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陸景元神,輕輕一吹。

陸景元神中,勐然有一股玄奇的力量,被陸景吹出口中。

一旁的陸江勐然感覺到一股寒意,他卻只以為來了一股秋風。

可正在此時……

原本還邁步向前,款款走向不遠處屋舍的周夫人勐然間氣息一滯,腳下彷若踏空一般,倒向地面。

朱夫人身旁的陸江武道修為不弱,反應不俗,僅僅一瞬間,他軀體上的皮肉筋膜便俱都擺動,右手探出,氣血湧動間速度極快,瞬間就扶住了朱夫人。

就在朱夫人上方的陸景,卻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血力量,就好像是身旁有熊熊火爐,炎熱非常,令他十分難受。

“陸江的氣血旺盛,只怕再過不久,就要修成熔爐境了。”

陸景心中思索,元神卻悄然退去,浮空朝著院中而去。

陸江則抱著朱夫人,急切道:“孃親!”

跟在他們身後的許多下人,也匆忙跑了上來,俱都緊張萬分,七嘴八舌問候。

主人家出了事,他們這些跟在身旁的下人也決計脫不了干係。

“都給我滾開!”

陸江陰著臉一聲暴喝,將那些下人嚇了一跳,紛紛散開。

陸江抱起周夫人,便朝著院中走去,行走間,朱夫人卻彷佛經歷了某種大恐怖,臉色蒼白,臉上不斷有汗珠落下,口中不知在模湖不清的呢喃著什麼。

便彷佛做了極恐怖的噩夢一般。

“快,快請府中的大夫過來!”

陸江厲聲開口,眼中的緊張,自然不是作偽。

陸景一路回了院中,又歸於肉體,只覺得精神十分疲憊。

煉神一道,感應並無殺傷力,出竅殺傷力也極有限。

但是到了浮空,元神得以肆意浮游行走,又變得頗為凝實,自然而然更多了幾分威脅。

“浮空之境,元神可以入夢、影響不堅定之輩的心智、御輕物,甚至可以修行某些簡單的神通!”

陸景站在院中,抬頭望著滿月,深吸了一口氣。

這也是他方才懲處周夫人的原因。

因為陸江修行武道,氣血如虹,心智堅定,以陸景的元神修為,想要對他有些許影響,其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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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卻要讓他付出代價,只怕還不夠。

“這周夫人一介女流,心思卻如此歹毒,陸江心思也極為魯莽,便與她的母親一般,半分城府也無。

如今尚且不知南老國公的心思,便因為南家些許爭執敢將我打死打殘,這屬實不智。

一旦南老國公還有些許招贅的心思,我若是出事,陸府必然會遭到責難。”

“量小又不智,實際上這等人最為難纏。”

陸景揹負雙手,回到屋中,只覺得自身念頭通達,就連呼吸都暢快了許多。

他此番出手,看似太過衝動,畢竟陸家乃是世家大府,若是陸家有需要,元神修士也能找來,自然也能查出周夫人是元神受損。

可是……

“我在陸府中人眼中,不過是無用的禍兒,只是有幾分武道天賦,他們又如何會想到我還修有元神!”

“行事,謀前而思後,不可落於險隘。”

陸景深諳其中的道理。

武道與元神同修者,太玄京中也許有之,可陸府的人心窄了,必然不會想到陸景這麼一個贅婿身上!

“陸江說的對,不管修煉武道還是修煉元神,便要一個念頭通達,我今日不曾聽見陸江和周夫人的謀劃便也罷了,可我既然聽見了,力足而不處險,就絕不能忍讓。”

“事事都忍,如何修一口順氣?”

陸景一邊思索,一邊關上門窗。

上床、觀想大明王!

——

五日時間轉瞬即逝,天又涼了許多。

院中花草上,已經有白霜凝聚,早起晨間還有許多霧靄,美則美矣,卻多了許多蕭瑟。

陸景正在習武!

這五日時間,陸景修行鱷魔鑄骨功多有所得,有參研命格、心無旁騖命格,以及修行奇才命格。

讓陸景得以通習鱷魔鑄骨功四十八式!

七十二式鱷魔鑄骨功,絕大多數修行者,只需修行二十四式,終日勤練,便能鑄骨骼,生氣血。

可陸景卻在短短時日裡,熟練習得四十八式,鑄骨速度更加快許多,事半功倍。

只見小院正中,陸景手腳大開大合,每一式動作都極為複雜艱難,但在陸景身上,看起來卻又極輕鬆。

他身上每一塊肌肉,每一寸皮膜,每一根筋,每一塊骨骼都在習武中,不斷震盪。

練出精純的力量。

骨骼間,金鐵交際之聲,不絕於耳,似乎他的骨骼化作了一塊塊鋼鐵,正在被千錘百煉!

陸景便如此修煉,力量越發強橫。

良久之後,陸景才陸景站定收勢。

“在心無旁騖命格下,我修行鱷魔鑄骨功,不僅更加專注,氣力似乎也變得更加悠長,好像不會疲憊!”

“平日裡,我練武只能練一個時辰便已經疲乏不堪,可是現在,竟能練上一個早晨,不愧是陽橙命格。”

陸景心中頗為欣喜,如此之多的增益,令他進步如飛,也許再過不久,就能夠骨如洪鐘,踏入鑄骨最後一關,從而養育氣血,如烈烈之陽。

他思索一陣,又拿出鱷魔鑄骨功秘籍。

他開啟秘籍最後幾頁,在兩種丹藥篇交匯處,察知到其中的端倪。

“這兩頁看似各自是兩種丹藥的部分丹方,可實際上,這兩部分丹方加起來,便是那珍貴的猿心鑄骨丹!”

“等到了骨如洪鐘,再服用猿心鑄骨丹,也許我能骨骼鳴響洪鐘六七十聲,氣血奔流!這樣一來,踏入氣血境的一瞬間,便可入洪流決堤,氣血洶湧,一舉達到氣血境的中期。”

陸景在心中做著打算。

時至中午,青玥正在做飯。

她圍著老舊的圍裙,在側屋中忙忙碌碌,起鍋生火,炒菜做飯。

明明是個年弱的少女,若身在大族中,理該是終日遊山玩水的年紀,或者已成了一院夫人,得享富貴。

便不是大族兒女,以青玥的姿色,僅僅是一些得寵的丫鬟,在主人家的院裡,也不用辛苦操勞,只需服侍好主人,自然有更低一等的下人伺候。

可是青玥卻在油煙中自得其樂,烹煮菜餚。

陸景隔著開啟的窗子望著青玥。

青玥束起頭髮,臉上還有些許飛起的煤灰。

這番景象,倒也其樂融融。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陸景似乎突然聽到了什麼,看向門外。

“表弟……”

一道嬌弱呼聲傳來,寧薔和林忍冬並肩走來,隔著院門望著裡面。

兩位小姐身後,還有各自的丫鬟。

手中還拿著許多點心、盛著肉食的瓷盤。

寧薔笑意盈盈,望著陸景,她臉色依然蒼白,澹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眼中還是帶著疲憊,卻比清流亭那一日好了許多。

林忍冬竟然也如青玥般,束起自己的銀髮,穿著一襲煙籠梅花百水裙,看起來便是富貴人家的小姐。

“表姐、忍冬姑娘來了?”

陸景笑著起身,請他們入內。

兩個丫鬟便將手中的吃食俱都放在那石桌上。

陸景看到這許多菜餚、點心,不曾猶豫,便招呼側屋中的青玥:“青玥,不必再做菜了,表姐和忍冬小姐帶了許多吃食,你出來嘗著些。”

林忍冬、寧薔身後的丫鬟面有異色。

她們自家小姐在這裡,這陸景怎麼招呼自家的丫鬟出來與她們同吃?

寧薔和林忍冬倒是不介意這些,但卻依然有些許詫異。

陸景笑著解釋道:“孃親去世後,我便與青玥相依為命,她名義上是我的丫鬟,實際上便於我親人無異,表姐和忍冬姑娘莫要見怪。”

青玥這時也匆匆趕了出來,手裡還拿著茶壺茶杯,有些埋怨似的看了陸景一眼,低聲道了一句:“兩位小姐,失禮。”

青玥倒茶。

寧薔細聲道:“表弟,我今日前來一是為了答謝你送我的那一首詞,便如那詞中所言,‘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令我……好過了許多。”

一旁林忍冬接了話頭,道:“這第二個原因,便是我和薔小姐也找了許多詩集、詞本,還去請教了陸府許多先生,可他們卻從未聽過這麼一首詞,也從未聽過這世間清史,還有一位名為李白的詩人。”

寧薔點頭:“還有那日你給重山老爺的詞,當真是真情直語,感人至深,精妙處令人徹夜難眠。

可這首詞,那出處上的名諱……我們也無處查證,所以前來請教表弟,這兩首詞……你究竟是從何得來?”

林忍冬也補充道:“若能做出這樣的詩詞,能被景少爺看到,這兩位詩人只怕已經流芳百世,天下讀書人無人不知他們的名諱才對,可為何除了景少爺之外,竟無人聽聞過他們?”

陸景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

總不可能說這兩首詞、這兩位詩人來自於他的前世,那是另外一處世界吧?

他想了想,只能道:“不過是我無意中看到,至於從何看到的,我也有些記不清了,倒是讓表姐和忍冬姑娘失望了。”

寧薔和林忍冬對視一眼,心中突然有了些古怪念頭。

陸景也轉移話題,他望著林忍冬問道:“忍冬姑娘,我聽聞家父乃是蘇南道,極有名的元神修士?”

林忍冬倒也大方,並不避諱,笑道:“我家家主在蘇南道,確有一些名聲。”

寧薔手帕掩了掩嘴,彎著眉眼道:“林家家主是蘇南道第一元神修士,聲名不凡,普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曾經在太玄京桃山,隨那道人學道,曾入過鹿潭,斬去心中劫火。”

“也曾北上,見證那位佩劍書生,會封妖敕魔的酒客,一氣吐出劍光三千裡,一劍橫天斬去十二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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