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原敬回來之後,只是跟年輕人們閒談了幾句,便將中西功請到了自己的書房。

原敬說道:“現在,大局已定,陸軍那些瘋狂的傢伙,這回恐怕要完蛋了。”

“只是,他們到底能調集多大的力量?我們心裡都沒有數。中西君覺得,他們到底會不會發動暴動呢?”

原敬現在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陸軍絕對會採取行動了。但是,他還是想聽聽中西功的意見。

這似乎已經成了習慣,即便是原敬覺得再十拿九穩的事兒,如果中西功不點頭,他就會覺得事情可能沒那麼穩當。

值得一提的是,事件還沒有發生,原敬就已經給事件定性了,那就是暴動!

中西功笑著說:“那我們就站在田中義一的位置上,替他考慮考慮吧。”

原敬覺得這個想法挺有意思,便請中西功繼續說下去。

中西功說:“現在田中義一的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陸軍接連的失敗,和陳啟民的全民動員。基本已經提前宣告了,無論朝鮮之戰勝敗如何?對我們大曰本帝國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山縣有朋雖然已經頂罪,但一則,山縣有朋付出的代價並不大。再者,山縣有朋的隱退,只不過是暫時熄滅了天蝗的怒火。”

“如果百姓的憤怒也被點燃了,那麼陸軍必須再推出一個人來平息百姓的怒火。”

“這個人選基本是可以肯定的,只有他田中義一!”

原敬點點頭,中西功對田中義一現狀的判斷,一如既往的精準。

中西功說:“咱們再來看看西園寺公望,這個人在藩閥派內部,有著同田中義一同等、甚至是更高的地位。”

“對西園寺公望來說,最好的結局,無疑就是將事態控制在田中義一的身上不再擴散。”

“如果百姓的怒火沒有人引導,一個陸相的下臺,足以平息他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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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西園寺公望也不傻,他自然能看出來,現在的輿論已經被我們掌握在手中,我們能短暫得將事態控制住,也能在未來,讓事態愈演愈烈。”

“西園寺公望當初推舉您上臺,就是看到了民意的強大,他自然知道,如果田中義一引咎辭職,他西園寺公望也難逃隱退這一條路。”

“所以,陸軍的另一大巨頭西園寺公望絕不會眼看著田中義一倒臺。他們恐怕很快就會達成聯盟,只要他們聯手,陸軍的暴動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原敬略微舒了一口氣。

得到了中西功的肯定,原敬才覺得,這件事基本上算是穩了。

原敬又問道:“你覺得,這次田中義一和西園寺公望會怎麼行動?”

中西功說:“即便他們兩個聯手,他們能呼叫的部隊也不多。”

“對他們兩個來說,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在東京的實力不足。現在在東京的,就只有久邇宮邦彥王的近衛師團,顯然這支部隊不會被他們所掌握。”

“但是,這支部隊也不是沒有隱憂。正因為是近衛師團,所以能加入這支部隊的士兵,都是對天蝗絕對忠誠的。”

“如果有人在他們中傳播,天蝗的權威受到了內閣的挑戰,或者內閣想要架空天蝗,他們絕對會掀起一場暴亂。”

原敬不得不感嘆中西功的強大,中西功說得一點都沒錯,近衛師團內部確實出現了類似的訊息。

但是,原敬之所以能知道,是因為他有久邇宮邦彥王的通風報信。

可是中西功在沒有任何情報支撐的情況下,依然能分析到這一點,那就真的是強大了!

原敬哪裡知道?

在中西功的身後,可是有著一個遠比久邇宮邦彥王強大的“告密者”——陳啟民!

雖然現在只是1919年,距離後世那場著名的二二六還有十幾年的時間。

但是,那時的皇道派和現在的藩閥派面臨的局面沒有太大的差別,掌權者也幾乎是在同一個體系、同一條生產線上被生產出來的,雙方做出類似的選擇是理所當然的。

中西功繼續說道:“我想,久邇宮邦彥王對現在的局面應該已經有所預料了。”

原敬有些震驚了,中西功連這都能想到?

這次就不是什麼後世的情報了,這次是陳啟民自己的分析。

中西功說:“不久前,久邇宮邦彥王拒絕了給近衛師團裝備步兵炮和迫擊炮的建議。”

“當時他給出的理由,是近衛師團需要的不是那些行動式的小炮,而是能決定勝負的大炮。”

“如果他這話在兩年前說,絕不會有人覺得不對,但是在陳啟民崛起之後,一個軍方的高級將領說出這樣的話,那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久邇宮邦彥王之所以不想裝備那些裝備,是因為那些裝備都是士兵們可以扛著就走的,但卻偏偏火力非常強大。”

“萬一有人煽動士兵們,想要做些什麼?有那些輕便的重火力在,即便是久邇宮邦彥王想要控制事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現在,近衛師團缺少這種輕便的重裝備。如果發動暴動的人中沒有高階軍官,只有中下級軍官和普通士兵。那麼他們能拿走的最強大的火力,不過就是輕機槍。”

“更重要的是,參與暴動的士兵數量不會太多。一千人就已經是極限了!田中義一和西園寺公望手中的底牌太少,他們必定會想辦法調更多的力量進入東京。”

這時,原敬打斷了中西功問道:“你怎麼能確定,近衛師團參與暴動的士兵不會超過一千人?”

中西功當然不能確定!

但是陳啟民確定啊!

未來的二二六兵變,參與的士兵就只有一千來人。

現在的田中義一和西園寺公望,相比1936年發動二二六的荒木貞夫,有一個最大的不同。

那就是1936年的近衛師團長名叫橋本虎之助,跟荒木貞夫一樣,都是皇道派的軍人。

而現在的近衛師團長久邇宮邦彥王雖然同樣尊皇,但卻是田中義一和西園寺公望的敵人。

“當年”的荒木貞夫,都沒能從近衛師團拉走超過1000人參加兵變。

現在的田中義一和西園寺公望能有那個能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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