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來到了這所名為“音海”的藝校裡,許鑫自己一個人下了車。

龐麗薇和蘇萌要去酒店開房間。

本來說先下榻,再過來,但許鑫堅持要先看到老頭,所以二人得折返一趟。

“一謀應該就在二樓呢,上了樓右拐……”

“沒事,龐姐,我給他打電話就行。”

許鑫說著,直接走進了樓內。

一路上了樓,他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四處觀看著。

然後就瞧見了一個大練舞室裡面,有一群女孩正穿著旗袍,腦袋上還頂著一個有些類似碗的帽子,在那走貓步。

有人走幾步碗就掉了下來,而有人則維持著身子的穩定一直往前走。

其中有幾張面孔還很眼熟。

許鑫一眼就把倪伲給認出來了。

畢竟她能被選出來,許鑫自己也出了力。

導演的眼光相通嘛。

老頭認可,自己也認可。

那不就是鐵打的女主?

而這半年不見,倪伲的氣質確實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變化。

此時此刻她的眉眼帶俏,明明挺平的身材竟然硬生生的走出了妖嬈的步伐,看的許鑫有種眼前一亮的既視感。

可以。

媚而不騷。

這味道……算是對了。

留心多瞧了兩眼,直到這群女孩子頂著碗走完這趟路,同時也注意到了走廊裡他這個陌生人。

許鑫才收回了目光,自顧自的繼續向前走去。

距離這間大舞蹈室隔了一個隔間,就是一間敞開著門的辦公室。

許鑫人還沒到,耳邊就聽到了呼嚕聲。

心說這位睡的到挺香。

往裡面瞟了一眼後,忽然一愣……

大辦公室裡,張維平一個人佔著一整個桌子,身子坐在辦公椅上,腿翹在辦公桌上,仰面朝天呼嚕打的震天響。

但如果單單只是他還不足以讓許鑫發愣。

讓他愣神的是,老頭正坐在電視前,手捏著下巴,側臉暴露給許鑫在那盯著電視機裡……同樣是那群女孩在那練習的影片在看。

以許鑫對他的瞭解,不用問……

老頭那標誌性的眉頭肯定擰起來了。

而他旁邊還有倆人。

一個是趙曉丁,一個是上次在別墅裡見過的李爽。

許鑫有些無語。

輕咳了一聲後,這才走進了辦公室。

“咳。”

聽到了咳嗽聲,三個人一齊回了頭。

當看到許鑫後,張一謀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

他沒說話,只是拍著座椅扶手站了起來,一邊衝許鑫笑,一邊往這邊走。

而趙曉丁和李爽見導演起身,他們也站了起來。

許鑫立刻就加快了步子,來到了三人身邊。

都認識,就沒那麼客氣。

笑著把煙讓給李爽和趙曉丁後,趙曉丁壓著聲音問道:

“怎麼突然過來了?”

“來跟趙導取取經,學習學習先進經驗。”

許鑫同樣在呼嚕聲中壓著聲音笑道。

趙曉丁咧嘴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張一謀說道:

“導演,那先這樣?等下午的片子出來再看?”

“行。小爽,你把光碟收一下,我先帶小許去我那。”

“好的。”

李爽應了一聲。

而張一謀則從自己椅子腿旁邊拿起來一個玻璃保溫杯。

許鑫看了一眼他手裡那保溫杯。

不是自己送的那個超磁技術磁化水不鏽鋼保溫杯……

怎麼換了?

雖然不至於想什麼“你外面有別的狗子了”那麼GAY,可他多留了個心眼。

老頭喜歡喝濃茶,他知道。

並且不喜歡刷杯子,他也知道。

老茶客們似乎都對茶垢這東西有一種謎一般的信仰……雖然那東西好像確實對人體有益處,但許鑫自問自己拿個烏漆嘛黑髒兮兮的茶杯天天喝水,他是受不了的。

而茶垢怎麼上的快?

簡單,泡濃茶。

一直泡濃茶,用不了個十天半個月,一準兒杯子裡面棕色就掛上了一層。

可老頭這玻璃保溫杯可是嶄新嶄新的。

別說掛上茶垢了。

這玻璃看著就是純透明,不摻雜一點其他顏色的那種。

很新。

把這個小細節收到了眼裡後,張一謀也指了指外面,示意跟他走。

許鑫笑著對其他倆人打了個招呼,跟著老頭一起走了出去。

出了門,張一謀一邊走,一邊往舞蹈室裡指了一下:

“去看看?”

“別,都小姑娘,我怕死。”

“……”

聽到這話,張一謀腳步頓住,扭頭看他的表情裡全是無語。

許鑫哈哈一笑:

“哈哈,真的……本來今天應該在家帶娃的,楊蜜這兩天身體還不舒服,昨天狠狠的熊了我一頓。”

他本意是開個玩笑。

可沒成想聽到這話後,這老頭直接來了句:

“那你在這邊也別多待了,辦完事就趕緊回去,家庭比事業重要。”

“呃……”

也不知道是忽然就這麼感慨了,還是說歲數越大越能意識到什麼。

總之,這話……

很不張一謀。

但許鑫還是應了一聲:

“誒……”

說話間,倆人已經走過了舞蹈室,直奔三樓。

“這地方平常沒人?”

“假期裡,就一樓有補習班,真要人多起來,得到開學呢。所以劇組這兩個月抓緊時間特訓一下,從形體,到讓這些女孩,還有那些孩子們去博物館裡瞭解這段歷史……用歷史來當做基點,讓她們能更好的融入到故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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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道理……”

一邊說,一邊來到了三樓後,張一謀帶著他走進了自己那不算大的休息間。

進了屋,就在許鑫觀察那簡單陳設的時候,直接就把門給反鎖了。

而許鑫呢,瞅了一圈。

確實沒瞧見自己送的那個保溫杯後,來了一句:

“我送您那個保溫杯呢?怎麼沒見您用了?這種玻璃真空的保溫效果不咋好吧?”

“唔……”

聽到這話,張一謀臉色浮現出了一絲尷尬。

可許鑫就當看不見。

心裡卻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好傢伙,得生多大的氣?

不鏽鋼的杯子都能給摔壞……

難怪嗓子啞成這樣。

他有些無奈,但還是轉換了話題:

“我也不多待,明天把手續送給人家後,就回赤坎了。您3號去西安不?”

“去。”

張一謀點點頭:

“2號的機票。”

說完,他猶豫了一下,接著問道:

“事情把握嗎?”

雖然心裡早就知道了答桉,但他還是忍不住再次詢問了一句。

“您放心就是了,等結婚證拿到了之後,咱就等人口普查開始,到時候人口普查精神一上新聞,就算後期有人翻舊賬,知道這事兒後說您搞特權,人口普查精神也是個最佳的載體。而且您也別怕真有人會曝光,只要這事兒咱們不說,官方那邊不可能會暴露。因為您是公眾人物,而國家又特別強調人口普查資料是保密,所以問題不可能從他們內部出現。這是原則問題。”

“……嗯。”

隨著許鑫的話,他的眉頭是從舒展,到擰緊,最後再到舒展。

接著,整個人坐在床上,一下就好像卸掉了好幾千斤的重擔一般,肩膀都沒那麼挺了。

許鑫也不說話。

只是等他一點點的消化這個事情。

大概過了……能有個兩三分鍾吧,他的眼裡重新恢復了一絲光彩,衝著許鑫笑了起來:

“嘿嘿……”

許鑫平常極少看到他露出這種……類似孩子氣一般的笑容。

這和他身上那種大導演的氣質反差太大了。

可沒來由的,許鑫也不自覺的跟著他笑了起來:

“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老頭的笑聲越來越大。

逐漸盈滿了整個房間。

……

“我聽龐姐說……您和張維平吵架了?”

笑聲歸於平靜。

水壺燒開。

沒茶具,許鑫自己拿一次性杯子泡了杯茶,又點了一顆煙後,這才問道。

張一謀推開了窗戶散味。

接著應了一聲:

“嗯。”

然後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拿出來了……

大概成年人一根手指頭厚的一沓資料。

“你自己看吧。”

“……”

許鑫接了過來,看到了最上面那份文件的標題:《商務植入廣告合作計劃書》

甲方:燕京新畫面影業有限公司

乙方:江蘇洋河酒廠股份有限公司……

“洋河……洋河大麴?”

他一邊說,一邊大概掃了掃。

合同上的大義是說植入廣告這一塊,影片最終成片裡保證掛有“洋河大麴”的店鋪牌匾,至少有3處固定畫面,以及不低於五秒的鏡頭。

而費用是550萬。

“嘶……”

看到這個數字,許鑫滿眼感慨。

特麼到底是酒廠有錢啊。

把這份計劃書拿起來……他這才發現,單體的計劃書算上簽字頁,一共就三頁。

而第二份,則是隆力奇花露水。

花露水?

花露水的歷史有那麼長嗎?

而這個報價要求差不多,3秒,2處畫面。

價格是……100萬?

看到這價格,許鑫一陣錯愕。

酒廠能開到550萬,你這麼大個產業,就給一百萬?

反差也太大了吧?

拿走拿走。

喲?《百雀羚》?

我瞅瞅多少錢啊……嗯,五百萬?

還行,是你們的作風……

可接下來的合同逐漸就離譜了起來。

倒也不是說離譜。

而是這些計劃書裡面的品牌,在許鑫看來有一種很奇怪的規律。

你比如說洋河、隆力奇這種國內著名行業品牌,他們的價格都很高。

隆力奇屬於“底線”。

一百萬是這些出名的品牌裡價格給的最低的了。

其他的也多在兩百萬、三百萬不等。

攏共有個十來份。

大概佔據整個檔案的三分之一左右。

但這裡面更多的是一些不怎麼出名的品牌。

比如這個什麼……《華麗服飾》,就只開具了十萬塊的額度。

還有這個……《榮林布藝》,十五萬。

《滌淨清日化》,十七萬。

《南京金鼎典當》,二十萬。

一些根本聽都沒聽過的品牌合同書,竟然也在這裡。

這就讓許鑫有些疑惑了。

這麼低的價格……也好意思遞給老頭這來當植入廣告?

大概又翻了翻,他忍不住問道:

“怎麼這麼多雜牌子?”

“唔,你說這些啊……”

張一謀搖搖頭:

“維平說這次南京當地給了咱們好多支援,咱們也得給一些企業給予回饋。所以他們的價格都不高……”

“您先等會。”

許鑫攔住了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給予回饋?”

“對。這些品牌你也看到了,都不怎麼出名。但他們都是一些小有名氣的企業,只是沒那些大牌做廣告做的那麼兇……”

聽著老頭的解釋,許鑫心裡的荒唐已經……別提了。

等會。

不對勁吧?

聽您老人家的意思……這能在江浙滬打出名氣的企業,咋可能是什麼“小有名氣”?

這裡可是江浙滬。

別說南方人做生意與北方人做生意誰精明之類的閒話。

在生意場上,他們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啥叫一分錢一分貨這個概念。

十幾萬,上張導的戲?

這訊息要是傳出去……其他的不說,整個南京城的微小企業都得報警。

警察同志,這裡有騙子。

他欺負我們腦子不夠用,說十幾萬就能給張導的戲裡植入廣告!

湖弄傻子呢!

南京用得著一部電影來回饋?

就算它是南京……您也不能太把豆包不當乾糧吧?

而興許是看到許鑫的眼神愈發奇怪,張一謀以為小許覺得自己要把所有廣告都加進去,立刻哭笑不得的說道:

“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把這些廣告全加進去。正常情況下,這裡是挑選幾個做植入,剩下的給鳴謝。不過這次我一個都不會加……這些合作書其實也是我和維平吵架的誘因之一……但我倆更大的矛盾不在這些商務合作的小打小鬧上面……”

小打小鬧麼?

看著這些合同,不提厚度,不提數量,不提總價。

就單說這些合同的單價……

隱隱約約的,許鑫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就……很奇怪。

因為他有違常理。

雖然說一部分可以放到鳴謝裡……但你要說南京這邊主動提要求,讓《金陵》給予回饋,回饋到一些地方企業上面……

大哥,這又不是什麼產業園。

它只是一部電影而已。

本來觀眾對植入廣告就很反感,張維平就算再怎麼沒水平,也不至於……吃相這麼難看吧?

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想到這,他忽然問了一句:

“先不說您同意不同意……這次的商業化元素怎麼那麼多呢?”

“以前也這樣。”

張一謀聳聳肩:

“只不過我這兩年拍的電影……就說咱們認識後吧,《黃金甲》不適合植入,也沒讓他們植入的東西,但《三槍》時候你也應該見到了。那些合作方、特別鳴謝、鳴謝、支援……那一長串的名單都是這種型別的合作。”

“意思是……您拍戲,總會有人希望您能……給些回饋之類的?”

“這也沒辦法。以前我是儘可能的給予方便,只要不影響電影進度和整體觀感……但這次不一樣。這麼嚴肅的一個題材,這是關係到國民情感的問題,我不能妥協……而我倆更多的矛盾在于貝爾和趙玉墨身上……”

“……”

許鑫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從頭到尾,老頭都沒覺得這種事情有蹊蹺。

甚至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多想了。

老頭不管去哪拍戲,總會有領導班子找過來。

別說親自指導了。

就說《山楂樹》只是掛了個監製的名頭,都能帶動起一片山楂產業園的經濟鏈條。

厲害麼?

簡直無敵了!

可是……

不親自看到還好。

一親自看到……這麼一厚摞的合同,卻都是十幾二十萬的數字。

直覺告訴許鑫,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對勁。

而老頭這邊就更讓人無語了。

他真的是把啥叫“外行”給詮釋的淋漓盡致。

從頭到尾,他都沒考慮過這些合同書的古怪……其實也能理解。

這題材我就不考慮廣告,我還琢磨它幹嘛?

這應該是老頭的心裡活動。

並且,從他老是把話題往約翰米勒與趙玉墨身上引,就能看出來……比起這些商業化方面的東西,心中堅持了原則的他更厭惡的是張維平對電影的指手畫腳。

我不擅長的東西,我會堅持原則為前提給予方便。

而到了我擅長的領域,我一定要恪守底線。

這底線任何人都別想碰!

這不……

你聽……

“約翰·米勒怎麼可能和趙玉墨有床戲?有床戲那成什麼了?諂媚!那隱喻著那場慘桉之中,有一部分倖存者是靠外國人的憐憫活下來的!他以為約翰米勒是誰?拉貝嗎!動機呢?美國當時還沒被轟炸珍珠港呢,日本人連珍珠港都敢炸,會怕他一個美國神父?這劇情怎麼可能說得通!還有,為什麼要把這種苦難和肉體關係聯絡在一起?利益交換?趙玉墨不是妓女……”

老頭說的對麼?

毫無疑問的。

可問題是……

他說的許鑫也懂啊。

這床戲就不能加。

是個導演都明白。

所以,他說這些,在許鑫這裡聽,其實和“廢話”沒啥兩樣。

他一個耳朵聽,一個耳朵冒。

心裡則全是自己面前這些合同。

咋……就那麼奇怪呢?

正琢磨著呢,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張一謀的話。

回過神來的許鑫一看來電人,愣了愣後,說道:

“梁冰凝。”

“你接吧。”

“誒,好。”

應了一聲後,接通電話:

“喂……冰冰姐。”

“嘿,在哪?”

梁冰凝的語氣裡滿是俏皮。

“在南京呢。”

“我知道你在南京,我說具體地址。”

“……嗯?”

許鑫有些納悶:

“你也在?”

“對呀,剛走完一個穴。接到了廠裡的電話,問我帶幾個邀請嘉賓,我想著問問蜜蜜那邊都帶誰了,別邀請重複了顯得不合適。結果一打電話聊起來你,才說你也在南京呢……話說你來南京做什麼?”

“我……”

許鑫看了老頭一眼,這才說道:

“張導也在南京,我來看看他。”

“張導……啊?!張導也在?”

“對,現在就在我旁邊呢。”

“……那你們忙吧。忙完給我回一個,明天你不走吧?”

“明天可能要走……有事?”

“有,不過不是什麼大事……你先忙唄,等不忙了咱們找個地方見一面。”

聽到這話,許鑫下意識的看向了張一謀。

見他沒啥表示,許鑫便說道:

“那說唄,我倆這會兒也是在閒聊天,沒事,你說吧。”

“……也行,我收到了一份劇本,是《觀音山》的李玉導演給我發來的。這劇本還是她來導,製作公司也和《觀音山》一樣,燕京勞雷影業。你說我要是再接的話……合適麼?”

這話乍一聽是廢話。

可如果注意到她後面的那句“合適麼”,就不難理解她的意思了。

拍《觀音山》的時候,是她剛和西影廠合作,找到了靠山後自己發展事業的時期。

而從今年年初開始,她已經決定更多的擔當起演員團副團長的職位,履行職能。

那麼作為西影廠的人,再和京圈合作……

雖然她和李玉是很好的朋友,但背後投資人的事情……她也得考慮考慮。

沒辦法,京圈把這種拉幫結夥立山頭的風氣給帶起來後,演員總要找個圈子來融入的。

而融入不進去的演員就只能被邊緣化,等待那簡直可以說是遙不可及的機會能降臨到自己身上。

這機率太小了。

現在的梁冰凝是“同人不同命”,哪怕只是間隔了不到一年,可心態與地位都發生了根本性變化的她,在接戲這方面的考慮,已經不能再是單純的提升個人影響力,或者是什麼劇本好壞了。

地域劃分也得提上日程。

而聽到這話後,許鑫一時間也不瞭解這“勞雷影業”是個什麼情況。

所以不太好回答。

這時,張一謀倒開口了:

“左右晚上咱們都得去吃飯,冰冰要是有空,咱們晚上一起吧。”

“唔……”

聽到這話,許鑫說道:

“冰冰姐,晚上要不咱們一起吃飯吧,和張導咱們。到時候在說?”

“啊?張導?”

梁冰凝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那好呀,飯店位置要不我來選吧?你對南京應該不熟吧?張導喜歡吃什麼口味?”

這話都不用老頭回答。

許鑫就來了一句:

“口味偏重一點,不要那麼精緻,簡簡單單的就行。”

“聽起來很像是粗獷漢子的西北風格。”

“哈哈……是管飽就行。”

“唔……好呀,那一會兒見。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

“嗯,那我先掛了。”

“忙吧,替我和張導問候。”

“嗯。”

電話結束通話,許鑫也把那一絲對合同的疑惑壓在了心底,笑道:

“我還說晚上咱倆找個地方喝碗羊湯算了。”

聽到這話,張一謀也樂了:

“你可是大導演,我請大導演吃飯,哪能吃的那麼糙?”

“誒,這話不假。”

許鑫美滋滋的點了一顆煙:

“反正中午葶姨給做的菜挺好吃的。”

“……”

已經好多天沒回家的張一謀一臉無語。

熊孩子。

得了便宜就開始賣乖啊?

不過馬上他就好笑的搖了搖頭。

不管咋樣。

小許來,他心裡也高興。

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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