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怎地還在這兒?某等怎未發覺汝?”獨孤心慈奇道。

“某在偏廳看書,馮元一應該知道某在,至於汝,汝可是認為那些人無辜?”楊秋五郎嘲笑獨孤心慈這個半殘的術師。

“某若說不是亦有些心虧,但某確實不是為他們這些無關的人煩惱,某在想,霸刀府、劍閣、長安劍道場還有汝的劍神府,這幾大勢力中若聯合起來可作出什麼樣的大事?”獨孤心慈卻笑道。

“汝想什麼呢?這幾方勢力怎會聯合起來?”

“現在不就是了?霸刀府的魏韓,劍閣的冷吹雪,劍道場的邱無淚,劍神府的楊五郎,汝等不是均聽令與某?這算不算四大勢力的聯合呢?”

“某即代表不了劍神府,他們三位亦與某差不多”

“但某可透過汝等至少調的動四方勢力的三成勢力?”獨孤心慈突然站起來,撐在書案上說道。

“這倒是可能,可汝要調動這些勢力何用?汝若去辦違反他們利益的事情肯定會被臨陣倒戈的”楊秋皺眉說道。

“所以,某也許稱得上這個江湖中最有權勢的人了?”

“稱得上是,汝的華師大,還有麗競門,遼陽郡王府,遠東還有野狼團,遠東商行,以及流鬼國,羅剎,驅度寐,甚至扶桑高麗,均有能為汝出生入死的人,還有納蘭女帝為後援,汝不是這個江湖中最有權勢的人誰是?”楊秋扳著指頭數著。

“可某能用這些勢力做什麼?”獨孤心慈有些迷茫。

“至少汝敢大聲說話吧,汝無需看書院或者霸刀府的臉色”

“其實某什麼也不能做”獨孤心慈突然跌坐回太史椅,喃喃道“某在遠東的時候,想吃一隻大蝦亦需計算這只大蝦可換多少糧食,可現在汝看,某被人喚做土豪,一筐筐的大蝦鮑魚某看著亦懶得計算就一餐給解決了,但某總覺得過得沒勁?”

“汝到底想說什麼?”

“某是說這般生活某過的快樂麼?”

“某看汝天天歡欣無比啊?”楊秋郎君冷笑。

“嗯?長安某不想呆了”獨孤心慈突然說道。

“汝想離開京都?汝想去哪兒?”

“不知道,當然不是現在即離開長安,某至少得呆夠一年吧?”獨孤心慈望著屋頂喃喃說道。

“那汝的納蘭殿下怎麼辦?”

“額,某還有小雅哦,那某覺得這天又亮了,汝自己玩兒去,某得先把這回說話給寫完”獨孤心慈一提及情人立即如打了雞血,原地復活。

“汝這是病,得治”楊秋看看揮毫直書的獨孤四郎不禁嘆到。

獨孤心慈與楊秋在縣廨呆到酉時才回郡王府。

有了管家自是不同,等獨孤心慈回府,居然看到有席面等著自己。

“今日什麼日子?這太陽還是從西面落下的啊?”獨孤心慈不禁有些驚詫。

“某給汝請了幾個廚師,以後做餐食之類的儘量不要煩擾遠東侯了”管家燕冉很是得意的宣稱,自覺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

“那是自然好,某只想問問,汝這廚師是用誰的銀錢請的?請的又是那兒的?”獨孤心慈看看桌面上的菜品笑道。

“遼陽郡王府的廚師自然是汝郡王府出工錢咯?哪兒請的?某在東市上一吆喝即有數人響應,某專給汝挑了幾個眉清目秀的娘子呢?”燕冉仍然得意。

“哦,看樣子這菜品做的還不錯?汝等怎地不開動呢?”

“某等再等汝呢?汝怎地把魏韓、冷吹雪和邱無淚那幾個冷麵大俠給請來了?”燕冉問道。

“他們可不像汝等吃白食的,他們是來辦事的”

“哦,是為汝遠東侯辦事?不是啊,那不亦是吃白食的?”燕冉的邏輯很強大。

“某等開動吧?他們剛進去梳洗,某看要一會兒”白玉京說道。

“等等,汝去把廚娘叫出來某看看”獨孤心慈突然說道。

“那是廚娘不是舞娘,汝吃飯叫她們做什麼?”燕冉不滿。

“廢話忒多,叫出來某看看就是了,汝給她們安排的宿處沒?”

“她們說皆是本坊的,可以晚上回自己家歇息”燕冉繼續得意,似乎很為自己省了住宿地方而興奮。

“汝去叫吧?若能全須全尾的均叫出來,某跟汝姓”獨孤心慈突然笑道。

“什麼意思?”一眾武舉大驚。

白玉京立刻化作一陣青煙飄了出去,蕭默等幾個輕身功夫好的亦掠了出去,直奔庖廚,燕冉摸摸頭也跟著去了。

獨孤心慈嘆口氣,拿起筷著挑塊魚肉吃將起來。

“汝是擔心有毒?”留下的司徒雨瞳很鬱悶的問道。

“某嚇唬他們不行啊?”

“遠東侯怎能開這種玩笑呢?”司徒雨瞳哭笑不得。

“誰幹的?”此刻庖廚方向傳來燕冉的怒吼。

“啊,出事了?”司徒雨瞳趕緊也跟過去。

不一會,眾人垂頭喪氣回來,五個眉清目秀的廚娘全部變成了臉色烏青的廚娘。

“汝還敢吃這席面?”白玉京看著吃的不亦樂乎的遠東侯大驚。

“這邊的幾盤可以單獨吃,汝吃了這魚就不要吃那盤蝦,這樣就可以了”獨孤心慈笑道,招呼眾人飲食,可剛看到臉色烏青如厲鬼的五個廚娘,誰還有心思吃她們做的席面?

“這是欺上門來了?”楊秋幽幽嘆到。

很快,得知訊息的魏韓冷吹雪邱無淚亦過來了,看到庖廚的五具屍身後亦是臉色鐵青。

等獨孤心慈解決完一盤烤魚,馮元一帶著一眾麗競門和刑部的還有金吾衛過來了。

“汝等吃了麼?這麼多菜品可惜了啊?”獨孤心慈吐出魚骨,用毛巾擦擦手。

“汝居然還有心情吃?”馮元一沒好氣說道。

“嗯,汝抓的那些人明日能判麼?”

“怎麼了?”

“別秋後問斬了,就判斬立決,有多少人可達到?湊不湊的出一百人?端午前,在東市菜市口給某開刀問斬能不能辦到?”獨孤心慈點根雪茄連番問道。

一眾武舉悚然而驚,這可是一百人的生死?怎地就如同談論一百頭豬羊?

“爭取辦到,汝想立威?”

“立威給誰看?某純粹就是心中不爽,唯有那紅彤彤的鮮血才能洗刷某的恥辱?”獨孤心慈還怪腔怪調的唱到。

“郭小堂,明日給某在萬年縣每個街坊張貼海捕公文,懸賞捉拿姬苦情姬悲情還有什麼金花娘,銀杏娘,姬姓的一個活的十萬貫,死的五萬貫,其他有關的一個兩萬貫,提供有用線索的賞銀錢至少千貫起,姬家的幾個小娘皮,汝等就是老鼠耗子,某也要把汝等從洞裡給揪出來”獨孤心慈突然又咆哮道。

“汝冷靜點,某等尚要看看這席面那些菜品裡有混毒呢?”馮元一勸慰道。

“燕冉那個棒槌呢?”獨孤心慈仍叫嚷道。

“某在,某真不是故意的,某也不知道她們有問題啊?”方天畫戟燕冉哭喪著臉辯解。

“某知道汝是棒槌,做事從不經過腦子,這些話汝跟他們麗競門的說說就是了,某喚汝來是問問汝,現在沒席面了,汝等準備用什麼填飽肚子啊?”獨孤心慈斜眼問道。

“額,某等不餓?”燕冉吶吶說道。

“真是個棒槌”獨孤心慈無語了。

“老馮吃了沒?要不要吃點?”獨孤心慈又問馮元一大總管。

“整點好吃的,弄點酒,某今晚就在汝這兒住下了”馮元一頭也不抬回答,仔細看著幾具女屍。

“汝個變態,給她蓋件衣裳”獨孤心慈嫌惡的說道,起身去庖廚。

“遠東侯,這兒是那幾個廚娘呆了半天的地方,這些東西皆有可能被上了毒?”郭小堂看獨孤心慈東翻翻西翻翻,不禁勸道。

“某的地方,哪兒被動了哪兒沒動某不知道?汝想吃什麼?蒸臘蹄膀吃不吃?”獨孤心慈問道。

“哦,好的,某看哪兒還有幾隻活魚,應該沒問題”

“汝記得,這兒沒問題的均有大問題,老金呢?阿全呢?把那幾隻鯽魚給研究一下”獨孤心慈吩咐。

然後獨孤心慈尋了幾根臘肉,還有幾隻雞蛋,又看看被仍在院外的一桶豬頭豬雜之類的物事,嘆口氣,招呼大熊過來幫忙,把豬頭給清理乾淨,又讓阿狗拿出來一罈燒刀子給裡裡外外擦拭一遍,再開啟幾壇未開封的醬醋,給醃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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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口大鍋亦燒個通紅後等起冷卻,再加水蒸煮鍋碗瓢勺之類的物事,井水亦是從另外一個院內拎來的。

“這口井給填死吧,明日把庖廚給換個院落”獨孤心慈嘆到。

白玉京帶著他長樂門的樓五城和白長生過來幫忙清理,歌燕翼和書院的人一看,得,幫忙吧?

“行了,汝等皆看著就是了,汝等是越幫越忙”獨孤心慈趕緊阻止這些武舉的行動。

“某看遠東侯剛才用沸水煮餐具,這樣可以清理毒物麼?”白長生問道。

“聊於無吧?只是個心理安慰”獨孤心慈繼續清理他心愛的茶具,他今日早上把茶具給放在庖廚裡了。

“真是作孽啊?”獨孤心慈看著一套紫砂茶壺,欲哭無淚,最後不得不給敲碎了,這只要有了陰影,用這套茶壺泡的茶怎樣喝都不是個味了。

“把那些碎片給留著,某抓到了姬家的人,某會把這些碎片讓她們給某吃了”獨孤心慈咬牙切齒。

忙忙碌碌兩個多時辰,獨孤心慈終於整治完了庖廚,兩個豬頭給煮爛扒開,撒上作料。

一鍋豬心豬肺豬肚豬大腸做的滷煮,還有幾蒸屜饅頭,獨孤心慈也懶得招呼人,放在院內,自己端了一盆就坐在庖廚的門檻上,邊吃便唉聲嘆氣。

大熊阿狗自然學他的樣子,全一權耶律雙他們自然緊跟自己師傅和老大,均是一手饅頭,一盤滷煮,一盤豬頭肉,吃的噴香。楊秋也沒辦法,那即學著吧,他只拿幾個饅頭,卻從獨孤心慈盤裡挑肉吃。

白玉京他們看著亦覺得肚餓了,遂有樣學樣。

最後所有的武舉均舉著饅頭開始大吃起來了,馮元一進來一看罵道“這就是汝整治的好吃的?”

“那幫龜孫子連蔓菁都不放過,汝讓某用什麼做啊?要不把那幾個小娘子給燉了?”獨孤心慈的話讓眾武舉一陣反胃,即便是楊秋五郎亦是臉色煞白。

燉人肉吃,這個魔狼天星真的幹過。

“那五個小娘子裡有兩個是煙雨樓的人,應該是死士,某還真是奇怪了,汝等怎地就恰恰找到了她們?還帶回了郡王府?帶回郡王府還讓她們給汝等做餐食?做了有毒的餐食汝等居然沒吃?”馮元一很是費解。

“汝是想見到某這郡王府躺倒一片是不?”獨孤心慈不滿。

“按道理應該如此,那個席面做了半個時辰都快冷了,汝等居然未動筷著?”馮元一繼續納悶。

“他們說要等某回來一起開動,這個心思剛好救了他們的命”獨孤心慈還是有些後怕,這麼多武舉若死在郡王府,那他可真是自殺的心都會有的?

不說書院的幾個有千年書院做後臺,打傷一個夜白衣已鬧得沸沸揚揚了,死司徒雨瞳蕭默蕭笙燕冉張天佑中的哪一個都是災難,若全滅,他獨孤心慈怕死了亦會給扒出來給碎屍萬段的。

還有白玉京他們白家,江南的豪族哪家是好惹的?即便是歌燕翼幾個遊俠那亦是親故遍燕趙。

“某有些頭暈,這是怕的?汝說今日若出了事,某能站著出長安麼?”獨孤心慈苦笑。

“汝即便是出了長安,他們的親故亦會將汝給抓回來千刀萬剮的,某怕也跑不脫”馮元一亦嘆到,指指院內的一幫武舉。

“所以一百人汝能幫忙湊夠吧?”獨孤心慈發狠道。

“不夠從刑部裡再找唄,明日某即給聖人密報,後日午時開刀問斬”馮元一臉色亦猙獰。

“那就不說謝了,給汝一個饅頭,站著滷汁吃很美味的”

“某還是想念汝的海陸空大餐,對了,汝是怎地懷疑那幾個廚娘有問題的?”馮元一問道,眾武舉亦伸長脖子傾聽。

“某說直覺汝等覺得很玄乎是不?其實某一看那滿桌的菜某就有了懷疑”

“某看菜品很有心得的,某可以看出哪道菜是不是新鮮的,這汝等亦會,不是稀奇,但某還可以看出每道菜的廚師用了心沒有,這就是某的本事了,某還可以看出這個廚師的當日心情是好是壞,好心情的廚師做的菜當然好吃些,也就是說每道菜均有靈性的”

“但今日某一進廳內,看到那些菜,某即覺得不對,這些菜均是死菜,沒有半點靈性,所以某就猜測,是不是因為那些菜根本就不是活人做的。”

從來好境遍人間,無奈勞生自欠閒。

江近時時吹白雨,樓高面面看青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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