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嘿,你們在幹嘛呢?”早晨,用過早餐之後一如既往地拿著昨天晚上自己畫的成果去找紫鳶伯爵。*書院正好看見城牆邊阿土和香鐸他們圍在一塊閒聊。

我手中這些圖紙既有我畫的,也有一些是昆廷的。不得不昆廷這子在城防器械的設計上常常會有一些精妙的想法。

比如在十米高城牆內部七米的位置安裝一個支架,支撐一根八米多的長圓木,從城牆裡面看形狀像是前世漢語中的一個“平”字,“平”字部所連線的圓木穿過城牆部批磚的披磚,從城牆的橫截面看就像是數字“7”。守城的時候當城牆裡邊的守軍用繩索拉動八米多圓木的底部時,圓木端就會朝城牆靠近,連線在端的結構就會朝外邊出,利用槓杆原理推動城牆外連線在一起的橫槓將對方攻城部隊的雲梯推倒。

這種設計起碼能夠使得沒有護城河託斯要塞能夠更長時間地阻止敵軍的登城,比城牆上的士兵用長叉子去挑雲梯要好的多,而且就以前在天鵝堡的守城經驗看來,敵軍是不會去造高出牆垛的雲梯給我們去挑。昆廷的設計就不一樣了,敵軍總不可能去建造低於那種橫槓位置的雲梯,那樣他們自己的士兵也爬不到牆垛那。既然不能使用雲梯進行攀爬登城的話,那麼敵軍就只能依靠攻城器械轟擊城牆或用攻城塔了。對於攻城器械的轟擊,我對這城牆是很有信心的。至於攻城塔,城牆上或馬面炮臺上的投石車使用燃燒彈能夠很輕易地解決這個問題。

“啊,早上好,大人。”一群人之中一個俊朗的夥子先朝我打了個招呼。*書院是萊肯,也就是紫鳶伯爵的長子。這夥子長得像極了紫鳶伯爵,像所有哥頓軍事貴族的後代一樣。萊肯早已服務於哥頓騎士團了。以前雖然有看見紫鳶伯爵帶著他。但是我們並沒有那麼多相處地機會。倒是來到這個工地以後才熟絡了許多。不過好像身為騎士地萊肯還有一些拘謹,平時和大騎士香鐸還有我手下的其它哥頓騎士團成員更親近一些。

“呵呵,早上好,萊肯。紫鳶伯爵大人呢?”

“哦,父親大人在城門那邊,我帶您去。”

“有勞了……”和自己的部下們一起跟隨著萊肯向不遠處那段未完成的城牆走去。走進城牆已經搭建好的石制拱門洞。就看見紫鳶伯爵在城門外專心地跟工匠們在商量著什麼。

“伯爵大人……早啊。”遠遠地朝紫鳶伯爵大人喊了一聲。

紫鳶伯爵聽見我的聲音後轉過頭來,朝我笑了笑。“啊,是漢啊,早……”

本來是一個美妙地早晨,但是為什麼看見紫鳶伯爵的微笑我會覺得不安,並且一陣心悸呢。非常怪異的感覺。遂狐疑地朝自己身後看了看。身後只有阿土他們……

是這個城門洞……

“離開這——”這種突如其來讓我感到恐懼的不安促使我莫名其妙地大喊了一聲,拖住在我前面的萊肯……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剎那間,眼前的城門洞外一陣耀眼地白光閃過。隨著“轟——”一聲的巨響,彷彿一個大錘錘在了我的心口,接著自己的耳朵就什麼也聽不見了。與此同時,一股強勁的熱浪撲了過來,讓我下意識地將擋住自己的臉部。*書院

強勁的衝擊將我輕易地推翻在地。之後自己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倒在地上恍恍惚惚地感覺自己的確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見。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或許已經非常久了,或許才一瞬間……我感覺有人在拖著我往後拽。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見,只是臀部與大腿上地觸覺告訴我,現在的確有人駕著我地腋窩往後拽……

慢慢地。就像是從電影中從黎明到早上的膠片快進一般。夾雜著螢幕上的白色雜,周圍的灰霧漸漸散去。我終於能看見了。並且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就那麼仰躺著,看著天空與城牆。此刻急促地呼吸讓我感覺自己從鼻孔到肺部都是冰涼地……

四周都是焦急慌亂的人們,阿土和香鐸他們擔憂地在我身邊不知道喊著什麼。這讓我咧了咧嘴,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笑,自己地意識現在還很模糊,腦袋暈忽忽的。或許我只是下意識地覺得他們這樣表情誇張地呼喊,卻不出任何聲音看起來很好笑。

漸漸地,在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中,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到了我的意識之中,接著慢慢地變得越來越大聲,尖銳的耳鳴夾雜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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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能聽見我話嗎?大人……”隨從們焦急圍著我不停地喊著。

輕輕地了頭回答他們,現在我感覺自己四肢無力,連回答他們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看阿土這傢伙,喊得都哭了,一個大老粗哭起來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躺在地上過了好長一會兒,終於感覺自己身上被抽空的力氣回來了。艱難地試著爬了起來,好像自己滿嘴都是硝煙味,站起來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嘔吐,把之前看見白光那一瞬間從我的鼻腔和口腔撲進肚子裡的氣給嘔出來。將那些刺鼻的硝煙給嘔出來後,我的意識跟著清醒了許多。

站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城門洞並沒有坍塌,倒是城門外被雜亂的木頭建材給堵住了,那裡……那裡原來是之前紫鳶伯爵所在的地方。

當我意識到這一的時候立即四下開始搜尋紫鳶伯爵和萊肯的身影。萊肯還好,他好像已經恢復意識了,呆坐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

紫鳶伯爵……

“老爺,紫鳶伯爵被炸死了……”身邊的阿土一邊哭嚎著一邊衝我喊道。

“炸死了??被炸死了……”聽到這個訊息之後剛剛能看清楚四周的視線又突然被一陣自上而下的黑霧所籠罩,腦袋一陣暈眩,顛了幾步腳一軟朝身側倒去。隨從們連忙在我倒地之前將我扶住……

“炸死了……就這麼被炸死了……”腦子裡一直迴盪著這句話,艱難地攀著身邊扶住我的隨從努力地站了起來,狠狠地搖了搖頭,讓自己恢復意識。

“找……你們都給我去找——”回覆意識之後,衝著隨從們怒吼道。“快去,你們全都去——”

“找不出來了啊,老爺,都炸成碎片了……”哭嚎著的阿土跟著大喊道,喊完之後哭得更厲害了。

“找出兇手來,我要把他剁成碎塊……快去,你們全都去……”憤怒已經讓我變得語無倫次了,揮舞著手中的橫刀大吼著。兇手,一想到兇手我立即就想起了火鷹公國還有火鷹大公阿蘭多。恨恨地咬了咬牙齒,接著大喊道:“召集軍隊,開戰……”喊完之後,疲憊痠疼的眼睛一陣溫熱,淚水不可抑止地湧了出來。

剛剛才跟我互道早安的紫鳶老爺子,才這麼一會兒就走了……我還是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隨著猛牛老丈人征戰幾十年啊,幾乎一輩子都在打仗,打到這把年紀都沒被戰爭收去的紫鳶老頭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被炸死了呢?

猛牛老丈人我不知道,沒見識過。但是就我見識過的人來,紫鳶伯爵好歹也是哥頓第一的將領啊,對戰場形式估計時的自信,對每個命令下達時間的拿捏。只有親自統帥軍隊到翼獅城邦打過一次後才能體會得出來當初紫鳶伯爵下達戰術命令有多麼精準。

這樣一個老頭沒死在戰場上,反而死在了工地上,而且死得比在戰場上還慘,連屍體的找不全……

恍恍惚惚之中,我又記起了當初紫鳶老頭從我的鎧甲上拔下五支箭矢的情景,他指揮若定,我和藍鳶衝殺於陣前,最後紫鳶老頭對我的嘉許和因為勝利而笑的欣喜洋溢於那張滄桑的老臉上。

還有為躲避亞夏大批攻城器械襲擊的那個夜晚,和一大群哥頓騎士一起睡在都是各種汗臭味的地窖中,那時候那個老頭好像沒有任何不適一樣,幾十年的征戰不知已經給了他多少次那樣類似的經歷。

他走了,不是死在戰場之上,不知道那些在人間飄蕩的女武神們會不會收下這個糟老頭。

會的……一定會的,因為……這裡就是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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