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錯,聖人與郡王李府尹要不要嚐嚐?”納蘭妃雅可不是如其情郎般吃獨食之人。

“他們不是氣飽了麼?某等自己吃,汝一勺啊,某一勺,同飲一江水,同食一碗飯,恩愛長久到萬年”獨孤心慈不知羞恥的搖頭晃腦吟哦,自然被連踩數腳,最後連飯碗亦被納蘭女帝奪走,納蘭奪過去就與杜莎莎同食了。

“明日萬年縣即無事了,某等去晴川遊玩吧?”獨孤心慈便開始對付燒雞,還腆著臉邀請。

“恩,某也想去看看華師大學堂準備的情狀了”納蘭妃雅點頭。

“汝等在上司和聖人面前討論如何偷懶曠職真的好嗎?”京兆府府尹李元紘嘆氣。

“哦,某等去晴川視察廣運潭修繕事宜去了,向李府尹報備一下”獨孤心慈頭不抬的回答。

“某若不批覆呢?”李元紘冷哼。

“哦,那某就大叫,李府尹吃霸王餐咯”獨孤心慈威脅。

“算了,留其在城內看著心煩,讓他去吧”聖人想到自己亦是華師大學堂的名譽教授,於是就格外開恩的緩頰。

“趁天色尚早,不若某等今晚就去吧?”獨孤心慈提議,納蘭妃雅意動。

“某需去大明宮收拾一下,汝稍稍等某一下”納蘭妃雅隨意說道。

“某跟汝一同去”

“汝跟著去做什麼?汝不需收拾一下?”

“某在華師故居住過兩天,物事皆齊全”

“那好吧,汝在此處等等某”

“某跟著去丹鳳門等汝吧”

“好吧,那聖人與韋會長,郡王和李府尹,某等告退”

雅間內四人看著這兩位卿卿我我,旁若如人,均是相顧無語。

這飲宴的主人已走,還留在此處何用?聖人遂意興闌珊的離去。

獨孤心慈與溫顧言他們打個招呼,說有要事先走,不理那邊鬧哄哄,拔腿先走。

不料門口卻被一群鶯鶯燕燕給攔住了,俱是以盧姬為首的北裡章臺行首。

“獨孤明府,汝是否對某等北里女子有偏見?”綠鬢紅唇桃李花的盧姬清冷的詰問。

獨孤心慈忍著臂膀的疼痛,笑著應道“某對萬年縣所有的居民俱無偏見”

“那怎不見獨孤明府招某等飲宴?須知長安可是有無北裡歌舞不成宴的規矩,聖人設宴亦是邀某等前往的”

“呵呵,聖人邀汝等?某怎能與聖人相比?某一小小縣令自有某的飲宴規矩,某的宴飲無須歌舞助興,汝等赴宴歌舞亦不關某事,某尚有公務,煩請讓開可好?”獨孤心慈不耐煩了。

“獨孤明府這就對某等偏見咯?”一個小娘子冷笑。

“有偏見又如何?”獨孤心慈冷笑。

“堂堂一個千縣之首居然如此迂腐?”盧姬亦冷笑。

“汝等是要找事不是?汝等只要不違律,某就與汝等井水不犯河水,不要無事來招惹某,某的怒火汝等承擔不起”獨孤心慈帶著納蘭妃雅揚長而去。

留下一眾章臺行首們面面相覷。

“汝是對這些煙花女子有偏見?”納蘭妃雅在車內問道,獨孤心慈打發全一權和杜甫回郡王府收拾一下,自己卻無恥的爬上流求的馬車。

“只是不喜,倒無偏見”獨孤心慈老實回答。

納蘭妃雅微微一笑,很傾城。

及至晴川華師故居,居然天尚未黑定。

華清秋昨夜亦飲酒過多,歇息在郡王府,今晨才回到華師故居,現見小師弟居然下午即帶一隊車輛過來,也不見怪,又見納蘭女帝亦在列,微微頷首,便不再言語。

仲孫家的人在上元節亦只是去過長安一趟,並未去見獨孤心慈,下午去的半夜趕回晴川,第二天仍趕工建設校舍。

獨孤心慈也不關心校舍工期,只讓仲孫無異安排住宿事宜,此次來的人較多。

獨孤心慈大熊阿狗加兩個徒弟全一權和杜甫。

納蘭妃雅帶著杜莎莎卻尚有十來個護衛,男女各半,獨孤心慈亦不敢怠慢。

好在華師故居尚有空餘院落,獨孤心慈把他原來的那個大些的院落讓給納蘭妃雅,雖想亦在此賴一房屋,但被納蘭妃雅給攆走了。

獨孤心慈師徒帶大熊阿狗就在邊上的院落住下,稍作梳洗,仲孫無異便來邀眾人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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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菜式與摘星樓的午宴不相上下,畢竟午時摘星樓的食材多為又一村供奉,菜式亦大多傳承自獨孤心慈,倒是這邊用水乃滻灞河水,比長安城清新些許。

納蘭妃雅與眾人吃得頗加讚賞,宴畢,獨孤心慈提議到晴川走走,納蘭妃雅看看天上月亮當空,正月十九的夜晚清冷明亮。

華師故居與幼學校舍鄉鄰,雖一路凌亂但已初見規模。

“小雅,汝可喜歡孩童?”獨孤心慈問道。

“當然喜愛”納蘭妃雅與其並行,杜莎莎與全一權等人遠遠綴著。

“那這幼學交與汝統領如何?”

“好啊,好啊,某可就是孩童大統領了”

“呵呵,這教孩童亦是辛勞啊,不過到時候管教某等的孩童就有經驗了”

“某等的孩童?汝找虐不是?”

獨孤心慈趕緊奔逃,兩人在月色下追逐嬉戲,此刻不會被長安城的暮鼓晨鐘打攪,更不必擔憂宮門坊門關閉了,很是愜意。

第二天,卯時兩人才醒來,不約而同的在院落後的一片桂樹林中早操。

“此處某叫桂子山,到了秋季那可就是滿山桂花香”

“嗯,現在亦是很香呢,汝練的這是五禽戲?怎地與某見過的不同?”

“某的是改良過的,來來,某教教汝,練了可是永葆青春哦”

“某才不學這虎豹與猢猻之戲呢?”

“汝真是不識金鑲玉,這是猢猻麼?這是猿戲”

“猿戲與猢猻有何不同?”

“呃,猿戲當然帥些”

“某未看出來”

“看招,這是猿猴獻壽”

“汝之爪子往哪兒遞的?某要殺了汝這登徒子”

一番嬉鬧,倒比平日裡流汗更多。

早餐後,獨孤心慈攜佳人共遊晴川,可又見四處人來人往,忙碌無比,兩人對望一眼,回吧?別人忙碌,自己袖手遊賞像什麼事?

回到華師故居,居然見到溫鈺大郎,溫鈺員外郎指指獨孤心慈無力垂下。

昨日摘星樓內,溫鈺大郎作為參與者自是參與,詳細介紹了廣運潭和漕渠的勘測情狀,言簡意賅,很得眾人讚賞。

在溫顧言縣丞的主持下,最終選出五名常務執事,分別是萬年縣代表溫顧言縣丞,佛門代表空海法師,道門代表清風道長,皇家代表馮元一總管,商戶代表左宣德。

並理定常務執事的職司,由五家輪班領頭召集眾人聚集議事。

另選九人執事,負責平日日常事務,這九人亦代表萬年縣各坊裡鄉村的利益,並最終推選獨孤心慈為這個管委會主事。

這樣就形成十五人的權力架構,聚集議事若遇分歧,投票表決,九人執事每人一票,五位常務執事一人兩票,獨孤心慈這個主事手中有亦有兩票,分歧表決過半者後,形成決議,眾人需一致遵照執行。

九人執事由參與管委會的一千兩百多家各方勢力選舉出來,三年一次重選,平日若有重大差錯,經過半執事同意亦需離職,然後等下一次選舉補充,此人的票選歸主事獨孤心慈。

“此等事宜均出自汝手對不對?”納蘭妃雅一眼就看出了濃濃的魔狼風格。

“某是不是很聰穎啊?汝是不是很崇拜啊?”獨孤心慈很是得意。

“如此這般頗有堯舜時期的古風,但此節有先例,某昨日回郡王府與杜綰相對無語,深深為汝這不負責任的縣令而羞恥,但今日某發覺某錯了”溫鈺感慨。

“汝哪兒錯了?”獨孤心慈亦好奇。

“今日某出城之前,已有皇后的內府宦者,申王,楚國公府的管事,右衛大將軍程伯獻前來郡王府覓汝,汝可真是溜得及時啊?”

“某最近未惹什麼事啊?他們堵某應是為了漕渠籌委會這一百萬貫吧?”

“汝才知曉啊?汝不是先知先覺給溜走的?”溫鈺又有些疑惑,高看這位獨孤四郎了?

“不行,某等來此亦有多人知曉,某等須再避得更遠些”獨孤心慈想想又嘆道。

於是獨孤心慈對外宣傳要順漕渠勘測水情,卻到了灞河就把全一權給扔給了溫鈺,自己帶著納蘭妃雅順水而上去輞川。

“好美的地方”納蘭妃雅亦是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鍾靈毓秀的山莊別業。

兩人帶著杜莎莎大熊阿狗和四個流求護衛滿山遊玩,反正有獨孤心慈這美食大家,阿狗這絕世獵人,吃喝均是美味新鮮,直讓眾人流連忘返。

真是山中不知日月,一晃就是四五天過去了。

期間獨孤心慈終於在納蘭女帝的臉頰上蓋上印章,雖連續兩日連小手都牽不上了,但其亦是洋洋自得。

這日終於被來客給撞上了,來客不是別人,乃熟識輞川地勢的齊國公麗競門大總管馮元一。

“老馮,打擾某這神仙日子可是不道德的行為”獨孤心慈在猗湖南院招待不速之客。

“獨孤明府,汝是官閒有酒便嬉遊啊?汝在這山中是不知歲月,外面可是鬧哄哄的很啊”馮元一有些心不在焉的飲酒。

“鬧哄哄就鬧哄哄唄,幹某何事?”

“這第一件事就是廣運潭漕渠修繕管委會,這個名詞真是彆扭,就喚作汝的會吧,把廣運潭周邊和長樂坡下的地段,還有芙蓉園的草市地段分店鋪預售拍賣,汝猜得金多少?”

“某怎地知道?多少又不是與某的?某管那事做甚?”

“管委會仍預留有兩百多套,餘下的一千多套全數拍出天價,整整兩百二十萬啊?”

“某等看著堆滿摘星樓的銀錢金箔,均傻了,某可是央聖人調遣了兩府金吾衛才得以疏散來看熱鬧的人群,花費半夜才把這些銀錢存到皇莊”

“什麼?這錢被皇莊吞了?”獨孤心慈總算有了點反應。

“什麼被皇莊吞了?皇莊是內庫設立的金鋪,可存兌銀錢,汝總不能讓某等把這兩百多萬貫待在身上吧?放心最後兌換的飛票由五家分別掌管,沒人敢貪墨這些錢的”

“那就好,汝是來報喜的,好啊,某已知曉,汝可以走了”

“汝著薄情之徒”馮元一大怒,吃口清蒸欹湖野魚,壓下火氣,又說道:“朝中第二日知曉此事後亦是議論紛紛,但均是一籌莫展,因為均拿汝沒有辦法,宋璟相公與蘇頲相公商議半日亦無結果”

“某還想他們商量點事來呢?”獨孤心慈又轉眼看看納蘭妃雅,遂改口“無事就好”

“汝是無事,因為這長安城裡裡外外各方勢力均尋汝不著,萬年縣眾人一致把事情推到汝身上,開口閉口就是此事需明府做主,聽聞申王與楚國公砸了不少杯盤”

“此事與某有關麼?”獨孤心慈不耐煩。

“別急啊,聽聞申王亦到此來尋過汝,汝是怎地避開的?”馮元一好奇。

“某等到藍田關去了,秦衝家生了一個大胖小子,某去恭喜了”

“哦,如此倒是陰差陽錯,汝是好運,可聖人有些不愉悅了”

“聖人可是嫌某不與他銀兩花?他讓某寫得字某已讓遼陽郡王給呈上了啊?”

“不是這些事,聖人見汝籌款不是很順利麼?一高興,就在前日朝會上提出想去泰山走走,這些可就捅了馬蜂窩了,宋璟蘇頲兩相公拼死力諫,兩位張相公不說話,源乾曜相公剛說聖人此舉若經深思熟慮倒可行,立刻被蘇頲相公罵為犬馬”

“源乾曜相公亦被罵做犬馬?這不是汝之專用詞麼?”獨孤心慈自酌一杯。

“什麼某之專用詞?不是汝說某是馬汝是犬麼?某等兩人亦是聖人之犬馬”

“嗯某是說過某是馬汝是犬?”

“汝是說某是馬汝是犬,算了,跟汝掰扯不清,反正緊接著中書舍人與門下侍郎們紛紛上書表示,什麼去泰山勞民傷財,御史臺更是盈沸翻天,宇文融大夫強力彈壓亦被一眾御史圍住,差點被打了,衣帽均被撕扯掉了,此亦是汝惹的禍事,御史臺被汝逼死兩人,正壓著火呢?此事正好借題發揮,法不責眾啊。”

“這又關某何事?話說那個李林甫現今到哪兒去了?”

“刑部大牢裡呢?宋璟相公親自下的令”

“不會又被自殺吧?”

“被自殺?汝是說那兩個御史?不會吧?某回去問問,這個李林甫有兩個去處,一個是天涯海角,一個是天山蔥嶺,反正是今生回不到長安了”

“這倒難說?汝幫某在路上就把他給被自殺了如何?”

“懶得理汝,反正朝中一時如鬧市,遼陽郡王與宋璟相公亦差點打起來,若不是某攔著,怕宋璟相公會破了相,汝等父子可真是兇悍”

“汝攔著作甚?把那宋黑頭打成宋紅臉不行麼?”

且飲不須論許事,從今煞有佳天色。但官閒、有酒便嬉遊,愁無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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