,大明統計的軍隊人數是…”

臺下各國代表屁股都微微的離開了座位,一個個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的盯著哈達爾,希望對方能說出一個,讓他們能接受的數字。

眾人最前排,一名身穿騎士鎧甲的女子,也捏緊了手中的騎士劍。

“466萬!”

一串普通不能再普通的數字,從哈達爾口中吐出。

但就這串普通的數字,卻如擎天巨雷,在人群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哦上帝,這怎麼可能,這竟然比我們國家的人還多。”

“哈達爾先生,你是不是忘記在其中加了個點,比如說46.6萬!又或者是,你多說了一個6。”

“哈達爾先生,這不是在開玩笑,400多萬接近500萬的軍隊,這人數,已經超越了我們絕大部分國家的人了,我不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有如此恐怖軍團的國家,這實在太誇張了。”

“沒錯,能擁有如此龐大軍隊的,恐怕也只有上帝親自降臨了。”

一聲聲驚呼和不敢相信,從臺下響起,不少人都驚直接站了起來,表示不相信這個數字。

坐在眾人前排的那名騎士少女,在哈達爾說出466萬這個數字的時候,筆直的背重重的靠在了椅子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但從她那緊握著劍鞘的玉手,可想她的心,並沒有表面的那麼平靜。

“先生們請安靜,請保持安靜!”

一下子被這麼多人詢問,哈達爾也不知道該先回答誰,只能用力的揮手,讓眾人先安靜下來,一個個詢問。

會場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哈達爾,期待著對方能說出剛才是開玩笑的話。

“各位先生們,我知道你們覺得這個數字太誇張不太可能,可我可以負責任的講,我剛才說的那個數字,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我可以向上帝真主發誓。”

說完,怕把這些潛在的盟友被嚇住,不敢跟他們聯合起來與大明對抗,哈達爾又連忙安慰眾人。

“先生們,其實你們也不用太過擔心,大明雖然有這麼多軍隊,但他們需要防守的區域也非常多,畢竟他們的土地那麼大。”

“根據我們的估計,大明能出動對外作戰的軍隊,也就是100多萬而已。”

“只要我們團結起來,擋住大明的百萬軍隊還是沒問題的。”

此言一出,下方不少人嘴角都狠狠抽動了一下。

也就100多萬,還而已!

好傢伙,你是對這個數字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還團結起來就能擋住對方,誰給你的信心和勇氣,你們死去的帖木兒大帝嗎?

你也不動你那腦子想一想,一個國家能拿出手對外作戰的軍隊,絕對不是農奴和奴隸組成的烏合之眾,絕對都是能征善戰的精銳軍團。

想到己方要面對百萬精銳軍團,不少國家的代表,腿都開始發抖了。

當年蒙古人西征才用了多少軍隊?好像20多萬左右吧,20多萬軍隊,就把西方各國打的屁滾尿流。

如果大明學蒙古那樣,百萬大軍一路向西橫推,恐怕除了上帝親自降臨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能擋住大明前進的腳步。

要知道,大明可是打敗過蒙古的帝國。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大明的士兵,比當年的蒙古人更強,更勐更厲害。

上帝呀,100多萬比蒙古人還要勐的軍隊進攻西方,臺下眾人都開始考慮,回去以後要不要先挖個坑等著了。

這樣省得以後死了,連個埋身之地都沒有。

見自己的安慰,不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讓氣氛更沉默了。

哈達爾心中無奈的一聲哀嘆。

眾人的表現他沒有什麼意外,畢竟當初他聽到這個情報的時候,也是震驚,茫然了許久才漸漸的回過神來。

在任何時候,當實力達到一個恐怖的程度,真的很難讓人生起反抗之心。

他現在甚至都懷疑,這些他準備拉攏的盟友,心裡估計都開始了琢磨,怎麼投靠大明划算了。

“哈達爾先生,我想詢問一下,你們這些情報,是從哪裡來的,是否真的那麼準確。”

就在氣氛降到最低點,眼看著聯盟還沒開始就要結束的時候,坐在前排,那個靠在椅背上閉目沉思的女騎士舉起了手。

“這位是法國的貞德女士,是一位偉大的騎士,拯救了法國的英雄,在他們國家非常有影響力。”

知道哈達爾不認識對方,奧利弗連忙小聲在其耳邊介紹了一下。

“原來是貞德騎士,見到您非常榮幸。”

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在一個國家非常有影響力,哈達爾臉上原本對女子參加這場會議,不滿的表情瞬間一收,露出了和善的微笑,打了聲招呼。

貞德微微點了點頭,給予了回應。

對方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不過她也沒在意。

在這個男人當家的時代,她一步一步的走到這個地步,對於這種不信任輕蔑的眼神,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對於我們得到的情報,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對您講,是非常準確的。”

“因為我們的情報來源,是來自於大明內部的一個情報組織。”

“對方因為那個叫朱瞻圭的王子,又建立了一個情報,感受到了危機和不被信任的憤怒,便產生了報復心理。”

“而我們就是抓住了這一點,花了重金從對方手中買到了這個情報。”

哈達爾簡單的講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報來源。

別看他嘴上說的這麼清楚,其實心裡正在滴血。

為了拿到這個情報,以及奧利弗剛才掛起的那幅地圖,他們帖木兒帝國可是付出了以大明白銀計算,價值2000萬兩的寶物。

想到那麼多金銀寶物,只換來了一張紙和幾句話,哈達爾的心就一陣肉痛。

該死的東方吸血鬼,詛咒你們背叛大明的事情,讓那個殘忍的王子知道,讓你們一個個都死無葬身之地。

“啊欠!”

北平錦衣衛衙門,勐的打了一個噴嚏的紀剛,揉了揉鼻子,伸手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對著身邊幾個下屬道:“你們呀,要抓緊力度了,殿下快要回來了,咱們拿了這麼多情報就賣了這麼點錢,我不好向殿下交代。”

“所以你們一個個都要抓緊點,多往西方派點人,看看能不能多賣幾個國家。價格方面嘛,可以賣低一點,畢竟大頭帖木兒帝國已經掏了。”

“遵命!”

等手下離去之後,紀剛揉了揉鼻子,看著手中的賬本,嘿嘿一笑。

“一些爛大街的情報和地圖,竟然能換來這麼多錢,西方那幫蠻夷們可真豪爽。唉,要是能多來點那就更好了,明年我就可以再多爭取一些經費,擴充擴充人手了。如今這地盤大了,人手嚴重不足啊!”

會議在中午的時候就結束了。

大部分國家代表,沒有留下參加奧斯曼帝國的宴會,而是急匆匆的準備回去,跟他們國王商討,到底要不要跟奧斯曼帖木兒帝國結盟,共同對抗大明。

“統帥閣下,查理王子已經給您了決定權,為什麼咱們還要回去。”

奧斯曼國都城外,一隊打著法國旗幟的騎兵快速的奔行,領隊的是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子。

此時的她表情平靜的看著前方,口中微微輕喝,駕馭著馬兒前行。

問說話的是跟在她身邊的一名老者。

正在思索事情的貞德,看下老者微微的搖了搖頭。

“他們信不過,我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如果我們跟他們聯合了,我們的國家將會陷入災難之中。”

說完不等老者再次詢問,她接著道:“我們的國家有漫長的海岸線,大明不但陸軍強大,海軍同樣實力超強。”

“如果我們跟他們聯盟,以我的猜測,他們可能會從陸路上,對大明發動進攻或者阻擊。”

“大明的海軍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再加上對方那強大的火器,我們在海上根本就沒有取勝的希望。”

“唯一有一搏機會的,只有在陸地上,藉助複雜的環境以及高大堅固的城池,抵消大明強大武器的威脅,將大明那龐大的軍隊瓦解,然後一一消滅。”

說完了自己的分析,貞德嘆了口氣。

“可大明的當權者不是傻子,他們不會按照我們的意願只從陸地上進攻。”

“如果我是他們,我會選擇海陸一起進攻。”

“這樣一來,那些加入聯盟的海洋國家,就會面臨兩難的選擇。”

“要麼無視自己國家的危險,繼續在陸地上跟大明作戰。要麼放棄聯盟返回國家,在國土上與大明交戰。”

“這兩種選擇無論選擇哪一個,這個聯盟都不會那麼團結,失敗是必然的事情。”

“那我們怎麼辦,大明的軍隊那麼強,一旦他們發動了進攻,就憑我們國家那幾萬軍隊,恐怕很難抵擋住。”

聽完了貞德的分析,老者滿臉愁容。

這聯盟不是,不聯盟也沒有好下場,難道法蘭西要覆滅在大明的征服的鐵蹄下了嗎?

“不,我們還有機會。”

伸手拍了拍老者的肩膀以示安慰,貞德看著國家所在的位置,低聲道:“我們白人是到團結在一起,共同抗敵的時候了。如果我們不聯合在一起,再這樣內鬥下去,一旦大明邁開了征服世界的腳步,我們白人將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

說罷,她對著老者低聲道:“派人去通知鷹國,荷蘭等沿海國家,如果他們不想如葡萄國那樣被大明毀滅,就讓他們來法蘭西,商談聯盟之事。”

(我把貞德的年齡往前提了幾歲,歷史上這個時間段,她還沒有得到上主的啟示,而且只有11歲,她是13歲得到啟示的。)

洪熙三年,11月末。

阿三行省,蘇拉特港口。

自打恆河平原被大明佔領之後,靠近鈉爾默達河的蘇拉特,就成為了重要的貿易運輸港口之一。

每年從恆河平原的糧食,一部分都會從這裡裝船,運回大明本土。

隨著船隻人口的增加,這裡的經濟也漸漸的繁榮了起來。

為了管理方便,以前在古希拉特的總督府,也被朱瞻基搬到了這裡。

昨天晚上,朱瞻基收到朱瞻圭的電報,說今天會到達這裡,在他這裡休整一天,第2天讓其跟著一起回去。

對於自家大哥的要求,朱瞻基自然不會拒絕,而且他也想回家了。

這裡雖然沒有人限制他的自由,還有心愛的人陪同,可終究遠離家鄉父母。

想到日日牽掛的母親以及身體不好的父親,還有上了年紀的爺爺,朱瞻基心中就一陣擔憂。

“嗚嗚嗚…”

時間剛到己時,遠處的海平線出現了一排小黑點。

手拉著妻子站在碼頭上的朱瞻基,目光複雜的看向遠處。

自打阿三區域開闢以後,除了偶爾回大明幾趟,他一直都生活在這裡。

雖然日子過得很好,無拘無束,也不用操心那些煩心事,可朱瞻基能夠明顯的察覺到,一道道監視的目光。

自己這個哥哥,還是不相信自己。

所以為了讓自家這個哥哥放心,他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插手過阿三區域的任何事情,做好自己吉祥物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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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奇怪的是,他沒有納妾,只有柳如夢這一個妻子。

至於孩子,也不知道是兩人誰的問題,兩人至今還沒有所出。

為此,張氏不止一次的寫信勸朱瞻基納妾,可都被朱瞻基給拒絕了。

用他的話來說,“這樣多好,爺爺和父親放心,大哥也放心,而我又有那麼多侄兒,以大哥對我的關心,將來我們夫妻百年老去的時候,我大哥肯定會讓侄兒給我養老送終的。”

話雖然這樣說,但朱瞻基心中怎麼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夫君,你在想什麼。”

就在朱瞻基看著遠處越來越近的艦隊的時候,被其著手的柳如夢,微微抬頭看向了他,美麗的眼眸輕輕眨動。

“沒什麼!”

妻子的詢問,將朱瞻基換回了神。

低頭看著這張每天都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俏臉,朱瞻基微笑的伸手將其摟入在懷中,走向了已經靠近碼頭階梯的戰艦。

夜晚。

“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這段時間太忙了,沒休息好!”

入夜,總督府閣樓涼臺,一方小桌擺放在其中,幾碟精美的小菜散發著香味,勾引著客人的食慾。

經過洗漱換了一身衣服的朱瞻圭,看著對面盤膝坐在蒲團上,低頭溫酒神色有些疲憊的朱瞻基,關心的詢問了一句。

“沒事,這兩天沒睡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朱瞻基隨意回了一句,拿起溫好的酒壺給二人各倒了一杯。

“嚐嚐,這是我自己釀的酒。”

朱瞻圭深深的看了其一眼,也沒再多問,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酒水入口柔綿,沒有想象中的辣喉。

輕輕呵了一口氣,澹澹酒香從口齒中湧出,讓朱瞻圭渾身舒暢。

“好酒!”

一聲讚歎,朱瞻圭將酒杯遞了過去。

朱瞻基微笑的給其滿上,端起自己的酒杯,跟朱瞻圭碰了一個舉杯而盡。

一杯酒下肚,兄弟之間談話的氣氛不但沒有升起,反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是默默的喝酒吃菜。

談什麼?沒什麼可聊的。

倆人沒有那些皇子的勾心鬥角,有沒有到達表面笑嘻嘻,背後捅刀子的那一步,只有二人心中清楚。

至於像以前一樣嘻嘻哈哈談天說地,隨著孫若微倒下朱瞻圭坐上太孫位置的那一刻,二人就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關係。

或許這種關係,是對二人最好的結果,也或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爺爺的身體,可能撐不了多久了。”

過了一會兒,朱瞻圭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說出了一個讓朱瞻基,心裡一顫的訊息。

手捏著酒杯,朱瞻基陷入了回憶,想起了以前陪伴在爺爺身邊的日子。

過了一會兒,收下那複雜的念頭,深吸了一口氣,將酒杯中的酒一口飲下。

“這一天躲不過的,在你的幫助下,他老人家也完成了這輩子的心願,就算走了,估計心裡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朱瞻圭點了點頭,拿過了酒壺,給朱瞻基手中空著的酒杯倒滿。

“這次回去,咱們兄弟就好好陪陪他老人家,他想去哪裡想做什麼咱們就跟著,讓他開開心心安安穩穩的離開。”

“二叔三叔那邊,有空咱們倆也要去拜見拜見,老爺子最在意這一點的,不能讓他覺得咱們怠慢了二叔三叔。”

“還有,回去以後找個太醫看看,老爺子一直唸叨著你沒有孩子,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瞻圭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許多。

坐在其對面的朱瞻基,只是默默的點頭一一應下。

說完了回去的事情,再次陷入了沉默,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只是倒酒喝酒吃菜。

“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出發呢。”

當酒壺中的最後一滴酒喝光,朱瞻圭有些微醺的站了起來,衝著朱瞻基揮了揮手,便在猴子的攙扶下,起身往房間而去。

“大哥!”

看著快要進閣樓的朱瞻圭,朱瞻基喊了一聲。

一隻腳已經邁過門檻的朱瞻圭,回頭看向了朱瞻基。

“怎麼了?還有事。”

“我心中一直有個疑惑,希望大哥能給我解答。”

轉著手中已經空掉了酒杯,朱瞻基直視著朱瞻圭的目光,心中組織了一下措辭,問出了埋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疑惑。

“她,是不是死於你的謀劃,她,是不是你派到我身邊的人。”

朱瞻基這個問題很模湖,只說了她,沒有明確的指示誰。

但被詢問的朱瞻圭,卻是明白朱瞻基所說的她,指的是誰。

看著朱瞻基那閃爍變化的目光,朱瞻圭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

“她的死真是個意外,為了你我也不會謀劃她。”

“後來看你頹廢的那個樣子,我不想讓我的弟弟就這樣頹廢下去,便把她派到了你的身邊。”

“除了是為了你之外,也有我一點小心思吧。”

如今到了這一步,朱瞻圭也沒什麼隱瞞的了,說出了當初一些真實的情況。

至於這一些真佔了多少成分,那就只有朱瞻圭一個人知道了。

“謝謝!”

得到了回答,朱瞻基沉默了許久,突然笑著對朱瞻圭道了聲謝。

朱瞻圭也露出了笑容,“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早點休息吧!”

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朱瞻基對這個回答是否滿意,全在朱瞻基的一念之間。

向朱瞻基點了點頭,朱瞻圭轉身拍了拍旁邊猴子的肩膀,在其攙扶下,晃晃悠悠的走向了休息的地方。

看著消失在門後的身影,朱瞻基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神情漸漸的轉冷。

心緒突然的改變,手上的力量也不自覺的加重,酒杯被他捏的咯咯作響。

“夫君!”

就在其眼神越來越冷,涼臺之上隱隱飄起肅殺之氣時,一聲輕柔的呼喚響起,讓朱瞻基的身體勐得一顫,手上力道一個沒控制住,精美的陶瓷酒杯被他捏成了幾瓣,鋒利的瓷片,將其緊握的手掌割出了道道血痕。

“哎呀,怎麼這麼不小心!”

見丈夫手掌被割破,一個緩緩而來的倩影,突然加快了腳步,跑到朱瞻基身邊,蹲下來用手帕幫其包紮傷口。

“唉!”

低頭看著滿臉緊張擔心,給自己包紮手掌的妻子,朱瞻基神色一陣掙扎,最後一聲輕嘆,閉上了眼睛。

他終究還是沒向那個方向,邁出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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